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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审问念尘

大梁夏日的晌午,空气逐渐闷热起来,舱外的风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连一丝半缕都不肯吹进船来。

日头被压在厚重的云层下,只透出些昏沉的光,江面一片浑浊。

江水一下一下的拍打这船板,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闷响,撞在人心上,沉得发慌。

范居然从船舱内望出去,视线从拉耸着脑袋的念尘身上划过,一袭红衣的少年微微蹙了蹙眉,开口唤念尘:“滚进来。”

念尘没抬头,只站起身,一双长臂垂落在身侧,脚步虚浮,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却在路过安素晚时,好似露出一丝怨念。

安素晚淡淡挑眉,嘿,看我干嘛?

见念尘垂头跪在范居然身前,安素晚起身,将位置让给他们主仆二人,自己则走到阮予墨身边坐下,动作自然而然。

阮予墨眸光微暖,伸手将她额前碎发抚至耳后,然后伸手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牛乳茶给她。

安素晚面上的愁丝霎时烟消云散,将身子向他身边蹭了蹭,伸手接过牛乳茶,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意。

人的一生,若是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时时陪在身边,帮你剥鱼剥虾,烦闷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腾腾的牛乳茶也是顶好的生活了。

郑景行和箫南风也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了,双双勾了勾唇角,船舱内沉闷的氛围稍稍缓了片刻。

阮予墨面色温暖,如玉的手轻轻揉了揉安素晚的额头,然后听得范居然开口问:“兔崽子,给爷抬起头来。”

说着,一脚踹在念尘身上。

这回念尘没躲开,老老实实的挨了这一脚,身子晃了晃,然后稳住身形,依然低着头不动,亦不言语。

范居然火气上来了,拿出扇子啪一声敲在念尘头上:“爷跟你说话,你敢没反应?滚起来,爷问你,为何阻止花兄给本宫把脉?你知道些什么?”

安素晚正小口小口喝着牛乳茶,透过袅袅青烟,她发现范居然刚刚踢出去的一脚看着凶狠,实则收了力;再有,敲在念尘头上的玉骨扇,拍下去之前特意将扇子打开,用扇面拍下去的,听着声音很大,但试过的人都知道,用扇面拍人,根本不疼的。

安素晚微微勾了勾唇瓣,想着范居然这个太子爷对手下人真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念尘在这一出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说,他们主仆二人在这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

她将视线落在念尘身上。

念尘依旧没又抬头,一副垂死颓废的样子,自暴自弃的低声说:“属下什么都不知道,主子惩罚属下吧。”

“你。。。”范居然气急,用扇子数落他:“你还敢跟本宫说什么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一手执扇敲着手心,一边来回来去的在念尘面前踱步:“不知道你还拦着花兄不让她给爷诊脉?不知道你敢以下犯上?嗯?”

范居然越说越气,拔高声音说:“别以为你从小陪在爷身边,爷就能对你特殊些,早点给爷交代清楚,好处多着呢。”

他重新坐下身子,伸手用玉骨扇挑起念尘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眼睛,身体前倾,靠近念尘,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本宫体内被人种了蛊?”

念尘避无可避,垂了眼皮,点点头,又摇摇头,依然不说话。

阮予墨似乎笑了一下,忽然开口问:“你去追洛惊羽,可追到了?”

念尘摇头:“属下无能,被他跑了。”

阮予墨淡淡嗯了一声,接着问:“你去了这么久,阮宅刺杀案的报案人可带来了?”

范居然见阮予墨忽然问起阮宅刺杀的案子,虽不知何意,但这尊佛腹黑狡诈,从不做徒劳无功的事儿,微微眯了眯眸子,收了手中玉骨扇,稍稍坐正身体听阮予墨问话。

阮宅刺杀案与蛊虫无关,念尘想了想,谨慎的开口回答:“带来了,如今人在船下候着。”

阮予墨点点头:“可着人去查了?这报案人什么身份?”

念尘担心被阮予墨套了话去,依然谨慎着,小心回答说:“回墨小王爷,查了的,报案人姓安,是背靠阮宅的邻居,因听到有刀剑相撞的声音,又有血腥味被风带着,漫过高墙,他觉得不对,才报了案。”

姓安,邻居?

安素晚心思微动,竟是安伯亲自来了。

想来阮宅连夜刺杀,安伯担心自己安危,才亲自前来确认,不知大阿兄那边收到消息该是怎么担心呢。

安素晚心中有些内疚,想着应该先给安伯和大阿兄那边带个消息的。

不过所有心思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听念尘继续说:“属下也着人去查了报案人身份,刚刚收到消息,这户人家原是城南老街的商户,因着老街日渐没落,才举家搬到新城的商户,那处宅院买下两月有余,身份都对的上,没有问题。”

阮予墨点点头,依然神色淡淡、语声轻缓的问:“当时负责巡逻的金吾卫也带来了?”

