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殿下,雍王府长史一刻钟前快马加鞭出了王府,朝着丞相府去了!”
“殿下,裕王府后门处驶出三辆马车,朝着宫里来了!”
“殿下……”
一道道汇报入耳,二皇子披着大氅一边带头大步朝宫内深处赶去,一边快速地下达命令:“文若,你现在立刻带着三百朱雀楼的死士,守住东华门,裕王马车一到,你便以擅闯禁地为由将其拦在外面,只要他拿不出先帝手谕,就绝不可放他进来!”
“温太傅,你携我令牌亲自去一趟内务府,要来先帝三日内的起居注,顺便与他们透个话,若是祁相今夜要递折子入宫,便让他们找规矩压下来!”
“程太尉,你且随我一同前去永宁殿……”
人手一番安排。
一切先机都在他的手上,可二皇子总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事,心中总有不安。
大皇子雍王、五皇子裕王的动静,他时刻派人在盯着,哪怕他们反应再快,也终究是要慢他一步。
他不会给他们翻起风浪的机会。
其余兄弟,三皇子软弱无能,四皇子心无大志,六皇子不在京城,八皇子手上无卒,九皇子年纪尚小,均不足为虑。
唯一值得稍加关注的……
二皇子眉头紧皱,忽然低声问亲信:“景王府现在是什么动静?”
亲信轻嘶一口气,立马向负责情报的下属仔细询问之后,答道:“景王府大门紧闭,仅有后门开过一次,出来一辆马车,往太医院方向去了。”
亲信顿了顿,又说:“听说景王这些日子病情加重,甚至躺在床上连床都下不得,想必此时也难有应对之法,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二皇子眉头稍松,却没完全展开,心中不祥的预感也并未消散。
他沉思片刻,说:“在去仔细探查一番,好好盯着!我这七弟体弱多病,性子却与四弟等人截然不同,实为面善心黑之人。七弟自小就心思活络、鬼点子多,万万不可随意小觑!”
亲信沉声应是,立刻调派人手,加大景王府的盯梢。
京城已候此夜许久。
一夜之间,京城各路人马涌动。
不论宫里宫外,一切心有大志之人,都在此夜通明灯火,整夜无眠。
大皇子、五皇子毕竟还是有实力之人。
二皇子在这两位皇子少有的联手之下被纠缠许久,直至丑时才终于得以靠近永宁殿。
“殿下,永宁殿已近在眼前,只要夺下永宁殿,我们就能……!”
亲信压抑着兴奋话语刚刚出口,便戛然而止。
二皇子也一个急刹车,瞪大了双眼看向永宁殿外。
只见他那“体弱多病”、“无法下床”的好七弟,此时正挺拔地立于永宁殿门口,手上高举一枚大印,数十亲兵高举火把,将这印上精细纹路照映得清清楚楚。
——那赫然就是传国玉玺!
七皇子面带微笑,于永宁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语气平缓,字句清晰地高声说道:“二兄来得真是巧。”
“本王奉父皇遗愿,在此执掌玉玺、稳定宫禁,却不知二兄此时为何带兵闯入永宁殿,难道二兄想违抗父皇遗命,做出谋逆夺位之举吗?”
……
与此同时,永宁殿内。
林府医带着数人将永宁殿内各个角落翻了个遍。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林府医下意识地咬住嘴唇,心急如焚。
当年殿下羽翼未丰时,曾被陛下赐过一杯酒。自殿下喝下那杯酒之后,身体便日渐孱弱,迁延至今,期间找过多少名医已不可数,便只好指望着藏于这宫中的解药。
他本以为,像这等重要的解药应当会被藏在足够隐蔽之处,像是这永宁宫便是藏匿首选。
可是……哪都没有!
林府医紧紧咬牙,在翻过最后一处能够见着的柜子仍毫无收获时,他当即带着人向殿门外大步而去。
屋内只剩下三名景王心腹仍在寻找遗诏。
殿外,七皇子与二皇子仍在对峙着。
林府医自觉不懂皇权斗争之事,便没有在此事上过于关注。
他唯一注意的,是那人群簇拥中从容立着的青年的面色。
特殊药方造成的面色红润效果已经渐渐褪去。
殿下此时虽说声音稳定,气质从容,目光凛冽,可林府医分明见着,殿下背在身后的拳头,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当即头皮发麻,不敢去想万一殿下在这时候支撑不住忽然倒下,那该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相比之下,猛药用量过多会带来的副作用问题,反而变成了小事——
至少那还不会即刻要命,也不会令殿下失去这么多年的所有家底!
