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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话说郑恩被三伏天的暑气烤得浑身发燥,黑黢黢的脊梁上满是汗珠,顺着肌肉的纹路往下淌,黏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得紧。他心里就一个念头:找处河水泡一泡,把这股子燥热全冲掉。之前听客栈伙计说附近有河,可他是个路盲,辨不清方向,只好拉住个挑着菜筐的村民问路——这村民叫王二,是个出了名的“小滑头”,见郑恩长得人高马大,脸黑得像锅底,眼神又带着股子凶气,心里先怯了三分,可又怕郑恩真要找着河,回头赖上自己要水喝,索性眼珠一转,往西边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指了指:“大……大爷,您往那林子走,穿过去就是大河,水又清又凉,镇上好多人都去那洗澡哩!”

郑恩本就不是细心思的人,听了这话,谢都没谢一声,拔腿就往树林跑。可这一跑就是十多里,林子里的树密得连日头都透不进来,倒也凉快些,可连半滴水影都没见着。地上净是枯枝败叶,踩得“咔嚓”响,偶尔有鸟雀被惊飞,扑棱棱的翅膀声更显冷清。郑恩这才回过味来:“好家伙,被那小子骗了!”气得他一脚踢飞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砸在老槐树上,震下几片发黄的叶子,“等老子回头找着他,非拧断他的胳膊不可!”

正骂着,肚子突然“咕噜”叫了——天热耗体力,刚才跑了那么远,早就饿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抬头往四周瞅,忽然看见林子外头隐隐露出个庄子的后墙,墙根下竟有个敞开的园门,里头绿油油一片,走近了一看,满地里都是圆滚滚的西瓜,青皮带黑纹,有的还裂了道小口,露出红瓤黑籽,甜香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他喉头直动。郑恩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咧开嘴笑了:“虽说没找着河洗澡,能吃几个瓜解解渴也不错!”

他也不管园子里有没有人,大摇大摆就走了进去,专挑那些看着熟得透的大西瓜——得有他两个脑袋那么大,蹲在树荫下,伸出蒲扇大的手,“嘭”的一拳下去,西瓜“咔嚓”就裂成三四块,红瓤裹着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溅在粗布裤子上,他也不在意。郑恩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甜丝丝的瓜汁顺着喉咙往下滑,凉丝丝的劲儿从肚子里往四肢百骸散,刚才的暑气、火气一下子就没了大半。他一边吃一边嘟囔:“这瓜比俺在山西老家吃的还甜,要是二哥(赵匡胤)在,准得跟俺抢着吃,说不定还得掰扯半天谁吃瓤谁吃瓜皮!”

一个西瓜下肚,郑恩还没解馋,又摘了一个,刚掰开要往嘴里送,就听见“呀”的一声,园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他抬头一看,进来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头,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买的鱼和五花肉,脸上满是怒气——这是陶家的园公,叫李老栓,在陶家干了十年,平日里最护着园子里的东西,连掉个瓜瓣都要心疼半天。李老栓刚去镇上买了菜回来,一进园子就看见个黑大汉蹲在地上吃瓜,瓜皮扔了一地,还有几块沾了泥,顿时急了,快步走过去,指着郑恩的鼻子骂:“你这黑贼!哪来的野汉子,敢闯进来偷瓜吃!”

郑恩把瓜放在一边,用袖子抹了把嘴,笑嘻嘻地说:“俺走得渴了,见你家瓜长得好,就吃了两个,多大点事,你咋这么小气?”

李老栓气得手都抖了,竹篮里的鱼差点掉出来,他赶紧用手扶住:“好你个黑贼!这瓜是俺家小姐特意让种的,一半要留着给庄里的小孩解暑,一半要拉去镇上卖钱,给庄丁们发月钱!你倒好,不打招呼就来吃现成的!俺们起早贪黑浇水施肥,盼着瓜熟,你一句‘渴了’就白吃?你当这是你家菜园子?”

郑恩听了,也有点不耐烦,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行吧行吧,俺不吃了还不行?”

“不吃就完了?”李老栓梗着脖子,往前凑了两步,“你都吃了一个大的了,得给钱!一文钱一斤,那瓜至少十斤,你得给十文钱!给了钱你才能走!”

郑恩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里头空荡荡的——他出来的时候急着找水,压根没带钱袋。“俺没带钱,要不就算了,你请俺吃一回,下次俺路过,准给你带两斤好酒还人情?”

