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大厦安全通道内,光线晦暗。
“厉丞屿,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收到你的消息了......”
她漂亮的五官凝着精心雕琢的委屈,双手缠住男人的脖颈,眉眼弯弯。
“在忙。”
“忙什么?”她顺势接话。
“观琪,你犯规了。”
厉丞屿倏然抬手,冰凉的指腹堪堪擦过她的下唇,眼神带着审视。
话音刚落,他猛地反手,将她纤细的身躯重重抵在身后冰冷的白色瓷砖墙面。
夏末秋初,天气里已经有了很浓的寒意。
“嘶......”身后冰冷的触感让不设防的观琪倒吸一口气。
未等她适应这温差,厉丞屿的唇已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覆压下来。
她被他吻得气息全乱了,只能被迫承受。
片刻,他稍稍退开寸许,掀起眼皮睨着她微红的眼尾和紊乱的呼吸,似笑非笑。
“这就受不住了?”
“你,趁人之危。”
观琪的思绪还没找回来,大脑空白。
趁人之危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下不为例。”厉丞屿俯身,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要记住。”
他的嗓音蛊惑人心却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凉薄。
厉丞屿眼底方才翻涌的情.欲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扣在她腰间的手掌干脆利落地松开。
转身,离去,动作流畅而决绝。
没有一丝留恋,仿佛刚才那场掠夺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观琪还未过二十岁生辰,却生得眉目疏朗明眸皓齿,动而妩媚,静而清冷。
这样的美貌,就连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落在她身上,都带着不忍惊扰的温柔。
又何曾被人如此轻易地撩拨后又弃如敝履?
她的目光落在那提前离去的背影上,嘴角蔓延开一丝淡淡的苦涩。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他厉丞屿面前,仿佛是天大的笑话。
他没有回头,观琪心里憋着莫名的火气。
她慢悠悠地踱下台阶,眼睛盯着屏幕上半小时前的消息。
【八点,Oblivion见。】
——
Oblivion,望海市声色犬马之巅。
国庆长假伊始,被工作榨干精力的人们纷纷涌入这片极乐之地。
整栋楼的空气,香水的气味与雪茄的烟雾缠绵,甜腻而危险。镭射光线切割着迷离的夜,交织着隐秘的**与无声的狩猎。
观琪一袭黑色高开叉皮裙,身姿摇曳地踏入喧嚣的舞池。
随后,那律动便如水般流淌至她的全身,她的腰肢如水蛇般柔软摆动。
炫目的射灯偶尔扫过她的脸颊,照亮被汗沾湿鬓发和微张的红唇。
媚意天成。
突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她脸上的光影,男人温热的手掌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观琪,你今天真美。”他低头,鼻尖轻嗅她发间的清香。
“周司彦?你怎么在这?”她抬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化为潋滟的笑意。
“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该想我了。”他低笑,手臂在她的腰间收紧。
“的确,想你了。”
观琪伸出纤指,若有似无地描摹着周司彦衬衫的领口,最终停留在他的唇畔。
两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相拥低语,眼波流转。
二楼中央。
厉丞屿静立在水晶栏杆旁,目光沉沉地锁在舞池中那对身影上。
音乐切换间隙,观琪被周司彦半揽在怀里,为她拨开人群,缓缓拾级而上。
厉丞屿依旧靠在原地,身边簇拥着几个同样气场不凡的人。
他正侧身,倾听身旁人说话,嘴角噙着一丝淡漠的弧度。
距离拉近,厉丞屿的目光未曾为观琪停留一秒。
衣角带起的微风,都裹挟着拒人千里的凛冽。
观琪亦未曾侧目。
在经过厉丞屿身边时,她不着痕迹地向他靠近。
近到她的发梢几乎要拂过他的肩膀。
观琪能闻到厉丞屿身上熟悉又清冽的雪松气息。
与她身侧些许陌生的古龙水味,交织,冲撞。
没有停顿,没有回头,亦无对视。
她带着周司彦,步履从容地踏入走廊尽头的包厢。
“观小琪,你迟到了!”楚水凌见到来人,立刻起身相迎,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没放鸽子就知足吧。”
说着,观琪又看了眼手机,脸上绽开一贯的无辜笑靥,明媚动人。
“我们约的八点,十分钟而已,楚大小姐不会这么小气吧?”
“周司彦,你也迟到了!”楚水凌目光一转,看向观琪身边的男人。
观琪了然,原来是这家伙约的周司彦。
“我自罚一杯。”周司彦微笑着,径直走向沙发。
包厢内气氛热烈,觥筹交错。
“彦哥,好久不见!”
