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其野照例拿起车钥匙,开车送章叙和秦其麦返校。章叙一上车就默默坐进了后排,秦其麦紧跟其后,也坐到了她旁边。她越坐越觉得不对劲——哥哥和章叙之间的气氛,绝对有些异样。
从早上开始,两个人之间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气氛。眼神对上时总是一下避开,说话也都小心翼翼,静得仿佛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真的没吵架?”秦其麦终于忍不住,试探着打破沉默。
无人回应。
秦其野专注开车,眼神平静得近乎刻意;章叙低头看手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空气仿佛凝固,连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但又不像是吵架——章叙偶尔脸红得不像样,而秦其野表现得太过“冷静”,那是一种刻意压抑的冷静,像是在死命拉住心里翻涌的什么。
车开到一半,秦其麦还在后座滔滔不绝讲着“家人之间没有隔夜仇,一家人要互相体谅”的大道理,秦其野却冷不丁关掉了蓝牙,把车载音响切换成了FM97.6的交通频道。
“哥你认真的吗?”秦其麦震惊。
“车主专属权利。”秦其野回得干巴巴的,语气凉薄。
章叙本想憋住笑,忍不住抿唇,偷偷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
车终于停在女生宿舍楼下。
秦其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两人。车窗缓缓降下,他目光表面上扫了一眼姐妹俩,实则从头到尾没有从章叙身上移开过。
章叙能感觉到那视线灼灼,背脊不自觉挺直,她没有回头,但耳根热得厉害。
“奇怪。”秦其麦狐疑地小声嘀咕,“难道我车上的大道理真的奏效了?”
她哥难不成真跟章叙开始相亲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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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最后一周,国旗队训练量暴增,为了周五的成果汇演,他们每天午饭时间都被安排到了两点,太阳最烈的时候,这样不至于中暑。
为了照顾他们,食堂特地为国旗队留饭。
薛宇珩这几天总找机会和王温婉坐在一起,两人聊得起劲,章叙每次都插不上话,索性吃完饭就一个人拿餐盘离开。
周四中午,她刚把餐盘放进回收口,就看到不远处篮球场边,秦其野正穿着篮球服,单手托着一颗球站在树荫下。
阳光把他额前几缕发丝照得微微发亮,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她。
“……三天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在躲我呢。”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声音低沉。
章叙有些慌,“没有……国旗队加训,中午改到两点吃饭了。”
她还是没出息地脸红了。
“我知道。”秦其野挑眉,笑了一下,第一天中午没偶遇到章叙他就从秦其麦那里得知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只不过他周一到周三下午2点都得上课,所以只能周四过来和章叙偶遇了。
章叙咬着下唇,心跳得有些快。
“明天汇演加油。”秦其野说完,手里的球往地上一拍,熟练地往球场走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只觉得三天没见,他的一句“我知道”就让她防线全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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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国旗队拿到了新发的队服。
章叙和王温婉在宿舍卫生间换好,走出来的瞬间,秦其麦看傻了。
“绝了!你们俩太!他妈的!美了!又美又飒!”
她嗷嗷叫着,“我不管,我军训完一定要减肥!”
王温婉嗤笑,“你军训都没瘦,现在还能瘦?”
“那是因为我太累了所以吃得多!”
“话说……明天家长能来看吗?”童彤问。
“能,我妈还有秦叔叔都说会来。”章叙点头。
秦其麦:“啊!那我爸肯定又要拍我同手同脚的蠢样了……还有我哥……我的一世英明啊!”
章叙听见秦其野愣了一下,秦其野会来看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能看到自己穿这身白色队服的样子。
章叙因为正步踢得好,外形条件也不错被选为国旗队的升旗手和排头兵,到时候她一定会是最显眼的那个。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白色礼服式队服,肩膀笔挺,腰线合身,裙摆到膝盖,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王温婉侧过头笑得狡黠,“你这样,是准备迷死哪个男人啊?”
