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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愫

暮色渐沉,颜良端着刚炸好的、裹着麦粉的鸡块穿过军营。

几名士兵见他走来,只点头行礼便继续巡逻——颜良将军来往文丑将军帐中太频繁,早已不是什么需要通传的事。

“多谢。”颜良低声道,撩帘而入。

帐内弥漫着淡淡血腥与草药混杂的气味。文丑背对着帐门,中衣半褪,正艰难地给后背一道新伤上药。他伸长的手臂牵动了肋下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瓷白的皮肤在昏黄光线下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别动。”颜良放下手中物品,快步上前接过药膏。

文丑闻声放松下来,任由对方接过药瓶。烛光摇曳,映出他背上交错的新旧伤痕,有些已然淡去,有些仍红肿着,在那片白得几乎透亮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颜良经年习武的手指粗粝带茧,但抚上文丑后背时却轻柔得不可思议。他蘸着药膏,一点点涂抹伤口,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弄疼对方。温热的指腹划过皮肤,文丑不自觉地绷紧腰线。

“颜良,行了。”文丑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再涂下去,天都要亮了。”

颜良却不答话,目光落在案几那盒未拆封的祛疤膏上——那是他上月特意赴东阳买来的,据说对陈旧疤痕有奇效。

“为何不用?”颜良拿起药盒,声音沉了几分。

文丑懒洋洋地披上衣服,漫不经心道:“麻烦。”

“我帮你涂。”颜良斩钉截铁,已动手拆开瓷罐。

文丑没有拒绝。他微微侧身,露出颈间那道深刻的疤痕。药膏清凉,颜良的指尖却烫得惊人。文丑能感受到那双稳如磐石的手在微微发抖,也能从帐中铜镜的倒影里,清晰地看见颜良眼中翻涌的心疼与愧疚。

文丑觉得自己很恶劣——他竟从这样的眼神中获得某种扭曲的满足。

这道疤是颜良留给他的印记,证明那个人曾为他挣扎、为他失控。他每天都要抚摸这道伤疤,如同虔诚的信徒触碰圣痕。他不需要祛疤,他甚至渴求颜良每次看到这道疤痕时,眼中那份无法掩饰的在意。

因文丑嫌麻烦不肯好好上药,颜良便每日早晚进出文丑军帐为他涂药。一连月余,试了十几种重金求来的膏药,却都无济于事。疤痕未见淡去分毫。

文丑看着颜良焦躁的神情,执起铜镜端详颈间伤口,故作遗憾道:“哎呀,似乎没什么用。”

自然不可能有用——颜良送来的膏药,早被文丑通通换成了寻常润肤油脂。

颜良不肯放弃,仍四处求药,坚持为文丑敷药。因着这层缘故,两人本就亲近的关系,如今更是形影不离,军中人人皆知他们交好。

行军之人哪有不受伤的,且条件艰苦难以静养,多是新伤叠旧伤。可文丑不同。颜良帮他提水沐浴、浆洗衣衫,怕他扯到伤口,硬是让文丑教他编发。他耐心学会后,每日为文丑梳理长发。不知不觉,文丑一身的伤疤被细心呵护,竟也悉数恢复完好。

文丑自己都未察觉心情一日日轻快了许多。倒是军中四处流传,说文丑将军带兵冲锋时嘴里还哼着歌。

这日攻城,文丑奉命带精锐混入城内作内应。血战从黎明持续到正午,他单手持枪杀出重围,直取城楼哨兵台。身侧敌军环伺,极力应对数个回合后终究寡不敌众,为避刀锋退至城墙边缘。文丑一手提枪,另一手扒住墙沿,身下是数丈高空。头顶守军举起长刀,寒光直劈而下——

电光石火间,文丑听到熟悉的声音穿透厮杀声:“文丑,松手!”

没有丝毫犹豫,文丑松开了手。

坠落感席卷而来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将他截住。颜良单手提刀格开飞箭,另一手稳稳揽住文丑的腰,猛地发力将他拽到马上。

大局已定,里应外合,城门已破。颜良提着长刀,率先锋军撕开敌阵杀入城中,一路未曾松开放在文丑腰上的手。

战后,颜良直接策马带文丑回帐,板着脸为他检查伤势:“若我来晚了,你打算如何?”

