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手撕白莲假面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考题泄露！
构陷忠良！
太子府心腹印章！
这桩桩件件，如同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愤怒的声浪瞬间淹没了衙门口！
“审！必须审！”
“还张大人公道！”
“彻查舞弊！严惩贪官污吏！”
民怨沸腾，声震屋瓦！周正明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赵鹰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跳，他知道，事态彻底失控了！
他死死盯着沈清漪手中那些残片，眼中杀机毕露！绝不能让这些证据呈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骑快马狂飙而至！马上骑士高举一枚赤金令牌，厉声高喝：“太子殿下有令——张贤臣受贿一案，疑点重重！即日起移交大理寺重审！所有涉案人等，悉数交由大理寺羁押问讯！闲杂人等，不得阻挠！”
是太子府的调案令！
来得如此“及时”！萧彻果然够狠！
直接釜底抽薪，把案子从沸反盈天的京兆府，移到了他更容易掌控的大理寺！
而且，是“涉案人等悉数羁押”！这分明是要将沈清漪也一并拿下！
沈清漪的心猛地一沉。
大理寺……那是萧彻的舅父李牧把持的地盘！进去了，九死一生！
赵鹰如蒙大赦，狞笑一声：“沈大小姐，听见没？殿下有令，请您去大理寺‘协助调查’！请吧！”
他大手一挥，东宫侍卫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就要强行拿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沈清漪身后的长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姐姐——！姐姐救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歪歪斜斜地冲撞而来，驾车的小厮一脸惊惶！
马车后面，一个衣衫凌乱、发髻散落、哭得梨花带雨的绝色女子，正赤着脚，狼狈不堪地在街上狂奔追赶，正是沈清涟！
她身后不远处，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模样的人，正嬉皮笑脸地追赶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喊着“小美人别跑啊！”
“妹妹？！”沈清漪脸上瞬间布满“惊怒交加”，仿佛完全忘了自身险境，对着围上来的赵鹰等人厉声斥道：“滚开！没看见我妹妹遇险了吗？！”她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朝着沈清涟的方向疾步冲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赵鹰等人下意识地一愣，动作一滞！
沈清漪冲到沈清涟身边，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那几个追来的混混怒斥：“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尔等安敢行凶？！”
混混们似乎被她的气势所慑，脚步一顿，互相使了个眼色，竟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街角。
“姐姐！呜呜呜……”沈清涟扑进沈清漪怀里，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哭得肝肠寸断，“吓死我了……那马车……那车夫突然发狂……我、我跳车才逃出来……那些人追我……”
沈清漪轻轻拍着她的背，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潭：“妹妹莫怕，有姐姐在。”
她扶着沈清涟，目光扫过周围惊疑不定的众人，又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赵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赵统领也看到了，舍妹受此惊吓，身心俱损，必须立刻回府静养！至于协助调查……”
她话锋一转，锐利如刀，“大理寺的公函何在？仅凭一枚令牌和一人口谕，就想当街羁押朝廷重臣之女？太子殿下的‘规矩’，本小姐今日算是见识了！”
赵鹰被堵得哑口无言，周围百姓的目光也充满了质疑。
沈清漪不再理会他，扶着“虚弱不堪”的沈清涟，柔声道：“妹妹，我们回家。”
她扶着沈清涟，一步步朝沈府方向走去，竟生生从东宫侍卫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
赵鹰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敢再强行阻拦。
回到沈府，沈清漪直接将沈清涟“送”回了她的“听雨轩”，并“体贴”地吩咐丫鬟：“二小姐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好生伺候着，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关门前，深深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眼神深处却藏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得意的沈清涟。
转身回到自己的栖梧苑，沈清漪脸上的所有担忧和愤怒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沉静。
“主子，成了？”
林氏早已等候在内，低声问道。
沈清漪从袖中掏出一小截几乎被捏碎的、散发着甜腻异香的线香残段，正是沈清涟马车里那支特制“迷情香”的残留。
“嗯。”她眼中寒光凛冽，“鱼儿咬钩了。沈清涟这蠢货，为了在太子面前立功，竟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引我入局。她以为那马车是驶向东宫？呵……是驶向她自己挖的坟墓！”
就在沈清漪敲响登闻鼓、搅动满城风雨之际，一封密信也悄无声息地送到了东宫。信中只有寥寥数语：“沈清漪欲于今夜子时，携关键罪证，于城西废园约见。”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城西废园，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鬼影，荒草没膝，虫鸣凄切。
白日里沈清漪那惊天动地的登闻鼓声，似乎并未惊扰这里的死寂，反而衬得此地愈发阴森诡谲。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朴素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距离废园半里外的一处密林边缘。
沈清漪端坐车内，手中捏着一枚冰冷的青铜令牌，正是当日萧珩所赠，上面一个古朴的“珩”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她闭目凝神，将废园内的布局在脑中反复推演。
“主子，”林氏的声音在车外低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眼睛’来报，园子里，有动静了！人进去了，灯也亮了！”
沈清漪倏然睁眼，眸中寒光如电：“按计划行事。记住，动静要大，人要‘齐’。”
“是！”林氏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废园深处一间勉强算得上完整的破屋里，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映照着沈清涟那张精心描绘、此刻却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泛红的娇媚脸庞。
她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曼妙的身姿在灯火下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得令人心头发慌的异香——正是那支特制的“迷情香”！
她有些焦躁地在屋内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口，心中又恨又得意。
