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春阳暖景,溪鹤小步入宴寻赵宗瑾。
“贵女们陪着郡主去往天赏楼观山景,姑娘可去哪儿寻。”
“多谢掌事,叨扰你了。”
天赏楼建于温泉之上,有高楼十二座,各十二层,楼间低矮山石、温泉流水、古树花圃相隔,借亭台长廊相连,其间道路交错,若无人引领带路,难以寻觅方向。
溪鹤寻不到方向,幸好有侍卫侍女指引,走到一处亭前,透过密树见到瑾娘与一男子交谈,那男子身影莫名熟悉。
她正打算提裙去往那处,身后突现一只手,强揽过她的肩,她不需回头看,依着触感与味道便猜出是谁。
她猛地向后仰身,后脑重重撞上身后那人的胸口:“文渊周,你又想干什么?”
文渊周一句话拿捏她:“退婚。”
她的瞳孔倏然发亮,蓦然扭过头来:“你同意了?”
文渊周掐着她的肩将人拖到长廊,手中细骨柔肤,惹得他呼吸不由加重。
“你可知她对面的人是谁?”文渊周说的是瑾娘。
溪鹤茫然摇头:“你放开我,我过去瞧瞧是谁。”
“五皇子,李廷晟。”
“李廷晟?”溪鹤攀着廊柱极力望去,他就是赵宗瑜的心爱之人,不知是什么人物,配得上赵宗瑜的喜爱和不顾一切。
可惜隔得太远,李廷晟背对着她,身影模糊,难以辨认。
“看不清。”溪鹤有些遗憾,回头见文渊周白袍凌乱、眼尾微红,好像……更好看了。
美色当前,她更惦记瑾娘:“你在此偷看瑾娘与别的男子交谈,不会有坏主意吧?”
“还有,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她还嗅到一缕奇异的酒香,那气息缭绕缠绵,勾得人心底发痒。
文渊周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汹涌情感涌入他的躯壳,他刚用内力化去的春情药卷土重来,压制下的情思又灌满周身脉络,渗出的薄汗快要将里衣打湿。
此处遇见她,简直是场煎熬!不过……倒也是好事!
溪鹤察觉他的怪异:“你受伤了?”
“是!”他声音低哑:“帮帮我吧!”
他整个人压了下来,她慌忙扶住。
他浑身滚烫,一只手抚上她的脊背,颤抖的身体似乎在暗示某种**,而她被迫倾听他重重的心跳。
他身上的味道钻入她鼻尖,香味更浓了,熟悉味道引得她四肢发软。
“原来是这种药……你自己弄不行吗?”
文渊周身形微微一僵,面上春色忽地消失。
“你一个男人,找个僻静处自行……治疗便是了。”
溪鹤对这种药并不陌生,次卿讲解药理时她就想不通,既然自有办法疏解,何苦还要灌那么多汤药。
她试图推开他,却反被他箍得更紧,回头一望,瑾娘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别动……”他的声音里带着渴求。
“就抱一会儿……”温热气息拂过耳畔。
这人怎就这么爱动手动脚,好好说话不行吗?可她又不能乱喊,若是打扰到惹不起的人,恐怕会牵连瑾娘。
无权无势,真是卑微!
她问道:“上回星月楼说得话可作数?”
“嗯!”
“你说过会听我的话?”
“是。”
“你能放开我吗?”
“求你了!”他极冷得语调说出这种话,让人不由心颤。
他的呼吸愈发沉重,浑身都在颤栗,唇碰上她的额头,湿意滑过耳畔,热气灼烧颈间,手极不安分地乱掐。
她试图挣脱:“骗子,你力气太大,我难受。”
“别怕!”声音沉闷。
溪鹤撑开他胸膛:“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先放开我,这像什么话?我又不是药,啃着吃也不会有用。”
“有用!”湿热气息舔舐她的耳垂。
溪鹤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人又在骗她,她虽不懂男女欢爱,但看过不少话本子,又跟着房次卿学了不少医药知识,这种药,硬抗是没用的,还是要纾解**才行。
文渊周近乎贪婪地汲取怀中人的气息,渴望更温柔的触碰、更缠绵的交融,渴望到浑身发颤。他痛苦哀求那几分残存的理智,别再克制……让她成为你的……
溪鹤推也推不开,逃也逃不走,只能任由他发泄,被迫感受他烫人的温度,气得心口发疼。
-
“能侍奉主子,是我之幸。”不知哪儿传来的男子讨好声。
汲取溪鹤气息的文渊周暂得清明,抱起她快步走入身后的楼阁,直接摔入一汪热泉,游到一处景石之后。
溪鹤浑身湿透,双腿勾住他的腰腹,一腿忽地用力,猛得蹬开他,趁机爬上泉中景石。
又要逃!