李老栓耳朵有点背,把“俺”听成了“老子”,顿时火冒三丈,往地上啐了一口:“谁是你老子!俺这辈子就没请过小偷吃东西!你要是不给钱,俺就去叫小姐来,把你吊在老槐树上打三百棍,再剥了你的狗皮抵瓜钱!”

这话可把郑恩惹毛了——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剥他的皮”,当年在山西跟山贼打架,就因为山贼说过这话,他硬生生把人打跑了。当下他就瞪圆了眼睛,拳头攥得“咯吱”响:“你这老东西,俺吃你两个瓜,你就要打俺、剥俺的皮?要是俺真占了你家姑娘的便宜,你还不得把俺大卸八块?”说着,不等李老栓反应,抬手就是一掌。李老栓年纪大了,哪禁得住他这一下,“哎哟”一声,摔了个倒栽葱,竹篮里的鱼和肉全滚在地上,沾了一层泥。他爬起来,揉着腰,狠狠瞪了郑恩一眼,捂着嘴往庄子里跑——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去叫小姐来撑腰。

郑恩看着李老栓踉跄的背影,撇了撇嘴:“就这点能耐,还敢跟俺叫板。”说完,又蹲下来,拿起刚才没吃完的瓜,接着啃。他没想着要跑——在他眼里,一个老头加一个庄子的“软脚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甚至还琢磨着“再吃一个就走,省得那老东西又来啰嗦”。

可他不知道,这庄子叫陶家庄,庄主原本是陶尚仁,是个出了名的忠厚人,可惜前几年夫妻两个都染了急病走了,留下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叫陶龙,性子沉稳,管着庄子里的田产和买卖;二儿子叫陶虎,脾气火爆,专管庄里的护院,练过几年拳脚;女儿呢,就是刚才李老栓说的陶三春,今年十八,别看是个姑娘家,却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

一般的小姐都是躲在深闺里描眉绣红,学琴棋书画,陶三春偏不——她打小就爱舞刀弄枪,还喜欢看兵书,桌案上总摆着本翻得卷了边的《孙子兵法》,书页上还写着她的批注,院子里放着两个三百来斤的石锁,每天早上都要举上几十下,练得胳膊上全是结实的肌肉。庄里的庄丁、丫鬟要是犯了错,她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捏,就能让人疼得直叫爹。有一回,庄里的碾盘被暴雨淋塌了,那碾盘足有七八百斤重,五六个壮丁喊着号子抬都抬不动,陶三春走过去,挽了挽袖子,两手一抄,就给提起来放在了新砌的碾台上,从此庄里人都不敢惹她,连陶龙、陶虎兄弟俩都得让她三分。附近的村子里都知道陶家庄有个“母大虫”,别说偷东西,就连路过庄子都得绕着走。

更奇的是,去年有个云游的道士路过陶家庄,给陶三春算过命,说她是上界地魔星下凡,奉了玉帝的旨意,要辅佐真命天子开疆拓土,将来还有王妃的福气。陶龙、陶虎听了,对这个妹妹更是宝贝,啥都顺着她,连庄里的账本都让她过目。

这天陶三春正在房里看兵书,看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一句,还在纸上画着阵法——她总说“打仗得先懂布局,不然就是瞎打”,忽然听见门外有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这丫鬟叫翠儿,是陶三春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最机灵,此刻却跑得满脸通红,喘着气推开门:“小姐!不好了!瓜园里来了个黑大汉,偷瓜吃还不算,把李老栓给打了!李老栓说那大汉力气大得很,他根本拦不住!”

陶三春放下手里的毛笔,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她最恨别人在陶家庄撒野,当下就站起来,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短刀(不过没打算真用,就是图个气势,她觉得“对付个偷瓜的,不用动刀”),对翠儿说:“走,去看看!再叫几个庄丁带上绳子,把那黑贼捆了,别让他跑了!”

翠儿赶紧点头,转身跑去叫庄丁,陶三春则理了理裙子,把头上的乌绫帕紧了紧——怕等会儿动手的时候头发散了碍事,又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大步往瓜园走。刚到园门口,就看见李老栓捂着腰站在那儿,脸上还有块青肿,见了陶三春,赶紧迎上去,委屈得快哭了:“小姐,您可来了!那黑贼太凶了,俺就说他两句,他就一巴掌把俺打趴下了,您看俺这脸,还有这鱼和肉,全脏了,没法吃了!您可得给俺做主啊!”

