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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是肥羊还是恶狼,这茬在现下都不重要。

要在这样的夜雨里为了活命奔波的人,比起羊与狼,更像是落水狗。

落水狗之间实在是没有互咬的余力。

雨下得更急,烛火在灌入的冷风中明灭不定。

“老范”范遇尘翻窗进屋,桌上两碗阳春面正冒着团团热气儿。

屋里只有他俩,范遇尘再没了对外的讲究,屁股刚挨着凳子,手就已经去摸筷子:“怎么咱们今儿也吃面?”

沈云屏从屏风后转出来,他已除了沾染尘土的外袍,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锦布小包:“是秦嵬管后厨要的。”

他在桌旁坐下,不急着吃面,慢条斯理地边解开锦布边道:“那扮成小二的杂碎将店里其他人迷晕了捆在后厨,秦嵬将人摇醒解绑,要了吃食,还叫了热水洗漱,等会儿烧好了就抬上来。”

“谁?秦嵬?他点的?”范遇尘夹起鸡蛋感叹:“没想到竟然能从穷鬼身上见到回头钱儿!”

“都记在了我的账上。”沈云屏冷冷道,“我本指望利用他解决些麻烦,现在倒先让他把我利用了个底儿掉。”

范遇尘当没听见,开始往自己嘴里塞面。

沈云屏看他猪吞狗啃的样子,叹了口气儿:“都处理好了么?”

“放心,丢的很隐蔽,哪怕是正盟来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那俩杂碎的尸首。”范遇尘嘴里嚼着面道,“你觉得隔壁那位穷杀神说的话可信吗?”

沈云屏手里的锦布小包已完全打开,露出里头一把小刀。

此刀非利刃,而是以上好的玉料制成刀身,中间镶以金制兽纹,尺寸虽只有巴掌大,做工却精巧难得。

因常年贴身携带和抚摸,金玉小刀通体泛着层温润光泽,沈云屏在烛火下检查其是否有碰撞缺损,听得“穷杀神”三字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范遇尘就等这句,咽下嘴里东西低声骂道:“那人嘴里能跑马车!问到关键地方说话模棱两可,肚子里不知道是什么花花肠子,在琢磨什么邪门坏水儿!”

这话从八方楼的人嘴里说出,令沈云屏颇觉可乐。

“他或许有些隐瞒,但的确得罪了正盟,也确实狗头小命不保。”沈云屏道。

范遇尘掰着指头:“他说了那么多,我都让他绕得昏了头,现在想想:杀没杀段二他说不明白,遭没遭陷害他不清楚,有无仇家他数不过来——以往我只听过天岳教这样的□□才数不清仇家,他一个人顶人家一个教!”

沈云屏笑道:“他本就不信你我,只不过是想用些虚虚实实的消息来探我的底。而我自然也不会信他,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想亲眼看看他对不同信息的反应。”

有的消息是假的,有的消息是真的,而有的消息却是“虚的”。

这种消息无法从其他任何渠道获取,只能靠观察对方一瞬间的表情与身体反应,再做推断和猜测。

范遇尘问:“看出了什么?”

“看出那是个人精。”沈云屏悠悠道,“他已然知道我也在试探他,想从他身上查到更多事情,却懒得戳破。”

范遇尘惊道:“那你为何还要用他?”

“因为我也知道,他不戳破正因为他身处麻烦,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否则方才屋内的尸体就要有你我二人了。”沈云屏打断他,“如今我们有一样的烦恼,这样的关系,有时候比兄弟还要亲近。”

范遇尘不吭声了。

这两人耍的心眼儿,加在一起拿去炒菜,可以解决一城人一天的伙食问题。

沈云屏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意思?”

范遇尘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低声道:“但至少有一点,他必定不知——谢堑与方锦的儿子,只有楼主你一个!”

如果如今江湖所谓“罪人”谢堑的儿子正坐在眼前,那么秦嵬就绝无可能是“罪人之子”。

沈云屏摩挲着金玉刀:“爹娘死时我尚且年少,且因病极少外出,见过我的人应当不多,来个人冒充谢堑方锦的儿子谢翎,也的确很有欺骗性。”

“我听过冒充富商大族孩子的,却从未听过还有人冒充武林头号罪人之子的,这么做除了招惹麻烦外,能有什么好处?”范遇尘不解。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真的能得到好处,只是他想要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范遇尘皱眉:“他眼下这小命不保算好处?名声扫地算好处?”

沈云屏并不惊奇,只平淡道:“一件事情值与不值,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标准,并非只靠名声钱财衡量,而有的事情,或许连性命也难以衡量。”

范遇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好奇的却另有别的,”沈云屏慢慢道,“他既不是谢翎,态度为何如此暧昧不清?”