恨的是沈清漪那个贱人竟敢敲登闻鼓告太子哥哥，害得她被东宫嬷嬷狠狠训斥一顿；得意的是，太子哥哥到底还是信重她，将这“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了她！只要今夜能拿到沈清漪手中的罪证，或者……直接让她身败名裂，死在这废园里！那么，太子妃之位……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闪了进来，脚步有些虚浮。
沈清涟心头狂喜！来了！
她瞬间换上最柔媚入骨的表情，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姐姐~你终于来了，妹妹等得好心焦……”
她款款迎了上去，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美女蛇，玉臂轻舒，就要缠上来人的脖颈。
来人动作似乎迟钝了一下，任由她靠近。
沈清涟心中冷笑，这迷情香果然霸道！
她踮起脚尖，红唇凑近斗篷下那模糊不清的侧脸，呵气如兰：“姐姐……罪证在哪儿？快交给妹妹，妹妹保你……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陡然划破废园的寂静！
就在沈清涟的唇即将触碰到对方肌肤的刹那，那斗篷人猛地掀开了兜帽！
露出的，根本不是沈清漪那张清冷的脸，而是一张粗犷黝黑、带着淫邪笑容的陌生男人的脸！
“小美人儿，等急了吧？”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沈清涟试图推拒的手腕！
“你是谁？！放开我！滚开！”沈清涟吓得魂飞魄散，疯狂挣扎尖叫！
迷情香的甜腻混合着男人的汗臭酒气，让她几欲作呕！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不对！计划不是这样的！来的人应该是沈清漪！怎么会是个臭男人？！
“嘿嘿，小美人儿别叫啊，不是你家主子让你在这儿等爷快活的吗？”
男人□□着，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撕扯着她身上单薄的纱衣，“放心，爷疼你……”
“不——！救命！救命啊——！”
沈清涟彻底崩溃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怎样可怕的陷阱！恐惧和绝望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嘶！臭娘们！”
男人吃痛，凶性大发，狠狠一巴掌抽在沈清涟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打得她眼冒金星，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就在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即将失控的瞬间——
“轰隆！”
破屋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刺眼的火把光芒如同白昼般瞬间涌入，将屋内这丑恶**的一幕照得纤毫毕现！
“天啊！这……这是沈家二小姐？！”
“沈清涟？！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和一个……一个野男人……”
“伤风败俗！简直不知廉耻！”
惊呼声、鄙夷声、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
门口，赫然站着十几位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贵妇和闺秀！
她们是林氏“恰好”在附近寺庙上香后“结伴夜游”时，“意外”听到呼救声而赶来“救人”的！
为首那位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老妇人，正是当朝最重清誉、以刚直不阿闻名的宗室老王妃——端敬王妃！
沈清涟衣衫不整，鬓发散乱，脸颊红肿，正被那肮脏的野男人死死按在地上，这幅场景，如同最不堪的春宫图，**裸地呈现在所有贵妇名媛眼前！
“沈清涟！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替我准备的‘快活’？果然……别出心裁！”
一个冰冷嘲讽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沈清漪一身素净衣裙，如同月下清荷，缓步走了进来。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扫过地上狼狈不堪、满眼惊骇绝望的沈清涟，又扫过那被王府侍卫迅速制服的野男人，最后落在端敬王妃铁青的脸上。
“王妃容禀，”沈清漪对着端敬王妃盈盈一礼，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下满屋的议论，“臣女接到一封匿名密信，言及舍妹在此地遇险，故急忙赶来。不想……竟撞破如此不堪之事。惊扰王妃及诸位夫人，清漪代舍妹告罪。”
她的话，字字句句，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沈清涟的心窝！
匿名密信？
遇险？
她是来“救”自己的？！
沈清涟浑身冰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她猛地抬头，死死瞪着沈清漪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眼中是滔天的怨毒和难以置信
是她！一定是她！这个贱人！她设的局！
“不……不是这样的！是她害我！是沈清漪害我！”
沈清涟如同疯魔般尖叫起来，涕泪横流，挣扎着想要扑向沈清漪，“祖母！王妃！您要信我！是她设局害我！是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断了沈清涟歇斯底里的控诉！
出手的，竟然是闻讯匆匆赶来的太子萧彻！
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眼中燃烧着无法抑制的暴怒和一种被愚弄的难堪！
他身后跟着脸色同样难看的赵鹰等侍卫。
“贱人！还嫌不够丢人吗？！”
萧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接到沈清涟“事成”的暗号赶来，想亲眼看着沈清漪身败名裂，却做梦也没想到，看到的竟是沈清涟这副被当众“捉奸在床”、彻底毁了名节的丑态！
这简直是将他萧彻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尤其是在端敬王妃和一众宗室勋贵女眷面前！
沈清涟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血，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一心爱慕、视为天神般的男人。
他眼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裸的厌恶和毁灭欲！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殿……殿下……”
她颤抖着，还想辩解。
“闭嘴！”
萧彻厉声打断，眼神阴鸷得如同毒蛇，“将此贱人给孤拖下去！关起来！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赵鹰等人立刻上前，毫不怜惜地将瘫软在地、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沈清涟架了起来。
沈清涟最后看到的，是端敬王妃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冰冷，是周围贵妇们幸灾乐祸的眼神，是萧彻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暴怒……
还有，沈清漪那双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冰冷的、如同看跳梁小丑般的讥诮笑意。
“妹妹，这金丝雀笼的滋味……你可还喜欢？”
沈清漪的声音低若蚊呐，只有近在咫尺的沈清涟能听到，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击溃了她最后一丝神智。
沈清涟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废园闹剧，以沈清涟身败名裂、被太子厌弃囚禁而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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