“瞎说什么呢。” 章叙赶紧移开视线,耳根泛红。那股热意一路爬到颈侧,连握着裙摆的指尖都微微收紧。
她不敢在镜子前停太久,却还是忍不住余光又瞟了一眼——那身白色礼服式队服将她衬得比平时更挺拔,腰线收得恰到好处,像把平日的安静裹进了一层锋利的英气。
一个念头像风一样掠过脑海:如果他在场,会不会也多看一眼?
王温婉一脸看透了的样子,“反正呢,不是薛宇珩就行。”她说。
章叙眯眼,“哦?有情况?”
两人谈话声不小,秦其麦一向是有瓜必吃的,她立马竖起耳朵,“有什么情况!谁有情况!”
她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地看了看章叙又看了看王温婉。
王温婉清清嗓子,说,“上周末,我不是生日嘛。薛宇珩给我过的,我和他一起去看了电影。”她浅浅笑着。
“然后呢然后呢?!”秦其麦满眼都是对吃瓜的**,她激动地催促。
“我们亲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其麦刚吼完,楼下立刻传来宿管阿姨怒吼:“哪个宿舍的!大晚上不要喧哗!”
秦其麦赶紧捂住嘴,小声感叹:“不愧是你王温婉!”
章叙没想到两人发展的这么快,她问道,“那你们算是男女朋友了吗?”
“还没,他没表白。”
“亲嘴了都不算?”秦其麦不信。
“亲嘴也不一定非得是男女朋友。”王温婉理直气壮。
童彤倒是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不一定要在一起才能亲嘴。”
秦其麦突然感觉只有自己是传统的老古板,“不是,连童彤你也这么认为?章叙你呢?不是男女朋友也能亲嘴?”
章叙沉默了一瞬,她突然又想起周六晚上那张她微微抬起头就能亲到的脸,她耳朵又红了起来,她轻轻吐出一句,“为什么不能?”
对啊,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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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早,王温婉起得格外早,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瓶盖开合、刷子轻响,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明显,直接把浅眠的章叙吵醒。
她也跟着早早下床,洗漱完距离集合还有一个半小时,不知道干些什么,思索一番也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开始涂抹。
王温婉画了个烈焰红唇妆,艳丽张扬;章叙则是淡妆,衬得眉眼更干净利落。她上一次化妆还是开学那天。
“美。”章叙对着王温婉竖起大拇指。
两人在食堂随便买了早餐便去后台。她们在宿舍磨蹭太久,到的时候其他人已排好队。国旗队服让每个人看起来都挺拔飒爽,但当章叙和王温婉并肩走进时,还是引来一阵低声惊叹。
“哇哦!好好看哦!”
薛宇珩下意识转头,本以为会先被金发明艳的王温婉吸引,却在视线掠过她肩头时,停在了另一道更清冷的身影上。庄严的白色礼服式队服的线条笔挺,落在章叙身上时,那份与生俱来的理智与冷冽像被光勾勒出来。
和他认识的那些笑容热烈、眼神暧昧的女生都不一样——这份安静的英姿,反倒让他有了继续搭话的冲动。
王温婉原本想过去找他聊几句,但教官已经吹哨集合。
章叙走到自己位置上,正好在薛宇珩旁边。他偏过头,笑着低声道:“这身太适合你了。”
章叙微微皱眉,没有接话。她实在不理解薛宇珩和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听不出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是出自真心的夸赞,又有几分是他惯常的游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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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演是在周五的早上,流程是领导讲话,其他方阵再按顺序依次进场,国旗队进场升旗,所有人奏唱国歌。
秦行海特意请了半天假,和王知凝早早就坐在了家长看台,秦其野和江培有课没办法看全程,但是国旗队和后半部分方阵的汇报演出他们还是能赶上的,恰巧就是章叙和秦其麦都在的部分。
领导讲话占了半个小时,国旗队在后台候着,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但是不让离开队列。章叙、薛宇珩和另外一位体育系叫温语洁的女生是升旗手,他们三个站在队伍最前面。
温语洁个子高高皮肤黝黑,话不多非常安静,可章叙宁愿就这么和她尬聊也不想和薛宇珩说话。