这话令范遇尘头点得比狗吃屎还要勤奋。

就算段二的事情秦嵬没有扯淡,他是真的黄泥巴掉了□□,有口难辩,那他自个儿是谁儿子还不清楚?竟也不多说,任人猜测!

范遇尘晦气道:“如今江湖各方势力都被搅动,已乱得不能再乱,那杀神竟然还能让事儿再糟一步,我对他都有些佩服了!”

“此前探子们从未带回秦嵬解释的消息,我本以为是有事儿阻碍了此类消息的传播,但亲自见了他,才发现他似乎根本无意多说。”沈云屏思索,“他难道是有意让水更浑?”

不等范遇尘回答,沈云屏已又摇了摇头:“那他这好些年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既要捅出这等天大的篓子,又要得罪所有人,何必还要做这几年好人?白道与正盟又岂是任他左右得了的,应当还是另有势力利用了他。”

“可不是么,”范遇尘难得没有反驳这点,“别的不说,死在那杀神刀下的可没有冤魂,全都是该死的鬼。比有些靠师门名声过嘴瘾的名门世家弟子好上百倍。”

沈云屏不在这些暂时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上多纠结,另问道:“先前派出去查那件事的人手还没回复?”

范遇尘丧气道:“别提了,三十六个大百灵鸟撒了出去,竟没一个查明白的!秦嵬是谢大侠儿子的传闻好似凭空冒出来的,谁说的怎么传的,一概不知。”

沈云屏“嗯”了声,看不出想法。

范遇尘趁机道:“我看这秦嵬邪性得很,将他放在身边儿……”

沈云屏抬手打断他:“只有将他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

范遇尘撂下筷子还要再说,沈云屏又道:“我查当年爹娘之死的真相十几年,时间越久查得就越艰涩,我有直觉,此后再不会有比如今更合适的时机了。”

“眼下武林乱成一锅粥,你却对搅粥的‘羹匙’感兴趣。”

“旋风固然有意思,但旋风的中心点才更有意思。秦嵬是如今闹成这样的起点,也是中心,所有势力都因他而动,他难道还不够有趣?”

范遇尘哼唧两声。

沈云屏微微一笑:“所以不管秦嵬是不是羹匙,哪怕他是根搅屎棍儿,只要他与如今局势、当年旧事有所关联,我就得把他抓在手里。”

“只希望他别反弄了我们一身臭。”

“我们哪还有什么香臭可言?与他以前那不染污点的名声相比,我能借机与他搅合在一起,竟还算是走运了,”沈云屏笑得温和,“况且,只有让他一直动,才能让江湖上各类人等也如被挂了萝卜的驴一样跑起来。”

“而只有跑起来,才能看明白这些人各自的方向和目的。”

说话间,沈云屏抬手挠了挠脸。

指甲不过略重了一些划过皮肤,便立即拖出长长一道红痕,在沈云屏白皙的脸上显得突兀红肿。

“又痒了?”范遇尘从包袱里掏出个瓷瓶递过去,“这趟走得急,药也没带多少,得让人再送些过来。”

沈云屏一手去接药,另一只手还攥着金玉刀:“眼下档口,为这点小事儿再冒风险不值当。”

“你那玉刀整天贴身带着,哪儿会磕碰,先撂开片刻也没事儿,”范遇尘道,“不如赶紧上药吃饭,面条坨了就难吃了。”

沈云屏将金玉小刀仔细包好,这才肯将瓷瓶打开,从里头沾了些许淡黄色的药膏,边在掌心化开边道:“送人的东西,送出去前总不能砸手里。”

“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你往外送过。”范遇尘嘀咕。

沈云屏权当自己是个聋子,把化开的药膏从额头抹到颧骨。

一股清冷的甜味儿在烛光中缓慢晕染,隐隐透着些许苦意。

等脸上刺挠的感觉略有缓解,沈楼主这才肯拿起擦了两遍的筷子。

“来之前,我只觉得是有人借谢堑之子的名义搅动风云,但现在我才发现,或许真有当年故人。”沈云屏慢慢将阳春面搅匀。

范遇尘看着他,面带疑惑。

沈云屏夹起一筷子面条,微笑道:“因为我阿娘厨艺实在算不上好,只有阳春面做得最有滋味。”

“你是说?”范遇尘大惊。

他想起秦嵬临走前的那句话。

“这茬除了我和阿爹外,就只剩下爹娘的旧友与阿娘出身的枫山众人知晓,但枫山当年已被正盟所灭,”沈云屏眼中不知是怀念还是其他,晦涩不明,“倒是还有零星几个与那帮人都无关的小子知道,可他们下落、生死不明十好几年了。”

“既然生死不明,或许真有活下来的,十几年不见,容貌大改也是可能的。”

沈云屏的眼底翻涌出一丝难掩的期盼,但随即又落下,冷静地摇了摇头:“那帮小子,或瞎或病或残,容貌可以改变,但岂会变成秦嵬那样双目如炬、四肢健全的模样?哪怕我希望他们活着,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奢望。”

“而枫山,当年被正盟灭的只剩一捧土,即便有能逃生的,又有谁敢和他一样在江湖这般横行霸道,恨不能所有人都被他吸引。”沈云屏微微叹气。

既非故人,又正邪难辨,范遇尘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推测此人身份。

“他只说‘阿娘’,并未说是谁,或许只是巧合?”

