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的英国，傍晚的风带着夏末的热意，艾薇刚把月光送回马厩，手机就响了，是夏尔的视频电话。
她擦了擦手上的干草屑，接起电话，屏幕里的夏尔穿着赛车服，背景是奥地利赛道的维修区，脸上带着刚结束测试的疲惫。
“刚结束？”艾薇笑着问，把手机架在马厩的栏杆上，“今天测试顺利吗？”
“还行，新车的速度还不错，”夏尔点点头，视线扫过屏幕外的马厩，眉头皱了皱，“你又在马术俱乐部？这一周你都待在这儿吧？”
艾薇的笑容顿了一下：“下周要参加资格赛，我得陪月光多练练。”
那是奥运马术项目的资格赛，她三个月前就跟夏尔提过，当时他还笑着说“等你比完，我去给你当观众”。
“又是资格赛，”夏尔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往维修区的椅子上一坐，“自从疫情缓和点，你就天天泡在俱乐部，要么就是跟月光待在一起，我们视频的时候你也总在说马术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好不容易结束测试给你打电话，你眼里好像只有你的马。”
艾薇手里的干草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声音冷了点：“我在为奥运资格赛准备，这对我很重要，就像比赛对你很重要一样。”
“可我不会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赛车上，”夏尔提高了声音，“我每天再忙都会给你发消息、打视频，可你呢？我找你的时候，你不是在练马就是在给马刷毛，连好好跟我聊会儿天的时间都没有。”他盯着屏幕里的她，“你就不能把马术放一放吗？我们都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放一放？”艾薇笑了一声，眼里却没什么温度，“资格赛下周就开始了，怎么放？就像你明天要练车，能说放就放吗？”她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屏幕里的夏尔，“夏尔，你告诉我，我下周的资格赛是哪一天？”
夏尔的表情僵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记得她提过资格赛，记得她说过很重要，可具体是哪一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新车的测试数据、赛道的走线，根本没把日期记在心里。
“说不出来了？”艾薇的声音有点抖，“我三个月前就告诉你了，上周视频的时候还跟你说‘下周五资格赛，你要是有空就看看直播’，你当时说‘好啊，我肯定看’。结果呢？你连日期都不记得。”
“我……我最近太专注测试了，”夏尔的声音低了下去，有点慌乱，“我不是故意忘了的，我只是没记住具体日期。”
“不是没记住，是没放在心上，”艾薇的眼泪快掉了下来，她赶紧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你总说我把时间花在马术上，可你呢？你把时间花在赛车上，花在训练上，花在你的世界里，我的事对你来说，好像只是随口应付的一句话。”
她想起疫情期间，她等了他三天才等到一句轻飘飘的评论；想起他总说“等我忙完就找你”，却总在忙完后忘了；想起她跟他说“月光今天有点不舒服”，他只是随便回了句“让兽医看看”，就再也没问过后续。
“我没有，”夏尔急了，站起身想靠近屏幕，“我很在意你的事，只是我最近真的太忙了。等比赛结束，我就去英国找你，我们好好待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艾薇摇摇头，擦干眼泪，“夏尔，我要的不是你忙完后的补偿，是你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知道赛车对你很重要，可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我也希望我的事能被你认真对待。”
她想起以前在瑞士，她只是随口说一句“想试试滑雪”，他就提前一周查好滑雪场的资料，带着她去练习；她只是说一句“喜欢吃草莓”，他就每天早上绕路去买新鲜的草莓。可现在，她很认真地跟他说自己的比赛，他却连日期都记不住。
“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艾薇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夏尔的心上，“你有你的赛车，我有我的马术，我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都忘了要好好关心对方。”
夏尔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艾薇说得对，他最近确实忽略了她，忽略了她的感受，忽略了她在意的事。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想在赛事恢复后拿出好成绩，太想证明自己了。
“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现在就把你的比赛日期记在手机里，设十个闹钟，每天都看一遍。等资格赛那天，我一定看直播，给你加油，好不好？”
艾薇没说话，只是看着马厩里的月光。月光好像察觉到她的难过，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发出轻轻的嘶鸣。她伸手摸了摸小马的鬃毛，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夏尔，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她吸了吸鼻子，“我现在不想说话，等我想清楚了，再找你。”
“不行，艾薇，”夏尔急了，“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我再也不会忘了你的日期，再也不会忽略你了。”
可艾薇已经挂了电话，屏幕变成了黑色。夏尔看着黑屏的手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
他拿出手机，赶紧在备忘录里写“艾薇奥运资格赛，下周五”，设了十个闹钟，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每个小时响一次。
他想给艾薇发消息道歉，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发了一句“我真的知道错了，等你原谅我”。发送成功后，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却一直没等到回复。
而在英国的马厩里，艾薇坐在地上，抱着月光的脖子流泪。月光很乖地站在那里，时不时用舌头舔舔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她知道夏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忙了，可她就是忍不住难过——她想要的不是他忙完后的道歉，是他在忙的时候，也能记得她的事，记得她的感受。
手机震了一下，是马克斯发来的私信：“看你刚发的动态，好像不开心？怎么了？”
她刚在社交软件上发了张月光的照片，配文“有点难过”，没想到马克斯又秒赞了，还发了私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没什么，有点小事。”
“小事？”马克斯回得很快，“你很少说难过，肯定不是小事。是不是他又忘了什么事？”