陶三春瞪了李老栓一眼:“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摆不平,还敢在这啰嗦!要是让俺哥看见,又得说你办事不力!”李老栓不敢再说话,乖乖跟在后面,还不忘小声嘟囔:“那黑贼真的力气大……”

陶三春往园子里一看,果然见个黑大汉蹲在树荫下,手里拿着块瓜,吃得满脸都是汁水,瓜皮扔了一地,还有几块滚到了瓜秧旁边,把秧苗都压弯了。她心里的火气更盛了——这不仅偷瓜,还糟践庄稼!

她回头对跟着的庄丁和丫鬟说:“你们在这儿等着,别出声,俺去把他拿住,你们再进来捆人,别让他跑了。”庄丁里有个叫大牛的,长得挺壮实,是陶虎的得力手下,小声说:“小姐,那黑汉看着比俺还壮,您小心点,要不俺先上?”陶三春冷笑一声:“再壮也不过是个偷瓜的贼,俺一只手就能按住他,用不上你们。”

说着,她轻手轻脚走进园子,脚步放得极轻——小时候跟着猎户学过追踪,知道怎么不发出声音。她慢慢走到郑恩身后,郑恩正吃得高兴,嘴里“嘎吱嘎吱”响,压根没听见脚步声——一来是他吃得太投入,二来是陶三春的脚步跟猫似的,轻得很。直到陶三春站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他才慢悠悠抬头:“你这女娃娃,过来干啥?没看见俺在吃瓜吗?赶紧走开,别耽误俺吃东西。”

陶三春见他这么轻视自己,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指着郑恩的鼻子说:“你这黑汉,太没规矩!俺家费劲种的瓜,你不问一声就吃,还打俺家的人,糟践俺家的瓜秧,你说你该不该打?”

郑恩上下打量了陶三春一番——见她虽然长得结实,可毕竟是个姑娘家,个子比自己矮了一头,心里更不当回事了,把瓜往地上一放,摊开手说:“俺渴了,吃你两个瓜怎么了?那老头说话难听,俺才打了他一下,又没把他打坏。你一个女娃娃,别在这儿瞎掺和,赶紧让开,不然俺对你不客气!”

这话彻底惹恼了陶三春——她最恨别人说她“女娃娃瞎掺和”,当年陶虎跟人打架,她上去帮忙,陶虎还说过这话,结果她把那伙人打跑了,陶虎再也不敢说这话了。只见她眉毛一竖,眼睛瞪得溜圆,右脚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抓住了郑恩的胳膊。郑恩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胳膊被铁钳子夹住了似的,疼得他“哎哟”一声,刚想挣扎,陶三春手上一使劲,往上一提,再往下一按——“嘭”的一声,郑恩就摔了个脸朝下,鼻子、嘴巴都蹭了泥,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女娃娃,敢打俺!”郑恩急了,想翻身起来,可陶三春一只手按在他背上,那力道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他怎么挣都挣不动,只能用手在地上乱扒,指甲缝里全是泥,连地上的草都被他薅下来好几根。

陶三春另一只手攥紧拳头,往郑恩背上“咚咚”就是几下,拳头带着风,打得郑恩背上火辣辣地疼,眼前都冒金星,脑子里“嗡嗡”响。园门口的庄丁、丫鬟见陶三春得手了,赶紧跑进来,大牛一边跑一边喊:“小姐,俺来帮您!别让这黑贼跑了!”

李老栓也跟进来,看着郑恩被打,心里解气,笑着说:“黑贼,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力气大吗?怎么被俺家小姐按在地上打?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得恶人磨!”

郑恩被打得直哼哼,心里又气又急——他这辈子打过不少架,在山西一带也算有点名气,十八湾救过赵匡胤,孟家庄降过妖怪,还没被谁这么欺负过,更别说被一个姑娘家按在地上打了。可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宁死也不肯求饶,只能咬着牙说:“俺……俺吃了你两个瓜,多少钱,俺赔!你先放开俺,俺去拿银子!”