“扑通——”
他直接攥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水中,眼里压制不住的怒意。
“滚开呜呜呜!”她的声音被他的大掌按住,口唇湿意催人生欲。
她只想离去,僻静无人处,暖香温泉,中药的男人,记忆中模糊的旧日阴影,让她生了惧怕。
她干脆上手扯他的湿发,对方一根软腰带绑住她自救的双手,热气钻入耳心:“别闹,有人。”
溪鹤还想反抗,耳边却响起男女调笑声,她们入房直去软榻,随后便是取乐声,一声比一声柔婉。
这是……她瞬间迷糊,偷瞄文渊周,见他眼光迷离,正盯着她发愣。
这人,也不靠谱!
文渊周气血翻涌,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春情药已被内力化去,情丝却还在疯狂生长。
他的眼完全离不开溪鹤,稚气已褪,青丝濡湿,朱唇微启,喘息间带着氤氲水汽,不自觉的引诱惹他指尖发紧,温柔色皆退,恶狠凶煞的本性难以压制。
而她,还在勾引,湿透的身躯极不老实,晃晃悠悠地擦过他的**,湿漉漉地说:“怎么办?哪儿能游出去?”
好软的声音!好软的性子!
他极白的手指将她凌乱的湿发拨至耳后,手掌完全盖住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眉心,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眼底弥漫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长大了!”呼吸粗重几分。
溪鹤满心满眼都是男子女子的调戏声,文渊周的话,没能让她多想。
“别怕,等我。”
文渊周忽然松开束缚她的手,留下一句话,似是叮嘱,亦是命令。
溪鹤轻轻点头,他的眼神没了往日的冷情,也无惯常的假意,黑黢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极为恐怖,里面藏着的热烈情感吓得她不敢呼吸。
这人,她打不过,跑也跑不过,罢了,罢了,忍着吧!反正脸是好看的,身材也是极不错的。
文渊周转身没入水中,掌心重重地擦过她的胸腹,缓缓朝下,最终落到腿腹,重力揉捏,随后带着她的颤栗与味道离去。
文渊周,你真是顶天的混账!
泉水流动击打着景石,房内声响愈加混乱。
温泉热气熏得溪鹤脸色绯红,低头将耳躲入水中。
“哐——”
有人推门而入,她提耳细听。
“啊……”房内男子尖叫。
“滚!快滚!”是李廷朝的声音。
溪鹤震惊,那女子是谁?
“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天乐郡主!
溪鹤身子顿时僵住,皇室秘辛,文渊周,都怪你,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
她丝毫不敢动,这太恐怖了!被发现肯定活不了!不知天乐郡主看在瑾娘的面子上,会不会饶我一命?
李廷朝气极:“你在做什么?你是郡主?偏爱下贱!”
“我下贱!呵!”
郡主语气冷漠:“王兄,你在骂我,我下贱,我也是父王之子,我是你妹妹,我下贱!你高尚!”
“妹妹,你不要想——”
“我是你妹妹吗?”郡主声音愈发疏离。
“自然是。”
郡主冷笑:“哈……我是你妹妹?”
她的声音嘶哑,平静说道:
“兄长,妹妹那么听话,听你们的话嫁给两个男人,可他们命短,他们都死了!死在战场上!”
“你说他们怎么死的?父王可真狠心,我爱的人,挡了他的路,就该死!哈哈哈哈哈哈……”
“如今,你们又要把我送给谁?程家?谢家?文家?还是邬家?”
