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变得黏稠又甜腻，像是流淌的蜂蜜。
池知凛喉结一滚，唇瓣翕张，像是想回应，却没能出声。
带着些懵然的温良与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爱欲在他瞳色渐深的眸中勾缠、交织，融合为更加急切的渴望。
“小宝......”他哑声呢喃，不似寻常呼唤，倒似梦中呓语。
**的手握住沈昭的手腕拉到脸侧，垂着眼睫嗅闻、啄吻她自然摊开的手心，进而越发不能满足地在大鱼际和小鱼际上来回含咬，仿佛一只磨牙的幼兽。
思绪已经逐渐糊做了一团，让池知凛都不能确定沈昭在双手捧住他的脸，倾身吻下来的时候，是否真的轻笑了一声。
好似顶着烈阳前行的沙漠旅客终于找到了甘甜的清泉。
他乖顺地高仰着头，像是完全没有要夺取主动权的意思，但实则在双唇契合的内里，是犹如蟒蛇般疯狂进攻绞缠的舌头，强势地把对方逼入墙角，杜绝她所有退缩的可能。
喉咙干渴得发紧，喉结难耐得不停滑动。
他唯有将自己贴得更近一点，缠得更紧一点，毫不停歇地索取沈昭的气息、沈昭的津.液、沈昭的一切，才能稍稍安抚那灼灼焚烧的烈火。
可是不够......
还是不够！
越流越快的血液毫不收敛地冲击着血管，在皮肤下掀起虫爬般的痒意，使得池知凛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快做些什么。
沈昭眸子半敛，将池知凛全部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唇角高高扬起，舒展的眉宇间萦绕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似乎比起亲吻，她对他的失控和沉溺更感兴趣。
经过这段时日里的锻炼和学习，两个人在接吻这件事上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青涩，只会凭借本能地乱来。
而沈昭这个好学生，进步更加显著。
时至今日她都可以跟池知凛有来有往了，即便是偶尔时间长了一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因为缺氧而神智涣散。
沈昭毫不留恋地后退，看着陡然失去目标的池知凛还探着舌尖迷茫地往前追了一下，眸中的满足愈甚。
润泽的唇瓣在片刻的空置下带来一片微凉，池知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场亲昵已经结束了。
他抿了抿唇，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是他自己为他们这段关系的进程设定的条条框框，可每次迫切地想要打破的也是他自己。
而沈昭，就像个冷静的看客一般，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的纠结和挣扎、羞赧和窘迫。
他起初还以为那是她给他的惩罚，后来才发现，原来她在感情里就是这样的顽劣。
略微找回些理智的池知凛眼中划过一抹自作自受的苦闷和挫败。
他忍得额上青筋狂跳，鼻尖冒汗，手上却认命地捞起沈昭泡在水中的一只脚，用搭在腿上的帕子一点点擦干。
然而就在池知凛擦干一只，准备去捞另一只的间隙，余光不知道瞥见哪里的沈昭忽然坏心大起，抬脚就精准地踩了上去。
池知凛闷哼一声，倏地捉住那只作乱的脚腕。
滞在半空中的手指猝然蜷缩，随后又像是受不住一般地撑在了水盆边缘攥紧，呼吸也在截停一瞬后彻底乱掉。
他整个人都在细微地发着抖，僵直得好半天都没能抬起头来。
池知凛在深吸一口气后才徐徐抬眸，那双看向沈昭时总会不自觉柔和下来的眼睛变得幽深晦暗，仿佛藏匿着某种危险的红光。
迎着沈昭那双含着促狭笑意的猫儿眸，他撒气般一口咬上了她的膝盖，力道不算轻，所以落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然后他做了他刚才一直想做的事，在雪地间烙下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而在这期间，他的视线也始终紧锁着沈昭的双眸。
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握住她的脚腕想要拉开的手突然转变了用力的方向，嘴唇又贴上艳红的、突起的膝盖骨下，那两个凹陷的小窝来回舔.舐、啃咬，撑在水盆上的手也顺着沈昭那仍旧踩在水中的腿一寸寸抚摸、揉捏。
渐渐的，池知凛的目光变得迷离，眼尾酡红，眶中还氤氲着薄薄的水雾。
他再没工夫去作弄其他，以报复沈昭的故意使坏，只能弯腰将头埋在她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的膝上闷闷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时间也并没有太长，毕竟池知凛早已忍耐到了极致。
又是一声憋住不的低哼，好似天上一掠而过的闪电带来的闷雷。
但很显然，这与之前的惊慌克制并不一样，这声是带着畅快和餍足的，就像是屏息后第一次放肆的呼吸。
池知凛的动作并没有立刻停止，用滚烫的脸颊缓慢地、亲昵地蹭着她腿撒娇，享受快慰的余韵。
他在沈昭的膝头落下最后一吻后，重新把她的脚放入已经由稍烫变得温凉的水中清洗了一下，然后一手抱着人，一手提着她的拖鞋进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
“哥哥去洗个澡，一会儿来教你用手机。”池知凛眼角薄红未褪，人也并不是很清醒，宛若酒后微醺。
但沈昭实在很喜欢他现在这副模样，因为这代表着他对她的爱。
“好。”她伸长脖颈亲了下他的侧脸。
于是，经不起丁点儿来自沈昭的撩拨的池知凛又没抗住地握着人的后颈，接了一个绵长又霸道的吻。
那天晚上之后，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越发黏糊。
单纯的拥抱亲吻也再不能满足池知凛那越来越大的胃口，同时他又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舒服快乐，他也想沈昭舒服，所以......
