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银白。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花府门前,车轮与石板路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车帘轻动,平生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几分恭敬与期盼:“姑娘,到了。”
花清轻轻整理了下衣襟,阿莲则细心地为她扶了扶发髻,两人携手,缓缓走下马车。
夜色中,花府的大门显得格外庄重,两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花清在月色下微微福身,衣袖垂落,在青石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这几日多谢公子多有照顾。"她声音很轻,尾音却带着几分郑重,惊起了廊下一只栖息的夜莺。
"姑娘哪里话。"
这句话说得太快,险些咬到舌头。
花清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素白的指尖拈着黛青的穗子:"路上制的安神香,公子若不嫌弃..."
话未说完,平生已经伸出双手去接。
阿莲手指半掩着唇,眼角弯成了月牙。
"多谢姑娘,天色已晚..."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囊上的纹路,指尖碰到穗子时像被烫到般缩了缩,"...姑娘早些休息。"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几乎要融进渐起的秋虫鸣叫声里。
花清和阿莲刚踏入内院,夜风忽然送来一阵清冽的药香。
只见十几只琉璃药瓶悬在紫藤架下,被月光照得晶莹剔透。
每只瓶身上都用金漆写着"有助于疗伤"五个小字,那笔锋凌厉的字体,正是圣君亲笔。
阿莲扶着花清的手臂突然收紧:"看来圣君也知道小姐受了重伤。"
花清苍白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她伸手轻触最近的那个药瓶,指尖立刻沾上冰凉的夜露。
"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花清轻叹。
夜风拂过,悬瓶的金丝发出细微的铮鸣,像是无言的责备。
花清静坐在庭院中央的青□□上,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素白的衣袍上。
她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指尖微微泛起莹白的灵光。
悬在紫藤架下的琉璃药瓶突然同时颤动起来,瓶中药液化作十几道晶莹的流光,如星河倒悬般向她掌心汇聚。
金色小字从瓶身上剥离,在夜空中旋转成一道符咒。
花清唇间念诵着古老咒诀,额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莲屏息望着那些药液在小姐掌心上方凝聚成一颗剔透的水珠,里面浮沉着万千金芒。
院中草木无风自动,山茶花瓣纷纷扬扬落在花清肩头。
突然她双掌一合,指缝间迸发出耀目的青光——
待光芒散去时,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静静悬浮在她掌心。
丹丸表面流转着七色霞光,隐约可见内里封印着那个金色符咒。
花清凝视着掌心那颗流光溢彩的丹丸,指尖能感受到丹药内部传来的细微脉动,仿佛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阿莲捧着青玉盏快步走来,盏中清水映着月光,泛起粼粼波纹。
她跪坐在花清身旁时,发间的银簪流苏轻轻晃动,在花清素白的衣袂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小姐..."阿莲将玉盏递到花清唇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丹药的灵气。
盏中清水忽然无风自动,顺时针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型漩涡。
花清将丹丸含入口中的刹那,整座院子的药瓶同时发出清越的共鸣。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温润的暖流滑入喉间。
阿莲适时托住她的后颈,玉盏边缘碰触到花清唇瓣时,盏中清水突然泛起七彩霞光。
阿莲跪坐在青石板上,双手仍保持着捧盏的姿势,指尖微微发颤。
她仰头望着花清的脸庞,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小姐服用了丹药...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月光流转,花清缓缓睁开双眼。
原本苍白的唇色已透出淡淡的血色,眼睫上凝结的细碎霜花正化作雾气消散。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白雾中竟隐约浮现出金色药纹,在夜色中闪烁了一瞬才消失。
"我好多了。"花清的声音不再虚弱,尾音带着久违的轻快。
阿莲突然发现小姐耳后那片青灰的毒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原本如玉的肌肤。
阿莲压低声音:"这次粮食下咒...小姐是不是有眉目了?"
"那法术..."花清顿了顿,袖中的手指突然收紧,"是魔族的法术。"
话音未落,悬在檐下的青铜风铃突然静止,连飘落的花粉都凝滞在半空。
阿莲的手突然一颤:"小姐可觉得有可疑的人?"
花清垂下眼睫,阴影掩住了眸中闪过的金芒:"还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阿莲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丝帛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每次我靠近原平……我全身的灵力都在疯狂抗拒。"
花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莲猛地抓住花清的手腕,她倒吸一口凉气:"那小姐更要小心此人了。"
"你放心,"花清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却坚定如初春破冰的溪流,"我不会有事,就怕...他会伤害百姓。"
阿莲看着花清,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轻声开口:"阿莲还有一事想要询问小姐。"
花清的手微微一顿,月光在她素白的衣袂上投下斑驳的花影:"何事?"
"小姐靠近......"阿莲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平生的公子时,是什么感觉?"
花清突然凝固。
"不知道为什么......"花清的声音飘忽如烟,目光落在窗外那轮将满的月亮上,"靠近他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感觉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阿莲指尖拂过散乱的丝线,低声道:"看来小姐还是信任平生公子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一丝欣慰。
花清没有立即回答。
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但愿他可信吧。"花清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玉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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