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答应你!”李行夷的话音还未落,翠缕就抢着答道,仿佛生怕面前的人出尔反尔,到手的金子又飞了。
可旁边的金缕却担心不已:“翠缕姐姐,天都快黑了,夫人吩咐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去。再说了,我不敢跟着他们走,万一他们是拍花子的怎么办?”
翠缕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傻子才会为了主子的几句话错过一袋子金子,再说了,哪有拍花子的舍得拿出一袋金子招摇过市的。等晚上回去,咱们就跟夫人说,路上遇上了一个京城里来的,连官老爷都不敢得罪的大贵人,大贵人要找我们问话,我们怕得罪了贵人连累赵家,只能跟他走。反正夫人刚刚死了儿子,根本没心情查我们是不是撒谎了。”
没想到,翠缕的话,却一语成谶,当她隔着屏风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对着李行夷点头哈腰的时候,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翠缕竭力遏制住发抖的身体,趁着县太爷和李行夷正在寒暄,偷偷地对金缕说:“完了完了,今天咱们不小心得罪大贵人了,要是他向县太爷告我们一状,咱们今天就没命回去了。咱得想办法啊。”
金缕虽小,但也知道今天不小心得罪了吃罪不起的大人物,心里也很着急,“翠缕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等会儿他们要是问罪起来,咱们就下跪磕头打自己耳光,头磕烂了也要继续磕,脸打烂了也要继续打,一定要让他们消了这口气。”
金缕暗暗点头称是,“翠缕姐姐,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这时,屏风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你们过来吧,现在你们可以仔细地说一说,赵家闹鬼的来龙去脉了。”
“啊!不是来找我们算账的。”翠缕愕然。
金缕也松了一口气,又低声说道:“太好了,翠缕姐姐,原来他是真的想问我们赵家的事。”
金缕觉得自己逃过一劫,自然是回忆得分外卖力,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说尽了,说得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横飞,生怕哪一句没说好,又得罪了眼前的贵人。
“那个女鬼,全平城的人都知道,叫田桂香,是庄子上的村姑,听说从小就出落得比别人水灵,家里就想把她好好嫁了……
……至于我们少爷,赵家上下都知道,少爷平日里就喜欢拈花惹草的,那天少爷去庄子上巡视,听说田桂香生的好,非得要去田家看看,后来又去了好几回,这一回生二回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成事了……后来,这田桂香就怀上了少爷的骨肉……
“……再后来,那孩子就没了……
“……那天晚上,田桂香就是穿着那件金色桂花大红嫁衣,在赵家门口悬梁自尽的,她死前还说,即使化作厉鬼,也要回来找少爷报仇……
“……赵家闹鬼的事,就是从甄小姐来了赵家以后开始的……
“……那天晚上,我和金缕去给甄小姐送宵夜……
“……我走过去才看清楚,原来是那个桐儿被割了舌头,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给我吓了一大跳,可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倒不省人事了……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少爷已经遇害了,我好奇啊,就大着胆子去了少爷房间……
“亲娘嘞,你是不知道有多吓人,少爷房间血呼啦几的,到处都是血,房里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可偏偏床上整整齐齐躺着两个穿着喜服的死人。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少爷,他穿的是夫人新给他准备的新郎喜服,表情可吓人了,眼睛还睁着,肯定是死不瞑目……后来仵作来验尸,说少爷身上没有致命伤,很可能是活活吓死的……
“还有另一个尸体,那更吓人了,那脸都烂了一大半了,那死人味儿啊能熏出人三里地去,头上脸上还带着土,和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似的。可身上那件金色桂花的红嫁衣,倒是干干净净的。
“少爷那床头上还写着几个字,可我不识字。后来,我就问了家里的账房先生,账房先生说,写的是‘生当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一对人’,意思就是,那女的死了也要拉我们少爷下地府成亲做夫妻……
