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站着没动,无殇从身后推他一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走啊,主子叫进去呢,你今儿莫不是傻了?”
无情狠狠白了无殇一眼,低低骂:“白痴。”然后硬着头皮蹭进房中,头垂的低低的,不敢抬头。
安素晚看着好笑,扬声问:“无情,你莫不是发烧了?可怜见的,小爷恰好会些医术,”她招手:“来,小爷心善,帮你看看。”
无情不理她,心中腹诽,你这女郎,心眼坏的很。
无殇大咧咧的说:“可不是,他今儿有病,奇奇怪怪的。”
“好了,说正事。”阮予墨捏捏额头,无奈打断几人,“无情,还有什么消息。”
说起正事儿,无情立马严肃起来,安素晚见他像个粉刷匠一样,通红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正常起来,她在心中大乐,嘿,真神奇啊。
“属下截获一只从大梁内宫方向飞出来的信鸽。”无情从袖管内取出一张小小的、卷成一卷的小纸条,上前递给阮予墨:“应当是苗语,属下看不懂。”
阮予墨接过纸条展开,安素晚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苗语,笑说:“从内宫传出来的?传说中的苗族圣女住在大梁皇宫吗?”
阮予墨眸光一沉,摇头说:“这是大梁帝写给忘川曲的信,问东宫地牢的囚犯是不是她劫走的?让她手伸的别太长,记住自己的承诺。”
安素晚‘咦’了一声,从阮予墨手中接过纸条,左翻翻、右看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崇拜说:“阮予墨,你还会苗语啊?你真厉害。”
无殇得意:“这算什么,主子会的可多着呢。”那语气,自豪的不行,好像是他会很多语言一样。
安素晚看着他臭屁的样子,很想取笑他两句,恰巧余光瞥见阮予墨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将到嘴边的话默默吞下去了。
阮予墨问:“那只鸽子呢?”
“在殿外。”无情说。
阮予墨缓缓在榻前踱了几步,淡淡说:“取笔墨纸砚过来。”
安素晚帮他铺好纸,研磨,只见他没有丝毫犹豫,在宣纸上落笔,笔尖行云流水,竟是一串苗文,动作优雅好看,一袭荼白暗花细丝如意云纹锦衣微动间,锦衣玉雪,风度翩跹,温润又好看。
安素晚笑意漫开,想着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小郎君。
她笑眯眯的看着阮予墨,眼神热烈炙热,无殇和无情对视一眼,齐刷刷的低下了头。
无殇后知后觉的想,他似乎知道无情的耳朵为什么红了。
不出片刻,阮予墨写完纸条,轻轻吹干墨迹,递给无情后说,涂上追踪粉,传出去。
无情说好,自转身去了。
许是安素晚的眼神太热烈的些,阮予墨无奈回头,伸手在她鸡窝一样的头发上揉了揉:“花知意,你只管盯着我瞧什么?”
“你好看呀。”安素晚绽开大大笑意,蹦跶两步,上前挽住阮予墨胳膊。
阮予墨眸光微闪,轻咳一声,问目瞪口呆的无殇:“你有什么消息?”
无殇‘啊’了一声,又愣了愣,哦,在问他。
“哦,那个。。。”话到一半,又闭嘴了,只偷偷瞄了一眼安素晚。
安素晚挑眉,想让我走啊?我偏不走!她微微哼了一声,抱着阮予墨的胳膊更紧了一些。
阮予墨勾勾唇角,淡淡道:“无妨,说罢。”
无殇这才说:“回主子,下边传回消息,大邺皇帝昨夜进了枕云谷的桃花阵,现在还不曾出来。”
安素晚眸光微闪。
阮予墨问:“进去了?谁帮他破的阵?”
