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许鑫昊这边,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拖住这个“妖精”等梁宇二人来。
“哥哥,你还没吃饱吗?”姑娘不耐烦地问着。
许鑫昊早已经加了三四轮菜,哪怕吃不下了也在硬撑着。
他感觉肚子都要撑炸了。
梁宇你个龟孙快来啊!再不来老子要死这里了!
姑娘无聊地扣着手指,她并没有吃太多,许鑫昊一个人吃了接近七八碟菜。
他有点想起看电视剧时吃一口偷偷吐一口的剧情,刚想有所行动却发现“妖精”玩味地盯着自己。
服务员上菜时眼神说不清是羡慕还是鄙夷,许鑫昊辛苦练了这么久的腹肌可能也要在这一顿后加大好几倍运动量才能恢复。
许鑫昊感觉自己像头猪。
想打嗝还得硬憋着,涨了一肚子气还不敢在公众场合放屁。
……
正当许鑫昊实在撑不下时,餐厅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枫涟换了一脸和蔼的表情。
“妹妹吃饱了吗,别饿着了。”枫涟俯下身子,柔和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微笑。
不等姑娘回答,许鑫昊一侧身子,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站起。
许鑫昊说:“我去厕所吸口烟。”接着悠悠地往厕所走去。
梁宇注意到许鑫昊块接近厕所时几乎是飞奔进去的。
他歪过头,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也是为难许鑫昊了。
枫涟自来熟地搭上女人的肩膀,一脸大姐大似的意气风发。
“刚才那个人没欺负你吧。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我,我揍扁他!”
许鑫昊蹲着坑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没有,姐姐他人挺好的。”女人娇俏地笑笑。
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枫涟肯定会被她蒙得晕头转向。
梁宇从旁边搬了张凳子坐下。
他稍稍歪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女人:“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梨。”
梁宇恍然失神,他总感觉对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从何而来。
记忆翻腾着却始终找不到相同的名字。梁宇抿了抿唇,眼眸低垂。
枫涟悄悄在桌底踢了踢梁宇,梁宇醒过神来,却发现伊梨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一种贪婪的,得逞的的目光。
梁宇不寒而栗。
***
枫涟并没有带女人和梁宇他们回去自己家中,而是就近订了个酒店安顿。
她总觉得养着这么个诡异的东西在身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几人刚放下女人一个人在房间,准备离开。
女人暗暗攥紧了被子的一角,眼角瞬间滚落泪珠。
“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睡,你们可以留下人来陪我吗?”说着,眼神却不容分说地直直盯着梁宇。
好家伙,奔自己来的。梁宇心里嘀咕着。
许鑫昊早就对她失去了全部好感,她可不想这妖精祸害自己好兄弟。
许鑫昊像豪爽大哥一样笑了笑:“这么大了也要学会自己睡觉了!”
接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砰的一声关上了酒店门。
枫涟被许鑫昊这顿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厉害,演都不想演了。
女人在房间换了一副凌厉的神情,轻浮的眼神与满脸的泪水极度违和。
她眼球猛缩,收剩一个米粒大的黑点。
她小声嗫嚅着:“梁乾,蜓羽终归会还给我。你几代人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女人狰狞地笑着,双手兴奋地拉开被子的拉链,发狂般抓弄着里头的棉花。
蜓羽,我可太想你了。
……
夜幕降临,天穹点缀着几点零星的光亮。
许鑫昊算是地头蛇了,带着枫涟与梁宇步行去了一条繁闹的小食街。
当地的砖墙已经损破,墙皮脱落,黄暗的墙面被劣质的煤油灯衬出摇曳的橙光。
整条小街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店主卖力的吆喝声交杂着小吃油烟气的熏香。
醉倒的男人仰躺在泛上青苔的石阶上,妖艳的风尘女子搂着金链闪闪的壮汉,卖力的宣传着自己的生意。
乱花渐欲迷人眼,许鑫昊左瞧瞧,右看看。哪怕多次来往却依旧会被这里的热闹所吸引得目不暇接。
枫涟似有心事,低着头,昏昏噩噩地跟着许鑫昊走。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路人。
梁宇也是沉默不语。
只不过每当看到枫涟快被差点撞到的人骂和出手时,他默默站在枫涟的前面。
戾气从眼眸射出,强大的高压逼退着每一个想借酒发疯的异国浪子。
他担忧地望着枫涟,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感觉有心事。”
“啊……没事,就是有点烦。”
“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有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一个人扛着。多个人好办事。”
枫涟抬头静静看着梁宇,眼眶却漫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梁宇说:“你想好了,随时可以告诉我。一个人撑着总不如一伙人分担着好。”
枫涟点了点头,心底暖暖的。
柔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枫涟感觉温情穿透身体,拨弄起一圈圈心池的波纹。
她好像……有点喜欢梁宇了。
许鑫昊找到一家平时常吃的小店坐下,马不停蹄地告诉了梁宇他们,他发现那个“妖精”的不对劲。
梁宇微微颔首,显然没太大惊讶。
梁宇随即转述了枫涟在地道墙壁上看到的字文。
许鑫昊则是头皮发麻:“那你们还留着她在旁边?赶紧杀了她啊!”
