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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威逼(2)

怎能……怎能当真做这亲肤之举?

脑中轰然一响,她想躲避,却被死死禁锢:“不可!唔……”

“绛……绛萤!”

余光瞥向长窗,孟拂月瞧见一抹裙角,深知那贴身婢女还在房外听着,慌乱地大喊:“快将大人拉开!快救……”

一语落下,那丫头分明听见了。

可她所见的裙角消逝于窗台,随后房门被人一带,本是虚掩的门扇紧紧地阖了上。

此心沉至谷底。

她扫了几眼,知晓绛萤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还帮着驸马夺她清白,眼中清泪不受控地涌出。

瞧怀内的人儿绝望地啜泣,他见景停住,紧贴的双唇分离开来,指尖触她眼角珠泪。

谢令桁沉着面容看她,似想到何事,别有深意地问道:“太子吻过你吗?”

未曾成婚,怎会与男子有过亲吻?

孟拂月素来守着女贞妇道,听此一问,被问愣了神。

想来她从未尝过肌肤之亲,他低低一笑,欲再欺身而上,修长皙指不由分说地扯落她的衣带。

“看来是没有,月儿要归我所有了。”

在壁角哆嗦的女子狼狈至极,他平静地做着每一举,忽见她跪下身来,垂眸潸然泪下。

“我求大人……我求大人……”惧意充盈于心,她频频摇头,终是攥上他的袍角哀求。

“求我什么?”

谢令桁哂笑地望她,浅淡的笑意隐入眼中化不开的墨里。

虽应此疯子成他外室,可这床笫行欢来得太快,她满心抵拒,不甘就这样失了完璧之身。

孟拂月无助地埋着头,嗓音颤得厉害,断断续续地恳求着:“我今晚伺候……伺候不了大人,大人可否改日……”

“你还是不肯?”冷着容颜朝下看,他凝滞霎那,阴沉地发问。

谢令桁向旁处轻瞥,思忖了一阵,面上的冷意瞬时平息下去:“也罢,这才过了几日,是我心急了,起来吧。”

他让她起来,可是意味着驸马饶过了她?

心上畏惧未消,其影子如同黑云笼罩,她不敢抬头,唯听屋内沉寂一片。

“我扶你起来。”

半晌,头顶上飘来男子的温声柔语。

她如履薄冰般抬眼而瞧,看见驸马弯着腰,向她伸着手。

话语轻柔如棉,谢令桁展颜轻笑,收敛回锋锐之气,沉声道:“只是扶你一把,你这么怕我?”

他似乎是真想扶她,未有丝毫不轨的心思。

她瞧望不透,只得轻颤着身躯搭上他的手,心惊胆颤地直起身,良久向他解释。

“我怕的不是大人,怕的是这床笫之欢……”孟拂月依然垂着首,含糊其辞地回避视线,婉声道着一句,“我……我不谙**之事,怕伺候得不好……”

男子闻言淡笑,随即褪下玄色朝服,仅剩里衣一件,惬心地躺至鸳鸯枕上。

“好,那便一同入睡,和我共枕而眠。”

她未从命,谢令桁便感怒恼,缓缓挪后一寸,语气和缓,示意她睡至怀中来:“还站着发抖作甚?来这躺着。”

这情形已然无解,孟拂月颤抖着熄了灯,借着月华的光亮躺到他怀里,纤腰随之被男子揽上。

她背对着驸马,和他仅隔着单薄的亵衣,脖颈间的温灼气息将她席卷。

这姿势极是亲近,不由地让她想起宣敬公主。

公主……

公主可曾料想,同一屋檐下的夫君,竟在府外拥着女子入梦?孟拂月望着轩窗发愣,又想待他清怀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罪恶之感不禁生起。

思来想去,她仍是问了一言:“大人平日里,和公主就是这么睡的?”

“夫妻之间,不该这样睡吗?”他闻声寡淡地反问,每每提起公主,心里似都觉无趣。

问语道落时,揽于腰间的长指自然而然地贴上玉肌,孟拂月浑身一颤,虽不行房事,但也觉此举过于亲昵。

这些举止,本该是她与夫君才可做的。

如何能……如何能同驸马为之。

她惊慌失措地覆着男子手背,敛声无望地央求:“大人,我真的不能这样……”

“都已同床共寝,你还在想伦理纲常?”

凑近微咬着她耳廓,谢令桁似已想好东窗事发时的说辞,狠厉地与她道:“若真被人发现了,我便说是月儿勾引。”

“你猜猜公主,或是京城百姓,也可是太子殿下,会信你……还是信我?”

竟说是她勾引……

明明她是被迫而为,她才是无辜的那一人。

驸马怎可将过错推给她?

