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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千秋节的风波,像一粒石子投入谢府这潭看似平静的死水,激起了圈圈涟漪。

最显著的变化,莫过于宋知夏与谢长风之间那道无形的冰墙,悄然融化了一角。

宋知夏不再将夫君的所有行为都归类为“无谓的耗费”。她开始尝试理解他那些耗时费力的“风雅酬酢”背后,或许真的维系着一张她看不见的、复杂而有用的人情网络。

而谢长风,似乎也对这位新妇多了一丝探究。他偶尔会驻足,看她在暖阳下拨打算盘,那双平日里清冷无波的眸子,会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

府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但宋知夏心中的危机之感,却丝毫未减。

皇后寿宴的胜利,是一次漂亮的“以巧取胜”,可终究不能当饭吃。谢家的财务状况,依旧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开源,必须尽快开源!

这份迫切,让她将目光投向了府外那片广阔的天地。上雍城商业繁荣,百业兴旺,处处都是商机。她那颗被账本和商书浸泡了十几年的心,早已跃跃欲试。

经过数日的明察暗访——主要是让阿钱换上布衣,去各大街小巷的茶楼酒肆、糕点铺子打探,收集各类铺子的经营状况和客流消息——宋知夏很快便锁定了一个绝佳的营生方向。

她要做一种全新的、专供上流社会的精美点心。

这个想法,源于她对上雍城现有糕点市场的精准剖析。城里的点心,无外乎两种:一是供给平民百姓的粗点心,用料扎实但样式单一,口味也偏甜腻;二是各大府邸宴席上才会出现的传统糕点,虽用料考究,但做法繁复,口味也多陈旧,缺乏新意。

尤其是闺阁少女和贵妇们的日常茶会,缺少一种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足够新颖别致、堪为谈资的甜品。这中间,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

她要做的,便是推出一系列名为“四季雅集”的限量款点心。其巧思,源于她母亲留下的一本孤本食谱,上面记载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精妙构思。春有“樱见雪”,状如落樱,入口即化;夏有“碧荷露”,清凉解暑,甜而不腻;秋有“霜林醉”,以丹桂入味,唇齿留香;冬有“踏雪寻梅”,用雪水和面,暗藏梅蕊芬芳。每一款都意境十足,用料也极尽珍奇。

她为这个营生,做了一份详尽到令人咋舌的章程。从客群的划分(专攻顶级世家的夫人小姐),到成本的核算(西域雪顶霜、南海珍珠粉、特供官燕……),再到售卖的法子(行会员预定之法、每季限量发售),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她周密的计算。

根据她的推演,此计一旦成功,利-润将高达数倍,单是一款点心,便可解谢家燃眉之急。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她带着这份堪称经营范本的章程,第一次主动走进了谢长风的书房。

彼时,谢长风正在窗边临摹一幅前朝的山水画。见她进来,他搁下笔,清隽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外:“夫人有事?”

“我有一个能让谢家摆脱困境的方案,想请夫君过目。”宋知夏将那几页纸递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自信。

这是她的领域,是她蛰伏多年、烂熟于心的十八般武艺。在寿礼一事上,她承认他技高一筹。但论及生财之道,她才是真正的行家。

谢长风接过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有几声鸟鸣,和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宋知夏站在一旁,心中竟有几分期待。她期待看到他脸上露出惊讶、赞赏,甚至是叹服的表情。

然而,她失望了。

谢长风从头到尾,神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副温润平和的样子。看完后,他将章程轻轻放在桌上,沉吟片刻,问了她一个问题。

一个,在她看来,有些吹毛求疵、不切实际的问题。

“夫人可知,”他抬眸看向她,目光清澈,“这‘樱见雪’所用的‘东海珍珠粉’,在上雍城,何处可得?”

宋知-夏微怔,随即答道:“食谱上注,此物乃东海郡进贡之珍品,城中最大的‘奇珍堂’应有售卖。”

“然也。”谢长风点了点头,又问,“那夫人可知,此物一年入上雍不过三盒,除去贡入宫中的,剩下的早已被安王府与镇国公府预定一空?市面上纵有流出,亦是价同黄金,且有价无市。”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宋知夏的眉头锁了起来。

这些细节,她并未深究。在她的商业逻辑里,既然书上有记载,市面上又有店铺,便是可采买的原料,无非是价格高低罢了。

“那……‘碧荷露’所用的‘玉山冰泉’呢?总不至于也……”她追问道。

谢长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拿起那份章程,指着那一排珍奇的配料,轻声道:“夫人此计,精妙绝伦,堪称巧思。只可惜……犹如空中楼阁,根基不稳。这些,便是那不稳的根基。”

宋知夏的心沉了下去。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种故弄玄虚、话不说透的态度。

“夫君的意思是,此计不可行?”