陶三春听了,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骂道:“你这黑贼,到现在还嘴硬!俺今天非得让你知道,陶家庄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以为赔点钱就完了?你打了俺家的人,糟践了俺家的瓜秧,这笔账还没算呢!”说着,又打了几拳,打得郑恩背上的衣服都破了个小口。

翠儿怕真把人打坏了,赶紧上前劝:“小姐,别打了!要是打出事来,等大爷、二爷回来,又得说您动不动就打人了。不如把他捆起来,等大爷他们回来发落,这样也显得咱们讲道理。”

陶三春想了想,觉得翠儿说得有道理——她哥嫂总说她“女孩子家要温柔,别总动手”,要是这次真把郑恩打坏了,哥嫂又得唠叨好几天。于是她松开手,对庄丁说:“把绳子拿过来,把他捆结实了,抬到前厅廊檐下,等俺哥回来发落!记住,别捆太紧,别让他断了气,不然不好跟俺哥交代!”

大牛赶紧递过两条粗麻绳——这是庄里护院用的,结实得很,几个庄丁一起动手,把郑恩四马攒蹄捆得严严实实。郑恩挣扎着,可绳子勒得太紧,越挣越疼,胳膊上都勒出了红印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个庄丁架起来,像扛麻袋似的往前厅走。陶三春带着丫鬟、庄丁,簇拥着被捆成粽子似的郑恩,一路走,一路有庄丁探头探脑地看,还有小孩躲在门后,偷偷笑郑恩的狼狈样。

到了前厅,庄丁把郑恩放在廊檐下,就退到一边守着,手里还拿着棍子,怕他跑了。郑恩躺在地上,扭着脖子往厅里看,只见陶三春坐在厅中间的梨花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凉茶,慢悠悠地喝着,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仿佛刚才打他的不是她。他再仔细看陶三春的模样——乌绫帕扎着头发,眉毛又粗又黑,眼睛圆溜溜的,像两颗黑葡萄,嘴唇有点厚,脸上还有块凸起的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着就不好惹,跟庙里的罗刹女似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凶。

郑恩这才后悔起来:“俺真是瞎了眼,把这女娃娃当成软柿子了!早知道她这么厉害,俺说啥也不偷这瓜啊!要是二哥知道俺被一个姑娘家捆了,还打得这么惨,准得笑俺一辈子,以后再也不跟俺一起喝酒了!”他想骂几句解气,可一想到陶三春的拳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怕自己一骂,陶三春又过来打他;想求饶,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可是在山西一带能叫上名字的好汉,怎么能向一个姑娘家求饶?传出去,他还怎么在道上混?

就在这时,陶三春放下茶杯,对守着的庄丁说:“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跑了,也别给他水喝,等俺哥回来再说。要是他敢乱骂,就堵上他的嘴!”说完,就带着翠儿回房了——她还没看完那本《孙子兵法》,心里惦记着刚才没画完的阵法。

郑恩见陶三春走了,才敢在心里骂:“这该死的女娃娃,把俺捆在这儿,还不给水喝!俺要是能出去,非把你这陶家庄拆了不可,把你的瓜全踩烂,让你再也卖不了钱!”可骂归骂,他被捆得结结实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太阳慢慢往西沉,影子越拉越长,心里又急又气,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刚才吃的瓜早就消化完了。

再说赵匡胤这边,可急坏了。他和张光远、罗彦威在客栈等着郑恩回来,从晌午等到傍晚,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见郑恩的影子。赵匡胤坐不住了,在客栈大堂里走来走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的茶杯都被他捏得变了形。

“各位兄弟,”赵匡胤停下脚步,对坐在桌边的张光远、罗彦威说,“三弟去洗澡,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他虽然会点水性,可要是遇上急流,也危险啊!”

张光远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笑着说:“二哥你别担心,三哥水性虽然不算顶好,但也淹不着他。说不定是在河边找着凉快地方,跟人聊天忘了时间,过会儿就回来了。”

罗彦威也点点头,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是啊,三哥向来大大咧咧的,不会有事的。咱们再等半个时辰,要是还不回来,再去找也不迟。”

可赵匡胤还是不放心——他和郑恩是患难兄弟,当年在山西一起打山贼,一起饿肚子,知道郑恩虽然力气大,但性子鲁莽,容易惹事,说不定在哪跟人起了冲突。“不行,俺等不了了,得去找找他。”赵匡胤站起身,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光远、彦威,你们跟俺一起去,顺着他走的路找找,也好放心。要是真出了事,咱们也好搭把手。”

张光远、罗彦威见赵匡胤这么坚持,也不再劝,跟着站起来,三人各自牵了马,顺着郑恩早上走的方向跑去。马跑得飞快,路边的树往后退,风声在耳边响,赵匡胤不停地回头看,希望能看见郑恩的影子,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跑了好几里地,路上连条小河都没见着,更别说郑恩的影子了。赵匡胤心里更急了,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不停地甩着马鞭,催马往前跑,嘴里还念叨:“三弟啊三弟,你可别出事,不然俺怎么跟你娘交代!”

