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知道了上帝为你关上了哪扇窗。"江亦感叹。
“是你非要跳的，我早说过了，我不会女步。”苏念云淡风轻地为自己辩解。
他眼神清亮，月光和串灯的碎光落下来，像是撒了一把星子，江亦可以在他浅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完整的倒影。
江亦半晌才移开目光，偏头掩盖似的咳了一声：“也是为了任务。”
透过翩翩起舞的人群，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另一边拥舞的两个人。
“你看，”他牵引着的手掌给了一点力度，随着音乐旋律引导苏念脚步转向另一边，不出所料差点又被绊倒，苏念慢半拍转过了身。
——许宁舟和周清越在流转的舞步动作里刚刚完成了一次包裹的交换。
“这是第几次了？”苏念问。
“你竟然没记？”江亦有些意外。
“你说呢？我现在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想下一步该迈左脚还是右脚。”
江亦忍俊不禁：“第三次了，但之前钱宇偷偷来过一趟，算上那次是第四次交换包裹。”
许宁舟似乎有点感觉，也在转身的瞬间往这边看了一眼。
周清越明显意识到了许宁舟的不专心，看口型好像和他说了什么，同时握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许宁舟便顺着这股力量旋入他怀中。
江亦有些跃跃欲试，苏念赶紧打消他的想法：“别想了，你要是那么拉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往哪个方向摔。”
江亦：“……”
他有些不明白：“你们H大不是有艺术课吗？我记得还是必修。”
“水课罢了。”
“那许宁舟……”
“许宁舟是什么人？还有，江亦，你是在拿我和其他人比较吗？”
江亦：“……”怎么这话听起来就这么奇怪。
“苏念，”他突然又叫他，语气很平常，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我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
“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还是拒绝？”
“是啊。”
“好吧，”江亦并不气馁，好脾气地笑了笑。
苏念也笑了，“是因为看到宁舟和清越和好了吗？”
“是啊，”江亦：“真好。”
＊
“累了？”周清越：“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好，”许宁舟牵着周清越往舞池边缘走去，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情不错，于是很开朗地打招呼：“老钱，来跳舞啊，怎么没带舞伴？”
钱宇：“……”
像是包裹烫手，他飞快地和周清越调换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要走。
“钱宇，”周清越突然叫住了他：“如果可以的话去看看亚菲，别让她一个人落单了。”
＊
“……这是什么世道？”顾恋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三个漂亮姑娘坐在这里无人问津，男人们自己跳得起劲。”
温书意端了两杯果酒和一杯果汁走过来，放到女生们面前的圆桌上。
肖亚菲一手撑着下巴，无聊地把柔软的衣角卷到手指上，再放下来，盯着布料上的花纹发呆。
“不是一盯一吗，不去舞池看看？”温书意说。
顾恋摆摆手，“他们那么多人呢，不缺我一个。”
她们说话时正常音量，也没有要避着谁的意思。
温书意点点头。
她也差不多，这才是第一天，一方人数太多的时候，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操作的空间。
临上甲板时江亦就大方地表示今晚可以随意休息。
她看向舞池，盛澜看起来早就把任务抛到脑后，不知道跟着韩千屿和卫家兄弟跑哪玩去了。
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少年，熟起来非常快。
“这是你自己缝的吗？”顾恋突然开口，把温书意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温书意发现肖亚菲袖子上绣了一个小巧的荷花图样，精巧细致，但是不像这里服装的风格。
肖亚菲嗯了一声：“以前院里的妈妈教的。”
“真好看，”顾恋看起来很喜欢，“能不能给我也绣一个。”
肖亚菲愣了愣，好像确实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应了下来。
顾恋：“反正咱们三个人也没有其他事，走走走，现在就去找针线。”
刚刚领命来找肖亚菲的钱宇：“……”
原来到头来落单的就只有他自己吗？
熟人局还搞小团体，三个阵营一家亲，怎么都没有一个人在乎游戏的结果？
钱宇感觉自己作为一个格格不入的后来人被孤立了。
他嘴角抽搐，索性也不管了，直奔餐饮区，准备化悲愤为食欲。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其实没有一个人的行为是多余的。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战，已经在谈笑风生中悄然打响。
背着钱宇……
＊
“水晶球的位置，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周清越说。
“是啊，真没办法，我也不想的。”许宁舟语气好像很苦恼，嘴角却勾了一下，显得有些倨傲。
虽然说好了除了所有者剩下的盗贼避免了解到水晶球的具体归属，但是在许宁舟这里行不通，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观察揣摩其他人，一不小心就知道了谁拿的水晶球。