梁宇沉吟片刻,说:“不急。我们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况且,他们也不一定杀的死她。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有蜓羽腹身的人。
这却使梁宇一行人发了难。
这么多年过去,梁乾应该早死了,可赫蓝依旧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找人换命,这说明蜓羽还在外头。
除了梁宇等人,赫蓝也在拼了命的找回蜓羽。
许鑫昊突然灵机一动:“你们不是说那妖精接触我们别有目的吗,会不会蜓羽就在我们身边!”
说着,他又急匆匆补充道:“梁宇,你和梁乾都姓梁,而且当时海底的那个墓碑沾了你的血才召唤出一大堆鱼群和地道,会不会……”
枫涟笑了笑:“我也这么说他,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
梁宇此刻却沉默了,他无法迅速接受这个事实。他怎么可能突然身上有蜓羽?梁锗会不会因为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蜓羽如果真存在的话又是怎么到他身上的?
可最近的种种迹象都验证了这个事实,赫蓝盯着他的诡谲的眼神更似应证了这一点。
他烦恼至极,脑子嗡嗡地闷响。
枫涟拎了串烧烤到他碗里。
“先别想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先吃吧。”枫涟拍拍他的背。
梁宇缓过神,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确不想再纠结下去了。
怕知道真相,只好不停地逃避。
……
喧闹的街道被穿插行走的路人和时亮时昏的路灯映衬出一副模糊的图画,三个人各自吃着烧烤,一言不发,与环境格格不入。
突然,从街角传来的一声爆破式的嗓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想干嘛呢肥猪?还想占我便宜?吃豹子胆了吧你!”
嘹亮的,清脆的女音由远及近。
不多时,众人已经让开了一条大道。梁宇等人方可清晰目睹了。
扎着高马尾,一身藏青色运动衫的女子单手扯着一个啤酒肚油腻男的头发,另一只手攒着男的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一丝警察审犯的威风。
不出意外的话,那男的应该就是“占便宜”的人了。
男人因为头发被人拽着,双手又动弹不得,只得表情痛苦地哭哭哀叫:“姑娘,哦不,美女,我错了,放过我吧……”
女人倒没有一丝愿意放过他的意味,右手用力一扯,男人痛的直翻白眼,叫的死去活来。
许鑫昊向来看不惯这种猥亵女人的变态,偏过头啐了一口唾沫。
女人一用力,拽着头发的手一锤朝下。
男人眼冒金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女人转即一脚从男人后背踹去,肥润的啤酒肚哒在地上。
男人口腔喷出一滩猩红的液体,接着昏死过去。
人不可貌相,许鑫昊被这出色的身手吓得一激灵。
枫涟是很欣赏这个妹子。有个性,有实力,够果决,够狠心。
“观战”的众人看到这个场面吓得纷纷散开,各做各事。
女人不屑地用黑色长靴碾了碾男人脸上的肥肉,优雅地又踹了一脚便如没事人般渡步而去。
女人扫视了附近一眼,突然像对什么产生了兴趣,迈步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宇感觉女子是朝他们走去的。他稍微警觉,坐直了身子,注视着女人。
女人笑着走来。
“哟!挺警觉啊哥们!”接着她将头扭向枫涟,“金鑳主的男朋友吗,眼光不错啊!”
