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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001

“喵-喵……”

趴在窗台上的狸奴儿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琉璃般的眸子里仿佛蕴着睥睨之色,恹恹地冲着正拈着一支细竹枝逗弄自己顽的女子叫唤了两声,便又埋首睡去。

陆锦宜见小狸奴不肯搭理自己,不觉恼闷地鼓了鼓腮帮子。一旁伺候着的采青见状,手头打扇的动作微顿,轻笑着道:“绒绒这会儿正困着呢,姑娘又与它置什么气?”

绒绒,恰是陆锦宜为狸奴儿取的名字。

闻言,陆锦宜也不说话,只弃了细竹枝,取过采青手里的团扇,自顾自地扇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

等到狸奴儿慵慵懒懒地翻了个身,睡得越发香甜了,陆锦宜才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而似是想起什么来,侧身朝房门的方向看去。有屏风与珠帘的双重掩映,只能影影绰绰地瞧见些斑驳的光影。

也就在这时,一团胭脂色忽地搅乱满地明灭的碎影,随着珠帘挑起又落下,额头布着细密汗珠的流朱风风火火地就转过了屏风来。

然后,她整个人就呆住了。

竹榻上的女子裙摆铺陈,身子如扶风弱柳一般,半扶半倚着一张小小的竹几,竹几上绣线凌乱,掩于其上的是半成不就的一方绣活,绣的是那趴窗而眠的狸奴绒绒。嗯,十分相似少了七分形似,确只有三分神似了。

饶是清楚自家姑娘的绣技,冷不丁看到这个,流朱还是有被惊住,呆了好几息方才迅速地将目光移落到自家姑娘那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庞上,眼观鼻鼻观心地福了福身子。

“流朱,你都出去了好半天,我还等着你帮我打理这些恼人的绣线呢。”陆锦宜一边说着,一边用团扇扒拉着竹几上的活计,眼见得五颜六色的绣线勾勾缠缠,颇有几分剪不断理还乱的模样后才叹了一口气。“乱七八糟的,晃得我眼睛疼,采青快收了去。”

“……”采青默了默,乖顺地依言办事。

左右天干物燥,姑娘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等到竹几上恢复明净,换上一杯清香四溢的凉茶以后,陆锦宜方搁扇端盏。不过她并不着急饮茶,只瞥了眼流朱额上几经耽搁还没干却的汗珠儿,抿唇道:“只是送个人而已,怎的就急出这一脑门的官司来了?”想起流朱刚才小火球一般冲进来的模样,又好奇问道,“大热天的,总不会有人在院里撵你吧?”

流朱连连摇头,“奴婢依着姑娘的吩咐送表小姐回去,可谁知道表小姐刚出了咱们的院门就停了下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说、说自己惹了您生气,要跪到您消了气呢。”

陆锦宜险些没有捧稳青花杯盏,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难以置信地看向流朱:“她莫不是中了暑气,昏了头?”

先是一大清早跑来自己这儿哭哭啼啼半晌,说话颠三倒四没个章程,她瞧着人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才吩咐流朱好生将人送回客苑去,怎的半晌过去了,人居然跪堵在了她的院门外?而她居然半点儿不知情!

流朱道:“奴婢与凝碧、撷绿一直在外头盯着,虽没让府里好事的婆子丫头靠近,但那么大的人杵在那儿,只怕……”

只怕传到了荣寿堂处,惊扰了老夫人就不好了。

陆锦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俊俏的小脸上笑意凝滞,她站起身来,随意掸平裙衫上的褶皱,而后腰脊挺直,下巴一扬,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哼哼唧唧道:“都快晌午了,表小姐也怪不容易的,走罢,瞧瞧去。”

说着,提裙就往外走,身后的流朱与采青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的眼里看着了无奈。

好好的,那位表小姐何苦要来招惹她们家姑娘呢。

……

陆锦宜顶着炎炎烈日行到院门处时,已然香汗淋漓,待看到那跪缩在院外老槐树树荫下的纤弱女子以后,心里那点子恼意在顷刻之间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陆锦宜心道,倒不知贺姨娘见了这般情形,是不是又该手捧心口,难受三五日了。

这般想着,陆锦宜不由挑了挑柳眉,随即示意采青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方才缓步朝着贺雪柔走过去。

贺雪柔也早早就注意到了陆锦宜,见她莲步生姿地朝自己蹁跹而来,飞快地抬帕揩了揩眼角,然后红着一双眼睛期期艾艾地看过去,“表妹……你、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陆锦宜停在三步开外,就这样静静地看向贺雪柔,因见她眼泪说落就落,一滴一滴果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险些拊掌而赞,毕竟那梨园里的名伶来了都不一定能够媲美。但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仆从,陆锦宜不傻,自是绷住了神色,颇有些不解地问道,“先头也没见表姐腿脚不便,怎的这会儿竟摔坐在这儿了?”