薛宇珩总是试图找话搭理她,但章叙宁可和沉默寡言的温语洁尬聊,也不愿搭腔。她不懂薛宇珩到底是想讨好她,还是水性杨花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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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主持人的结束词落下,操场陷入短暂的静默,片刻后,庄严激昂的国歌前奏响起,清晨的风卷过操场上方,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操场尽头,身着整齐白色制服的国旗队正列队待命。阳光像是一束精准打在舞台主角身上的追光灯,毫不吝啬地落在队伍最前列的那道身影上。
章叙稳稳站在队伍最前方,手中执旗,抬头挺胸,步伐笔直有力。她动作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自信从容。白色制服将她原本就冷白的肤色衬得更加净透,五官在晨光下清晰立体,像是油画中走出的少女,又像是从军校宣传片里直接拎出来的人物。
风拂动她额前碎发,她一动不动,目视前方,眼神坚定如炬。
她迈出第一步的瞬间,操场边的窃窃私语一下静了下来。
“天呐,那是谁?太飒了吧。”
“前排那个小姑娘好有气质。”
“是大一的吗?不对,看这步伐,肯定是训练过的。”
王知凝站在人群中,手里举着手机,始终没有移开镜头。她听着周围家长惊叹连连,心里像涨满了糖水。她当然知道章叙一直优秀,可这一刻,这种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光,是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想到的。
“叙叙表现得很好。”秦行海在一旁拍手赞叹道。
高看台上,秦其野和江培并肩而坐,他们特意赶早过来看国旗队,尽管一会儿还得回教学楼上课。
“我靠……”江培看着章叙出现的那一刻,像被瞬间吸住了视线。他下意识往前倾了点,眯着眼盯着操场前方,“这居然是你妹?”
“不然呢?”秦其野下意识回得快,语气却含着一股不自知的警觉。
江培撇嘴:“啧啧,你看看她,再看看旁边那几个跟背景板似的,这是人能比的?”
秦其野没说话。他的手搁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一点点收紧。
他盯着章叙,从她踏出第一步开始,视线就像钉死了一样。他看过她很多种模样:睡眼惺忪地坐在车上看窗外、安安静静地吃饭,甚至在他房间门口发呆的模样,但此刻这个她——昂首阔步、气场全开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太耀眼了,耀眼到让人几乎不敢直视,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江培啧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说:“完了,野子,你这次是要栽了。”章叙实在是好看的过分了。
秦其野没吭声,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偏头瞥了江培一眼,低声道:“胡说八道。”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抽了一下。
等到国旗升完,章叙带着国旗队整齐转身退场,秦其野才像被人从定格里抽出来一样回过神来。他低头想翻出手机,才发现相机界面还停在上次拍实验室照片的状态。
——他竟然全程忘了录像。
江培侧头看见他的动作,立马心领神会,笑得几乎脱力,抬手指了指前排的王知凝:“别急,你岳母已经全程高清无死角录下来了。”
“你能不能别满嘴跑火车。”
“行,你妈给你录着呢。这不一样吗?” 江培笑着耸肩,一副“哥就是懂你”的得意模样。
秦其野翻了个白眼,却没再说话。他把手机收回口袋,盯着操场边正往后台走去的章叙背影,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落进了心底,又烫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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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秦其麦那个方阵,秦其野刚下课,他直接下去坐到秦行海他们旁边,江培和二位问了声好,两人看着方阵后面小小的秦其麦,她果不其然地同手同脚了。
王知凝忍俊不禁,秦行海一边录一边说:“我闺女踢的不是正步,是自由舞。”
场边气氛轻松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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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演结束,操场上的热浪还未完全散去,人群三三两两往校门外走去。家长们在出口处等着,学生们则在汗水与成就感交织中散去。