艾薇看着那条消息，心里有点烦。她知道马克斯是好意，可他每次都能精准地猜到她和夏尔的矛盾，总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她没再回，把手机调成静音，靠在月光的身上，慢慢平复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夏尔每天都给艾薇发消息、打视频电话，可她要么不回，要么只接视频，却很少说话。夏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训练结束后就盯着手机，生怕错过她的消息。
资格赛的前一天，夏尔给艾薇发了条很长的消息：“艾薇，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忘了你的资格赛日期，不该忽略你的感受。明天的资格赛，我已经跟车队请假了，会全程看直播，给你加油。等你比完，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立刻去英国找你，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这次，艾薇很快就回复了：“好，明天看直播吧。”
夏尔看到回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他赶紧把直播链接保存好，设了闹钟，生怕明天又忘了。
资格赛那天，夏尔提前半小时就打开了直播，坐在训练基地的休息室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比赛开始后，他看到艾薇骑着月光出场，穿着一身黑色的骑手服，姿势优雅又坚定，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公主。他忍不住在心里为她加油，看到她完美地完成一个又一个动作，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最后，艾薇和月光拿到了晋级奥运会的资格。夏尔立刻给她发消息：“太棒了！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没过多久，艾薇就回复了：“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让夏尔心里的喜悦少了一半。他知道，她还在生气，他们之间的裂痕，不是一句“谢谢”就能弥补的。
他给她打视频电话，这次她接了。屏幕里的她穿脸上带着汗水，却笑得很开心——是拿到资格赛名额的开心，而不是因为看到他。
“恭喜你，”夏尔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晋级。”
“谢谢，”艾薇点点头，“我要去给月光喂点吃的，先挂了。”
“等等，”夏尔赶紧叫住她，“我明天就去英国找你，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艾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挂了电话，夏尔立刻订了第二天去英国的机票。他知道，这次去英国，必须好好跟艾薇谈谈，必须把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掉，不然，他们可能真的要越来越远了。
而在英国，艾薇挂了电话后，看着月光吃着草，心里有点复杂。她很开心拿到了晋级资格，可一想到夏尔，心里就有点难过。她不知道他们见面后会说什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能不能解决，更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在一起。
手机又震了，是马克斯发来的消息：“恭喜晋级！太厉害了！”
“谢谢。”艾薇简单回复。
“他有没有给你打电话？”马克斯又问。
“嗯，打了。”
“那就好，”马克斯的消息跳出来，“不管怎么样，先恭喜你，这是你努力得来的，值得开心。”
艾薇看着那条消息，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她知道，不管她和夏尔之间怎么样，她的马术梦想，她还是会坚持下去。
第二天，夏尔准时抵达英国。他刚出机场，就给艾薇打电话：“我到英国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马术俱乐部，”艾薇的声音很轻，“你过来吧。”
夏尔打车直奔马术俱乐部。到了俱乐部，他一眼就看到了艾薇——她正牵着月光在草地上散步，穿着件米白色的骑手服，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想抱她，却被她轻轻推开了。“我们谈谈吧。”艾薇说。
夏尔点点头，跟着她走到俱乐部的休息区。两人坐下后，沉默了很久，还是夏尔先开口了：“艾薇，我知道我最近忽略了你，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在赛事恢复后拿出好成绩，太想证明自己了。”
“我知道，”艾薇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我还是很受伤。夏尔，我们好像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都忘了要好好关心对方。你有你的赛车，我有我的马术，我们的世界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想起以前，他们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吃冰淇淋，一起去看日出。可现在，他们的话题只剩下赛车和马术，只剩下各自的忙碌。
“我们可以改变，”夏尔赶紧说，“我以后会多花时间陪你，会记得你的每一件事，会认真听你说马术的事。你也可以多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艾薇看着他，心里有点动摇。她还爱他，还想和他在一起，可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真的改变，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需要时间，”她的声音很轻，“我需要时间想想我们以后该怎么相处，想想我们是不是真的还适合在一起。”
夏尔的心里一沉，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时间。不管你想多久，我都会等你，等你想清楚。”
他知道，这次是他错了，是他忽略了她，忽略了他们的感情。他愿意等，等她原谅他，等他们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夏尔一直待在英国，住在离马术俱乐部不远的酒店里。他每天都会去俱乐部看艾薇和月光，却很少打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训练，看着她和月光互动。
艾薇知道他在，却也没主动找他说话。她每天都在训练，都在想他们之间的事——她想和他在一起，可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马术梦想；她想让他关心自己，可她也知道他有自己的赛车事业。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每天骑着月光在训练场上跑，让风把心里的烦恼都吹走。
分手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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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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