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如松下值后,径直回到了清风院,坐在案前,拿出卷轴,看了一会还是看不下去。放下卷轴,起身离开。
昨晚她脾气不好,但他也有问题。那么晚没回来,一个消息也不递,回来后又带着一身酒气,是谁谁都会生气,她也不知道他是去为她谋字画了。所以,他自己也有不对之处。
况且,她身子虚,正是需要静心调理的时候。他为何要和一个病人生气呢?
经过这一反思后,他决定主动去找她,将画送给她,再顺便解释昨天喝酒的事,那他们应该就会和好了。
只是画呢?
他记得昨晚他一时气不过,将画扔了,所以画,长生有帮他捡起来吗?
“长生”
“公子,小的来了。”长生走了进来。
“昨天那画?”裴如松开口道。
“画,在这儿呢!”长生笑着拿出画。
还好自己聪明,早有准备。所以公子是不生气了,准备主动去找夫人了?这段时间来,他发现公子对夫人是越来越好了。公子啥时候这么卑微过,他越想越替公子不值。
裴如松拿了画就往芙蓉院走去,现在虽然天色已暗下来了,但还没到睡觉的时间,芙蓉院一片寂静。待走进门,丫鬟听见动静,出来一看,是少爷,恭声道:“少爷好,少夫人今日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听完这话,裴如松顿时觉得心头浇了一盆凉水。
“没说去哪了吗?”裴如松冷声道。
“没有。”丫鬟低声道。
裴如松落寞地离开芙蓉院,他还想着她估计还在气头上,怕她不吃饭,担心她呢?结果,她倒好,自己一个人出去潇洒了。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在意。
院子里,月亮弯弯的挂在天边,丝丝凉风,也吹不散他的愁绪。她去哪了?沈家她不会回去,他知道沈家对她不好,这段日子以来,她都不曾去过沈家。所以,她能去哪?想着想着他想起了她的闺蜜秦绵绵,所以她应该去那了。
既然在那,就让她在那玩两天,散散心也好。
就是在这时候,他居然还在担心她的安危,明明自己的真心一次次被践踏,他还记挂着她,他是完全沦陷了。
一连两天,沈雁都呆在秦府和秦绵绵一起玩,聊天。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一直呆在秦府,人家过几天就要办喜事,自己在这,确实不太好,所以还是要回去的。
这天早上,用过早膳后,沈雁就说要回去了,秦绵绵看着她这两天神不守色,知道她这心结没解开,留在这也不开心。况且这小夫妻吵架,她把人留在这儿,裴如松也不知道她在这儿,长留她在这儿,只是给别人添乱,于是也没强留她。
沈雁和秦老爷和秦夫人道别后就离开秦府,坐上回裴府的马车。这两日她已经想明白了,她决定放下他,放下这不确定、也没有未来的感情。所以那个姜怀雪过来,对她也就没影响了,他就是直接娶她为平妻,她也不会说一句话。
秦家离裴府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沈雁回芙蓉院后,就听丫鬟说裴如松来过一次,她嗯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房内桌上的库房钥匙还是原样放在桌上。
她坐在那,突然不知道要干嘛,就随手拿出陆玉卿的画开始临摹。不知道表哥最近是否还在京城。可就是在呢,她也不能去找他。
就这样心不在焉画着,外面丫鬟进来说道:“表姑娘过来了,说是问候夫人。”
话落,沈雁手下的笔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一大黑印。她已经到了。所以,她也知道自己不在府上,只有他的表哥一个人在。
来不及想太多,沈雁缓缓坐起身,朝外面走去。到门口时,只见面前的女子一张清丽的脸,大大的眼睛,一身白色的罗裙,头上并没有戴些华丽的步摇,只是简单地插了一朵粉色的绒花,虽装饰简单,但完全不输自己的美貌。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表妹—姜怀雪。
听说她父亲是江南苏州的知府,母亲是富商之女,所以虽门第不算高,但权钱都是有的,在这样的家中生活,自然滋养得水灵水灵的。
“姐姐好,妹妹我是昨日到的,本应该早点来见过姐姐,但早上听丫鬟说姐姐出门还没回来。所以现在才过来,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姐姐,谁是你姐姐,但沈雁并不想在这些事上费口舌。只希望她快点走就行了。
“不介意,我也是才回来,既然看过了,你也可以回去安歇了。”沈雁淡淡道。
姜怀雪没想到沈雁这么的直接,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心里高兴极了,就她这样的段位,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坐上她的位置了。
“姐姐,这定是在生妹妹的气,”说完,回头看着一个丫鬟道:“小荷”。
“姑娘。”小荷说着,递出一个黑漆金边盒子。
姜怀雪打开盒子,拿出一串玛瑙手串道:“姐姐不要生气了,这串手串就作为赔罪礼,还望姐姐收下。”
沈雁看了手串一眼,说道:“不用了。我有点累了,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你自便。”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姜怀雪拿着手串的手在空中定住。架子还不小,走着瞧吧。
待姜怀雪走后,映月在沈雁旁边说道:“姑娘这样子对表姑娘,那表姑娘会不会去老夫人和姑爷面前投你?”