“来一个。”
“......”
周司彦,周家独生子,亦是观琪众多绯闻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男主角。
这个圈子里,无人不晓他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所以他的出场,自然是焦点。
但,观琪对两人的绯闻毫不在意,毕竟她的绯闻男友可不止这一个。
“你和周司彦什么时候在一起啊?”楚水凌挽着观琪咬耳朵,打趣她。
“我和他,绝无可能。” 观琪一边回应她,一边转头和众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楚水凌对她这个回答已经习惯了。
一个不厌其烦地问,一个不厌其烦地答。
绯闻男主角的名字每日更新,观琪的回答却一向如此。
楚水凌与观琪,十年挚友,性格互补,是推心置腹的姐妹。
两人关系有多好呢,大概就是一个若要杀.人,另一个一定会给她递刀。
所以,楚水凌比谁都清楚,观琪那些放荡不羁的行径下,隐藏着的清醒与固执。
“丞屿!这边!”许印深高声招呼,观琪微微抬眸。
厉丞屿推门而入,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厉丞屿,Oblivion的老板。”
“当然也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许印深语气带着自豪。
在座皆非富即贵,对“厉丞屿”三字如雷贯耳,他们的惊讶仅仅是对于他的现身。
毕竟这尊大佛,非常难请。
这位爷,可是厉家老爷子厉秉渊最疼爱的孙子。
老爷子一度想略过厉家父辈,将实权交到厉丞屿手上。
奈何 ,他最爱的孙子,也最像他。
杀伐果断工于算计,重情重义却冷漠多疑。
二十出头的厉丞屿,拿下了厉氏几未涉及的娱乐板块,一手打造了个人名下的娱.乐.城。
Oblivion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你真给我面子啊,居然过来了?”许印深显然也有些意外,激动地捶了下厉丞屿的肩膀。
“顺路。”厉丞屿接过侍者递来的威士忌,目光在场内逡巡,最终落在那个刻意忽略他的身影上。
“我太感动了,屿~”
“少来。”
许印深交友圈广阔他知道。
但他未曾料到,观琪竟也在许印深的交际圈内。
厉丞屿端着酒杯,与在场几人简单碰杯。
他姿态从容,带着天生的矜贵与疏离。
“这两位女孩是?”
在一片嘈杂中,厉丞屿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落在楚水凌和观琪身上。
“楚水凌。”楚水凌举起手上的香槟,向厉丞屿示意。
“厉总日理万机,我的名字就不必劳你费心记住了。”
观琪抬眸,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眼神交织,毫不退让。
“......”
包厢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们从未听见过厉丞屿和观琪有什么交集,但两人之间好似有火药味?
“这位是观震云先生的掌上明珠,观琪小姐。”
旁边有人试图打圆场,观琪默不作声。
“观小姐,”厉丞屿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似是对她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不解。
“我是否曾在哪里,得罪过你?”
“没有。”观琪红唇微启,目光在他俊美却冷硬的五官上流连。
“厉总,听说过眼缘吗?”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只是单纯看你,不太顺眼。”
非常不顺眼!尤其是他此刻这副装作与她素不相识的模样!
众人呼吸一滞,毕竟还没有人敢当众如此下了厉丞屿的面子。
意外的是,他仅是淡淡一笑,并未作出反应。
周司彦信以为真,下意识地想要安抚观琪的情绪。
他朝观琪身边靠近了些,用银质小叉取了一颗沾着水珠的红色浆果,递到她唇边。
观琪的目光却依旧黏在厉丞屿身上,故意扬起一个挑衅般的笑容。
她微张小嘴,灵巧的舌尖一卷,便将那颗浆果纳入口中。
红唇撩人,舌尖微露。
厉丞屿眸色骤沉,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感到一阵莫名的口干舌燥。
“光喝酒多无趣,我们来玩点游戏吧!”
楚水凌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气流,连忙出声缓和气氛。
“就玩,真心话大冒险。”观琪一边咀嚼着浆果,一边提议。
“观小姐,不觉得这游戏太过时了么?”
厉丞屿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怎么,厉总不敢?”
观琪起身,随手拿过桌上一瓶未开封的法国勃艮第,重重放在桌子中央。
“老规矩,酒瓶口转向谁,就是谁!”
“那从我开始吧!”楚水凌给自家姐妹打配合。
她拨动瓶身,玻璃瓶在光滑的桌面上快速旋转。
最终,瓶口不偏不倚,稳稳地对准了厉丞屿。
“丞屿?”许印深看好戏似的挑眉。
厉丞屿的视线落在楚水凌身上,示意她提问。
“厉总,你见过的最拙劣的伪装或谎言是什么?”
