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裴府后,沈雁回了芙蓉院,裴如松说还有公务要处理直接回了清风院。待裴如松走后,沈雁将买牡丹花树这事说给映月听。说完后,忧愁道:“映月,你说那500两我怎么还给姑爷?”
“姑娘,我觉得你是多心了,虽然当时我不在旁边,但我觉得姑爷可能就是看到姑娘喜欢这花就买给你,姑爷哪缺这点钱。再说,就算姑爷是为了面子而买,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最后,你们是夫妻,哪有分得这么清的。”映月分析道。
“是吗?但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姑娘是一向为人着想惯了,总想着回报别人。”
“是这样吗?”沈雁反问道。或许真是自己骨子里带来的报恩观念根深蒂固吧。说好重生的每一天都要为自己而活的,现在怎么又陷里面去了。
“就是这样的,姑娘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平时多关心下姑爷。”
“其实,我反而觉得这几天姑爷好像对姑娘不错。以前姑爷总往我们院跑,更不用说带姑娘出去玩了。”映月琢磨道。
“说不定姑爷很在意姑娘,喜欢我们姑娘。”
“喜欢我?怎么可能,前几个月我对他可是无微不至,都没换来半分在意,现如今我撂挑子啥也不管了,他还喜欢我,除非脑子有病。”
但这几天,他确实帮了我不少,那待会我煲个银耳羹给他送过去,缓解下春燥。”沈雁说道。
映月想反驳,可又觉得沈雁说得也有道理。也就没再说什么,吩咐下人去准备银耳羹。
一个时辰后,沈雁端着银耳羹往清风院去,到门口时,没看到下人就敲了两下。
裴如松正在书桌前看一本医书,专门调理女科体虚证。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长生,说道:“进来。”
当沈雁走近他身旁时,他才察觉是沈雁,于是连忙将书阖上,双手压住封面的字,假装淡定地问:“你怎么来了?”
成婚半年了,沈雁很少过来这边,所以裴如松很意外。
“想着春日易生燥,今日太阳大,夫君又陪我逛了一天园子,想必也是口干舌燥,就让人煮了碗银耳羹。沈雁说完便将银耳羹放在桌上一侧。
“有劳了。”裴如松心里欢喜,但语气仍是淡淡的。
“那夫君趁热喝,我先过去了,不打扰了。”
“好的。”裴如松强忍住惊喜道。
待沈雁走出门,裴如松才松了一口气,将医书放到一边,把银耳羹端到面前来。
他本回来时一股子气,他都对她这么好了,她还视而不见,还和自己分得那么清,哪有妻子还自己夫君钱的说法,气都气饱了。
但他才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想着这样分房也不是个办法,每次去找她都得自己主动。他们不是夫妻吗,要是她身体好些,他早就搬到芙蓉院了,何必每天这样子煎熬。所以他就研究起了女科的书,刚才好险没被她看到。
不然,他太没面子了。
裴如松很快就将银耳羹喝完了,喝得十分满足。她还是有点在意自己的,知道自己不高兴了,还知道煲点羹汤来哄。想到这,裴如松嘴角上扬,露出笑来。
她就是个小姑娘,他决定再宽容大度一次,不和她计较。
沈雁出门后,想着刚进门送银耳羹时,裴如松的异常。看的什么书,待看到她时,会这么紧张,哪像平日身居高位,一向冷静从容的他。
既然是书,说明不是什么朝堂机密。再联想到自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书不是什么正经书。看不出来,一向不好女色、庄重自持的人也会偷偷看那种书。
想到这,沈雁也不禁笑了。
接下来几日,沈雁在院子里画画、修剪花木、做药膳。偶然无聊,也会和映月一起出去逛逛。但不知怎么又染上了风寒,请大夫开了点风寒,便就呆在院子里养病。又过了几日,裴如松休沐,他请来了一位薛老太医,擅长女科,专门为宫中贵妃调理身体的。
显然,这名薛老太医就是为沈雁看病的。沈雁知道时,还很意外,因为上辈子,裴家也为自己请过太医,但都是普通太医,即使成婚三年那时她病重,家里也没为她请过这样医术高湛、经验丰富的太医。
虽然沈雁知道自己的病,也知道太医最后肯定也是说体虚,需注意休养这样的话。
本不抱什么期待,但这个薛老太医把脉后,说道:“老臣有个疑惑,夫人年纪尚轻,怎么心气如此的弱,当然目前的脉象,有回升的表现。”
“薛太医,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裴如松着急问道。
薛太医扫了扫屋子里的人,有老夫人、还有一些丫鬟嬷嬷在,就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人不要着急,可能是夫人平日过于劳累,思虑过多而致,本就体虚,春日气候多变,也就容易染上风寒,接下来,只需继续服之前的风寒药。待风寒好后,再按老臣开的药方服用,好生调养休息便是。”
本以为有什么不同,结果也还是这样的说辞,沈雁心想。
看完病后,裴如松送薛太医出府。老夫人周氏看了一眼沈雁,说道:“在府上整日养尊处优的生活,还过于劳累?”说完不满地出门了。
沈雁没说什么,这样的话她上辈子听得多了,如今,她已不在意了。但一旁的映月替她打抱不平道:“老夫人真是的,姑娘从进门来就侍候姑爷和老夫人,每次老夫人生病,您都是亲自在跟前侍候,还要学管账,做绣活,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有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映月,不必为不知感恩的人生气,你也不要因为我难过,我现在对她们都不在意了。”沈雁反而安慰道。
“那就好,姑娘,你就安心休养身体。”
“话说姑爷对姑娘还真上心,专门为姑娘请这薛太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请得动的。”映月在一边得意道。
沈雁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想到答案。难道他真的在意她吗?她不知道。她不觉得现在自己这个做派会讨人喜欢。但他做的这一切目的是什么呢?