“随她去吧!那是别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沈雁重新拿出一张宣纸,随意道。
“姑娘,我总觉得这表姑娘看着没有攻击性,但不是什么善茬。”映月继续道。
“你也别想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好好过当下的日子吗,不要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劳神。”沈雁劝她道。
“好的,姑娘,知道了。”映月应道。
姜怀雪吃了一个闭门羹,转身就往老夫人周氏那儿去。到周氏的抱厦后,周氏见她一脸委屈模样,心疼问道:“雪儿,怎么啦,是在这府上缺什么少什么吗?若是少什么,直接和姨妈说,姨妈定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姨妈,雪儿什么都不缺,就是雪儿可能嘴笨得罪表嫂了?”姜怀雪说着,还啜泣了一下。
“她怎么欺负你,我们雪儿一向嘴甜,你还能得罪人了,她怎么你了,你只管对我说,我定会给你撑腰的。”
“我想着我作为一个远客,又是晚辈,肯定要去向表嫂问候一声。结果,表嫂好像很不高兴,都没请我进去坐一下。为了和她拉近距离,我主动送她礼物,她都没看一眼,直接拒绝,她一定对我的到来很不满。”姜怀雪委屈道。
“要不,我再过几天,就回江南去。”
“姨妈说近来身体欠安,我想着也没事,来探望下姨妈,既然表嫂那么不欢迎我,那我过两日就走。”姜怀雪继续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亲侄女,我亲侄女想来就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裴府还是我当家,她占了个少夫人的名,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岂有此理。”周氏说着,气愤地站了起来。
“姨妈,您消消气,早知您这样动怒,我就不该说与您听,这让雪儿更是内疚。”姜怀雪走到周氏面前,拍拍她的肩安抚道。
“雪儿,那沈雁你不用管她,看着了,叫她一声就行。只是你这表哥,你需要多花些心思了。”周氏道。
“好的,雪儿谨听姨母教导。”
下午,日头西沉时,裴如松下值回来,走到芙蓉院时,听见旁边一声“哎呀”,转头一看,是表妹姜怀雪蹲在地上。
裴如松赶紧过去,问道:“怎么啦!”
“表哥,我本想着在园子里逛逛,但不小心崴了脚,没事,表哥不用担心。”姜怀雪说着便费劲地起身,结果,起到一半,又支立不住,差点摔倒。
裴如松连忙将她扶起,“你脚崴了,不要走了,我背你。”
“不用了,表哥,这在芙蓉院,怕待会被表嫂看到了,又不高兴了。”姜怀雪一副善解人意道。
“你我本是表兄妹,你如今脚受伤了,背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就是她在这儿也无妨。”裴如松说完,便弯下腰。
“那有劳表哥了。”姜怀雪顺势爬到裴如松背上。
芙蓉院内,“姑娘,刚才外面的青竹丫鬟看到姑爷背着姜怀雪。”映月朝沈雁说道。
“喔,那挺快的,或许是那表姑娘脚伤了。”沈雁画着画,头也没抬道。
“姑娘怎么知道,就是脚伤了,但姑娘一点也不介意吗?”映月不解道。
“因为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绿茶妹妹的一贯伎俩。”沈雁不在意道。
“太可恶了,确实可疑,为什么早不崴、晚不崴,偏偏在姑爷下值回来时崴,还刚好在芙蓉院门前。”映月气得脸鼓鼓的。
“映月,别这样,不值得的。去看看厨房鸡汤熬好了没?”
“好的,姑娘。”映月得了令出去。
她替姑娘不值,但自己只是个丫鬟,也不能为姑娘做什么,只是姑娘真的不在意吗?连她这个旁人都气得不行,而且前段时间姑娘不是还挺喜欢姑爷的吗?怎么短短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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