听得又恼又羞,孟拂月气得不吱声,蓦然又听他使唤道。

“转过来。”他凝望女子的后颈柔声相道,温柔下带着冷冽。

谢令桁静静地睨她,像是训着她的脾性,随和地再说了一遍:“我说,转过来。”

只身被困屋舍,此时只能照做了。

她谨慎地转过身,而后眼见驸马炽灼地望来。

那双眼眸在黑夜下洞悉着她,欲拖她入深渊中。

苍白的玉指再抚她面颊,他直勾勾地相望,冷然告诫着,语尽之际,又亲吻而下。

“以后,命令我只说一次……”

“你当要认真听才行。”

“唔……”孟拂月呜呜地哼了哼,硬生生地承下他的啄吻,口中不断嘤咛,“大人……”

此吻掺杂着阴冷之息,一点点地淹没而来。

她做不了旁事,唯有轻声呜咽能消心底的惶恐。

许是哭得太过凄惨,男子忽而停止,轻叹一口气,指腹再触被她吻肿的丹唇。

“我曾言此事不逼迫,你何故害怕得流泪?”沿着桃颊抚过她泪痕,谢令桁就此作罢,悠缓地下榻,将锦袍披回身,“这眼泪流的,我都要心疼了。”

“睡吧。”

他见娇色仍旧发着颤,倾身在她额间落了一吻,之后真走入了夜色中。

屋门一阖,唯留几缕冷寂,唇上还留着余温。

孟拂月往被褥里缩了缩,渐渐止了抽泣。

他没要她。

那疯子尽管卑劣,生性凉薄,终究在她的哭泣声中软下了心,放了她这回。

可放过这回,仍有下次。

紧绷的弦依旧横于心头,她茫然看向几步之遥的轩门,生怕他折道回来……

然而没有。

几个时辰过去,月色之下寂静无声。

她实在倦累,便阖上眼,瞬间坠入梦中。

晨光熹微,蒙尘之光微亮,周遭鸟雀伴随落花轻啼。若她未被囚禁,此处鸟语花香,原本应是可惬意赏春花之地。

孟拂月平缓地走出阁楼,环顾四周,目光忽地落至悬于其上的牌匾。

雕花匾额上雕刻着“贮月楼”三字,悬在楼台下方,字迹隽秀尔雅。

犹记得昨日来看时,未见此匾额,她顿感疑惑,顺势问向端茶经过的丫头:“这块牌匾是何时挂上的?”

绛萤弯眉而笑,一望匾上题的字,欣然相告:“回主子,是谢大人今早命奴才送来的,说‘贮月’是将主子藏在金屋里的意思。”

贮月……

是将她藏起来之意。

她越发感到恶寒,昨夜经历的森森寒意骤然翻涌。

眸光流转而过,绛萤怡悦地走进屋中,放下装着壶盏的承盘:“大人对主子真好,如此恩宠,是世上大多数姑娘都得不来的。”

“荒谬……”

孟拂月闻语淡漠地嗤笑,而今已指望不上丫头会相助,她便另想良计逃之夭夭。

“你不助我逃,我自己想法子。”

“姑娘方才说的,在下可都听见了。”

语毕之时,忽有薄冷语声从远处传来,她循声而望,行入院中是那神医公子容岁沉。

“纵使是姑娘心中所想,逃跑一词也不可挂在嘴边,否则姑娘是引火烧身。”

一日未见,这驸马派遣来的守院人似是又出尘俊逸不少,全身上下无一处佩饰,可他偏是皎洁如雪,行过处飘过隐隐药香。

孟拂月立在雅院中央,眼望公子闲庭信步般游逛来,诧然一瞬:“容公子?”

“容公子每隔一日就会来?”

她见着此人泰然自若地一放食盒,又张望起屋外景致,便困惑地问着。

视线停留于满院落叶,容岁沉漫不经心地答话,走到墙院角落,从容地取来一把扫帚:“在下奉命来守院,来或不来,听大人安排。”

“才一天没来,这院里怎就落满了树叶,”他蹙眉言道,像有着洁疾,兀自扫着飘落在地的枯叶,“再这么落着,人都要走不了道了。”

清风徐徐吹拂,又有枝叶被吹下,恰落他墨发上。他见势抬袖安静地取下,再孤僻地自顾自清扫。

就仿佛,这样落寞的日子,他已过了数些年。

孟拂月犹疑地问出声,也同他一样拿了把扫帚,边扫边问他:“容公子亲自扫落叶?”

听到“亲自”二字,他晏然作笑:“在下并非权贵,从来没有招过下人,独来独往,亲力亲为,有何不对?”

也是,跟随容公子的,至今没见一个下人,就连传话的小厮也没见踪影。

她静默地望向此人,恍惚间觉得,他除了谢大人,这世上已再无人相识。

“姑娘身家显赫,金尊玉贵,粗活累活让在下做就好。”容岁沉察觉她也在打扫,赶忙正色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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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威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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