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愣着做什么?你会帮我的对吧。”
姜林月不确定的转头,竟然回到了刚入境的时候。
白真真担忧又有一丝害怕,试探道,“你怎么不说话?”
“你拿着剑做什么?”
同第一次入境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姜林月照旧飞快答道,“去取东西遇到老爷见此剑甚好,叫我给小姐送来。”
白真真心思不在这处也没有多看,只是冷哼一声,埋怨不止,“什么见这剑好,还不是那人送的!快扔了出去,看见我便心烦。”
姜林月并未像第一次一样依言放在门口,而是走进了问道,“小姐为什么不喜欢王生?”
白真真,准确来说是王小姐,满是不屑、怨怼道,“他为人粗鄙,巧言令色,不如兄长聪慧也不比兄长性情好,也就是我爹看准了他走南闯北有些见识。”
她气不打一处来,“可那还不是因为他不允许兄长出去闯荡,守在流萤谷做这小小布料生意,反过头来又嫌弃兄长没有他见多识广。”
少女愤愤不平的样子从铜镜中折射出来,生动又有灵气,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王生,她却句句不离王家养子如何优异。
姜林月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还要验证一番才能确定。
白真真还沉浸在自家兄长如何聪慧知礼,十里八乡又有多少女子仰慕这位翩翩郎君,待回过神要同姜林月讲重要事时,早没了人影,白真真面向铜镜有些茫然又有些惆怅,顿了顿从妆柩内层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字迹飘逸俊朗,从字窥人,写这诗的人也定然风姿绰约。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王小姐嘴上挂起浅笑,梨涡凹出来小小的弧度,如之前做过千百次一样,她在书案铺上宣纸,一笔一画写得认真,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她的字娟秀清新,仿佛与那旧纸上的遥相呼应,互诉衷肠,冥冥中自有怜惜。
姜林月本以为一切都重来了而已,并不尽然,她推门而出时见到的竟是迎亲的喜婆和妆娘,笑嘻嘻对她说吉祥话问她新娘子可醒,外头天色尚早,姜林月僵硬地回头看,白真真已经穿好喜服坐在妆台前等着,满脸的不情愿,烦意不言而喻。
而她手中剑早没了踪影,低级剑器完全就是墙头草,随风倒!
别无他法,临场发挥姜林月反应迅速,未待喜婆和妆娘说下一句话便率先关门,又打开,喜婆和妆娘面面相觑,不解问道,“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生无可恋了要!这次竟然比上一次足足提前了一天!!!今日就是王小姐出嫁之日!
再三权衡,她让妆娘先进门,白真真虽有不满却也不为难妆娘,频频看外头的天空心里计算时间,妆娘还以为是她迫不及待,打趣道,“新娘子可是等不及了?还早还早,且得慢慢来。”
白真真勉强一笑,又迅速垂眸,装满心事,妆娘见此也不再多言,手上默默加快了速度。
姜林月则是拉着喜婆寻一安静处询问起来,“你是这婚事的说亲人,既如此合该对双方都了如指掌,小姐派我来考考你这喜婆可称职,对这桩婚事可上心,若是答得上来便有赏。”
扮演喜婆的师弟拍拍胸脯,骄傲道,“为王家办事,小姐自可放心,但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小人便可,赏不赏的全看小姐心意,只叫我老婆子沾沾喜气说起来也能叫旁人羡煞三分。”
姜林月心里给他竖大拇指,再次惋惜他没当大祭司,委屈了这等人才。
“既如此,你先讲讲主家,再讲讲又是如何同王公子保媒?”
师弟不设防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王家共有两位少爷小姐,王家的公子虽是养子,但老爷心善、大义,未叫他同王家姓却待他如亲子,由此可见王老爷品性......”
“你说什么?”
师弟摸不着头脑,“王老爷。”
“不,王家大公子叫什么?”姜林月抓住喜婆胳膊迫切问道,
师弟迟疑道,“葛...葛金铭?”
这不奇怪吗?!自家养子姓葛,外乡入赘的夫婿则同姓,会不会太巧了些?王老爷就算心善未叫养子改姓,那招一个外乡人不仅姓王还要将自家几十年生意全部交由他打理,按照常理,讲得通吗?
