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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学?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变得有些刺眼,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张雾紧闭的眼皮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然而,将他从深沉睡梦中强行拽出的,并非这柔和的光线,而是房门外那一声穿透力极强、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的呼喊。

“张雾!快醒醒!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张苡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不算太厚的实木房门,伴随着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咚咚咚,像战鼓一样擂在他的耳膜上,彻底粉碎了残留的睡意。

柔软的被窝里,那一大团蜷缩着的人形生物剧烈地蠕动了几下,发出一声模糊不清、充满怨气的呻吟。半晌,一颗顶着乱蓬蓬、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鸟窝般黑发的脑袋,才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子堡垒中探了出来。张雾勉强睁开一只沉重无比的眼皮,眯成一条缝,视线模糊地投向床头柜上那个正发出微弱滴答声的闹钟——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7,分针则稳稳落在8的位置。

7:40。

距离高二开学第一天正式报到,只剩下短短二十分钟。

这个认知像一桶冰水,瞬间从他头顶浇下,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懒散的细胞都惊得炸了起来。“我靠!” 他低咒一声,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猛地从床上一弹而起。这个过于迅猛的动作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被他起身时带起的被子一角,精准地卷住了床头柜上那个半满的玻璃水杯。“哗啦——” 一声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在房间里炸开,玻璃碎片伴随着清水,在地板上狼狈地溅开一片狼藉。

张雾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地上的惨状,也顾不上踩在碎玻璃上可能的风险,赤着脚就踉跄地冲进了洗手间。一阵兵荒马乱、夹杂着水流声和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响过后,他以一种近乎奇迹的速度完成了洗漱,又旋风般冲回房间,从衣柜里胡乱扯出一件带有清新洗衣液味的校服套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当他气息微喘、头发依旧有些凌乱地出现在一楼餐厅时,空气中还残留着早餐的香气,但显然已经冷却多时。而袁蕻,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那张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似乎是从书架上取来的旧书,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听到张雾匆忙的脚步声,他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望过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任何催促或不耐,只是像清澈的湖面,映照出张雾此刻的狼狈。

他坐在那里,姿态沉静,背脊挺直,仿佛已经那样坐了很久很久。阳光从他身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与张雾这边的鸡飞狗跳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雾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或者说句“久等了”,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矫情,最终只是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快步走到餐桌前,抓起盘子里已经微凉的培根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又灌了几口同样不再温热的牛奶。

还好,虽然过程惊险,但总算没有耽误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心里暗暗庆幸。至少,没有让袁蕻因为他而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站在玄关处正在整理鞋子的张苡看到张雾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不忘叮嘱:“小蕻,张雾,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你,张雾,骑车稳当点!” 她的目光在袁蕻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温和的鼓励,“小蕻,你和张雾一个班,我会让他多照顾你,你有事就找他,不用担心其他的。”

袁蕻轻轻合上书,将其放回原处,然后站起身,对着张苡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浅笑:“知道了,苡姐,我们会注意的。”

张雾含糊地应了一声,抓起玄关柜上的钥匙,率先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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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兴一中的校园,沐浴在夏末初秋的晨光里,带着一种熟悉又崭新的气息。高大的香樟树伫立在道路两旁,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穿着统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嬉笑着涌入校门,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特有的喧闹与活力。

张雾刚将自行车停在停车处,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洪亮而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惊喜:

“张雾!”

张雾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皮肤呈健康小麦色、剃着利落短发的Alpha男生正大步朝他走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是范立承,他从初中就混在一起的死党。

“范立承?” 张雾挑眉,脸上也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你小子,一个暑假没见,又黑了不少啊,跑去非洲挖矿了?”