“薛太医,刚才您说我夫人心气不足是什么意思?那时人多,您可能有所顾虑,现在就我和您两个,还请您告诉我实情。”
“唉,难啊!您说夫人才16岁,可这心气弱的像迟暮老人。”薛太医叹息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像迟暮老人?”裴如松急忙道。
“就是阳气不足,心主阳,照理说夫人这般年纪,正像待放的花儿,是有无限憧憬与希望的。但您夫人像经历了重大坎坷,对人生不再抱任何期待,如一潭死水的气息。”
“当然现在脉象有好转的趋势,但因为太弱,需要时间。或者说,需要让夫人燃起对生命的光,就是人生命的火,没有这团火,身体就一直处于大肆消耗的状态。”薛太医解释道。
“薛太医,那怎么让她燃起生命的光,让她重燃希望呢?”裴如松追问道。
“那老臣就不知了,夫人是您身边的人,您应该是最了解她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给她希望。”薛太医继续解释道。
“那如果能找到症结,解开我夫人的心结后,她身体多久能好起来呢?
“只要能找到,夫人自己能重燃希望,那时间就不再是个问题,快也快,可能一月时间,心气就起来。”
“那薛太医,贤侄还有一个疑惑,我夫人心气弱,这对孕育子嗣会有影响吗?”
“这个嘛,其实没有影响的,如果子嗣会让夫人对生活一种盼望,那对夫人的心气反而有帮助。”
裴如松听到这里,大概懂了,也不再问了。只是礼貌地说道:“多谢薛太医的指点。”便将薛太医送出了府。
送走薛太医后,裴如松就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沈雁为什么会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难道是因为上次小产的事,让她对生活不再抱有期待,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加上自己本就虚弱,担心怀不上?母亲对她苛刻,夫君对她也不够关心,所以在这裴府再也不抱希望。
而这几天的反常,正是因为不抱有希望,反而随心所欲?
想到这,裴如松很是心疼与自责,他觉得这就是答案,这就是她日渐消瘦的原因。
所以他要弥补自己的失责,自己那时公务虽然繁忙,其实关心她的时间也是有的。
他甚至都不记得那时小产时,沈雁是怎样的状态,他记得并不清楚,只记得他下值回来,偶尔会过来一趟,她还会主动给自己宽衣。他也提过一两次让她躺床上好好休息,她还是坚持,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之后,他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所以他不曾在意,她白天是怎么在过,晚上又是怎样的?
是的,他要弥补她。
周氏回到檀香院后,和旁边张嬷嬷说起沈雁来,“你说这该怎么办,这沈雁才进门多久,不是小产,就是风寒,这样病病弱弱的样子怎么延绵子嗣?”
“出身不好就不说了,近来还总往外跑,没有一样让人省心。”周氏抱怨道。
“夫人,您还记得刚才薛太医说少夫人心气太弱这句话吗?”张嬷嬷提起道。
“你这一说,我倒记起来了,你说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老奴也不太懂。只是老奴听说心气弱、体弱之人,容易招惹一些阴邪东西。之前老奴娘家就有一个小娘子平时也是体弱,本来还是个贤惠小娘子,后来性情大变,不久就死了。”
“你这说的吓死人。但这沈雁最近确实像变了个人。”
“我听说玄真观有个高人,会看相,算命,做法都会。如果夫人相信,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找那个高人看看。”张嬷嬷继续说道。
“好,是要找人看看,我早就怀疑了。”周氏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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