姜林月本想再问些别的,还未张口意识就陷入一片混沌,浑身如坠冰窖,后背像利刃割开似的,锥心剜骨的痛,痛彻心扉。冥河灼烧的是魂魄,那现在这个便是□□的摧残,存了心折磨她一样,清清楚楚能感觉到骨肉分离,感觉到后背的那根脊柱从脖颈处慢慢往外抽,有人握住了一节又一节的骨头,来回摸索缠绕上丝线,每处又都打结,摸一下便痛一下。
不用犹豫姜林月便知道这不是胡府的魅所为,那又究竟是谁存了心折磨她?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不,怎么可能?那位是要命的主。
太痛了,掉进冥河里也没有这么痛!她要受不了了,姜林月说晕就晕,眨眼间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自己正在收拾王小姐的妆柩,却不见白真真踪影。
痛感全部都消失,少女急忙借铜镜看自己的脊梁骨还在不在,万幸,完好如初,就是脖颈处留下一条又红又深的红线印结,打结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痛又带着些欢愉和酥麻的痒感。
姜林月强迫自己冷静,抛去暗中势力,他们待的时间太久了,迟早要陷入魅的境中,解境当是最紧要,正思酌时她无意间发现这个妆柩的样式很是眼熟。
素白的手指搭在上面来回试探摸索,“咯嗒”一声齿轮转动,最里面还有一层!
泛黄的信纸被摊开,写得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谁写给王小姐的信?这又是谁的愁绪?这人同王小姐什么关系,她不愿意嫁给王生是因为这个人吗?
“小师妹!”
大师兄浑身湿透,能唤出这声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他撑不住顺着门框滑下去,姜林月连忙去搀扶可是场景又瞬间变换,两人眨眼间又身处马厩,大师兄强撑一口气捡着要紧的说,
“我一醒来就在水井前,身体不受控制要往进跳,迫不得已我使出浑身灵力与之对抗,但它实在是太强大了,本以为它会溺死我,但它又在最后时刻让我挣脱出来。”
“那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只是我已经浑身脱力,恐怕之后要靠你和徐师弟破局。”
“想必你也能发现,境中时间流逝越来越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姜林月从怀中掏出刚刚手里攥着的旧纸给大师兄看,大师兄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王家公子的字迹。
“你是说王小姐藏得诗是葛金铭写的?但是我怎么觉得这字......有些眼熟?”
大师兄问,“葛金铭是谁?”
“王家养子。”
这下连他也有些不可置信,事情似乎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姜林月蹙眉看向大师兄,“那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帮助王小姐逃婚?”
大师兄思酌片刻,“要先找到那只魅。”时间被那只魅控制着,天已经大亮。
他咳嗽两下,很是虚弱,姜林月忧心仲仲,大师兄又问,“徐师弟呢?”
“不知道。”
轮到大师兄蹙眉了,“你有徐师弟的灵蝶,眼下只有你们二人还能行动,你试试可否能找到他?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师兄,您老放心吧,他皮糙肉厚的......知道了。”
姜林月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耳坠,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绕着耳坠施法,耳坠慢慢变成灵蝶,从她掌心飞起来,飞得还有些颤颤巍巍,明显是她功夫不到家的缘故,大师兄无奈提醒道,“师妹,若是这次能安然无恙回兰陵,你不能再偷懒了。”
“我没有!”姜林月立马反驳,但她确实是该更加勤勉些,不然,死了没人收尸太可怜了,她要是栽在这里,兰陵会有人好好给她敛尸吗?想想就禁不住打寒颤,死在荒郊野外骨头都能叫野狗叼走!她伸出五指,光线从指尖露过投射到身上,她比谁都爱惜自己这副身体、这副皮囊,万幸能活过来还没缺胳膊少腿。
死了的话......又要去鬼界,第九殿主对她怀恨在心......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还没活够,是了,要么灰飞烟灭要么上十三重天,她才不要再落到第九殿下的手里,这世上唯一能和他抗衡的怕是只剩上十三重天了。
还是成神好,不死不灭,对!她要成神!
什么流萤谷,魑魅魍魉的,只要她这次大难不死,她势必要飞升上十三重天,
姜林月心志越发坚定,“大师兄你就呆在这里好生休息。”
说罢视线追随着飞的一颤一颤的灵蝶去找徐照雪。
但凭心而论,灌输了姜林月灵力的徐照雪的灵蝶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小翅膀下一刻就要扑棱折掉。
明天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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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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