秦行海原本打算请几个孩子一起出去吃饭庆祝,说是“慰劳一下未来栋梁们”,可秦其野下午还有一节实验课不能翘,章叙也婉拒了,说要先回宿舍冲澡换衣服,再把队服洗干净,下周好归还给国旗队办公室。
“我这会儿身上全是汗,还是别去餐厅祸害大家了。”章叙半开玩笑地说,脸上却因为日晒和运动微微泛红,一双眼睛像泡过晨露的玻璃葡萄。
“我开车送你们回寝室吧。”秦其野提议,看似漫不经心,可他是真的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把章叙送到宿舍楼下,车子停稳后,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像空气凝结了一瞬。她推开车门下去,只留下一句轻轻的“谢谢”,声音干净又温和。
目送她进楼,直到那道背影彻底消失在宿舍门口,秦其野才收回视线,坐在驾驶位上,指尖敲了敲方向盘。
他原本不想发微信的。
他已经提醒过自己很多遍——保持距离,克制言语,不要制造多余的联系。可刚刚,她站在阳光下,举着国旗不动如山,目光坚定、神情肃穆的样子,一次次像幻灯片一样闪回在他脑海。
她好看不只是外表,是那种打心底透出的干净与分明,像是一束光,专属于清晨、雨后、透明湖水。
他最终还是低头,点开微信,输入了一句话。
【其里予:今天你最耀眼。】
他盯着那六个字看了好几秒,指尖犹豫了一下,几乎要删掉,可又控制不住点下了发送。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骨,轻声骂了一句:“混蛋。”
而此时,章叙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正坐在床边擦头发,听见手机震动响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那条微信消息跃然出现,署名是“其里予”。
【其里予:今天你最耀眼。】
简单六个字,不加标点,不刻意修饰,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跳加速。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仿佛那一行字能从手机里渗透出来,一寸寸将她包裹。
她本来想点开语音回复,说点什么轻松的调侃,或者哪怕只是笑一声。但指尖刚碰到录音按钮,又慢慢收了回来。
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直跳,像有人用羽毛在她心上轻轻挠了一下,又像是什么热烫的情绪忽然灌进她的眼眶。
她下意识仰起头,眨了眨眼,怕自己眼眶发红的样子被同寝的室友看见,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自己却像是被一场无声的情绪悄悄掀了个底朝天。
外面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洒下来,落在她床铺一角。她将手机翻面放在床头柜上,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从训练场上的高强度站立,到升旗台下万众瞩目的那几分钟,再到这条六个字的微信。
她安静地坐在原地,低头拢了拢湿发,嘴角却像是按不住地往上翘,努力想压下那点隐秘的欢喜。
她盯着那条微信消息看了又看,反复回味着那六个字:“今天你最耀眼。”
她没敢回复太多,怕一不小心暴露了心思,只回了个“谢谢”——两个字,像一层轻描淡写的纱,把她藏得很好。
可藏得住消息,藏不住情绪。
她犹豫了一会儿,悄悄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小号。那个只有几个关注者、从不发自拍、也几乎没人点赞的小号,像是她用来对世界低声倾诉的小角落。
指尖停在编辑栏,她终于输入了今天想说的话:
“今天是我站在阳光下最久的一次。
风很热,旗杆的金属冰凉得像根骨头,汗一直往下滴,双腿站得发麻,心却一直在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意,但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把最好的样子留在台上。
结果他说——
“今天你最耀眼。”
……
我装得还好,可心脏真的跳得好快。
他不该说这句话的。
他不该那么温柔。
我也不该这样不争气地开心。
可我真的,好像有点忍不住了。”
打完这些,她犹豫了一下,点击了发送。
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一点点泛起金橘色的傍晚光线,心里小小地想了一句:
——“怎么办,我可能真的很喜欢他了。”
-
回到寝室,王温婉说起薛宇珩晚上要请全宿舍一起出去吃饭,章叙眉头一皱,她想起薛宇珩今天对自己说的轻佻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提醒王温婉,她不想破坏王温婉的心情,又不想王温婉受伤害。