李廷朝未再开口。
“滚!都滚出去!”郡主砸碎软榻旁的饰物。
过了一会儿,房内只余泉水叮咚,还有女子自嘲的笑声,癫狂悲伤。
溪鹤的心快要跳出胸腔,她慢慢沉入水中,文渊周的脸突现在她眼前,与她四目相对。
她们一起沉入深处,黑暗中他环住她的腰,解开她手中束缚,她屏住呼吸,素手搭上他的肩头,二人发丝缠绕,衣衫共舞。
无尽幽暗中,她捕捉到远处隐隐约约的亮光,手慢慢滑到他的腰间,扯着他松垮的腰带向生机处游去。
“哗啦——”
溪鹤拽着文渊周游到一处林间,此处温泉小亭,林石高矗,刚出水面,她立即问道:“你好了没?”
文渊周随手将额间粘黏的湿发向后一捋,垂首便见碧绿薄衣紧贴女子软嫩肌肤,湿发凌乱更添风情,十分惹人。
火热心念卷土重来,冷冷答道:“无事。”
“那便好。”
溪鹤总算放下心来,见周围山石树木隐蔽,也放松神情,偏偏她这番无邪的姿态,勾的某人邪门心思乱生,几乎要夺去他的理智。
他猛地转过身,强劲的指骨狠狠掐入自己心口处,再开口时,嗓音夹着刻意的温柔:“抱歉,是我唐突了。”
这声音引得溪鹤不自觉地望着他那挺拔的背影,湿透的薄衫,紧致饱满的肌肉,水滴随着脊背滑落,滚入……墨发衬得脖颈肌肤更加玉白。
真好看!这种身材的人怎么会身体病弱,心里如此感慨,口上却道:“唐突……我是很讨厌你抱我。”
文渊周面色瞬滞,阴冷的鬼气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从他周身渗出。
讨厌……讨厌我……溪鹤……你怎么能讨厌我……
溪鹤看不见他的神情变化,直接问道:“你怎么中毒的?你真的好了吗?你真的不要大夫吗?你怎么又这样……上回在星月楼也是,逼我哄我。”
可惜,她没听到解释,文渊周面色苍白,胸口丝丝渗出的血气根本不能压制住他脑中荡漾的身影。
耳畔话语比情药还毒。
“呵!是春情……还是春景?”他强压春思,手攀上脖颈,沉重的呼吸起伏似在证明情意。
溪鹤……赵宗瑾……玉鹤行……
溪鹤……野娃……
混乱思绪瞬间被理清,他忽地转身,冷幽幽地盯着她,唇角裂开,浮现一丝渗人笑意。
“你别吓我!”这人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周身死气腾腾。
她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贴着胸口,慢慢滑过鼓动胸腔,最终搭在脖侧,长指一挑,脖中细链滑入掌中,银光一闪,一物朝她落来。
慌忙接住,只见一根由银丝编织的长链悬着一块圆形黑白玉石,双色水乳交融般渗透。
这又是何意?溪鹤实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追问道:“这是什么?”
文渊周冷冷道:“我的赔罪。”
话音一落,他跨步上岸,就要离去。
“等等!”
溪鹤紧紧拽住他湿透的衣角:“我不要。”
不要!
为何不要!
赵宗瑾还是房次卿?
转身垂眸,死死盯着水中湿影,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居高临下地吩咐:“戴上。”
寒意渗透温热的泉水,刺得溪鹤脊背发凉,姿态愈发无辜,只能呆呆地仰望他。
他闭眼克制翻涌情绪,再睁眼,又是柔**迷人,俯身劝道:“戴上,不要取下,我便与赵宗瑾退婚。”
“真的吗?”溪鹤发现自己的脾气确实不错,适应力也厉害,她已经习惯文渊周的变脸。
她仍有怀疑:“我能信你吗?就这么简单?”
“你只能信我。”他微微动作,拉拢她的肩头,双唇距离愈发危险,似乎伸舌便能舔舐。
她握紧手中项链,试探道:“你要与瑾娘商量,不是单方面退婚?”
“自然。”手指插入她发间,热气滑过她的眼,惹得她睫毛轻颤,挠得他愈发难耐。
她怎么这么会勾引人!
她日日对着赵宗瑾,也是这番姿态吗?
听到满意答案,溪鹤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迅速戴上项链,黑白玉石坠至腹间,随着呼吸颤动摇晃。
他的心被近乎癫狂的满足与更深沉的**填满。
天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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