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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话说杨延德白天听了智聪长老的相面之言,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又沉又慌,连觉都睡不着。夜里等同住的兄弟们都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他悄悄披上衣衫,蹑手蹑脚地起身——指尖刚碰到门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将军,您这是要去哪?”

杨延德回头,见是自己的贴身家将杨忠。这杨忠跟着他多年,性子沉稳,最是贴心。“我去方丈院见长老,”杨延德压低声音,眉头拧成一团,“白天长老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得去求他指条活路。”

杨忠犹豫了一下,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襟:“夜里风大,将军多当心。只是长老若不肯松口,您也别太为难自己——咱们杨家儿郎,纵是有难,也不能失了骨气。”

杨延德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轻步走出客房。五台山的夜格外静,只有松涛声伴着月光洒在青石路上,他每走一步,心里的忧惧就深一分——他不是怕自己死,是怕万一真如长老所言,日后不能在父亲杨业身边尽孝,不能和兄弟们并肩作战,那才是最难受的。

到了方丈院,琉璃灯的光从窗纸透出来,隐约能看见智聪长老端坐在禅床上,双目微闭,像是在打坐。杨延德轻轻叩了叩门,里头传来长老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他推门进去,见长老已经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早知道他会来。“将军为何深夜不睡,特意到贫僧这里来?”智聪长老开口问道,指尖还捻着一串佛珠。

杨延德“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撑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长老,白天您说的话,我记在心里,实在安不下心。我杨延德没别的求,就求您发发慈悲,指一条生路给我——哪怕日后能保全尸首,不连累家人,我死了也会感激您的大恩。”

智聪长老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将军,这都是各人的造化,天命定了的事,贫僧怎么改得了?您这是找错人了。”

杨延德不肯起来,连着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碰得发红:“长老,我知道天命难违,但求您哪怕给我一点提示,我也认了。我杨家世代忠良,若我真有劫难,我认;可我不能让父亲和兄弟们为我担心啊!”

长老见他眼神恳切,不像是装出来的,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既然将军心意这么诚,贫僧就破例一次。要想活命,别的法子没有,只有‘高飞远举’四个字——离开官场,躲到山林里去,别再管世间的事,别再被尘俗牵绊,这样或许能保全性命。”

杨延德心里一沉——他早就想到过“归隐”,可真要让他离开父亲和兄弟,哪有那么容易?“长老,这法子是好,可我和父亲、兄弟们骨肉相连,要是真分开了,我心里实在不安……”他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智聪长老从禅床旁取出一个小皮匣,递到他面前:“贫僧知道你孝悌,所以早为你备了这个。这里面是天机,你千万不能泄露,平时也不许打开看——只有遇到天大的难处,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打开,里面有救你的法子。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它。”

杨延德双手接过皮匣,触手冰凉,却像是握住了一线希望。他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哪怕日后真有难,至少还有个指望。他捧着皮匣,轻轻退出去,走回客房时,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些。

有诗为证:

前程玄机被点透,智者怜他早醒悟。

若不是当年肯听劝,将军怎会生出归隐心?

第二天一早,智聪长老让行童备好早饭,刚摆上桌,就见杨业带着几个儿子来辞行。长老想留他们再住一天,杨业说军营里还有事,实在耽搁不得,长老只好送他们到山门口。一行人下了山,回了营寨,杨业立刻下令拔寨——大军离开五台山,朝着应州的方向去了,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契丹主,之前把兵马驻扎在忻州,见周朝的军队拦着路,一直不敢前进。这天早上,他正坐在帐里发愁,突然有探子来报:“大王,周兵都撤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契丹主愣了一下,赶紧派人去细查。过了半天,探子回来禀报:“是北汉的刘崇,召了山后杨家的兵,用水淹了周军,周兵才退走的。”