“算了,还是别多嘴。”章叙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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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宇珩请大家去离学校三个公交站的步行街吃烧烤,一同去的还有他的几个舍友。他的几个舍友里,章叙一眼就认出了她的高中同学,关锦文。
关锦文和章叙是他们班里为数不多上了华清大学的学生。章叙的高中不像秦其麦那样每年重本率就高达90%,她们班上能有五个人上985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户口在长海,一直是以借读生的身份在华清读书。好的公立高中借读生录取名额不多,所以中考录取分数线比本地学生要高出很多。
借读生名额竞争激烈,章叙没有考到华清市里TOP的高中,而她今天的成就都是靠的她在高中的勤奋努力、年年保持年级前三才换来的。
关锦文在饭局上对章叙非常殷勤,秦其麦一下就看出来章叙这个高中同学对她不一般。
饭局上,薛宇珩和王温婉坐在一起,眼神却总落在章叙身上,还频频劝酒。
章叙酒量挺好的,这也是每年春节陪王知凝回老家练出来的。
王知凝喝不了酒,每次亲戚朋友劝酒都是章叙帮忙挡,而亲戚朋友看她还是未成年也不敢让她多喝。其实章叙也有喝多了的时候,但她顶多头晕尿频,暂时还没做过一些不清醒的事情。
章叙几杯下肚便频繁跑厕所,又一次上厕所刚出来时,她和秦其麦撞个正着。
“叙叙,那个关锦文是不是喜欢你呀?”秦其麦一点不拐弯抹角。
关锦文确实很关注章叙,从高中章叙就意识到了这个男生总是和自己借笔记,借试卷,她以前都只觉得这是学霸间的心心相惜,直到今天,她觉得关锦文对她关注过头了。
“麦麦,你想回寝室吗?”章叙没有直接回答秦其麦。
秦其麦想了想,她确实吃饱喝足了,而刚才童彤问了她好几次什么时候走,“想。”
章叙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回了一下对面人的微信。
“你在和谁发信息呢?”
“秦其……咱哥。”章叙觉得还是叫哥哥比较好,“他说来接我们。”
“他怎么问你不问我啊……”秦其麦没想明白,但她喝了点酒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去细想。
不一会儿,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等到章叙和秦其麦从厕所回来后,章叙走到王温婉身侧问道,“温婉,跟我们回寝室吗?”。
王温婉立马摇头拒绝,“不了,你们先回去吧。”
章叙没有强留,她捕捉到童彤炙热的想要离开的眼神,秦其麦已经抢先去拉童彤一块走了。
“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啊!”秦其麦和王温婉打了声招呼跟在章叙背后。
“你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在那里吗?”秦其麦不安地问道。
“那你能带她走吗?”章叙当然不放心。
秦其麦想了想,她确实不能劝走王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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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章叙让童彤和秦其麦坐到后座,因为秦其麦确实有点醉了,她不太确定秦其麦醉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秦其野越过中控台帮章叙打开了副驾驶车门,章叙刚上车,秦其野皱了皱眉,“喝酒了?”他语气不悦。
“没喝多少。”章叙面色不改,秦其野便信了她说的。
车内一时间安静。
秦其麦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说:“哥,你怎么没问我啊?”
“因为你一看就醉了。”
秦其麦不服,“我还没开始发挥呢……”
车到校门口,章叙突然说:“我们有个室友还在那边,我不太放心。”
秦其野淡淡说:“我今晚不会静音,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章叙转过头看他,眸光一闪。
他没有多言,像是在告诉她:只要你开口,我就在。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他会当真。
他没有看她,只是淡淡一句,像平静水面落下一颗石子,心里却泛起大片涟漪。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生哪怕冷着脸,仍然在默默为她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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