无殇犹豫一下,回复说:“据说是大邺帝的红粉知己,楚青霜。”
“楚青霜。。。”阮予墨眸子微眯了一下,点头表示知道了,大邺帝那边静观其变,倒是东宫这边的事情更紧急些,“查一下,东宫地牢的囚犯是如何逃脱的,逃脱后去了哪里,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顿了顿,他又道:“隐蔽些,别被范居然察觉了。”
无殇说知道了,见阮予墨没有其他吩咐,正要躬身退出去,阮予墨忽然想起什么,说:“等等。”他想起早上回来时候,棉枝在门外窥探的情形,对无殇说:“告诉阮叔,选两个靠谱的女使过来。”
安素晚忽然仰头看向阮予墨。
无殇大惊,自家主子自儿时起,从不曾用过女使,“主子,属下和无情有哪里做的不对吗?您告诉属下,属下立马改,您别不要我们。”
阮予墨默然,耳根似乎微微泛出些许红意,看起来似乎很想上去踹无殇一脚的样子。
无殇摸摸脑袋,主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倒是安素晚察觉到阮予墨忽然选侍女的原因,忽然觉得心中暖暖的。
抿了抿唇瓣,压下心中暖意,露出惊喜的神色,一双眸子晶晶亮的看着似乎有些窘迫的人,绽开大大笑意:“阮予墨、阮予墨,你是帮我找的女使对不对,你人真好。”
阮予墨的耳根似乎更红了,默了一下,不答话。
无殇恍然,一拍脑袋,这猪脑子,原来是给花女郎寻女使啊,主子果然对她与对别的女郎不同,遂憨笑说:“原来是给女郎寻的,属下误会主子了,您别生气,属下这就去办。”
说落,人已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安素晚软黏黏的抱着阮予墨的胳膊,眼睛眯成月牙形,笑嘻嘻道:“阮予墨,对你未来的夫人好又不丢人,耳朵这么红做什么?”
说着,上手扒拉两下,被阮予墨‘啪’的一声打掉了。
阮予墨扭过头不看她,抽出胳膊,哼了一声,低声说:“做梦。”
安素晚也不计较,一路小跑跟上去,嬉笑说:“这怎么是做梦呢,阮予墨,你吻了我,还抱着我睡觉,可不能不认账。”
阮予墨脸一红,低头看她:“花知意,你知不知羞的。”
安素晚笑嘻嘻说:“羞什么,早晚都是我的人,倒是你脸比较红。”她坐在梳妆台前洗漱,一边问阮予墨:“你们昨晚审出什么了?”
阮予墨也不瞒她,将大梁帝的话对她讲了一遍,后来又问了念尘一些细节,据念尘说,他也不知大梁帝和忘川曲做了什么交易,但似乎范居然被控制时,总有一些规律可循,比如白日里一般不容易被控制,但只要宿在东宫,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而每次被控制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只有宿在东宫才会有反应?”安素晚蹙眉,“苗族圣女不可能一直藏在大梁,但南疆与大梁相距千里万里,纵使忘川曲天纵奇才,也不能做到从万里之外控制子蛊吧?”
“所以母蛊在大梁,可能就藏在东宫。”阮予墨伸手拉安素晚坐在梳妆台前,帮她拆开乱糟糟的发髻,回应说。
“你们昨晚怎么商议的?”安素晚喜滋滋的从镜子中看着阮予墨,镜中人高贵清雅,如九天星辰般,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心猿意马的想着,我眼光怎么这般好。
阮予墨默了片刻,轻声道:“也许,要到南疆走一趟。”
安素晚一怔,回头问:“去南疆做什么?母蛊不是在太子府吗?”
阮予墨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若无其事的说:“事情出在苗族圣女的身上,总归要从源头上找到解决办法的。”
这样?安素晚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说也对,可她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你也会去吗?还是直接回大邺了?”
阮予墨从镜中看了安素晚一眼,淡淡道:“总归无事,走一趟也好,不只我,景行和南风也去。”
“箫南风,他不是回南齐了吗?”
阮予墨帮她梳了个男子发髻,淡声说:“哦,又回来了。”
安素晚:“。。。”好奇心害死猫啊,一国太子,这么八卦的吗?都走了一天了,还巴巴的赶回来凑热闹。
阮予墨轻拢着安素晚一头秀发,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你呢?”
安素晚正在心中腹诽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扬眉问:“啊?什么我呢?我怎么了?”
阮予墨又不说话了。
他的样子别扭的可爱,安素晚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忙回身伸手拽住阮予墨的手,软黏黏的笑说:“我自然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生的这样好看,我得看着你,不能让别的女郎抢了去。”
阮予墨眼神轻漾了漾,避开了她的目光,哼了一声,转身道:“谁同意你跟着了。”说着,人已进了内室,珠帘在他身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真是。。。可爱啊。
安素晚看着镜子中和阮予墨一模一样的发型,发髻中多了一根和他一样的白玉簪,眸光微闪,立马起身追过去,扯出一抹讨好的笑意,伸手拽住他,笑说:“没事,我脸皮厚,跟定你了,你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话落,又摸摸头上发簪,弯起眼眸笑说:“阮予墨,你送我的发簪我很喜欢,谢谢你。”
阮予墨轻轻嘟囔一句:“没脸没皮的。”侧过身,唇边却勾起一抹浅淡又温柔的笑意,似春雪初融,藏着几分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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