又跑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路边的田地里有人说话——那是几个农夫,正在收拾收割的麦子,把麦秆捆成捆,堆在田埂上。赵匡胤赶紧勒住马,侧着耳朵听,生怕错过关于郑恩的消息。

一个农夫擦了擦汗,对身边的人说:“老哥,你听说了吗?陶家庄今天抓了个黑大汉,听说那黑大汉偷瓜吃,还打了园公,结果被陶家小姐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现在还捆在前厅廊檐下呢!”

另一个农夫直起腰,不信地摇摇头:“真的假的?陶家小姐虽然厉害,可那黑大汉既然敢打人,力气肯定不小,小姐能打得过他?你别是听岔了,瞎编的吧?”

“俺咋会瞎编!”第一个农夫急了,嗓门都提高了,“俺刚才回家的时候,遇见陶家庄的庄客大牛,是他跟俺说的,还说那黑大汉是山西来的,一口山西话,长得人高马大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可还是被小姐打得服服帖帖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赵匡胤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山西来的黑大汉,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不就是郑恩吗!他赶紧催马走到田边,对那几个农夫抱了抱拳,语气急切地说:“几位老哥,俺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陶家庄,还有那个被抓的黑大汉,能跟俺说说具体情况吗?俺有个兄弟,也是山西来的,长得跟你们说的一模一样,今天早上出来没回去,俺担心是他出了事。”

那几个农夫抬头一看,见赵匡胤穿着武将的衣服,长得器宇轩昂,浓眉大眼,身后的张光远、罗彦威也一脸正气,不像是坏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农夫,头发都白了,叫刘老丈,是这村里的老人,见多识广,他放下手里的镰刀,走过来说:“这位爷,您说的兄弟,是不是长得又高又壮,脸黑,说话嗓门大,还喜欢说‘俺’?”

赵匡胤赶紧点头,眼里都有了光:“对对对!就是这样!老哥,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有没有受伤?陶家庄在哪儿?俺现在就去找他!”

刘老丈叹了口气,指了指东北方向:“那黑大汉啊,现在还被捆在陶家庄的前厅廊檐下呢,听大牛说,没受重伤,就是被打了几拳,饿了半天。陶家庄就在东北边,过了那片林子就是,离这儿也就两三里地。不过爷您可得注意,陶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人送外号‘母大虫’,力气大,性子烈,要是有人惹了她,准没好果子吃。去年邻村来了伙山贼,抢了李家庄的粮食,还是陶家小姐带着庄丁把山贼打跑的,那山贼头子被她一拳打断了胳膊,到现在还没好呢!”

赵匡胤听了,心里又担心又有点佩服——担心郑恩饿肚子,受委屈;佩服陶三春一个姑娘家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打跑山贼。他又问:“那陶家还有别人吗?比如小姐的哥哥?要是俺去了,跟谁说话能管用?”

“有有有!”刘老丈赶紧说,“小姐有两个哥哥,大哥陶龙,性子好,最讲道理,庄里的事大多是他做主;二哥陶虎,脾气爆,但也明事理,不会胡来。您要是去了,别跟小姐硬来,找他两个哥哥说,好好赔个不是,准能把您兄弟救出来。要是跟小姐硬来,您就算带再多的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赵匡胤点点头,对刘老丈抱了抱拳:“多谢老哥指点!要是俺能救出兄弟,一定回来谢您!”说完,就和张光远、罗彦威催马往东北边跑——他心里盘算着,先去陶家庄跟陶龙、陶虎好好说,赔了瓜钱,道个歉,要是他们肯放了郑恩,那最好;要是不肯,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跟陶三春比划比划,他不信自己打不过一个姑娘家。

这边赵匡胤快马加鞭往陶家庄赶,马蹄声“嘚嘚嘚”响,溅起一路尘土;那边郑恩还躺在廊檐下,心里把陶三春骂了无数遍,肚子饿得咕咕叫,口干得快冒火了。这真是:

今朝吃了眼前亏,来日定要把仇报。

不知道赵匡胤到了陶家庄,能不能顺利见到陶龙、陶虎,救出郑恩呢?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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