“有人绯闻不断,却说爱我如命。”
厉丞屿几乎未作思考,薄唇轻启,清冷的嗓音在包厢内回荡。
观琪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他干脆报她身份证号算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包厢内响起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他们显然没有将厉丞屿与素有风流之名的观琪放在一起。
两人刚刚的行为,看着就不太对付。
“谁啊?!”许印深不怕死地追问。
厉丞屿慵懒地向后靠进沙发,闭上眼睛,显然不想收拾这一片水花。
任它波涛无声。
几轮之后,瓶口转向了观琪,而瓶底,则对准了周司彦。
“观琪转到周司彦!”
“大冒险!这必须大冒险!”
有人吹起口哨,有人起哄,气氛再次被点燃。
“好。”观琪答应得爽快,她向来是漩涡中心,又何惧风浪。
周司彦转头凝视着她。
女孩脸上那明媚而带着些许叛逆的笑容,让他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把草莓放在观琪锁骨上,”许印深唯恐天下不乱地提议,并对周司彦投去一个“兄弟只能帮你到这”的眼神。
“然后,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吃掉它。”
“噢——!”
整个包厢瞬间沸腾,口哨声与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楚水凌手脚麻利,立刻挑了一颗最大的草莓,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观琪纤细白皙的锁骨凹陷处。
周司彦深深望着她,缓缓俯身。
温热的呼吸先于唇瓣,拂过她颈窝敏感的肌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观琪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厉丞屿。
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幽深的眸光正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与冰冷。
她的心,没来由地慌了一瞬。
周司彦张口含住草莓,即便草莓体积不小,但微凉的唇瓣还是不可避免地轻碰到她的肌肤。
观琪的锁骨中央留下一小片草莓的水渍。
“很甜。”他哑声说,目光灼热。
“非常精彩。”
厉丞屿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喧闹。
他的唇角依旧挂着笑意。
众人皆以为他在捧场。
“观小姐果然如传闻一样......”
“会玩。”
观琪没有回应,借口补妆,径直走向包厢内的卫生间。
Oblivion的包厢,极尽奢华且功能齐全。从炫酷的KTV、台球到复古街机,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而卫生间则被匠心独运地设计在视觉盲区,让尽兴的聚会无需被任何细节打扰。
厉丞屿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仰头将手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滚动的喉结泄露出几分戾气。
——
观琪对着洗手池上精美的欧式镜子,轻叹一口气,从包中拿出粉饼。
突然,镜中多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下一秒,天旋地转!
厉丞屿如同鬼魅般出现,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狠得像要捏碎她。
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旁边无人的卫生间隔间,“咔哒”一声落锁。
狭小的空间内,他滚烫的身躯将她死死压在门板上,隔绝了所有退路。
粗重的呼吸与她失控的心跳在空气中碰撞。
“你就这么缺人?”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观琪先是一愣,随即气笑了,仰头直视他:“厉丞屿,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傍晚刚刚在这我煽风点火,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对别人投怀送抱?”他的指控刻薄而冰冷。
观琪在他窒息的禁锢中,忽然放松了下来,笑容妖冶如淬毒的玫瑰。
“厉丞屿,你吃醋了。”
她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滚动的喉结,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既然场面无法打破,那就,点燃这堆干柴!
观琪借着他的力道撞进他怀里,踮起脚尖,手臂勾住他的后颈用力向下压,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那张吐出刻薄言辞的唇。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瞬间僵硬,可这沉默的抗拒并未持续多久。
“谁教你这么撩人的?周司彦吗?”
厉丞屿暗哑的声音带着毁灭性的气息。
不等她回答,一只大手已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断绝了所有退路。
他不再是承受者,而是彻底的掠夺者。
厉丞屿的唇舌带着惩罚与掠夺的意味,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威士忌的凛冽与她口中的清甜,疯狂交融。
“唔……”
观琪所有的呼吸都被他夺走,勾住他后颈的手臂软了下来,变成无力地攀附。
厉丞屿的吻从最初的狂风暴雨,逐渐变得缠绵而深入,像在确认她的存在。
所到之处,点燃簇簇火苗。
观琪脚尖发软,只能更深地陷落进他怀里,依靠他手臂环绕的力量才不至于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肯稍稍撤离,给予她一丝呼吸的间隙。
两人的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灼热而紊乱的呼吸疯狂交织。
“观琪,你喜欢他吗?”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危险气息。
“厉丞屿,你、犯、规、了。”
观琪直视着他风暴更盛的眼眸,气息不稳,却一字一顿,反击。
她的主动,向来不是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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