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家楼下。季夏意识到程风在自己家楼下，胸腔里像揣了颗不停蹦跳的小鼓，无法平静。
-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转身把刚刚拆下的发夹重新别上，摘掉卷发筒，对着镜子理了理刘海，把不小心掉落下来的碎发往耳后捋，乌黑的发覆在肩上——还好，不算邋遢，至少能大方见他。
推开房间门时，客厅里的暖光灯正映着季母的侧脸，她坐在沙发里，视线黏在电视屏幕上，连季夏走到跟前都没察觉：“妈妈，若若说刚刚有东西没给我，我现在下去取。”季夏不敢吐露实情，只得拿方若当借口，心里发虚。
“很晚啦。”季母终于从电视剧里挪开视线，叮嘱了句“早去早回”，又转回头，手指还在遥控器上按着快进，专注于电视剧的季母没怀疑，继续投入剧情中，嘴里还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还有什么东西没取呀……”后面的话被电视剧的背景音盖过，季夏没接话。
她忐忑地走出家门，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亮起，昏黄的光里，她盯着电梯旁显示屏跳动的红色数字——18，19，20……心脏越跳越快，“扑通扑通”地撞着肋骨，像有只蝴蝶在胸腔里扇动翅膀，带起的麻意从心口蔓延到指尖。
电梯门“叮”地打开，终于到了23层。时间很晚了，里面空无一人。
等待电梯下降的几十秒，季夏脑海闪过很多，无数个念头像蒙了雾的玻璃，看不真切。想抓住仔细考究，却又一下全散开。她索性将自己放空，让下意识反应牵动身体，在电梯门开的时候踏出去。
他在哪里。走出单元楼，却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单元楼外的热气裹着雨前的湿意扑面而来，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感觉散落的碎发粘在了脖颈上。季夏低头准备询问，程风便带着两杯温热的、还散发着香气的牛奶出现了。
昏黄的路灯照着他，趁着天色稍暗，距离尚远，季夏忍不住放慢脚步打量。他的发丝有些乱，额前几缕被风吹得翘起来，想来是骑车时被吹的，却添了几分随性；上身是熨得平整的白衬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的手表，下身是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配着擦得发亮的皮鞋——整个人挺拔，端正。他今天应该是有正事，难怪没怎么发信息。
“其实我今天想接你下班的，”程风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不过好像有人比我先一步。
“啊。是这样吗。我闺蜜今天来接我了，不好意思。”被方若猜对了，程风是来想来接季夏下班的。季夏不再看他的脸，躲避着他的视线，觉得不好意思，便垂眸盯着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那颗扣子此刻倒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噗嗤”程风笑了，随后举起手中的牛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事。这牛奶我是想分你的。”说罢，他轻轻晃了晃杯子，夜风刚好吹过，浓郁的奶香瞬间飘进季夏的鼻子里，“刚才打视频就是想让你等等我，还怕你不下来，我得一个人喝两杯呢。”
季夏注意到，两杯牛奶用透明的饮品袋分开装着，手提的地方却被食品封口贴死死粘在了一起，像是故意“黏”在一块儿。牛奶被打包的很扎实。程风低头去揭贴纸，可那贴纸粘得实在牢，揭了半天也只掀起一个小角，很显然，效果不佳。他皱着眉跟贴纸较劲。
看着他皱着眉跟贴纸斗争的样子，季夏忍不住笑出了声，气氛也松快了些。“我来帮你吧。”她伸手过去，指尖刚碰到贴纸，就跟程风的手撞在了一起。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同时加快动作，可越急越乱，贴纸没揭开，手指倒碰了好几次。季夏的耳尖越来越烫，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不会……分不开了吧。”
“看来你们店员工太敬业了，打包的很令人安心。”程风还在打趣，手上却加了点劲。两个人的手频繁接触。季夏尽量让自己放轻动作，想减少接触。
最后还是程风用电动车钥匙，把贴纸划了一个口子才把两杯牛奶分开。他把其中一杯塞到了季夏的手里，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掌心。“有点晚了，你快回去吧。记得尝尝这牛奶。睡前喝牛奶能更好入睡。”程风按亮手机屏幕，看了时间，忙催促着。
“那好，谢谢你，你也早些回家，骑车注意安全。”
程风没走，就站在路口的路灯下，看着季夏走进单元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他才转身慢慢离去。
“妈妈，我回来了。”季夏站在玄关，努力压着还在狂跳的心脏，声音尽量平稳。
季母从电视屏幕上挪开眼，扫了眼她手里的牛奶，又立刻转回去——刚好赶上电视剧新一集的片头曲。“若若给你带了牛奶呀，真是贴心。”没多问，她很快就又沉浸到男女主玛丽苏的剧情中。
“嗯。”季夏低声应了，就带着牛奶回到房间。
她坐在书桌边，把牛奶放在桌上，看了好一会。透明的杯子里，奶白色的液体泛着微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终于，她拆开吸管，轻轻戳进杯口，又用吸管搅了搅——一圈圈奶纹在杯子里散开，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是狂跳之后慢慢的平静。心跳渐渐平缓，但内心还有慌张。
低头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瞬间在唇齿间散开，甜丝丝的，却不腻人。季夏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连带着心里的慌乱，都被这甜味抚平了些。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了，季夏点开一看：
-你到家了吗？
程风。他的信息。
-到家了。季夏指尖敲着屏幕，又加了一句：牛奶很好喝，很甜。发送完，她又喝了一口牛奶，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季夏喝着牛奶，甜丝丝的很满足。
很快，程风的消息回了过来：
-我知道了，看来你比较喜欢喝甜的。
季夏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她确实很嗜甜，但减糖减重的她，天天喝着不加糖的奶茶，试图以此麻痹自己，给自己心理安慰，外貌的保持还是有代价的。今天这杯甜牛奶不在她摄入卡路里值的范围内，没有觉得特别焦虑，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那甜也还留存在味蕾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给了自己牛奶助眠的暗示，还是上班一天确实疲惫，季夏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啊啊啊啊啊啊，感觉改来改去还是不太满意，被改的短小了…
夏夏就是心动不自知，也不敢承认，因为她真的没谈过恋爱！
程风他其实对我来说很难描写，我跟夏夏一样，不敢直视异性，会假装自己很忙很忙，逃避接触。但夏夏比我勇敢，她没有假装忙碌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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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指尖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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