“跳下去最多摔断手脚,应当死不了。”文丑调笑道。

颜良手上动作一顿,声音低沉:“墨家不畏死,可我怕你死。”

文丑怔住了。颜良神色认真地说出这些话……纵是文丑也招架不住。他收起散漫,郑重承诺:“以后不会了。”

近日战场屡屡告捷,袁绍设庆功宴,笙歌鼎沸。颜良坐在文丑身侧,几次三番在桌案下悄悄扯他袖子:“有伤在身,少饮些。”

文丑平日并不贪杯,今夜却一杯接一杯。或许唯有借酒,才能压下那些在心底疯狂滋长、却不得不克制的妄念。酒液灼喉,他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只余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宴席散后,颜良端着一碗温热的羊奶来到文丑帐中。文丑痴坐榻上,并无醉意,眉间凝着难掩的怅然。“你是代替颜家补偿我吗?”他突然问。

颜良沉默不语,认真思索如何应答,文丑却已从他眼神中读出了答案。

“我不需要你补偿。”文丑打断他的思绪。

往事是二人都不愿触及的痛,颜良自觉绕开话题,却抛不开心结:“别人家的兄长,都会为弟妹谋划前程,百般庇护……可我什么都未能为你做。”他说这话时神色落寞,带着深深自责。

文丑怔住了。二人自小一同长大,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实则身份一直是颜良的仆从,从未想过颜良竟存着这般心意。他不禁轻笑,语气软了几分:“怎么会?跟了你之后,我从来没饿过肚子。”

从幼年初见起,只要颜良在身边,他就真的再也没有挨过饿。

颜良闻言并未释怀,神色反而更加沉重。文丑忽然凑近,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轻声唤道:“兄长。”

这一声“兄长”让颜良脑中轰然一片空白,待他走出军帐时,脚步都有些恍惚。

文丑望着晃动的帐帘,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了。

不及片刻,去而复返的人突然冲入帐中。颜良猛地揽住文丑的腰——太瘦了,仿佛用力些就会折断。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字一顿道:“不是补偿。”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部勇气,“不是为兄庇护……”

“是我心悦你。”

帐外风声骤停,唯余烛火噼啪轻响。文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所闻。这是……□□。他一直压抑心绪,就是觉得颜良恪守伦理纲常,绝无可能接受。可这个古板守礼的人,竟然……

颜良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没有听错。“我原以为,只是想做一个好兄长才会如此在意你,”颜良被一时气血冲昏头脑,话语磕绊却异常坚定,“但我发现不是……我……真的……”他说到此处,似乎终于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抱歉,是我失言了。”

比颜良的心悸更早到来的是文丑的吻。这个吻起初生涩,随即变得热烈,带着药味的苦涩与酒气的醇香,仿佛要将他多年压抑的情愫尽数倾注。颜良僵了一瞬,随即小心翼翼地回应,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唇齿交缠渐深,缠绵而炽热,带着不容错认的渴望与珍视。文丑以唇舌抚平他的不安,引他沉溺在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中,周遭一切仿佛远去,只剩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

翌日清晨,文丑对镜束腰。墨家重束腰,以克口腹之欲。颜良接过腰带,却悄悄松了一寸。

“太瘦了。”颜良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多吃些。”

文丑轻笑:“墨家规矩……”

“你本就清瘦,不必克制。”颜良打断他,手指无意擦过文丑腰侧,语气微乱,“今日还要巡营,我帮你把铠甲也整一下。”

二人白日各自练兵理事,夜半时分,颜良突然呕血昏迷。军医束手无策,只道是中了奇毒。

文丑出身墨家,正值内乱。他几下想明关窍,持枪直闯袁基大帐,烛光下枪尖寒芒如星。

“解药。”文丑的声音冷得彻骨。

袁基从容不迫:“文丑将军这是要求人,还是要求死?”他微微一笑,“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累日来,文丑为完成袁基的交易辗转各处,夜间躺在颜良身边睡得很不安稳。颜良曾悠悠转醒一次,虚弱地握住文丑的手,让他不必担心。说罢又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迷迷糊糊听见文丑回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几日后颜良服药醒来,却未见文丑身影。得知他被派作先锋迎战幽州铁骑,颜良心跳骤停——蜉蝣军对冲铁骑,分明是送死!他挣扎起身,抓起榻边战甲,直奔前线,一路心急如焚。

两军厮杀正酣,文丑瞥见那个闯入敌阵的身影时,虽有震惊,却也在意料之中。他露出一个浅笑。

文丑一路杀至颜良近前,压低声音道:“坠马假死。”随后提枪与他不远不近地继续杀敌。

颜良听出文丑安排了后路,却仍身不由己地护着他。

关羽一刀将文丑斩落马下时,颜良想也未想便扑身过去。利刃穿透肩胛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却仍死死护住身下的人。

“无事……”文丑咳着血,在颜良耳边急促道,“按计划……”

按计划,文丑坠马后敌军箭雨便会铺天盖地袭来,挨不了几箭,混乱中墨家偃甲便会将他掉换,代他战死以混淆视听。颜良可伺机坠马,同样偷梁换柱保全性命。

然而文丑负伤坠马后,未等箭雨袭来,颜良已翻身将他牢牢护在身下。

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文丑感受到的,是颜良死死收紧的怀抱,以及耳边吃痛的粗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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