契丹主听完,忍不住点头:“杨家的计谋果然厉害,难怪能退了周兵。”正说着,帐外又来报,说刘崇派了官员来,还带了不少金珠宝贝,要请他撤兵回契丹。

契丹主见了财宝,眼睛都亮了——本来他就不想在这耗着,现在有好处拿,自然乐意。他收下礼物,当即下令拔营,带着人马回了契丹。

另一边,周世宗柴荣收兵回了京城,先去宫里给太后请了安。从这以后,朝廷的大事小事,他都亲自打理,哪里有漏洞就补哪里,哪里百姓受苦就派人去救济,朝野上下都很高兴。他想起这次出征,赵匡胤等人立了大功,该给他们封爵,好报答他们的功劳。

于是世宗让人统计功劳大小,按功劳定爵位高低:都虞候赵匡胤升为南宋王,郑恩封为汝南王,高怀德、张光远、罗彦威、张永德都封为列侯;岳元福、马全义、符彥卿年纪大了,封为节度使,派去外地镇守,不用上朝;冯益、史魁、高怀亮等人封为御林軍都督;还把王朴升为丞相,改年号为显德。

除此之外,世宗还赐给王侯们各自的宅第,那些还没选好家将的,也让他们自己挑人来充实府里。大臣们都跪下来谢恩,然后各自退下。

这时高怀亮拉着哥哥高怀德的袖子,声音有点哽咽:“哥,咱们爹娘……到底怎么样了?”

高怀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弟弟一直记挂着父母,之前打仗没时间说,现在总算有机会了。“爹当年在潼关战死了,”他声音放低,怕弟弟难过,“娘还在老家,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过些日子就接她来京城。”

高怀亮一听,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他之前总做噩梦,梦见父亲浑身是血地叫他,现在才知道那梦是真的。他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还以为……还以为爹能等着我回来……”

旁边高怀德的家仆老高也红了眼,上前递了块帕子:“二公子,别太伤心了——老将军在天有灵,见您现在有出息,也会高兴的。”

高怀德扶着弟弟站起来:“别哭了,咱们现在好好做事,让娘以后享清福,就是对爹最好的报答。”高怀亮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

过了几天,世宗上朝,文武百官行完礼,南宋王赵匡胤从队伍里走出来,跪在丹墀下奏道:“陛下,汝南王郑恩之前在陶家庄定了一门亲,女方是陶三春,至今还没成婚。臣恳请陛下恩准,让他们早日完婚,臣等也替郑恩高兴。”

世宗一听,来了兴趣,身子往前探了探:“三御弟这门亲事,什么时候下的聘?谁做的媒?女方家在什么地方?”

赵匡胤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是臣做的媒。之前在百铃关,臣护送太后的御驾回京,路上驻扎的时候,郑恩怕热,去陶家庄的园子里偷瓜,结果被陶三春打了一顿。臣见陶三春武艺高强,还懂点兵法,就做主给他们做了媒,定下了这门亲事。”

世宗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扶着龙椅差点没坐稳,旁边的太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姻缘都是天定的,这两人倒也般配,”世宗笑着说,“御弟你做媒,真是选对人了。”说完,就传旨让汝南王郑恩上殿。

太监尖着嗓子喊:“万岁爷有旨,宣汝南王上殿!”

下面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回答:“领旨!”

世宗坐在龙椅上往下看,见郑恩从丹墀下走上来——他穿的衣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头上戴的是三尖光溜帽,身上穿的是八卦团花袄,腰里系着金镶玉带,脚上蹬着粉底乌靴,走起路来倒也有几分官员的样子。

可谁不知道郑恩是个粗人?以前跟着赵匡胤在关西闯荡的时候,喝酒闹事、惹是生非是家常便饭,后来还是赵匡胤逼着他学礼仪,他才改了点坏毛病,知道点规矩。但要是赶时间,还是容易出错——就像现在,他走到世宗面前,只磕了三个头,就站起来了。

世宗心里暗暗好笑:“这粗人连礼仪都没学全,居然也当了王爷。不过比起以前,倒是强多了。”他嘴上没说,只是传旨让郑恩坐下。

郑恩坐在锦墩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珠盯着自己的鼻子,一动也不动,还以为这样就是最有礼貌的样子。世宗看了,又忍不住想笑,故意问他:“三御弟,朕听说你定了门亲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朕,好让你早日完婚?”