说着,又朝一旁的撷绿与凝碧道,“还不赶紧扶表姐起来,是等着外头的人说你们姑娘欺负人呢?”如三月春水潋滟的目光悠悠然再次落在贺雪柔身上,见她眼泪要落不落,仿佛被自己的态度惊到了似的,便轻轻勾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表姐不惧暑热,但我有些受不住了,就先失陪了。”

言罢,将不知何时遮在贺雪柔头顶的半边伞移开,陆锦宜抬手甩着锦帕扇了扇风,再没有给贺雪柔半分眼神,撑伞抬步就从其身旁越过,莲步轻缓地朝着荣寿堂的方向而去,留下贺雪柔整个人脸色煞红煞白,十分精彩。

此间闹出的动静不大,但也早有好事的婆子偷偷跑到荣寿堂去报了信。因此,陆锦宜刚进了荣寿堂的屋门,还未福身给陆老太君请安问好,就先被后者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及至确认心爱的小孙女儿毫发无伤,陆老太君才故意板着脸训起话来。

“你院子里的人可该约束约束了,等闲什么猫儿狗儿的都往你院子里放?”

陆锦宜嘻嘻一笑,趴伏在老太君的膝上,半仰起一张小脸,慢悠悠地道:“表姐毕竟是客,采青和流朱她们怎么敢造次,要是不小心怠慢了,旁人还不得说丫头们仗着主子的势儿,以下犯上?”说着哼唧两声,又道,“人言可畏,这流言传着传着指不定就成了孙女儿娇纵跋扈、仗势欺人了。”

“我的锦宝儿最是乖巧柔顺,哪个眼瞎的敢胡吣?老婆子非打折她的腿去!”陆老太君一手轻抚陆锦宜的发顶,一手在榻上重重一拍,“菊香院的那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那眼瞎的爹看不清,老婆子心里一清二楚。”

提起贺雪柔和菊香院里的贺姨娘,陆老太君的脸上难掩嫌恶之色,旋即垂眼看向陆锦宜,正色道:“不过外四路的妾室亲戚,担你一声表姐,只怕要折了她的福气去。”

见陆锦宜不说话,她语气微微严肃了三分,“听见了没有?”

陆锦宜连连点头,“我记住啦。”成日喊贺雪柔表姐,她自己心里也膈应得很。

陆老太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面上露出笑容来。只是这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便因着外头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贺姨娘和贺雪柔一块儿进了屋,陆老太君的脸色已经不好看起来。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贺姨娘本想着陆老太君平素虽是个偏心眼偏到没边儿的人,但今日自己的侄女儿被“罚跪”在流霜院那是有目共睹,老太君便是想偏心也堵不住攸攸众口,这才拉着贺雪柔一块跑来荣寿堂告状。可谁想,眼下她还没开口呢,这陆老太君便先发起了难。

贺姨娘拿着绢帕揩了揩眼角几乎不存在的泪珠,委委屈屈道,“回老太君,妾身原不该来叨扰您,只是实在心疼雪柔这孩子,想她父母早亡,无依无靠来投奔妾身,妾身是拿她当亲女儿来疼爱的。今日雪柔去探望大姑娘,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姑娘,大姑娘、大姑娘……”贺姨娘突然吱唔起来,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是陆老爹瞧见了,少不得心疼追问下去,可这会儿荣寿堂里的众人除了贺雪柔眼底暗含期待外,其余众人俱是半点儿反应也无。

贺姨娘暗地里咬了咬牙,心中生恨,面上却忽然泪珠滚落,扑簌簌,教人见了生怜。“大姑娘金尊玉贵,自然不是我们雪柔可以攀比的。如果雪柔哪里做错了,大姑娘骂她打她也使得,可怎好在这么热的天罚她去跪院子啊。雪柔是妾身唯一的侄女儿,早早的没了爹娘来投奔妾身,可叹妾身是个不中……”

“够了!”

陆老太君实在听不下去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有被气到。

陆锦宜赶忙在老太君背上轻轻拍抚两下,明明被人点着鼻子指摘的人是她,可她这会儿却风轻云淡的很。“祖母莫急莫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

说罢,睨一眼犹在装腔作势的贺姨娘姑侄俩,陆锦宜牵唇微微一笑,缓声缓气道:“姨娘的意思是,只要表姐……”

“什么表姐?贺家与你沾什么亲带什么故?”陆老太君沉声来了一句,也不管贺姨娘的脸色变得有多精彩,“依着礼数,唤一声贺姑娘便是。”

陆锦宜无所谓的点点头,朝着贺姨娘和贺雪柔继续道,“姨娘的意思是,只要贺姑娘犯了错,我打得也骂得?”