枫涟顿时脸一羞,着急辩解着:“他不是我男朋友。”
忽然众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异口同声问:“你是谁?你怎么也知道金鑳?”
女人自来熟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哈?你们不知道金鑳是啥?”女人露出吃惊的神情。
梁宇说:“先认识一下吧。我是梁宇,这个女生是枫涟,这个是我兄弟许鑫昊。你是?”
女人发现自己有点太直奔主题了。忙端出一脸职业假笑,整了整刘海,将其分为两半拨于发尾,接着扯了扯根本不存在的衣领。(因为此女子穿的是一个圆领)
她将刚才蹭了油腻男一手头皮屑和头油的手放桌布擦了擦,然后一脸礼貌地伸出手。
"Hallo!My name is Ren Yesha."女人自认为高雅地自我介绍。
枫涟笑得一口食物喷了出来。
突然地故作认真和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小学标准自我介绍英语,笑得枫涟辣椒粉呛喉咙里,咳的怪难受,眼里还盈满了笑出来的眼泪。
梁宇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被笑呛的枫涟,递了杯水给她:“别笑了,赶紧喝点水吧。”
任叶莎发现没人理她,将手转向许鑫昊。
许鑫昊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甚至觉得这个女生很亲切。这不就是正常的自我介绍嘛。
他忙不迭地伸出手握住任叶莎。
“Hallo,my name is Xu Xinhao!”
许鑫昊觉得这是自己最绅士的一集。
殊不知刚缓下来的枫涟笑得直接倒伏在梁宇肩上。
梁宇本来尊重陌生女人才没有笑出来,足已憋的很难受了;如今看许鑫昊再来了这么一死出,直接破了功,低着头使劲笑着。
任叶莎与许鑫昊则是非常不解。
有什么好笑的,两个人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笑完了,想起了正事,梁宇便问起金鑳的事。
任叶莎头一下昂起来,得瑟之情溢于言表。
这群人刚才还笑我,现在还不是求我告诉他们。
她学尽了说书师傅的磨蹭:“诶,说到这个金鑳,那可就大有来头。”
“传说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寒风萧瑟……哎哟!”
任叶莎一把捂住了头,哀嚎了一声。
枫涟不想听她在这里慢慢磨蹭,随手抄起一个小碟子砸向了任叶莎的脑袋。
嘿,懵逼不伤脑,力度刚刚好。
“讲重点!”枫涟双手交叉,不耐烦地说。
“诶你们怎么还随便打人呢?我可不讲了哈。”任叶莎一下小怒,甩了甩脾气。
枫涟也不惯着:“不讲就算了,不送。”
梁宇望了枫涟一眼,唇角偷偷勾起。
这任叶莎算踢到铁板了。
任叶莎自然也是没想到这群人根本不惯着自己,可现在僵在这里又找不到台阶下,尴尬得额角悄悄滑落两滴小晶珠。
在她脑补的剧情中,这群人应该求着她告诉他们才对啊,怎么一点都不在乎!