郑恩一听,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我要定的!都是二哥(赵匡胤)做的主,跟我没关系!”

世宗挑眉:“男女成婚,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推给别人?”

“我本来就不要这个女人!”郑恩急了,嗓门都大了点,“都是二哥非要给我做媒,我可没答应!”

世宗忍不住笑了:“朕现在就派人去陶家庄,把陶三春接来京城,跟你完婚,了了这桩大事。”

郑恩一听,更急了,赶紧摆手:“陛下,我都说了不要了!您要是非要接她来,就让二哥娶她!反正媒是他做的!”

世宗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他说:“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哪有把自己定好的亲事推给媒人的?朕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怕陶三春武艺高,以后管着你吗?不过朕觉得这样好——以后你要是不懂礼仪、不守国法,就让王妃好好教训你!”

说完,世宗立刻传旨:“礼部听着,现在派四个官员,准备半副御驾的仪仗,去陶家庄迎接陶三春进京,选个好日子,让她和汝南王郑恩成婚!”传完旨,他一甩龙袖,起身回宫了。文武百官也跟着退了朝。

出了大殿,郑恩拉着赵匡胤的袖子,一脸委屈:“二哥,我都说了,那个泼辣的女娃娃,我才不要!娶她回来干什么?就算接来了,我也不跟她成婚!”

赵匡胤拍开他的手,皱着眉说:“三弟,你说什么胡话?这是朝廷的旨意,谁敢违抗?你要是不遵旨,就是犯了逆君之罪,你知道吗?”

“我不要就是不要!他还能把我怎么样?”郑恩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

“天子的喜怒说不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治你的罪!”赵匡胤严肃起来,“你要是违抗旨意,轻了就革去你的王位,让你当老百姓;重了,就是砍头示众——就算你是御弟,陛下也不会饶了你!”

郑恩一听“砍头”,脸立刻白了,刚才的底气一下子没了。他挠了挠头,小声说:“照你这么说,我非得听他的?可是我以前多自在,没人管我,现在娶了她,不就跟成了死人一样,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了?”他嘟囔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说完,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王府。

赵匡胤回到府里,见父亲赵弘殷正在院子里练剑,赶紧上前帮忙递了块毛巾。“爹,我有个事跟您说,”赵匡胤擦了擦汗,“高怀德武艺高强,人品也好,我想把妹妹许配给他做妻子,您看怎么样?”

赵弘殷一听,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好啊!怀德这孩子我知道,是个好孩子,跟咱们家也般配。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让人选日子,给他们办婚事!”

王侯家的婚事,可比普通人家热闹多了。到了成婚那天,赵府里张灯结彩,鼓乐声从早响到晚,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都来送贺礼——有送金银的,有送绸缎的,还有送古玩的,院子里堆得满满的。

新人拜堂的时候,高怀德穿着大红喜服,赵匡胤的妹妹赵月娥盖着红盖头,先对着天地磕头,再对着赵弘殷夫妇磕头,最后夫妻对拜。拜完堂,丫鬟们扶着赵月娥进了洞房,高怀德则留在前厅陪客人喝酒,一直闹到半夜才散。

第三天,按照规矩,赵弘殷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当作嫁妆,让高怀德带着赵月娥回自己的府里。高怀德心里记挂着母亲,回去后立刻派家将备了马车,去山东老家接母亲来京城,好让她享享清福。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礼部接到世宗的旨意,立刻派了四个官员,准备好半副御驾的仪仗,往陶家庄去迎接陶三春。陶三春的哥哥陶龙、陶虎,自从赵匡胤做媒,把妹妹许给郑恩,收下聘礼后,就一直让人打听京城的消息。

这天,家里的仆人陶顺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少爷、二少爷,好消息!京城来消息了——赵将军(赵匡胤)护送陛下打仗,立了大功,升了南宋王;郑公子也封了汝南王!”

