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樊星——或者说,此刻已开始将心神浸入“苍白栀影”这个新身份的弈樊星,沉默地看着金属盒中的匕首与腕甲。那苍白的色调和枯萎的栀子花图腾,散发着与他母亲温柔形象截然相反的冰冷与死亡气息,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血腥而危险的过往。
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刀柄——
“等等。”
凌曜的手按在了盒盖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弈樊星(苍白栀影)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容阻拦。
凌曜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和清醒:“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穿着这身‘戏服’,拿着这把旧匕首,就去闯龙潭虎穴?弈樊星,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像个旁观者?”
“这是我的任务。”苍白栀影的声音低沉而冷淡,带着一种将自己工具化的麻木,“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凌曜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你不是江栀,你也不是一个冰冷的代号!你是弈樊星,是ITS的夜枭,是我……”他顿了一下,将某个几乎脱口而出的词咽了回去,转而更加冷硬地道,“是我从‘屠夫’手里抢回来的人!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
他松开盒盖,拿出自己的加密通讯器,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直接下达命令:
“三件事:第一,立刻将我未来一周的所有行程无限期推迟,所有事务由副手和祥叔协同处理。第二,启动‘深渊’协议,调用最高权限,我要‘沙棘’及其周边所有关联体、过去七十二小时到现在所有的行踪轨迹、通讯记录、人员往来,哪怕是他丢掉的垃圾,我都要看到分析报告!第三,准备一套‘冥王’的备用装备,要完全匿踪型,和我的常规装备做差异化处理,送到安全屋。”
通讯那头没有任何疑问,只有迅速果决的回应:“明白!教官!”
结束通讯,凌曜看向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眼睛的苍白栀影。
“你……你要做什么?”弈樊星下意识地问,那个冰冷的代号面具似乎裂开了一条缝。
“做什么?”凌曜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危险而霸道的光芒,“‘沙棘’不是只认‘白栀’这套标识吗?他不是疑心病重吗?”
他上前一步,几乎与坐在床边的弈樊星鼻尖相抵,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那他就该知道,‘白栀’从来不是独行侠。他当年最忌惮的,除了‘白栀’神出鬼没的匕首,还有她身边那个永远藏在阴影里、能调动庞大资源的‘幽灵’合作者。”
弈樊星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是说……?”
“没错。”凌曜的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从这一刻起,没有凌氏总裁,也没有训练营教官。只有重新出山的‘冥王’,亲自为‘苍白栀影’保驾护航。”
他伸出手,不是去拿那把匕首,而是拿起了那对苍白蓝色的腕甲“苍栀”,仔细端详着其复杂的结构。
“装备我给你,但需要加一点小小的‘保险’。”凌曜的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我会让技术组在不妨碍其原有功能的前提下,嵌入最高级别的生命体征监测和紧急定位发射器。一旦你的心跳异常或者主动触发,我会知道你在哪里,经历了什么。”
他将腕甲放回盒子,目光重新锁定弈樊星:“计划必须调整。我会是你行动的影子,是你的第二双眼睛,最后的底牌。接近‘沙棘’的计划由你执行,但如何接近,何时动手,信号如何发出,必须由我来定。”
他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你要搞事,可以。”凌曜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我陪你一起搞。但要搞得漂亮,搞得安全。想把我排除在外,单独去送死?”
他凑近弈樊星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想都别想。”
弈樊星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气场全开、霸道强势到不容一丝反驳的男人,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那种被强行纳入羽翼之下保护的感觉,既让他有些不适的别扭,又……莫名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仿佛他即将踏上的不是一条孤绝的死亡之路,而是一场有人托底的疯狂双人舞。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
凌曜这才稍稍退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缓和了些许:“现在,把你知道的关于任务的所有细节,以及你母亲当年扮演‘白栀’时可能留下的任何行为习惯记录,全部告诉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阴谋的漩涡已然展开,但这一次,深入深渊的将不再是一个苍白的影子。
冥王已然入局,他将与他的栀影,共舞于刀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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