念尘习惯性的看看范居然,见他轻摇玉骨扇,姿态慵懒的靠在圈椅上,正一手端着茶盏品茶,没分给他半丝眼神。

念尘收回视线,点头回答说:“回墨小王爷,负责巡逻的金吾卫三队也一并带来了的,需要召唤他们进来吗?”

阮予墨从安素晚手中接过一盏刚刚烹好的酽茶,回眸对她轻轻一笑,然后转头说:“不着急,说说洛惊羽是如何逃脱的。”

念尘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对阮予墨回复道:“晨间,洛惊羽从阮宅离开时身形极快,功法又极其诡异,属下循着他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很快便不见了踪迹,幸好殿下在长安城各个角落都安插了东宫的人,传来消息说洛惊羽往凉州城方向去了。”

念尘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高高跪着的身子渐渐落座在脚背上,继续道:“可洛公子着实狡猾,待我们的人围上去时,他竟撒了一把**散,咱们的人没有防备,还是被他逃走了,不过小王爷放心,咱们东宫的人已经一路追下去了,想来双拳难敌四脚,总能捉住洛公子的。”

安素晚在一旁听着,眸光微闪。

看来念尘对洛惊羽是很熟悉的,短短几句话,称呼已经从洛惊羽变到洛公子了。

但见阮予墨的表情依然淡淡的,轻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你说的对,总能找到的,”顿了顿,继续问:“你通知洛惊羽袭击阮宅时,是如何找到他的?”

念尘顺口接着说:“那时候洛公子就在长安,属下放出信号弹后,他就。。。”

说着一半,念尘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双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念尘身上。

天下四公子的威压岂是寻常人能承受的?念尘瞬间觉得几道视线如同利剑一般,将他全身上下刺的遍体鳞伤。

“哈?”范居然缓缓抬起眼皮,忽然笑了,只是声音变的低而沉。

他挑眉看着念尘问:“你放了信号弹,然后呢?洛惊羽就来了?”

尾音拖的长长的:“嗯?”

念尘觉得自己心肝肺都跟着这声长长的“嗯”声颤了几颤。

他的视线对上范居然利剑般的桃花眼,那双好看的眸子如今好像化成了两柄利剑,正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念尘猛的抖了抖,慌乱的移开视线,紧紧闭起眼睛,身子重新开始紧绷起来,闭上嘴又不说话了。

啪~

范居然手中茶盏在念尘身边炸开了花。

念尘再次抖了一下,身子缩的更小了。

范居然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一般,冷的能滴出水来,一向风流含笑的人,如今被气的像是变了个人,冷冷笑道:“好,好的很,不亏是跟了本宫多年的人,如今竟也敢对本宫的问题闭口不言了。”

念尘死死闭着眼睛,一颗头狠狠磕在地上:“欺瞒主子,属下该死,您惩罚属下吧。”

范居然胸口像是堵了一大跎棉花,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神色愈发冷峻:“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念尘,你很好,特别好,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可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笑意,又抓起手边茶盏猛的掷了出去:“不亏是本宫的人,嘴巴硬气的很。”

安素晚回头看向阮予墨,阮予墨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郑景行同样和箫南风对视一眼,开口说:“你别气,我瞧着他似有难言之隐,并非故意对你隐瞒。”

箫南风点头:“此事不知原委,不宜打草惊蛇,”他伸手拽范居然坐下:“你冷静些,仔细问清楚就是了。”

范居然面色寒凉,努力压下郁结在心中的火气,一撩衣摆重重坐在圈椅上,沉声问:“念尘,你执行命令的时候,执行的是本宫的命令,还是那背后人的命令?”

念尘终于开口,垂头说:“属下永远忠于主子。”

可他没说,他的主子是谁。

“呵,好一个永远忠于主子。”范居然冷冷的看着念尘,忽的出手点住念尘穴道,正待开口唤人时,阮予墨拦住范居然:“当心打草惊蛇。”

范居然倏地冷静下来。

他闭了闭眼眸,然后将视线转到船舱外,天际乌云越积越厚,将最后一丝光亮也遮得严丝合缝,连空气都似凝住了,吸进肺腑里尽是闷燥的热气,压得人胸口发沉。

没有风穿芦苇的飒飒,没有蝉鸣高树的聒噪,连远处勾栏瓦市的叫卖声都杳然无踪,唯有江水拍船的声响,单调地重复着。

他的心沉沉的落下,如今念尘既不肯吐实,身上蛊虫何时入体仍是谜。连身边最亲近之人都藏着这般隐秘,倒教人觉得如行于无边悬崖之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虚空,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如今想来,也唯有暂且隐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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