许鑫昊则非常不满枫涟这种行为,情急之下乱塞了串烧烤给任叶莎。
“欸别啊,你继续讲啊,不要跟她计较,你大人有大量。”许鑫昊诺诺地喋喋不休。
枫涟一下扫了许鑫昊一个大白眼,窝囊废。
许鑫昊求助般望着梁宇,梁宇却看天看地,始终不和许鑫昊对视,脸上藏不住的欢愉。
任叶莎则是抓到台阶扑也似的往下爬:“哼,要不是我给这位仁兄脸,我早走了。那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再告诉你们吧。”
枫涟还想拿话犟她,刚准备开口,梁宇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抬眼,对上梁宇温柔如碧水的含笑的双眸,便自知不讲了。
还是气不过,枫涟又凶神恶煞地瞥了一眼许鑫昊。
许鑫昊想死的心都有了。
……
任叶莎也是前些日子才了解到关于金鑳的事的。
前不久,任叶莎回老家见祖父最后一面。祖父支开旁人,告诉了她藏了半辈子的往事。
祖父还年轻的时候喜好各处游历,浪迹天涯。经过一条溪水盘绕的小村时,当地人告诉了他村子里的小故事。
村子曾经有一位少年,姓梁名乾。他异于常人,不爱与常人交谈,却独偏好与蜻蜓相伴。
一日,村子中人发现梁乾失踪了,彻底消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众人即刻四下寻找,却始终没找到梁乾踪迹。
不久,梁乾又自己回来了,只不过带着一身的淤青和血水。
梁乾从此更沉默寡言。
他将自己锁在房间之中,每日只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叮当响的锻造声。众人自是认为他为异类,都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持续了两三年,某天,梁乾竟然走出了那个隐蔽的房间。
梁乾父母还来不及高兴,却发现梁乾眼眶中空,失去了双瞳,手上还密布伤口,血迹斑斑。
梁乾却只淡然一笑,从手中的小木盒中拿出了两枚小小的,散发金光的指针和一条细若游丝的金线。
梁乾父母悲痛至极,相继患心病,郁郁而终。
梁乾先前虽然品行古怪,却仍受许多妙龄女子喜爱,或是由于他的相貌,亦或是由于他温文尔雅的品行。
经此一遭,众多先前爱慕他的女子皆弃他而去,唯有村里的女医,始终对他不离不弃。
而后忽有一日,众人奇迹般发现梁乾的双眼回来了。甚至比先前更璀璨,更炯炯有神。
对外,梁乾只说是女医圣手,妙手回春。众人自然自打无趣,便不再追问了。
不久后,梁乾与女医喜结良缘。而后梁乾忽然猝死,女医也带着梁乾刚出生的儿子远走他乡,离开了这个小乡村。
村中人很是唏嘘。帮女医收拾留下来的房子时发现了梁乾手写的一封,压在神灶底下的信。
字不多,只寥寥几个。
——雌雄金鑳,吾眼炼之;金蛇滦丝,吾筋锻之。必传吾血脉,誓杀赫蓝。
枫涟安静地听着,手指却慢慢攥紧手心。
齐叔当初对她讲的和如今听到的相差实在天差地别。
末了,枫涟叹了口气,怅然地笑笑。
任叶莎看到枫涟反应,自觉是枫涟不相信,猜想自己方才讲的有什么漏洞。
没有吧,那这是怎么了?任叶莎无助的眼神掠过许鑫昊。
许鑫昊摇摇头,任叶莎也不好多问。
梁宇说:“姑娘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就失陪了。谢谢你的分享。”
说着,扶着枫涟起了身。
“买单。”梁宇朝端着碗碟的男人挥了挥手。
任叶莎看情况不对,这帮人这是听完了就想丢掉她?!
她赶紧站起身,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雕。
一块小巧的,金色的眼镜蛇头。
任叶莎拉住梁宇。
“等等!当时村里一位老者看我祖父人善,亲手交给了他这个。”
“他对我祖父说‘这是金蛇滦丝的蛇头,滴血在舌芯上就可以知道梁乾的血脉延续给谁了。’”
“我猜你们既然有金鑳,应该是和赫蓝作对的。我要帮我祖父完成他的遗愿,你们愿意带我一起,我就交给你们!”
枫涟停下脚步,认真地问:“你祖父的遗愿是?”
“找到梁乾的血脉,杀死赫蓝。”任叶莎的话掷地有声。
其余三人对视了几眼,接着畅然一笑。
枫涟扭过头,假装嫌弃,轻飘飘地说:“你来可就只能当我小妹了哟。”
任叶莎笑笑,冲上前抱住了枫涟。
“涟姐姐~”任叶莎打趣着。
许鑫昊打了个冷颤,寒碜死人了。
枫涟也憋不住笑:“哎行了行了!赶紧走,等下把我拽倒了……”
梁宇也微微一笑,单手插进兜里,稳稳地走在队伍最后。
三个人的队伍多了一名新成员。
作者下周要考试了先断更一个星期[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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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叶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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