沈云屏咽下一口面:“那人嘴里的话,若只当成巧合,小心连全身家当都被他骗走。对了,将店伙计叫上来,让他给秦嵬送点东西。”

见他又开始往外掏银子,范遇尘惊道:“你难道还真看上了他的脸?可别是他没跟着你兜里的钱走,你反倒跟着他的脸走了!”

“脸固然长得不错,但那也只是让我多了个接近的借口——你再胡诌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脸按进面碗里!”沈云屏道。

范遇尘嘴里嘀嘀咕咕地坐下了。

沈云屏再次提起筷子,笑道:“只是利用秦大侠,我良心略有不安,所以稍作补偿。虽然我几乎已没有良心。”

*

秦嵬一气儿吃了两碗面,没有一碗是他付的钱。

能比吃饭带来的满足感更多的,就只剩下吃白食了。

他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决定就算此刻有人要进屋杀他,他也可以心情愉悦地先给人家跑下楼逃命的时间,再捅人家刀子。

因为下楼已经是极限,再远就得出客栈了。

他不喜欢在夜里出门,尤其是下着雨的夜晚。

所以当客房门被敲响时,秦嵬让其进门的语调也十分轻松。

进来的并非要他命的杀手,而是抬着热水的店伙计。

店伙计点头哈腰道:“这是您要的热水,碗筷这就给您收走。”继而又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换洗的一套新衣,从里到外全是崭新的!”

“我从未要过什么新衣,也没多余的银钱买。”秦嵬本立在床前松着束袖用的布条,闻言转过头,先看了眼衣物,又看向店伙计。

“隔壁的客人已付过钱了!”店伙计急忙道,“那位少爷专程叫我弄来的新衣给您送来,还有话叫我转告呢。”

秦嵬走过去拎起衣服看了看,虽不是锦衣绸袍,但结实耐造,尺寸也还算合身。

这大雨天能搞到一套新衣,看来有钱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秦嵬心里感叹,嘴上不由道:“什么话?”

店伙计忽然直起身,清了清嗓,模仿着沈云屏的神态语气,扬声道:“把你那土里滚泥里爬的衣服扔了,少爷我不想跟臭要饭的坐一张桌上吃饭!”

秦嵬张着嘴看着他。

“见谅见谅,”店伙计立刻又点头哈腰起来,擦着额角冷汗解释,“那少爷非要我原封不动、原汁原味地转告……”

秦嵬愣了片刻回过神,没绷住乐得笑出声,一摆手放店伙计离开。

等伙计们都关门退走,秦嵬这才将衣服放下,转过头去。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蜡丸,还在骨碌碌地滚动。

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推了条缝,来人已消失在雨帘中,唯有带着雨丝的风灌进。

秦嵬疾步走过去,拿起蜡丸捏碎,里头是张字条,上头是熟悉的字迹——

“渡风城内,引沈共查。”

他心头一松,露出些许笑意。

这笑并非只为了字条上的内容,更是为了送字条的人。

能在这时候将消息送到,且字迹平稳,看得出送信的人至少安全。

秦嵬觉得今天一天都是好消息。

又想起另一茬,急忙将字条翻了一面儿,却未在上面看到多余的半个字。

秦嵬摸着下巴,略感惊讶:“还没消息?竟还有这家伙查不到的事情?这可事关我的裤、不对,事关我和沈楼主的裤子,是一件大事。”

想到后半截,自个儿竟然也没忍住笑了。

这笑只片刻,又极快地隐没下去。

他想过如今武林会有许多传言,也并不介意自己变成了别人嘴里的坏人,但却没想到自己好似变成了别人的情人!

这谣言来得莫名其妙,又与如今大事毫无关联,虽也算帮了他一把,但一桩无头怪事,总令他警惕不已。

尤其是跟他搅进这怪事里的另一个人,不仅比狐狸还要精明,撒出去估计还能倒哄几头狐狸回来!

