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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种蛊

安素晚一边将指尖搭在范居然手腕上,一边转头同郑景行说话。

唇边笑意尚萦绕未散,面色却骤然一凝,搭着腕脉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她抬手稍顿,又重新稳稳落回范居然的腕间。

范居然心尖突突直跳,眉峰拧起,试探着唤:“花兄?”

阮予墨的目光掠过安素晚覆在腕间的手,眸色微沉,几不可察地眯了眯,沉声问:“怎么回事?”

郑景行和箫南风对视一眼,飞快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坐直了身子,原本松弛的姿态瞬间敛去,目光凝重地落在安素晚那只搭着范居然腕脉的指尖上,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安素晚没答话,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她素来见人便带三分笑意,一双笑靥生得格外亲和,这般沉凝骇人的模样,众人还是头一遭见。

舱内霎时陷入死寂,唯有窗外潺潺流水声依旧,无知无觉地哗哗淌着。一片寂静中,唯听得念尘一声颓死般的叹息从舱外甲板上幽幽传来。

“花兄,范兄脉象可有不妥?”又过了半晌,几人只见花知意的神色愈发难看起来,箫南风掩唇轻咳一声,小心的出言询问。

此刻越是沉默,越叫人心里发慌,像揣了团乱麻般,心里没了底气。

花知意微微摇了摇头,轻抬指尖,对范居然说:“另一只手。”

范居然此刻的心情惴惴,觉得自己就像那案板上待宰的鱼,明明看得见刀锋近在眼前,却猜不透执刀人究竟要将自己烹、炸、蒸,还是煮。他心里突突直打鼓,依言换了左手,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本宫…… 不会真得了什么恶疾,已在濒死边缘了吧?”

花知意抬眼望了他一眼,眸光沉静,指尖轻轻搭在他的左手腕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原本就蹙着的眉,又紧了几分。

舱内的气氛,瞬间又绷紧了几分,好像连空气都要凝住一般。

范居然是爽利的性子,哪里耐得住这般煎熬?终于按捺不住,声调微微拔高,好看的脸上竟染上几分委屈:“花兄,本宫到底如何?还请花兄给我个痛快,”他右手掌心向上一摊,语气里满是急切:“你别不说话啊。”

阮予墨的视线在安素晚凝肃的面颊上稍作停留,又掠过舱外垂首的念尘,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

他深知安素晚平日虽爱顽闹、古灵精怪,可到底医者仁心,此时此刻,她绝无拿人安危戏耍的道理,如此一来,便只剩一种可能:范居然的身子,当真出了极严重的岔子。

眼看范居然的情绪愈发紧张,阮予墨带着安抚之意对范居然微微点头,然后问安素晚:“他的脉象可有不妥?”

时间在舱内凝滞的气氛里缓缓流淌,安素晚终于面色沉凝地抬起手。她的目光先在范居然紧绷的脸上转了一圈,再依次扫过阮予墨、郑景行与箫南风,最后落在舱外的念尘身上,他的头垂得极低,几乎要埋进甲板的木纹里,连肩膀都透着几分瑟缩。安素晚见状,轻轻叹了口气。

“你身上,被人下了蛊。”她的声音低缓平和,几个字从唇间缓缓淌出,却像惊雷骤然砸进平静的湖面,霎时激起漫天水花。

念尘的身子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竟直直瘫坐在甲板上。

范居然怔怔地望着安素晚,过了半晌才迟钝地重复了一遍:“下蛊?”

阮予墨、郑景行与箫南风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眼底同时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

要知范居然身为天下四公子之一,天资卓绝且心思狡诈,十二岁便凭一身武艺胜遍天下高手,大梁帝早早将他带在身边学习临朝听政;十五岁时,他的帝王制衡术已臻炉火纯青,每逢朝堂决策,提出的对策远胜帝王与群臣,大梁帝曾抚掌大笑,感叹说“真天助我大梁也”,更是索性将繁杂朝务尽数交予他,自己躲进后宫享清闲去了。

这样一个能一手把控大梁朝堂的人,天下间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蛊虫种进他体内?

郑景行眉峰紧蹙,侧眸看向阮予墨,眼神里藏着清晰的疑问:“花知意的医术可靠吗?”

阮予墨读懂了他的疑虑,缓缓颔首,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郑景行眸光微动,按捺不住的开口问道:“花兄。。。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这消息太过猝不及防,安素晚自己心中仍翻涌着震惊,无数念头在脑海里交织缠绕。听得郑景行询问,她定了定神,沉声道:“范兄体内确是被人下了蛊,此蛊名为‘傀儡子母蛊’。放眼天下,如今能养出这种蛊虫的,我只知一人。”

“苗族圣女,忘川曲。” 阮予墨的声音适时响起,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肯定,没有半分犹豫。

安素晚点头应和:“正是她。这世上除了忘川曲,怕是再难有人能培育出这般阴毒的蛊虫了。”

范居然脊背垮了几分,收起往日风流倜傥的神色,整个人倒是透露出几分上位者的神态,他抬眼看向阮予墨,开口问:“你方才说,两年前在千觞镇,洛惊羽曾被忘川曲捉住,是我救了他?”