陶龙、陶虎一听,赶紧接过信看,看完后都笑了。陶龙拿着信,快步走进陶三春的房间:“三春,你看!郑恩封王了,咱们之前说的‘有王位才成婚’,现在算数了!”

陶三春正坐在窗边绣手帕,闻言抬起头,接过信看了一眼,又放回桌上,嘴上不屑地说:“不过是个王爷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可她的指尖却悄悄捏紧了手帕——其实她心里早就记着郑恩了,之前陶龙跟她说过郑恩在战场上的事,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这个粗人倒也有点本事。

陶虎在旁边笑道:“三妹,你就别嘴硬了!哥这就去苏杭那边,给你买最好的绸缎,做最漂亮的衣服,再置备些铜锡器皿,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陶家小气!”

陶三春没反对,只是轻声说:“哥,别太浪费了——他王府里肯定有这些东西,不用咱们多费心。”

“那不一样!”陶龙摆摆手,“咱们陶家虽然不是大官,但也不能让人笑话。再说,这是你的嫁妆,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说完,他就让人去苏杭采买绸缎,又找了十几个最好的裁缝,在家里赶做衣服——有绣着凤凰的红袄,有镶着金边的裙子,还有轻便的战袄,生怕陶三春到了京城,想练武没衣服穿。

陶家的老管家陶福也忙前忙后,一会儿让人打扫院子,一会儿让人准备喜棚,还跟陶龙说:“大少爷,咱们得挑几个机灵的丫鬟,跟着小姐去京城,好伺候她。”陶龙点点头,让陶三春自己选丫鬟,陶三春选了两个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一个叫春桃,一个叫夏荷。

过了半个多月,这天早上,陶家庄的县官突然带着两个衙役来了。陶龙、陶虎赶紧把他迎进大厅,坐下喝茶。县官放下茶杯,笑着说:“恭喜二位!贵府的令妹夫郑恩,现在是汝南王了!陛下特意派了礼部的四个官员,带着半副御驾仪仗,来接王妃进京成婚——估计过几天就到了,我先过来报个喜。”

陶龙、陶虎一听,赶紧站起来道谢。陶龙有点紧张,搓着手说:“大人,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不懂怎么款待天使(朝廷官员),您给指点指点?”

县官笑着说:“不难。天使来了,要设四桌正席;跟着来的仪仗队员,要设五十桌席;每个人还要赏二两银子;那些赶车的、打杂的,给他们酒饭就行,工钱到了京城,郑王爷会给的。你们照着这个准备,准没错。”

陶虎赶紧让人记下,又说:“大人,要是天使快到了,麻烦您让衙役提前两天告诉我们,我们好准备酒席。”

县官点点头:“没问题。”说完,喝了杯茶,就起身走了。

陶龙的妻子王氏听说后,赶紧走进陶三春的房间,笑着说:“三妹,恭喜你了!县官都来报喜了,再过几天,你就是王妃了!”

陶三春正在试穿新做的战袄,闻言笑了笑:“嫂子,都是哥瞎忙。”

“怎么是瞎忙?”王氏拉着她的手,“你看这战袄多合身,以后到了京城,想练武也方便。对了,爹娘留下的一千两银子,哥说用来办酒席和赏银,你觉得怎么样?”

陶三春点点头:“听哥的就行。”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不想表现出来——她偷偷摸了摸战袄上的刺绣,想着以后到了京城,说不定能和郑恩一起练武,心里就有点发烫。

再说南宋王赵匡胤,这天把高怀德请到府里,两人坐在书房里说话。“怀德,有个事想跟你商量,”赵匡胤喝了口茶,表情有点严肃,“陶三春武艺高强,之前还打赢过郑恩,我怕她到了京城,觉得没人比她厉害,以后不服管——尤其是郑恩那个性子,肯定管不住她。”

高怀德放下茶杯,疑惑地问:“那二哥想怎么办?”