“去你的!我那是阳光健康的象征!” 范立承笑着捶了一下张雾的肩膀,力道不轻。随即,他的目光好奇地转向了安静站在张雾侧后方半步远的袁蕻,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对了,他是……?” 他用手肘碰了碰张雾,示意他介绍。

还没等张雾开口,袁蕻便主动上前一小步,微微颔首,然后伸出了自己干净修长的手,语气温和有礼,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你好,我叫袁蕻。是苡姐这个暑假收养的……那个人。张雾应该跟你提到过。” 他的自我介绍清晰简洁,既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巧妙地解释了与张雾一起来的缘由。

“果然是你啊!” 范立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热情地一把握住了袁蕻伸出的手,力道十足地晃了晃,“我叫范立承,之前和张雾一个班,现在估计也是。刚刚我就在远处猜是不是你,没敢认。” 他笑得更加开朗,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迸发出来,“张雾这家伙,整个暑假就没怎么搭理我,好不容易聊几句,十句里有八句都在拐弯抹角地提你,跟我说你长得特别好看,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我还以为他夸张呢,这一见面,果然如此!他没骗我!”

这番口无遮拦、信息量巨大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炸弹,瞬间让旁边的张雾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热气“轰”地一下从脖颈窜上了耳朵尖,几乎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耳朵此刻肯定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他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瞪向范立承,眼神里充满了“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弄死你”的杀气,声音因为羞恼而拔高,几乎有些变调:“范立承!你胡说八道什么!好了!闭嘴!上课铃要响了!快走!” 他几乎是粗暴地打断了范立承后续可能更加离谱的话,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往教学楼方向拖,完全不敢回头看此刻袁蕻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袁蕻看着前面一个面红耳赤、气急败坏,一个还在嘻嘻哈哈、试图继续爆料的身影,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浅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如同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步履从容地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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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的教室宽敞明亮,崭新的课桌椅排列整齐,黑板上还残留着假期前留下的模糊字迹。他们三个到得不算早,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学生,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混杂在空气中,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Alpha和Omega聚集地的氛围。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连排位置坐下。自然而然地,袁蕻和张雾成了同桌,范立承则坐在了张雾的后座。而范立承的同桌,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家境优渥的长发Omega。他穿着材质考究、版型合身的定制款校服,手腕上戴着一只价格不菲的智能手表,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深色发绳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秀气的侧脸,正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一款最新型号的手机,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而精致的气息。

刚刚坐定,还没等彼此熟悉一下,上课预备铃就清脆地响了起来。嘈杂的教室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一个身影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径直踏上了讲台。那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性Alpha,身材挺拔,穿着合身的深色衬衫和西裤,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沉稳,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感。他站在讲台后,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教室彻底鸦雀无声。

“大家好。”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清晰的穿透力,落在每个人的耳中,“我是你们未来一年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物理老师。”他转身,用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利落地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楼峨”。“我叫楼峨,大家可以叫我楼老师就好。”

放下粉笔,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继续用那平稳而严肃的语调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们按照惯例,先来选定本学期的班委。”接着,他转身在黑板上依次写下了“班长”、“副班长”以及各主要科目的“课代表”等职位名称。“有人自愿当选班委吗?愿意的同学,请自己到讲台上,在相应的职位后面写下你的名字。”

话音落下,教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毕竟是新班级,同学们彼此之间还不熟悉,大家都有些观望和犹豫,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上去做这个“出头鸟”。

沉默在蔓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楼峨眉头微蹙,准备开口点名时,一个坐在教室中央、身材高挑、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站了起来。她步履稳健地走上讲台,神情自若地在“班长”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王宁。然后她转过身,面向全班,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王宁,初中时担任过两年班长,有一定经验。希望能为大家服务,谢谢。” 她的自信和沉稳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人,气氛立刻活跃了不少。很快,又有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生上台在“副班长”后面写下了“唐荔园”。接着,“语文课代表徐静”、“英语课代表槿穗”……名字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黑板上。

张雾在范立承的怂恿和周围几个知道他才数学竞赛拿过奖的同学的小声起哄下,摸了摸鼻子,也上去在“数学课代表”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范立承见状,嘿嘿一笑,也跟着上去,在“物理课代表”后面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范立承”三个大字。