“是。” 阮予墨颔首,目光沉静地望着他。

舱内几人皆是玲珑剔透的人,自安素晚说出 “傀儡子母蛊” 四字时,再联想方才谈及的千觞镇旧事,几人心中已然同时有了定论,此事定与两年前范居然救下洛惊羽的过往脱不了干系。

安素晚微微垂眸,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轻叩,思绪飞速运转:若范居然的蛊是两年前在千觞镇被洛惊羽所下,那昨夜洛惊羽带着刺客闯阮宅小院时,曾说 “是为报救命之恩才对阮予墨出手”。如此说来,昨夜这场突袭或许当真出自范居然的命令,却未必是他本心所愿,而是被傀儡子母蛊操控所致。至于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恐怕另有其人。

想通此节,近来长安城里发生的几件怪事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向掌控全局的大梁太子范居然会频频失策,九渊惊雷阁能在大梁眼皮子底下修建起宏伟宫殿却未被察觉,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安素晚想起大梁帝曾亲自带人前往东宫见清风,而后东宫地牢便遭人攻破,如此说来,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呢?

更令人费解的是,大梁帝亦是一代枭雄,即便太子失势,以他的能力,未必不能稳住朝局,为何会任由事态一再恶化,最终竟被大邺帝逼着割让凉州城?

安素晚的食指在拇指上轻轻划了个叉,大梁帝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可若范居然根本没被下蛊呢?

安素晚莫名的抖了抖,倘若眼前这一切 “被蛊所控”的迹象,都只是他想让人看到的假象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安素晚便觉指尖微颤。

以范居然的城府与手段,布下这样一场以天下为棋局的大戏,似乎也并非没有可能。她抬眸看向不远处颓坐的范居然,若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以天地为棋局,那可真是大手笔了。

舱内再次陷入沉寂,唯有流水声在耳畔潺潺。

最终还是范居然先打破了沉默,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安素晚,声音少了往日的轻扬:“傀儡子母蛊,花兄,种了这蛊,会怎样?”

安素晚正欲开口作答,箫南风却先一步接过话头:“本宫倒略有耳闻。傀儡子母蛊是苗族不传秘术,唯有历届圣女能通晓其法。”

他望着范居然,眉头微蹙:“听闻子蛊入体的瞬间,人只会觉后颈或心口掠过一丝极淡的痒意,像细蚁爬过骨缝,稍纵即逝,往往教人误以为是错觉。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痒意便会化作细密的麻意,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里钻,起初是指尖发麻,握不住东西,而后腿脚发沉,迈步如踩棉花,到最后,浑身力气像被无形的丝线抽走,连抬眼都觉得费力。”

话音稍顿,箫南风探询地看向范居然:“范兄,你可曾记得有过这般感受?”

范居然缓缓摇头,语气笃定:“本宫向来过目不忘,若真有这般异样,绝无可能毫无印象。”

“没错,我曾在东魏秘史中见过关于傀儡子母蛊的记载。” 郑景行接过话茬,目光落在范居然脸上。

“据说母蛊在丹田扎根后,子蛊便会顺着经脉四散游走,届时人的心智便会开始被啃噬。” 说着,郑景行仔细端详了范居然片刻,口中却是问安素晚说:“可我瞧着范兄的模样,倒不像是蛊虫入体的症状,这又是为何?”

阮予墨端起酽茶轻抿一口,淡声道:“只怕,母蛊并未入体。”

安素晚点头:“没错,范兄种蛊后的症状之所以与传闻中不同,正因范兄体内只有子蛊,并无母蛊。”

箫南风眼中满是疑惑:“可子不离母,子蛊离开母蛊根本无法存活,花兄的意思是,范兄体内虽无母蛊,但子蛊依然活着?”

“是啊,”安素晚说:“虽无母蛊,但子蛊还活着,据我猜测,上一次世间出现傀儡子母蛊的消息,还是百年前前朝覆灭之时。如今百年已过,苗族圣女忘川曲聪颖狡狯,未必不能集百家之长,研究出子蛊单独入体的法子,而母蛊,只怕还在她手中。”

箫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苗族地处南齐以南,与大梁相距万里之遥,不归任何国家监管,自成一派,虽占据小国之地,却以江湖人自称,如今相隔南齐、大邺,竟将手摇摇伸向大梁朝堂,江湖人本不涉朝堂事,苗族如此,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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