“我想让你在路上‘吓’她一下,让她知道京城有能人,以后别太骄傲。”赵匡胤解释道,“你武艺比郑恩高,也比张光远他们厉害,只有你能跟她抗衡。你带着家里的家将,假装去打猎,先跟礼部的官员打个招呼,让他们别慌——然后你假扮成响马,拦着她的车驾,要‘买路钱’。她肯定会生气,亲自出来跟你交手,到时候你试试她的武艺,再跟她说明白,是我让你来的,这样她就知道收敛了,郑恩以后也有面子。”

高怀德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可行,笑着说:“行,我听二哥的。不过我得跟家将们说清楚,别真伤了王妃——毕竟是郑恩的妻子,要是伤了,他肯定要跟我闹。”

“放心,你手下的人都是老手,不会出错的。”赵匡胤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准备,等陶三春的车驾快到京城的时候,你就动手。”

高怀德点点头,起身告辞,回去后立刻选了五十个武艺好的家将,准备好马匹和兵器,又让人跟礼部的官员通了气,就等着陶三春的车驾来了。

过了几天,礼部的官员带着仪仗,护送着陶三春的车驾,到了陶家庄所在的县城。县官早就带着衙役在城外等着,把他们迎到公馆里,送了礼物,又赶紧派人去陶家庄报信。

陶龙、陶虎接到消息,立刻让人在门外搭起喜棚,安排车马和人住的地方;大厅里摆好桌椅,准备接待官员;侧厅里准备了酒席,给家将们吃;赶车的、打杂的,都安排在庄房里吃饭。还请了戏班子,准备晚上唱戏。

第二天一早,陶家庄外就传来了锣鼓声——礼部的官员带着仪仗来了。前面的人举着“汝南王奉旨迎亲”的牌子,后面跟着半副御驾仪仗,有旗、有伞、有扇,五颜六色的,看着特别威风。后面跟着官员和宫监,县官也跟在后面。

陶龙、陶虎赶紧出门迎接,把他们请进大厅。官员拿出圣旨,念了一遍,无非是册封陶三春为汝南王妃,让她进京成婚的话。陶龙、陶虎听完,跪下谢恩,然后请官员坐下喝茶。

茶过三巡,就开席了。酒席办得特别丰盛,有鸡有鸭有鱼,还有当地的特产,官员们吃得很高兴,戏班子也开唱了,一直闹到下午才散。陶龙选了个好日子,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去京城。亲戚们想来送嫁,陶龙怕路上麻烦,都婉言谢绝了。

第二天一早,陶家庄外鞭炮齐鸣。陶三春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丫鬟扶上了马车——马车是按照王妃的规格做的,外面雕着凤凰,里面铺着软垫。陶龙、陶□□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礼部的官员和宫监也骑着马,在前面带路;仪仗队员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路上的老百姓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指着马车说:“这就是汝南王的新娘子吧?真威风!”还有人说:“陶家真是好福气,女儿成了王妃!”陶龙、陶虎听着,心里也很高兴。

县官一直送到县界,才跟他们告辞:“二位路上保重,到了京城,替我向王爷问好。”陶龙、陶虎点点头,跟他告别后,继续往京城走。

真是应了那句话:

贵贱不是靠长相定的,贫富全看命里有没有。

车驾一路上晓行夜住,经过州县的时候,地方官都带着礼物来拜见,送了不少路费和吃的,排场特别大。走了十几天,终于快到京城了——离汴京还有三十多里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炮响,从树林里冲出五六十个骑马的人,为首的一个人手握长枪,拦在路中间,大声喊道:“站住!要想从这里过,留下买路钱!要是敢磨蹭,别怪我们不客气!”

跟着车驾的执事和护卫,都是文官和普通士兵,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赶紧缩到一起,有人腿都软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有个胆子大的校尉,赶紧跑到官员的马前,结结巴巴地说:“大人,有……有响马拦路!”