“你信不信，他们明天会先搜我。”
“我信。”周清越笑了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许宁舟：“因为我太厉害了，苏念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他不认为我会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但是无所谓了，反正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拿到真正的那个，倒正好借着苏念的怀疑做个活靶子。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他今晚要尽情的玩，好像丝毫不在乎任务，但是又要在别人眼里好像暗自进行了很多的操作。
＊
“你让盛澜跟着信徒，他知道该怎么打探消息吗？把他自己卖了没关系，别把你也卖了。”
江亦和苏念跟着许周也换了位置，在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他一边讲话，一边朝苏念比了个“六”的手势——刚刚许宁舟经过吧台，飞快地和坐在那里的肖亚菲再一次做了交换。
“不用打探，跟着就够了。”苏念说，“我没让他做什么。”
不做就是做了。
江亦眼眸闪烁了一下，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那你是在想什么呢？”
苏念目光带笑：“要我提醒一下吗？”
“还是算了，”江亦拒绝。
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苏念的思路，是他的问题。
“等一下，”江亦突然想到了什么，眯了下眼，看向苏念：“所以你今晚一直跟我待在一起，甚至不惜用纸条给其他人传话，不会也是有目的的吧？”
苏念闻言好像愣了一下：“……你看见了？”
“一共传了三次，第一次路过餐台压到了酒杯底下——被肖亚菲拿走了，第二次擦肩而过时塞到了卫宸兜里——也不知道他过多久才能发现，还有刚刚，你又给了许宁舟传了一次，只是不巧，这次有些明显，不光我，刚好路过的卫宸一应该也看见了。”
他慢条斯理地看了眼表：“快了，你偷偷给许宁舟小纸条的事就要传遍信徒组了。”
苏念：“……”
＊
“盗贼组的袋子是肖亚菲缝的，那个针脚和结线方式跟她刚刚绣花时一模一样，而且她没有随身带针线，应该不会在袋子上做手脚。”
——比如修改袋子的图样，或者突然变出新的袋子。
趁着肖亚菲去取餐的功夫，顾恋对温书意分析到。
温书意看了她几眼，目光瞥向她指尖修得长长又精致的美甲：“你还懂这个？”
顾恋：“……我本科好歹也是学服装设计的，握着针线踩着缝纫机毕业的好吗。”
温书意：“奥……”确实第一次听说。
峰麟世界里总是免于提起另一个真实世界的生活，明明认识很久了，却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们队的那两位，还有盗贼他们俩，这是绑定了吗？一晚上了，一直在一起。”
顾恋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四人的巧妙移位。
温书意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四个麻烦互相牵制着，反正她今晚乐得清闲。
“先前发现游轮的房间分配，我还担心D3就千屿一个，他会跟盗贼抢不过人，”顾恋说：“现在看，你们叛徒真的团结……”
“你大可放心，”温书意说：“我们没有理由加入盗贼。”
顾恋心定了九成，若说之前担心苏念暗自选择了盗贼一方，现在看苏念和江亦之间气氛良好，未见嫌隙，应该还是同阵营的。
只是最后一成，保险起见，还是要今晚女巫来验证一下。
肖亚菲这时走了过来，意外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卫宸？”顾恋说：“你怎么一个人，千屿他们呢？”
“听说你想跳舞了姐，我来陪你，”卫宸话少，因此显得格外单刀直入，顾恋哭笑不得，连忙应下，跟着卫宸步入舞池。
温书意旁观者清，直接看向肖亚菲：“你招来的？”
肖亚菲坦然点头：“苏念有东西让我单独转交你。”
＊
“有情况？”
刚刚离开原来的位置，四下没有玩家，只有跳舞的NPC，顾恋赶忙问道。
“嗯，”卫宸点了下头，从兜里摸出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应该是苏念放我身上的。”
顾恋展开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短：
建议先查钱宇，有重大嫌疑，周清越次之，肖亚菲嫌疑较轻。
顾恋还在思索，卫宸已经先一步提出了质疑，“咱们之前猜测盗贼自己人都不知道水晶球在谁身上，这个能信吗？”
顾恋：“也许苏念是有其他信息……”
卫宸皱了下眉，顾恋敏锐地发现了他不正常的猜疑：“怎么？你有其他发现？”
卫宸：“宸一刚刚跟我说，他看见苏念偷偷给许宁舟传话了。”
终于写完了，好困。
昨天去考试了，感觉……希望有点渺茫，但还是求求了让我过[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立flag了，如果二级通过我就日更到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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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审判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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