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星期，他们就坦诚相待，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除了最后一步。
时间在两人乐不思蜀，“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卿卿我我中，悄无声息到了出高考成绩的前夕。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人原本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的，却不知怎么地又亲在了一起。
说实话，沈昭都被亲得有些烦了。
可她又很享受池知凛到哪里都粘着她，连眼神都不想从她身上移开的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
女朋友，果然要比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身份有用得多。
当池知凛缓缓前倾，把沈昭压在沙发上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眉毛一皱，坐起来拿过手机一看，是沈昭班主任打来的。
“喂？”
池知凛正要问有什么事，对面的老师就激动不已地说沈昭是今年禹城的理科状元，等正式出成绩之后，可能会有记者来采访，而且接下来肯定会接到各个学校招生办的电话，嘱咐他注意接听。
他一挑眉，偏头与肿着嘴唇的沈昭对视。
虽然是意料之内，但喜悦和骄傲也丝毫未减地跃上心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后，池知凛把手机往旁边随意一扔，欣喜地对沈昭又抱又亲道：“老师说你是理科状元，我家小宝真能干，这么高的分数，哥哥读书那时想都不敢想。”
“那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吗？”沈昭回抱住，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问。
池知凛闻言，心头一软，日积月累的爱意如同山野的玫瑰，在胸腔中绽放、撑满，那酥酥麻麻、满满当当的幸福感让人想要掉眼泪。
他压下眼睑的灼热，闷声道：“嗯，不过等哥哥准备一下，给小宝正式表白好不好？”
“不用这些。”沈昭拢眉，这事一天不定下来，她总担心会夜长梦多。
“那怎么行？”池知凛双手捧着她的脸捏了捏，“谈恋爱都是要有这个流程的，哥哥不能让小宝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我在一起。”
“没有不明不白啊，要不然哥哥现在就跟我表白，或者我跟哥哥表白也可以。”沈昭坐直了，特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池知凛，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做我的男朋友吗？”
对上她那双亮晶晶，好似斜阳映照下镀着细碎微光的湖泊的眼睛，池知凛心口一悸，差点儿就要应下。
但他怎么能委屈了小宝？
恋爱前要表白，结婚前要求婚，不能那么随便又草率。
池知凛稳住被扰乱的呼吸，吻了下沈昭的额头：“乖，哥哥会尽快的，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
沈昭瘪了瘪嘴，第一次强硬地推开了他，拒绝他顺着鼻尖往下的亲亲。
而自知理亏的池知凛也只能作罢，哭笑不得地抱着人温声低哄。
梁煜恒是在填报志愿前回来的，彼时沈昭已经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所大学，并且去领了学校和政府发给高考状元的十万元奖学金。
“小余！”
正拿钥匙开门的梁煜恒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下意识扭头，就瞧见了嘴上含着一支冰棍，手里提着一袋的沈昭。
“阿恒？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起码要开学之前才能回得来，你外公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沈昭是下楼扔垃圾的，回来的途中想起冰箱里的冰淇淋快要吃完了，就干脆去小卖部里买了些。
她现在也算是个初级小富婆了。
那十万的奖学金，沈昭原本是想分给池知凛一半的，但对方说什么都不要，所以兜来转去，这钱还是留在了她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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