礼部的官员早就知道高怀德要假扮响马,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赶紧对陶龙说:“陶公子,这可怎么办?京城附近怎么会有响马?”

陶龙也有点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催马往前,对着为首的“响马”(高怀德)大声喝道:“你们这些毛贼,胆子也太大了!这是京城附近,你们也敢拦路抢劫?我们不是商人,也不是辞官的官员,没带多少钱!再说,这是汝南王郑恩的王妃的车驾,你们也敢拦?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高怀德哈哈大笑,故意装出嚣张的样子:“没银子?也行!把那个王妃交出来,给我做压寨夫人,我就放你们过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你们今天都别想走!”

陶龙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你这毛贼,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王妃娘娘的本事吗?我这就去告诉她,让她出来用铜锤打死你们,让你们知道厉害!”说完,他掉转马头,往陶三春的马车跑去。

马车里的陶三春,早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正问丫鬟春桃:“外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春桃刚想回答,就见陶龙跑到马车旁,掀开车帘,着急地说:“三春,外面有响马拦路,还说要抓你做压寨夫人!”

陶三春一听,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都变了:“反了他们了!拿我的披挂来!”

春桃赶紧从箱子里拿出鱼鳞甲、红战袄和兽皮靴,帮陶三春穿上。陶三春又拿起放在旁边的两柄铜锤——这对铜锤重八十二斤,一般人根本拿不动,可她拿在手里,却跟拿筷子一样轻松。

她掀开车帘,翻身跳上旁边的白马,勒住缰绳,带着春桃、夏荷和几个家将,冲到前面,大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敢拦我的路?”

高怀德见她来了,心里暗暗佩服——这陶三春果然有气势。他催马冲上前,故意喊道:“女将看箭!”说着,拉弓搭箭,一箭射了过去。

陶三春没防备,箭从她左耳旁边擦过,吓得她心里一紧——她没想到这响马还会射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有一箭从右耳旁边射来,她赶紧放下一只铜锤,伸手接住了箭,大声骂道:“毛贼,有本事就把箭都射出来!”

高怀德笑了笑,又射了一箭,这次瞄准了她的护心镜。陶三春早有准备,拿起铜锤,“铛”的一声,把箭打落在地上。旁边的仪仗队员和家将们都看呆了,忍不住喊了声“好!”

陶三春拍马冲上前,举起铜锤就往高怀德身上砸。高怀德赶紧挺枪挡住,“铛”的一声,枪杆被铜锤震得发麻,他心里暗暗惊讶:“这陶三春的力气真不小!”

两人打了起来,枪来锤往,一转眼就打了三四十个回合。陶三春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响马的枪法很厉害,不像是普通的毛贼,倒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武将。她心里想:“这人肯定不是真响马,我别伤了他,先看看情况。”

想到这里,她手里的力气故意松了点。高怀德看出她的破绽,赶紧用枪往她肋下拨,想把她从马上掀下来。可陶三春反应很快,用肋夹住了枪杆,又放下一只铜锤,伸手抓住了枪头。

高怀德用力想把枪拉回来,可枪杆被夹得紧紧的,根本拉不动。就在这时,陶三春拿起另一只铜锤,朝着高怀德的头砸了下去。高怀德赶紧松开枪,双手抓住了铜锤的柄,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陶三春趁机从马上跳下来,用力一扯,把高怀德也从马上扯了下来。她松开铜锤,指着高怀德骂道:“没本事的毛贼,今天饶你一命,赶紧滚!”

高怀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王嫂,别生气,我是高怀德——是南宋王赵匡胤让我来迎接您的。”说完,他对着后面喊了一声:“都过来,给王妃磕头!”

五十个家将赶紧下马,跪在地上磕头。陶三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气:“原来是高侯!你怎么假扮响马捉弄我?”