秦大侠扪心自问,沈楼主掏银子的潇洒劲儿实在令人心动。

他要是头狐狸,八成也会跟着走。

“这下竟然真得去渡风城了。”字条被秦嵬放在烛火上,火苗很快将其吞噬,只留下几片灰烬,被随手挥散。

他将窗户关严,放下刀,将沈云屏嘴里“土里滚泥里爬”的衣服除掉。

烛火映照下,秦嵬肌肉精壮匀称的身体上,清晰可见大大小小的伤疤。

他早已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滋味,自然也已习惯了这身破烂疤痕。

大部分的疤痕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不痛不痒,唯有胸口那道,在热水热气儿的刺激下仍会有隐隐痒意。

那是一道从左肩膀斜划而下直至右侧腰的长疤,横贯秦嵬的整个胸膛,既深又重,几乎将他劈开。

这一击本就是奔着要他死而来,也差一点就成功了。

秦嵬靠在澡桶边儿,舒展双臂搭在两侧,享受着不用自己花钱的热水澡,挠了挠胸口那道疤,自言自语:“幸好除了那空穴来风的谣言外,我还有入得了沈楼主眼的地方,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个理由跟他搅合到一处去。”

他自个儿一人时,脸上那还算正人君子的表情便懒得再摆。

浓眉皱起,唇角放下,透出些许凶相。

目光扫过搁在旁边的干净衣服,刚有些凶劲儿的秦大侠不由摸了摸下巴,忽然笑道:“哼,‘臭要饭的’……我有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

天刚见亮,沈云屏从楼上下来。

秦嵬已经坐在一楼桌旁,吃了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

他穿着整洁的新衣,见沈云屏过来也没停下咀嚼的动作,指向对脸儿椅子,邀请沈楼主坐下。

沈云屏将秦嵬上下一打量,皱眉道:“怎么又是灰黑色的布料,显得无趣。”

秦嵬对店伙计招招手:“我倒是想穿花枝招展、缀金镶玉的衣服,那也得有浆洗衣服的银子啊。这颜色就挺好,沾了血也不显,追靶子的时候几天不换,最多也就有点儿反光。”

沈云屏一顿,倒退三步。

“至少我昨天已洗得香喷喷的,衣服也换上了楼主买的新衣。”秦嵬笑道。

说话间店伙计已将肉包和粥都端上了桌,按秦嵬的吩咐,又将沈云屏要坐的凳子重新擦了一遍。

“我一早就叫他们在灶上热着,以便沈少爷醒来能吃上热乎乎的饭食。”秦嵬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沈云屏对秦嵬这种眼力见儿相当满意,踱步过来慢慢坐下,瞧着满桌的早饭,嘲讽道:“这些难道又算在我的账上?”

“自然不是,占便宜老可着一只薅,哪怕是铁公鸡也有被薅光的时候,总得给你长毛的缓和期。”秦嵬道。

沈云屏夹起一个肉包:“看来你的嘴,比你穿衣服的品味有意思得多。”

秦嵬做了个“多谢夸奖”的手势,两三口喝完自个儿的粥,手肘撑在桌上看着沈云屏吃饭。

沈楼主先将包子闻了闻,这才斯文地咬一口。

“味道如何?”秦嵬问。

“就那样。”沈云屏语气平淡。

“看来我掏钱买的肉包子,还是比不上沈少爷吃惯了的山珍海味。”秦嵬笑道。

沈云屏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难道面粉还能有别的味道?!”

秦嵬愣了愣,伸头一看——那包子一口下去还没吃到馅儿!

他忍笑忍得十分难受。

“敢请我吃这样包子的人,这世上算上你也就三个。”沈楼主又咬了一口,这才在大量的面皮里发现了少量的肉馅儿。

秦嵬憋着笑,不由顺着问:“不知除了我,另两位是谁?好叫我以后遇到也有个攀谈的话头。”

沈云屏道:“都已是过去的人了。”

这话说的十分微妙,令秦嵬有瞬间的停顿。

他一时间无法确定这话说的是那两人已与沈云屏不再联系,还是已经死了。

但秦嵬没有继续再问,因为沈云屏也一定不会回答。

沈楼主端起粥喝了两口,忍无可忍地感叹:“幸好这粥倒是足够稀汤寡水,否则还真不好把这全是面粉的包子顺下肚!”

秦嵬礼貌地把头偏到一旁,笑了个够。

他发现如果沈云屏这张缺德的嘴不是用来嘲讽他自己,那还是足够有意思的。

范遇尘从门外跨进来,很有经验地不多打听秦嵬为什么笑得像个抢劫成功的混蛋,只对沈云屏道:“雨已停,行李之类都已置办好了。”

原来他方才不在是一大早就出门跑腿儿了。

“我们何时上路?”范遇尘问。

秦沈两人对视一眼。

秦大侠内心:他这一眼一定不怀好意

沈楼主内心:他这一眼必定又在警惕

赶车的内心:他俩不会真看对眼了?(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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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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