“我只提醒夫人,”谢长风将章程推还给她,重新拿起画笔,“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宋知夏捏着那份被“否定”的章程,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了上来。

她不信。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和计算。在她看来,谢长风的质疑,不过是源于一个不通庶务的世家子弟,对高端营生本能的畏惧和不理解。

她决定,用事实来证明,他是错的。

第二天,她便给了阿钱一大笔银子,让她倾尽全力去采买原料。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这对主仆一记响亮的耳光。

阿钱兴冲冲地出门,傍晚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两手空空,脸上写满了委屈和震惊。

“小姐!您是不知道啊!”阿钱一进门就开始大倒苦水,“您单子上的那些东西,压根就不是放在铺子里卖的!那‘奇珍堂’的掌柜听奴婢要买珍珠粉,眼皮子都没抬,说那是供给王府的特供,咱们别说买,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还有那什么‘玉山冰泉’,人家说是禁军看管的,寻常人靠近都算死罪!”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像一盆盆冷水,将宋知夏的热情浇得一干二净。

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她将食谱上记载的珍馐,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可以用钱买到的商品。却忘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顶级的资源,从来都不是靠金钱,而是靠权力和地位来分配的。她的整个商业构想,都建立在了一个她根本触碰不到的地基之上。

她不甘心就此放弃,决定退而求其次。用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珍珠粉代替贡品,用城外山上的清泉代替御用之物。

她亲自动手,在厨房里折腾了一整天,终于做出了一批“改良版”的“四季雅集”。

然而,失去了顶级原料的加持,那些点心虽然依旧精巧,却终究失了神韵,泯然众人矣。

饶是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精心准备了一份,用最华丽的食盒装着,送去了与宋家素有生意往来的一位侯爵夫人的府上,希望能得到一个品鉴的机会。

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食盒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那位夫人只托人捎来一句话:“心思是好的,只是东西寻常了些,我们府里的厨子也能做。”

一句话,便将她所有的心血和骄傲,贬得一文不值。

宋知夏站在廊下,看着那份被退回来的、已经不再精致的点心,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亏本买卖”。

亏掉的不仅是几百两银子,更是她引以为傲的、对生财之道的绝对自信。

原来,那些被她奉为圭臬的商书,那些被她算了无数遍的账本,在真正的权贵阶层和人情壁垒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夜幕降临时,谢长风从外面回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廊下的食盒,以及那个身影萧索的妻子。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将食盒收拾好,递给了下人。

宋知夏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难堪至极。

过了一会儿,谢长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沙,走到了她面前。

“尝尝。”他将碗递给她,声音温和,“这是让厨房给你做的,润秋燥,败心火。”

宋知夏没有接。

“夫君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何要笑话你?”谢长风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夜色柔和了他清隽的轮廓,“你的巧思,是我平生仅见。能将四季融于方寸之间,此等雅意,上雍城里,无人能及。”

他的话,并非安慰,而是真诚的赞赏。

宋知下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

“只是,”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夜,“再好的蓝图,若无良材,也难起高楼。你并非计策有误,而是……只知书上商道,却不知这上雍城里,人情世故,有时比黄金更难得。”

一句话,精准地道出了她失败的根源,却又小心翼翼地,维护了她所有的骄傲。

宋知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酸酸的,涨涨的。

她接过那碗红豆沙,温热的暖意从指尖传来,一直蔓延到心底。她舀了一勺,慢慢地送入口中。

很甜,却没有半分腻味。

“谢谢。”她低声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两个字。

谢长风看着她,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如月华入水。

“往后,”他缓缓开口,“你想做什么,不妨先与我商议。你懂算计,我懂人心。你知利弊,我知风物。或许……合在一起,才是这上雍城里,最好的一盘生意。”

宋知夏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同舟共济”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那不是简单的分工,而是全然的信任与互补。

她那颗因失败而冰冷沮丧的心,在这一碗红豆沙的甜意里,在这片温柔的夜色里,竟重新,燃起了一点温热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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