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你新认识并加了一个异性好友！”方若的震惊裹着电流穿透手机听筒，震得季夏耳朵发麻，连握着手机的指尖都紧了紧。
“不是的，若若，我也不清楚，万一——”季夏苍白地辩解，唯恐是自己自作多情。
“夏夏，他这些行为超级明显，他一定一定对你有意思！你还给了联系方式。你这棵万年的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方若是季夏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踩着同一片操场的落叶从小学读到初中，但她实在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子，好在她家里对她要求不高，高中上了普高，走春招上岸了。
方若和腼腆温吞的季夏不同，长得明艳，酷爱打扮，总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又从小学习舞蹈，笑起来时眼角眉梢都带着自信的光彩，身边的追求者就没断过档，男朋友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你等着，你下班时间不是改了，我明天接你下班，请速速招供！”两人又双双吐槽完无良老板，才不舍的挂断语音通话。
季夏洗完澡，褪去一身疲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爱心形状的白炽灯泛着柔和的光，她盯着那片光晕，思绪神游。程风的样子在脑海里愈发清晰，他说话时温和的语气，递东西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
他，或许，可能有一点喜欢我吧。
“吱——“笨重的玻璃门被人推动，靠在前台桌子的季夏抬眼看去。
“夏夏！我来啦！“方若今天穿了件黄色吊带上衣，白色蕾丝蛋糕裙，步伐轻快，手里拎着两杯奶茶，走到季夏面前递给她了一杯。“喏，你最爱的珍珠奶茶，双倍珍珠，不加糖。”
季夏接过奶茶放在手边桌上，指尖碰着冰凉的杯壁，给她使了眼神，示意她坐在椅子上等她。可方若哪里耐得住性子？人虽然就在面前，手指还是快速敲击着屏幕，不停地给季夏信息轰炸，八卦之心十分明显。
前台今晚人齐，小林和小陈都在，都跟方若熟络，打了个招呼又继续聊天。她们白天没怎么“拷问“季夏，想来小陈昨天打完趣，便忘了七七八八。
快下班了。季夏一边回着方若的信息，一边想着昨天和程风戛然而止的对话。今天一天他都没有任何信息，可能比较忙吧。想到这，不免心里有点空落落，原本每天早上的“早安”，中午的“记得按时吃饭”，定时规律的对话聊天消失了，可能再过几天这朦胧的，梦幻的泡沫也要消失了。
“滴滴“前台的订单机吐出一张单薄的小票。“两杯热牛奶。只点喝的不点吃的，还是外带，真是稀奇。”小陈随口跟小林一说，便麻利备餐。
两勺奶粉倾泻入外带杯，又加了一小勺炼乳，再倒入200ml热水冲开，加入冰块中和温度。醇厚的奶香混着炼乳的甜意，很快漫满了不大的店面。屋外头的空气又闷又热，远处的云层压得很低，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要下大雨，这两杯温热的牛奶，倒来得格外合时宜。
店铺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湿热的晚风涌了进来。
“你好，取餐。取餐码是0309。”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夏微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将刚刚唯一打包好的餐品递给程风——是那两杯热牛奶。
程风从进店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季夏。她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无袖新中式上衣，搭配宝蓝色提花马面裙，乌黑细软的头发乖顺的搭在肩上，临近下班神色发蔫，乌黑的眼瞳雾蒙蒙的，口红早已褪去，露出淡淡的唇色，整个人散发着轻颓的美感。
季夏很漂亮，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温和的气质。
方若坐在旁边，把两人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偷偷冲着季夏挤眉弄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程风似有察觉，看到方若后，露出了然的神色。他接过热牛奶，脸上露出招牌微笑和季夏搭话：“嗨，又见面啦。你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了吗？”许是不想让她尴尬，程风将话题落在了录取结果上。
“还没，应该就在这几天。”季夏努力忽略方若投来的炽热的目光，强装镇静的回复，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始终没敢抬头对上程风的视线。
程风也察觉到这不是聊天的好时机，接过热牛奶后，又笑着跟她道了别，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见他离开，方若和小林小陈一下哄上来。
“夏夏，还不老实交代！”小陈叉着腰，佯装怒道。
“就是就是，你昨天才告诉我有这么个人，这个人今天就来了。而且——他是不是想接你下班！”方若在旁边也凑着热闹。
季夏被她们问得脸颊发烫，跟几个人打着马虎眼，只好答应有新进展就第一时间通报，小林和小陈这才罢休。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季夏匆匆收拾好背包，拉着方若便走了。
两个人坐在熟悉的公交车站长椅上，夏夜的晚风徐徐吹过，带着雨前特有的潮意。方若定定的，像是思考什么事，随后凑到季夏耳边，靠着她的肩膀：“夏夏，客观说，他长得挺好看的，身高也过关，外貌条件都还不错。或许你可以试试。”
季夏沉默，默认了她的说法，方若继续开展她的长篇大论：“你从小到大有那么多小男生对你示好，你都不为所动，虽然高中我不太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你肯定还是异性绝缘体。”她讲的口干舌燥，低头吸了一大口奶茶，囫囵嚼着珍珠“但这程风，你竟然给他联系方式了！他是见色起意，但你肯定也对他有感觉！”
被她说戳中心思，季夏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吹走：“我也不大清楚，但我不排斥。”
直到坐上公交车，方若才停止苦口婆心的劝告，最后给她下了结论，指点迷津——顺其自然吧。季夏看着方若和她男朋友视频通话查岗，她表情生动，津津有味讲述今天上班直播的趣事，对面随声应和着。
季夏的目光渐渐转移到窗外移动的景色上。滨海城市的天不会全黑，哪怕到了很晚也是雾蓝色的，公交车驶过跨海大桥，海浪“哗哗”拍在桥墩上，海水的腥气似有似无擦过鼻尖。
方若的视频通话持续到季夏小区楼下才结束，她坚持要把季夏送到小区门口：“说好今天送你的，谁知道何家序非要这时候查岗，耽误好一会。”她拍了拍季夏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经朕鉴定，程风这小子目前来说还不错，好好把握机会多接触啊！”说完，还没等季夏伸手拍她，就笑着跑远了。
季夏迈着站了一天酸痛的腿往家走。“嗡嗡”“嗡嗡”手机在震动，她拿起来一看，是程风打来的视频通话。季夏赶忙打字问方若要怎么办，但对面似乎进入了新一轮的通话查岗，没有回复。
-我还在外面，耳机没有电了，晚点再聊。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红色拒绝按钮，打了字回复。发送完，她攥着手机加快了脚步，耳尖却热得发烫。等到了家，她打开手机，对方仍没有回复。
算了，先洗漱休息吧。季夏和在客厅看电视剧的妈妈打了招呼就进了房间。她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缓了缓神，才拿起换洗衣物走到镜子前。拿好要换洗的衣物，摘掉头上的发饰，用卷发筒卷起刘海，刚把手机往床头柜上放，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位置分享】
季夏大脑空白，点开——
-我在你家楼下。
感觉这本会比我想得长，明明和L没有认识特别久，但刨析出来还是有好多。很努力的码字，希望能在记忆淡去之前写完。
夏夏：我可能心动了
若若：什么！铁树开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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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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