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的都一样的是啥，怎么我的房间没有。”盛澜小声和温书意说。
温书意目光定定注视着盗贼一行人，以许宁舟为首，每个盗贼手上都提着一个带有六芒星花纹的黑色缎布制成的包裹，看形状里面装的是球状物体，大小不一。
温书意心里一动，已经大致明白了盗贼的对策，她说：“不是峰麟准备的，我房间里堆起来的木箱里也有这样花纹的布，应该是他们自制的。”
至于里面装的东西，估计是掩人耳目的星体模型，其中包含着一个是真正的水晶球。
＊
“看来是真的，连盗贼自己也不知道谁拿的秘宝，”江亦收回目光。
每个人准备的星体模型尺寸均不同，说明除了真的那个，其他人根本没有从那个人口中了解到水晶球长什么样，因此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选择。
其中钱宇拿的最大，周清越和许宁舟的差不多，恐怕只有放在一起才能看出大小。
肖亚菲拿的应该是最小的，之所以说应该，因为她袋子里装了不止一个，鼓鼓囊囊的球形物体把袋子盛满了，看鼓出来的形状只有苹果大小，但也难说没准苹果中间就藏了个真的水晶球。
“这也太重了我靠，一个地球仪为什么要用实心金属？”肖亚菲：“早知道不带这么多了。”
“那我和你换。”许宁舟说着，把自己的包裹递了过去。
肖亚菲欣然同意：“行啊，勒得我手疼。”
许宁舟接过肖亚菲的一兜苹果，自然地往旁边一递，一双手便接了过去。周清越把自己的袋子换给了他。
肖亚菲：“……”
她默默后退了一步，不想和两个人并排，就看见钱宇正一个人走在最后面，面带微笑。
肖亚菲：“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钱宇止住了话，又突然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对你挺好的。”
“也就……还行吧，”肖亚菲有些别扭。
“听说你是Y市孤儿院的，以后清越想把你接到他这边？”
“是啊，怎么了？”
“挺好的……”钱宇轻声说：“如果以后你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他们都是很好的哥哥。”
肖亚菲总感觉钱宇话中有话，但她再想问，钱宇却一句话不说了。
这是盗贼的包裹做出的第一次交换，虽然表现得都不明显，但其实有不知道多少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
“没事，”顾恋说：“第一晚先试探一下，拿不到也没关系，还有三天呢。”
守比攻难，若是第一天就一击必中，之后的日子轮到他们每晚暗中交换，反而麻烦。
韩千屿耸耸肩：“原谅我的大言不惭，但是我说实话，他们这样没用啊。”
盗贼的袋子每个都不一样，总是可以看出来的，若是都一样了还不好看出来交换了几次，迷惑性会更强。
“你们不觉得盗贼互相交换太难了吗？”卫宸突然说道。
几人看过去，等着他的下文，卫宸抛出问题却又不说话了。
顾恋一阵无语，宸一赶紧接到：“我哥是说，就咱们这几个人，水晶球太扎眼，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确实，仔细想想，这竟然是盗贼唯一可以操作的办法。”顾恋思索片刻，看向韩千屿系在腰上的皮质软包，“每个房间的衣柜都准备了可以置物的服饰，可能这才是峰麟原本给盗贼行方便的，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拿着水晶球可以说一览无余……”
卫宸：“所以，月光舞会绝对会针对盗贼有其他的设计。”
就在这时，舞池两边的音响突然开始奏乐，盗贼是卡着时间进来的，现在整点了。
在音乐声响起来的刹那，月光像是活了过来，随乐曲翩翩起舞，在人群中似水般流淌，凝聚成了一团一团银灰色的颗粒。
玩家们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这不单单只是自然现象。
月光有问题。
江亦拉着苏念往旁边走了几步，两团光影已经聚集到了他们刚刚坐着的位置。
那月光就在苏念眼皮子底下慢慢凝结成了实质，变成了……一个人。
像是一场笼罩了所有人的幻境，好像眨眼间，刚刚还只有十二个人略显空旷的露天甲板，一瞬间布满了来参加舞会的客人。
分布在各处的玩家瞬间被这些突然出现的乘客隔开。
甲板上开始喧嚣起来，人们在交谈聊天，就好像一场真正的舞会。
盛澜揉了揉眼，“这些……是个什么玩意，是真人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温书意说着，伸手灵巧地绕到盛澜那边拍了拍他面前的那个带着舞伴的男人。
那个人回过头，疑惑地看向盛澜。
盛澜：“……”
“有什么事吗？”那个人礼貌地问道。
盛澜：“呃，那个，请问……你知道卫生间怎么走吗？”
“从那个口出去，直走右拐就到了，需要我帮你联系工作人员吗？”
盛澜：“不……”
“需要，”温书意突然开口：“麻烦你了。”
审判号上哪来的工作人员？
果然，那个人闻言先是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片刻之后突然有些迷茫似的回过神来，发现两个少年还在看他。
于是他又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温书意和盛澜对了个眼神，像是那种只会简单交流的NPC。
“亲爱的，你在和谁说话？”
男人的舞伴正挽着他的手，转过头来问道。
看到那女舞伴的脸，温书意一愣，下意识拉着盛澜后退了两步，那两个人已经继续开始聊天，没有管他们。
“怎么了？”盛澜小声问道。
“恶心死了，”温书意面上染上一层阴霾：“峰麟真的恶心死了。”
人都死了还要发挥他最后的价值。
＊
“坐高脚凳上喝鸡尾酒的那个，我第二场游戏碰到的，为了救他们队一个姑娘，输去惩罚游戏了。”
“还有那边那个，穿绿裙子的，我之前也见过……”
“都是曾经死在峰麟的玩家吗……”苏念喃喃道。
江亦尽量从理性的角度：“峰麟芯片的发售时自动与玩家签订**保密协议，目前看来公司肯定是没遵守，没办法，凡是电子产品都有这样的风险，更何况是植入式芯片，他们可以获取的太多了，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还只能做成一个简单答话的NPC。”
如果从这条路继续研究下去，行峰麟之便，很可能会在现实世界造出真正的伪人。
苏念想了想：“短时间内应该还达不到。”
江亦：“不要小瞧研究者的学术追求，他们也许清楚其中的危险性，最一开始也不想用起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但是到了那个地步总会自然发酵。”
峰麟世界的诞生就是第一个例子。
那些便都扯远了，两人都浅尝辄止，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
他们看似是在聊天，实际上脚步却没停过，时刻保证盗贼组的四个人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信徒和在D2的两名叛徒白天聊过，信徒只能见招拆招，对策其实相当朴实，就是一盯一。
顾恋猜测盗贼也许会向江亦二人争取一下，但是江亦却认为希望不大。
江亦：“她还是想让我去和盗贼聊聊。”
苏念：“她想打探消息，没事，我去给她说。”
“你有思路？”
“先搜许宁舟吧，至少确定第一天不在他那，可能性要大一些。”
就在这时，乐曲声陡然一变，从舒缓的背景音乐变成交谊舞曲的旋律，人群涌动，纷纷朝舞池流去。
月光舞会开始了。
江亦将微长袖口往上折了一折，眉目含笑，朝苏念递出一只手。
“我可以邀请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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