“王嫂别见怪,”高怀德赶紧解释,“是南宋王担心您觉得京城没人比您厉害,特意让我来试试您的武艺——现在我知道了,王嫂的武艺真是厉害,我以后可不敢跟您交手了。”

陶三春听了,忍不住笑了:“你们真是胡闹!要是我刚才没手下留情,你现在早就受伤了。”

这时陶龙、陶虎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高侯,辛苦你特意来迎接,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应该的,”高怀德笑着说,“汝南王是我的兄弟,王嫂就是我的嫂子,我来迎接是应该的。”

陶龙有点后怕:“你们这么闹,要是真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放心,我射的箭都没装箭头,不会伤人的,”高怀德解释道,“不过王嫂的铜锤是真厉害,我刚才要是慢一点,现在就起不来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陶三春让人拿了些银子,赏给高怀德的家将,然后和高怀德一起,带着车驾,继续往京城走。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汝南王郑恩,这天坐在王府里,心里犯了愁——他听说陶三春的车驾快到了,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准备婚礼。他以前是个粗人,从来没办过这么大的事,要是哪里弄错了,肯定会被陶三春笑话,也会被朝廷里的官员笑话。

“不行,我得找二哥问问。”郑恩站起来,让人备马,带着几个家将,往南宋王府去了。他和赵匡胤是患难兄弟,不用通报,直接下马进了府,走到大厅里,见赵匡胤正在看书。

“二哥!”郑恩大喊一声,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赵匡胤放下书,笑着问:“三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是不是陶三春要到了,你慌了?”

郑恩脸一红,挠了挠头:“二哥,你怎么知道?家将说陶家的送亲队伍快到了,带了二百多个人——我从来没办过婚礼,不知道该怎么办,特意来问你。”

赵匡胤喝了口茶,慢慢说:“婚礼的规矩,其实也简单,就是场面要大,不能小气。你先准备二百两银子,让能干的家将去请厨子和茶夫,准备酒席;再准备三百两银子,赏给送亲的人;还有一二百两,给府里的下人做犒赏;最重要的是谢媒礼,最少也得三千两,不能少了——我可是你的大媒,你可不能亏待我。”

郑恩一听,脸更红了——他府里的银子没那么多,之前世宗赐的银子,他都分给手下的兄弟了。“二哥,我……我没那么多银子,”他小声说,“你的谢媒礼,能不能先借我用用?以后我加倍还你。”

赵匡胤忍不住笑了:“你还没给我谢媒礼,倒先跟我借上了?”

“不是借你的,”郑恩赶紧解释,“是陶家来了,肯定会给你送谢媒的花红和银子,你先把那些借我用,等我有了再还你。”

赵匡胤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他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耍赖了,以后别叫郑子明,叫‘赖猫儿焦面大王’得了!”

郑恩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二哥,别取笑我了——我还有个正经事问你。”

赵匡胤收住笑,故意逗他:“赖猫儿大王,除了借银子,你还有什么正经事?”

郑恩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扭扭捏捏地说:“二哥,我……我怕拜堂的时候出错。比如……比如要跪多久?会不会摔跟头?还有……还有成了亲之后,我要是惹陶三春生气了,该怎么办?”

赵匡胤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连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打翻。“你呀你,”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拜堂的时候,跟着司仪的话做就行,跪不了多久;至于摔跟头——你走路小心点,别跟平时一样毛手毛脚的,就不会摔。要是惹陶三春生气了,你就认错——她是王妃,你让着她点,又不会少块肉。”

郑恩听了,心里才算松了点,可还是有点担心:“要是她还生气怎么办?”

“那你就给她赔罪,给她买好吃的,”赵匡胤耐心地教他,“女人都吃软不吃硬,你别跟她硬来就行。”

郑恩点点头,把赵匡胤的话记在心里。他心里虽然还有点怕,但更多的是期待——他想起陶三春的样子,虽然泼辣,可武艺高强,人也直爽,心里竟然有点盼着婚礼快点到了。

正是:

不读书怎么知道伦理道理?没文化只能懂点粗浅的人情。

到底郑恩的婚礼办得怎么样,陶三春到了京城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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