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安四年初春。
太后和温山玉下朝后在花园散步。
“你与颜三怎么也不着急?哀家假意试探,你二人竟都不作表示,这般模样,任谁看的出你们两厢情愿?”太后一想到守岁宫宴上的两人,就直摆头。
温山玉连忙扶住太后,“姑姑莫要担心,三娘已和我提议成婚了。这几年朝堂风起云涌,我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托举出一个安稳的清国,终于能歇口气了。”温山玉看着当下,春光正好,万物生辉。
“好,哀家这就让陛下下旨赐婚,你们的婚礼,定要风光大办!”温岚笑着看向温山玉。
——
颜蓂荚正在梧桐轩陪母亲用膳,忽然有人通禀说圣旨来了。
众人纷纷来到前院跪下。
温山玉手拿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天下之大,黎民为本;世间之情,婚姻为重。婚姻者,合二姓之好,承继宗祧,繁衍子孙,实乃人伦之始,礼教之基也。故自古以来,圣贤垂训,皆重婚姻之礼,以厚风俗,明伦理。
今有太医院首座、忠义侯府颜蓂荚,聪慧敏达,才情出众,德行兼备,品貌双全,乃闺阁之翘楚,淑女之典范;温家嫡子、摄政王温山玉,才学渊博,风度翩翩,品德高尚,行事稳重,乃公子之楷模,君子之风范。二人自幼相识,情谊深厚,正当婚嫁之时。
近闻二人情投意合,两心相许,欲结百年之好,故朕特颁此旨,为尔等赐婚,命尔等择吉日良辰,完婚合卺,永结秦晋之好。望尔等婚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孝敬公婆,友爱兄弟,和睦邻里,一心为国,为朕之臣民树立榜样,也为天下姻缘树立楷模。
尔等婚事,特赐金凤冠一顶、龙凤呈祥玉佩一对、百子红绸十匹、金银首饰若干,以助婚仪,望尔等珍重之。
敕令礼部,为尔等婚事筹备礼仪,务必庄重得体,不可草率。
钦此!
摄政王妃,接旨吧。”
颜蓂荚双手托住,回禀道:“微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看着圣旨上的祝语,心里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三娘,我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多做停留,且等我奉上三媒六聘,大雁一双,再来拜会侯爷,夫人和你。对了,小皇帝说祝表哥表嫂永结同心,特另赐这双金丝红玉编绳,要你我一人一个,”温山玉不等颜蓂荚反应就戴在颜蓂荚的手上,又给自己带上,“走了。”
“王爷慢走。”颜蓂荚愣愣的行礼,低头看着手绳和圣旨,真好。
一得到消息,颜霄就从兰台(负责管理图表、名册和秘籍等的机构)赶回来,“小妹,你怎么还是嫁给了那厮?!唉,不过他确实够格,我御史中丞恩准了。”颜霄一副贱兮兮的模样看着颜蓂荚,眼里渐渐出现了一丝悲怀,“一转眼,你就二十一了,那年你那么小,我一只手就可以捧住你,看见你如今幸福美满,二哥也就放心了,他定不会负你,我知道的。”
没想到最后,颜霄竟然在为温山玉说好话,颜蓂荚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似乎是气氛过于浓重,颜蓂荚忽然大声说,“可是二哥,阿宸都三岁多了,连我都要嫁人了,你怎么还是孤身一人啊?”
颜尘一听这话,也是一惊:“对啊,你小子怎么还是一枝花,早些成家,让为父体验体验儿孙满堂啊,哈哈哈……”
“我还早呢,父亲莫要再催了。”颜霄说罢就往外跑,“兰台还有要事,孩儿告退!”
颜夫人摇摇头,拉着颜蓂荚的手就往里走。
——
婚期将近,颜墨和孟釉带着颜维宸也回来了。
婚礼在皇宫办。
婚礼当天,锣鼓喧天,花瓣飘扬,人潮汹涌,热闹非凡。
温山玉在吉时前从家中出发,前往颜家迎娶颜蓂荚。
到忠义侯府后,温山玉向侯爷和夫人敬茶,送改口费,侯爷、夫人回礼。
吉时已到,颜蓂荚由环儿搀扶出门,跨过火盆,进入花轿。
待颜蓂荚坐定后,由颜墨在头上撒米,以祈求新娘平安顺利,视为压轿。
接着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往皇宫去了。
在宫宴上,二人听候媒人指引。
“一拜天地!”
二人面向天地神位,行三跪九叩之礼。
“二拜高堂!”
二人向双方父母行礼。
“夫妻对拜!”
二人对立,行三叩之礼。
对拜时,温山玉特意将腰压低些,悄声道:“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我愿敬之,仰之。”
“入洞房!”
长辈在洞房内撒米,念诵祝福的词句,温山玉和颜蓂荚坐在床上饮下交杯酒。
礼毕后,婚宴开始,太后发言:“今日不必拘束,这天下,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盼着你们开启下一个太平盛世!也愿新郎官和新娘子永结同好!”
“多谢太后。”众人行礼。
温山玉和颜蓂荚向诸位敬酒,推杯换盏,管弦繁奏。
……
我们最后也没有想到,颜霄竟摇身一变,成了驸马爷,和皇帝的胞妹沈菱成婚了。
颜维宸又有了一个妹妹,叫孟眠,后来还成了皇后,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我和温山玉也有了一个儿子,我们给他取名温灿,温山玉把他送去和颜维宸一起在军营历练,我有些心疼,温山玉却说男儿不可娇养。
等到孟眠与皇帝成婚时,温山玉便自请还乡,颐养天年,我也一同辞去官职,随他去寻世外桃源了。
第二个月,大哥二哥便带着妻子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忽而又想起那时结婚,太后说的话,“这天下,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如今依旧如此。
我们的下一代依旧在朝野内外挥斥方遒,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托举出了一个安稳盛世,我们的下一代不用经历离乱之苦,宫变之险,我们的故事成了不朽传奇。
至今我仍不知道,时间为何如此匆匆,挽发时想遮住两边的苍白,对镜苦笑又露出了眼角的细纹,将少女时期的粉嫩衣裙收进了衣柜,坐在窗台边沏一壶香茶,看着昔日的少男少女,如今佳偶天成,半世逍遥,我想,这应当就是十八岁的颜蓂荚想要的安稳和幸福吧。
温山玉在窗外的梅树枝桠上折下一枝梅花,放在我的桌案上,我提笔画下梅花,他写下两行诗句。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二零二五年八月十四日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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