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的巴林赛道，午后阳光把paddock的沥青地晒得发烫，艾薇跟着夏尔走在人群里，身上那件奶油白亚麻连衣裙垂坠感极好，是意大利小众品牌Loro Piana的基础款，没有任何logo，只在领口缝了圈极细的珍珠扣，风一吹，裙摆贴着小腿轻轻晃，透着股不刻意的精致。
她的手腕上没戴手链，只戴了块白色表盘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Calatrava系列，表盘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刻度，表带是浅棕色的鳄鱼皮，已经用得有些贴合手腕的弧度。夏尔牵着她的手时，指尖偶尔会碰到表盘，总能想起她当时说的话：“这块表是我妈妈传给我的，戴了十几年了，比那些新款好用。”
几个记者举着相机拍她时，她下意识往夏尔身后躲了躲，连衣裙的袖口往下滑了点，露出半截小臂，皮肤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粉。夏尔侧身挡住她，低头笑：“别躲，你今天穿得这么好看，就该让他们拍。”
他侧身挡在艾薇和几个冲过来的记者中间，声音放得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抱歉，赛前没时间接受采访，赛后再说。”
记者们还想往前凑，身后突然传来个清亮的声音：“各位老师，夏尔等下要去参加车手会，耽误了时间会被赛会罚的。”乔治·拉塞尔挤过来，笑着张开胳膊拦在记者和他们中间，“要不你们先去采访下诺里斯？他刚在那边吃冰淇淋呢。”
记者们被他逗笑，又看夏尔确实在往车手会的方向走，只好收了相机往另一边去。夏尔松了口气，转头对乔治笑：“谢了啊，乔治。”
“谢什么，举手之劳，”乔治摆摆手，视线落到艾薇身上，笑着点头，“你好，艾薇。”
艾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认识自己：“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乔治笑起来，“去年夏天在伦敦的画展上，我们见过的。你当时在看莫奈的《睡莲》，还跟我吐槽说‘这画远看像块调色盘，近看更像’。”
艾薇一下子想起来了：“哦！是你啊！当时你还说‘没关系，我也觉得，不过敢这么说的人估计就我们俩’。”她当时陪朋友去看画展，对着那幅画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旁边的人接了话，后来两人还站在画前聊了十几分钟，从莫奈聊到梵高，最后各自走了都没留联系方式。
“对，就是我，”乔治笑得更开心了，“没想到这么巧，你居然是夏尔的女朋友。”他转头拍了拍夏尔的肩膀，“可以啊你，藏得够深。”
夏尔揽着艾薇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笑着对乔治说：“什么叫藏得深，这叫低调。”他低头看艾薇，眼神里满是温柔，“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
“我哪知道那是乔治啊，”艾薇有点不好意思，“就记得当时聊得挺开心，后来走散了就忘了。”
三人正说着话，马克斯从旁边的车队休息区走出来，手里拿着瓶矿泉水，不知道在看什么，脚步慢悠悠的。他抬头看到这边的场景，脚步顿了一下——乔治正侧身对着艾薇说话，身体微微前倾，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夏尔站在艾薇另一边，低头听着，嘴角带着笑。
马克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矿泉水瓶，冰凉的瓶身硌着掌心。他走过去，刚要开口，手突然“一抖”，瓶子里的水“哗啦”一下泼了出去，大半都洒在了乔治的白色运动鞋上，湿了一大片。
“哎！”乔治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低头看着湿哒哒的鞋，皱了皱眉，“马克斯，你这手也太滑了吧？”
马克斯脸上露出点“惊讶”的表情，赶紧把瓶子拿远了点：“抱歉，手没拿稳。”他的视线扫过乔治搭在身侧的手，又飞快地移开，落到夏尔身上，“你们在聊什么呢？”
夏尔看了眼乔治的鞋，又看了眼马克斯，总觉得他那“手滑”有点刻意，但没说破，只是笑着说：“没什么，乔治和艾薇去年在画展上认识的，刚认出来。”
“哦，”马克斯应了一声，目光在艾薇脸上停了半秒，又移开，“这样啊。那你们赶紧去车手会吧，快开始了。”他说完，没等他们回应，就转身往自己车队的方向走了，脚步比刚才快了些，背影看起来有点别扭。
乔治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小声对夏尔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这水泼得也太准了。”
夏尔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艾薇的手。他知道马克斯最近状态不对，从情人节那天发了合照后，马克斯虽然每次都会点赞，但两人私下里几乎没怎么聊过天——以前他们每天都会在微信上吐槽训练、聊赛车，现在他发十条消息，马克斯可能只回一条，还是简单的“嗯”“知道了”。
“别管他了，”夏尔笑着对乔治说，“你赶紧去换双鞋吧，湿着鞋不舒服。”他转头对艾薇说，“我先带你去我们车队的休息区，等我开完车手会就回来找你。”
“好，”艾薇点点头，又看向乔治，“真不好意思，害你鞋湿了。”
“跟你没关系，是马克斯手滑，”乔治笑着摆手，“我先去换鞋，等下训练区见。”
夏尔牵着艾薇往法拉利车队的休息区走，路上遇到几个熟悉的工作人员，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那是夏尔的女朋友？真漂亮啊。”“看着好温柔，和夏尔很配。”议论声飘进艾薇耳朵里，她有点不好意思，往夏尔身边靠了靠。
夏尔听到了，低头对她笑：“听到没，大家都在夸你呢。”
“哪有，他们是客气，”艾薇小声说，眼睛却忍不住弯起来。