“这自然……你说什么?”贺姨娘蓦然提高了音量。

陆锦宜勾唇一笑:“姨娘这会儿来闹,是真的不知贺姑娘今日在流霜院都说了些什么吗?还是觉得锦宜脸皮薄,这会儿不会抖落出来?”满意地看着贺姨娘与贺雪柔一起变了脸色,陆锦宜歪歪脑袋,嘴角的笑意越发无害起来,“采青,你帮你家小姐我给姨娘讲讲吧。”

采青得了指示,见老太君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上前一步,先是不屑地眄一眼贺雪柔,而后方冷着声音说道:“贺姑娘说,她与陈家二公子情投意合,早已相互许下终身之约,我们姑娘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就该早早退了婚去,也免得将来落个夫君不喜、独守空房的下场。”

贺雪柔的话原比采青说得还要不堪些,说什么陆锦宜嫁去陈家不过空占陈家二少夫人的位置一时,陈二公子的心在她的身上,届时必然不会与陆锦宜同房,这日子一久,陈二公子就会以其无子为名,不提休不休妻,至少娶个平妻,都能让陆家挑不出错来。

诸如此类言语,采青一想到心里便生出无名之火,然而她却不能像贺雪柔那样不顾羞耻,明晃晃把这些话说出来,虽则解气,但也污了她姑娘的清名与耳朵。

不过,仅说到这份上已然是足够了。

陆老太君浸身后宅大半辈子,哪里能听不出采青的言下之意,一时之间怒从心起。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桌,然后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贺雪柔骂道:“真真是没有体统教养,连这样子的话也能说出口来?红嘴白牙的,还要脸皮子不要?”陆老太君膝下孙儿有好几个,可孙女儿只有陆锦宜一个,平日里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摔,举府上下可没人敢给她气受。如今骤然听说贺雪柔和陈家二郎牵扯不清,陆老太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老封君的仪态与气度,又指着一旁的贺姨娘教训起来。

“你家老爷后院如今暂无主母,纵得你恃宠而骄,竟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成,放眼整个东漓上下,有哪家像我们府上这样,好吃好喝供养着一个妾室的外四路侄女儿?你不思好好管教约束,还纵容她生出那般狼子野心,今日居然就敢堂而皇之地跑到锦宜的院子里闹这样一出?坏了锦宜的名声婚事,于你于尚宽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见贺姨娘脸上犹有委屈不忿之色,陆老太君在心里暗骂一声“蠢货”,此时却不得不戳破了跟她讲清楚。

“一府嫡女声名有损,她庶出的兄弟岂不是更叫人低看?况且陈陆两家的婚事,是你家老爷和陈老侯爷定下的,一旦因为你这好侄女儿出了乱子,你以为陈老侯爷会心甘情愿将好好的名门孙儿媳换成一个身份家世皆上不得台面的孤女?到时陈老侯爷动怒,你又以为他会把账记在谁的头上?”

一番话说得贺姨娘整个人委顿在地,衣衫几乎要被冷汗浸透。

是了,是她糊涂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就算陈家愿意捏着鼻子认下柔儿,可她和她的宽哥儿真的能讨到什么好处不成?她不担心侄女儿事成以后翻脸不认人,怕只怕届时老爷因此与她生了隔阂,再带累了她的宽哥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她太心急了,也的确是她短见了。

“是、是妾身的错。”贺姨娘白着一张脸,眼帘低垂,“妾身回去定会好好约束雪柔,定叫她立时与那陈二公子断了往来,还请老夫人和大姑娘不要和雪柔计较,原谅她这一回吧。”

此言一出,陆老太君和陆锦宜尚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贺雪柔便先急了起来。她赶忙跪到贺姨娘的身边,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红着眼摇头道:“姑母,我与二郎……”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贺雪柔紧紧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望向素日疼爱自己的姑母,可对方却递了一个眼色给她。忍一时再做打算。贺雪柔看得明白清楚,可却不愿咽下这口气。

说起来,她也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女儿,最初投奔姑母不过为寻求庇护,所求所盼只是三餐饱暖,来日嫁个简单人家,好生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后来呢,听多了埋怨,听多了撺掇,渐渐生出妄念,至如今再难回头。

她知道该顺着贺姨娘的意思低头认错,忍一时再做谋划,可……掩于宽袖下的手不着痕迹地抚在小腹上,贺雪柔阖了阖眼,再睁眼时,眼底划过一丝坚定之色。她等不了太久,想必陆锦宜也不愿意再等下去。

贺雪柔直起腰板,看向倚在陆老太君怀中的陆锦宜,脸上的柔弱之态褪去,神色蓦然淡了下来,语气平静地道:“雪柔的确有错,可也帮了大姑娘的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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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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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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