思及此处,林府医立刻从口袋里拿出药瓶,药瓶里装着最后一颗药丸。
他从人群中挤过,挤到七皇子身边,将药瓶塞入殿下手中,低声说:“殿下,永宁殿内尚未找到,我再去侧殿瞧瞧。您……要是难撑,便先将此药服下,至少能为您再撑一刻钟!”
七皇子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用背后冰凉的手掌接过药瓶,而后微不可查地轻轻颔首。
林府医与数名守卫的离去并未引起对面的注意。
林府医甚至还能听见,二皇子在迅速恢复镇定之后,高声呵斥了一句:“父皇刚崩,尸骨未寒,你不过手持玉玺,便敢称是奉父皇遗愿?遗诏何在,百官何在,宗室何在?!要我看,七弟你装病多年,为的莫不是在此时趁着我等不注意盗取玉玺,而后以此混淆视听?!”
“若你真有心稳定大局,便该将玉玺交出,待宗室、百官齐聚,当众验看遗诏……”
二皇子的声音逐渐远去,之后的话语,他便听不清晰了。
可光是如今这几句话,林府医就听得心中五味杂陈。
装病。
……是啊,殿下一出面,所有人都会认为殿下先前的一切表现都是装的。
殿下这些年的表现真真假假、相互交缠,确实很难让人探出底牌来。
别说二皇子,就连那祁相与方尚书令,他们在殿下的刻意安排下,都以为殿下一向来的重病只是为了装给陛下与其他皇子看!
毕竟重臣下注,为的便是那后半生。
若是所跟随之人连他们的后半生都不一定活得过去,那还有什么人敢下注呢?
林府医兀自惆怅间,忽然听见宫外方向一阵骚乱。
不过一会儿,就见一队身覆黑甲的精兵气势汹汹地自外而来,带头之人盔甲精良,大步闯入宫内,壁上火把将其脸颊照亮,那赫然是一张极其眼熟的年轻面庞。
“……程将军!”
林府医瞪大了眼睛。
这声低呼被年轻将军捕捉到了。
年轻将军脚步一顿,疑惑转头。
身后一片黑甲跟着脚步一顿,整齐转头。
林府医:“……”
林府医心脏用力一跳,被这整齐得不似人的动作吓了一跳。
可下一刻,他便立刻紧握住了年轻将军的手臂,压低声音:“来得正好,程将军。现在殿下正在永宁殿外,请程将军……速去解围!”
程将军乍然抬眼:“……解围?!”
……
蔺辰此时的呼吸已如火烧,眼前阵阵黑雾翻涌,鲜血腥味不停上涌,他花了大力气,才将它们尽数咽下。
他紧紧攥住冰凉的药瓶,服药的想法在心中短短地划过一瞬。
可……今夜多长尚不可知。
若是现在就将这最后一颗药服下,那余下的时间又如何是好?
蔺辰这么想着,面上却全然看不出走神。
他冷笑一声:“遗诏?百官?宗室?二兄急着要这些,不过是见本王掌了玉玺、控了宫禁,想拖延时间吧!你带兵闯父皇寝殿,刀指执玺之人,这谋逆二字,难道还要本王给你写在脸上不成?!”
恰在此时,他的耳朵轻轻一动。
远处似乎传来了兵甲声!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远眺,只见一队身着玄甲的队伍自远处出现,正朝永宁殿方向快速赶来。
蔺辰眸亮如星,当即提起一口气,大喝一声:“二皇子率私兵擅闯永宁殿,拒认先帝遗命,意图夺玺犯上,已是铁证如山!来人,立刻将二皇子及其党羽全部拿下,若有反抗,以谋逆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程焕臻刚到此地,便听着熟悉的声音这样下令。
并非解围?
程焕臻疑惑一刹,身体却快于眼脑行动,全然不看对面究竟是何许人,直接挥手下令将他们全部围上!
死士如何与战场回来的精兵战士相抵抗?
照面之间,皆尽被缚!
二皇子身周人群间,一位领头老者吹胡子瞪眼,怒吼:“程!焕!臻!”
可程焕臻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
自他赶至殿前,目光与精神便一应被殿上之人吸引了过去。
只见永宁殿前,无数火把簇拥之间,那青年面如冠玉,眉眼微弯,带着清浅如月色的笑意望着他。
“程将军来得正是时候。靖王拒认先帝遗命,意图夺玺,请程将军即刻将靖王及其同党押至侧殿,严加看管,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正在继续哒哒中[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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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皇子,请登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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