到了休息区，夏尔把她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温水：“你在这里等着我，想吃什么就跟旁边的小姐姐说，她们会帮你拿的。”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红色队服的女孩，“那是我们车队的后勤，叫莉莉。”
莉莉笑着走过来：“你好，艾薇，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莉莉。”艾薇点头笑了笑。
夏尔又叮嘱了几句，才拿着文件夹往车手会的方向走。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艾薇正坐在窗边喝水，阳光落在她的白色连衣裙上，像撒了层光。他心里暖暖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艾薇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莉莉给她拿了块蛋糕，她吃着蛋糕，看着窗外的赛道——几辆赛车正在赛道上练习，引擎的轰鸣声远远传来，虽然有点吵，却让人觉得很有活力。她拿出手机，想给夏尔发个消息，刚点开微信，就看到乔治发来的好友申请，备注是“画展上的‘调色盘’同好”。
艾薇忍不住笑了，通过了好友申请，刚想发个“你的鞋换好了吗”，乔治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换好了！刚从库房找了双备用的，就是有点大，总掉鞋。”后面还加了个哭脸的表情。
艾薇笑着回复：“那你等下走路小心点，别摔了。”
“放心，我平衡感好着呢，”乔治回复得很快，“对了，等下训练结束，夏尔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啊？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阿拉伯餐厅。”
艾薇刚想回复“等夏尔回来我问问他”，就看到夏尔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在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开心？”
“乔治，”艾薇把手机递给他看，“他说等下训练结束，想约我们一起吃晚饭。”
夏尔接过手机，看了眼消息，笑着回复：“好啊，等训练结束我们去找你。”他把手机还给艾薇，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她没吃完的蛋糕咬了一口：“好吃吗？”
“好吃，你要不要再吃一块？”艾薇问。
“不用，”夏尔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车手会开得很快，没耽误多久。等下我要去赛道上练几圈，你要不要去看台那边看？视野好，还能看到整个赛道。”
“好啊，”艾薇眼睛亮了起来。
夏尔笑着起身，帮她理了理连衣裙的裙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刚好能赶上练习赛开始。”他牵着艾薇的手往外走，路过马克斯的车队休息区时，看到马克斯正站在门口和工程师说话，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眉头微微皱着。
马克斯也看到了他们，视线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停了一秒，又飞快地移开，继续和工程师说话，只是声音好像比刚才大了点。夏尔没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等下要带艾薇去看台，要让她看清楚自己在赛道上的样子。
到了看台，夏尔找了个前排的位置让艾薇坐下，又给她拿了瓶防晒喷雾：“太阳大，喷点这个，别晒伤了。”他帮艾薇往胳膊上喷防晒，动作轻柔，“等下我开的是红色的法拉利赛车，很好认。你要是看到我冲过弯道，就使劲喊我的名字，我能听到。”
“真的能听到？”艾薇笑着问，“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喊的？”
“我就是知道，”夏尔笃定地说，“不管多少人喊，我都能听出你的声音。”他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要去赛道了，等我回来。”
“嗯，加油！”艾薇对着他的背影喊。
夏尔回头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往赛道走去。艾薇坐在看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口，心里满是期待。她拿出手机，想给夏尔拍张照片，却看到乔治发来的消息：“我在你斜后方的位置，看到你了！等下夏尔练车，我们一起为他加油啊！”
艾薇抬头往后看，果然看到乔治坐在斜后方，正对着她挥手，脚上穿着双明显大了一码的运动鞋，看起来有点滑稽。她笑着挥了挥手，心里觉得暖暖的——虽然是第一次来围场，但有夏尔在，还有乔治这个“老熟人”，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没过多久，赛道上响起了引擎的轰鸣声，几辆赛车从弯道冲了出来。艾薇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红色的赛车，是夏尔的车！她赶紧站起来，使劲挥着手：“夏尔！加油！夏尔！”
旁边的观众也跟着喊起来，乔治的声音尤其大：“夏尔！冲啊！超过前面的车！”
艾薇笑着看向乔治，两人相视一笑，又一起看向赛道。红色的赛车在赛道上跑得飞快，像一道红色的闪电，过弯道时的角度又快又稳，引得看台上阵阵欢呼。艾薇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辆红色赛车，心跟着赛车的节奏跳，手里的手机都忘了举起来——她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练车结束后，夏尔第一时间跑到看台上找艾薇。他脸上带着汗，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笑得格外耀眼：“怎么样？我刚才那个弯道漂不漂亮？”