当大部分职位后面都填上了名字,只剩下“化学课代表”和“生物课代表”还空着时,一个坐在第一排、个子十分娇小、身形看起来有些过于消瘦的女生,低着头,快步走到讲台上,手指有些颤抖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化学课代表”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始终没敢抬头看任何人。

楼峨见似乎没有人再要上来,便走到黑板前,准备宣布结果。“都写完了吗?那我念一下,大家确认。”

“班长,王宁。”

“副班长,唐荔园。”

“体委,王宁。”

“艺术委员,何淡霜。”

“语文课代表,徐静。”

“数学课代表,张雾。”

“英语课代表,槿穗。”

“物理课代表,范立承。”

……

他的目光移到下一个职位,声音平稳地念出:“化学课代表,葛贱……”

“贱”字的尾音还没完全落下,楼峨的声音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骤然切断,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眉头紧紧锁起,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拿起讲台上那份学生入学资料名单,手指快速地在名单上搜寻着,很快,他找到了对应座位号的那个名字。

打印清晰的宋体字,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葛贱女。

教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笑。

楼峨的视线落到到第一排那个颤抖的背影上,眉头蹙得更紧。他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放下了名单,迈步,沉稳地走下了讲台。

他来到第一排那个女生的课桌旁,没有居高临下地站着,而是十分自然地、毫无架子地半蹲下了身子,让自己的视线能与她尽量保持平行。他脸上那原本严肃的线条柔和了下来,甚至努力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温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放轻了声音,如同怕惊扰到一只易受惊吓的小鸟,轻声问道:“你是小葛同学吧?不好意思,是老师看错了,名单上的名字给你报错了。请告诉老师,你的正确的名字,叫什么,好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教室,也传入了那个女生的耳中。

一直死死低着头的葛贱女,在听到这番话后,猛地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她那原本清秀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小脸上,布满了已经干涸的泪痕,眼眶通红一片,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班主任那双温和而认真的眼睛,嘴唇哆嗦着,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细弱蚊蚋、带着哽咽的声音:“我…我叫…葛…星瑶!” 这个名字,是她还在偏远山里老家的时候,那位来自大城市、温柔善良的支教李老师,看着夜空里明亮的星辰,帮她取下的,寓意着像星辰一样闪耀、像瑶玉一样美好的名字。这是她偷偷珍藏、无比珍爱,却几乎不敢在人前使用的名字。

“好,葛星瑶同学。” 楼峨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带着肯定的意味,他直起身子,走回讲台,拿起板擦,将黑板上那个刺眼的“葛贱女”轻轻擦去,然后转头看向第一排,“那么,请葛星瑶同学,到黑板上,把你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写下来,好吗?”

葛星瑶愣了几秒,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用手背飞快地抹去眼角再次渗出的泪水,站起身,走到黑板前。她的手虽然还有些微颤,但拿起粉笔时,却异常坚定。她在那空出来的“化学课代表”后面,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写下了三个清秀而端正的字——葛星瑶。

当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粉笔转身时,教室里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了一阵并不热烈、却真诚而鼓励的掌声。葛星瑶的脸瞬间涨红了,她飞快地对着楼峨和同学们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跑回了座位,但这一次,她的背脊,似乎挺直了一点点。

楼峨站在讲台前,等掌声平息,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年轻面孔,继续用他平稳的语调念完了最后的名单:“化学课代表,葛星瑶。生物课代表,唐荔园。” 他放下名单,双手撑在讲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大家都确定了吗?如果没有异议,这些同学就是我们高二(三)班新学期的基本班委了,等月考后,再定学委和纪律委员。”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愈发严肃:“接下来,我来讲讲我们班的规矩……”

当冗长但条理清晰的班规讲解完毕,下课铃声也适时地响了起来。楼峨没有拖堂,干脆利落地合上了讲台上的文件夹。

“好了,下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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