“漂亮！太棒了！”艾薇拉着他的手，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你过最后那个弯道的时候，我还以为要撞上去了，结果你一下子就飘过去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开的车，”夏尔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转头看到乔治走过来，笑着说，“乔治，刚才谢谢你帮我喊加油。”
“谢什么，”乔治摆摆手，“你刚才跑得确实厉害，尤其是最后那个弯道，马克斯都被你甩了半秒。”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马克斯好像有点不高兴，刚才练完车，他直接回休息区了，都没跟人说话。”
夏尔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可能是他今天状态不太好吧。”他不想在艾薇面前说马克斯的事，怕她多想。
“应该是，”乔治没多想，笑着说，“不说他了，我们去吃晚饭吧？我都饿了。”
“好啊，”夏尔点点头，牵着艾薇的手往出口走，“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就吃我刚才说的那家阿拉伯餐厅，”乔治跟在他们身后，“那家的烤羊排超好吃，我上次来的时候吃了两大块。”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餐厅走，路过马克斯的车队休息区时，看到马克斯正站在门口抽烟，手里夹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周围，看不清表情。他看到他们，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转身走进了休息区，连个招呼都没打。
乔治有点尴尬：“他今天怎么回事啊，怪怪的。”
“别管他了，”夏尔拉着艾薇的手，脚步没停，“我们去吃饭，别让坏心情影响我们。”他低头对艾薇笑，“今天让你尝尝正宗的阿拉伯烤羊排，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艾薇笑着点头，心里却有点好奇——马克斯好像每次看到她和夏尔在一起，都不太高兴，刚才泼水给乔治，也像是故意的。但她没问，她知道夏尔和马克斯是好朋友，也是竞争对手，可能只是最近比赛压力大，心情不好而已。
到了餐厅，乔治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递给夏尔和艾薇：“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除了烤羊排，这里的鹰嘴豆泥也超好吃。”
夏尔接过菜单，帮艾薇点了她爱吃的烤羊排和鹰嘴豆泥，又给自己点了份烤肉串，最后问乔治：“你还要上次吃的那个甜点吗？”
“要！当然要！”乔治眼睛亮了起来，“那个蜂蜜蛋糕太好吃了，我上次吃完还想了好几天。”
三人边吃边聊，乔治给他们讲了很多围场里的趣事，比如诺里斯上次吃冰淇淋把奶油蹭到了头盔上，比如汉密尔顿在训练时不小心把赛车开上了草地。艾薇听得哈哈大笑，夏尔也跟着笑，时不时给她夹块肉，帮她擦嘴角的酱汁。
吃完饭，夏尔送艾薇回酒店，乔治则回了自己的车队休息区。路上，艾薇靠在夏尔的肩膀上，小声说：“今天真开心，谢谢你带我来围场。”
“开心就好，”夏尔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后每个比赛，我都带你过来，让你一直这么开心。”他握着艾薇的手，脚步很稳——他知道，有艾薇在身边，不管是比赛还是训练，他都会更有动力。
回到酒店房间，夏尔给艾薇倒了杯温水，又帮她把窗帘拉上：“今天累坏了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正赛呢。”
“嗯，”艾薇点点头，靠在夏尔的怀里，“明天你一定要加油，我会在看台上一直为你喊加油的。”
“好，”夏尔紧紧抱着她，“明天我一定拿个好成绩回来，给你当礼物。”
而在另一间酒店房间里，马克斯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艾薇今天在围场里的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看台上，对着赛道挥手，笑得很开心。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该泼水给乔治，不该对夏尔和艾薇摆脸色，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看到艾薇和乔治聊得开心，看到夏尔对她那么温柔，他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坐立难安。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知道，艾薇是夏尔的女朋友，他们很幸福，他不该再这样下去。可有些情绪，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就像他明明知道不该翻艾薇的社交账号，却还是每天都忍不住点开；明明知道不该在意她和别的男生说话，却还是会因为乔治和她聊得开心而生气。
他靠在浴室的墙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紧紧皱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别想了，好好比赛，别再因为这些事影响自己的状态。可心里的那点苦涩，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怎么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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