“……至于那甄小姐,在少爷死了以后,就和那桐儿一样,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夫人当天就快马加鞭派人去给甄家报信,结果甄家来了人说,甄家数日前是派了人来送甄小姐,但是甄小姐路上偶感风寒,在客栈里躺了好几天,这下就耽搁了路程。如今甄小姐风寒刚好,听说赵家出了事,马上就打道回府回甄家了,甄家也从来没有过叫桐儿的丫鬟,甄家上上下下皆可作证……”
李行夷听翠缕说到这里,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哼,原来真是那赵时煦骗奸良家妇女,逼死人命,糟了阴司报应。”
翠缕点头如捣蒜一般,“是啊,都是少爷的错,田家姑娘出事以后,我和金缕经常偷偷骂少爷不做人事,贪花好色,平白害死了人家姑娘……如今人家姑娘冤魂来复仇,也是该有此报。”
翠缕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帕子擦拭眼泪。身边的金缕感同身受,也抹着眼泪替田桂香抱不平,“田家姑娘年纪轻轻死的那么惨,还有那孩子,没等到出生就没了,着实可怜。”
“好了,我们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你们回去吧。”
终于听到李行夷说出这句话,翠缕如蒙大赦,往怀里塞帕子的时候偷偷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钱袋,没再多说什么,拉着金缕匆匆向李行夷和县太爷行了个礼,便飞也似地带着翠缕走出了房间。
待走出衙门以后,翠缕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金缕,却发现金缕在怔怔地望着衙门里她们刚刚出来的方向,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看了,虽然他长得好看又有钱,但那种男人不是我们能肖想的。小心做了第二个田桂香。”
金缕被吓了一跳,待想明白翠缕刚才说的话的含义,脸上瞬间又气又羞,仿佛涨红的小包子,“翠缕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我是觉得,如果世人都能和他一样想,或许田桂香就不会死了,我才没有……才没有别的想法。翠缕姐姐,你今天和之前很不一样,从前你提到田桂香,都是骂她的,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以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翠缕满头黑线,“你呀你,怎么就不动脑子呢,人家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大贵人,他要是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咱们就不能说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可是在赵府里,人多嘴杂,咱们要是不跟着老爷夫人一起骂田桂香,那还有咱们好果子吃吗?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个羊一个拴法。你还说话办事还太嫩,以后多跟我学着点吧!”
金缕仿佛明白了,点点头,却又问道:“那,翠缕姐姐,你觉得,田桂香这事儿到底是谁的错呢?”
翠缕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什么田桂香,我只想管好自己和身边的人的事。
“还有,你以后也不必害怕什么妖魔鬼怪,从来没有厉鬼报仇,一切都是人为,我刚才不过是怕得罪那人,浑说的罢了。少爷已经死了,想来以后赵家也不会再闹鬼了。”
金缕诧异:“既然是活人犯案,夫人为什么不报官呢?”
翠缕摇摇头:“不知道。可是,据我了解,以夫人的性子,不管是谁害了少爷,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给少爷报仇。别牵连到咱们就行了。”
李行夷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他刚来到平城,就听到全城都在谈论赵家的案子,觉得甚是有趣,有意插手一番,原本想着微服私访,亲自打探,没想到赵家的丫鬟主动送上门来,正好方便他行事。
“王大人,赵家的人命案既然是在你的辖区发生的,这几日,你可查出什么来了?”
王县令努力揣摩着李行夷的想法,谨慎地答道:“人命案子本是大事,可到底民不举官不究,赵家人请仵作验完尸体后,便一口咬定是厉鬼索命,不是人为,因此官府就没有再查下去。但是,这桩案子却意外的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了平安寺的大案,经本县查证,平安寺犯罪事实确凿无疑,如今平安寺的一干犯人皆已押入大牢,赃款皆准备上缴国库,用之于民。”言下之意,便是自己这个县令并不是吃白饭的,刚刚又为百姓分忧,破了一桩大案。
平安寺的案子,李行夷亦有所耳闻,这几日平城百姓除了对赵家闹鬼案议论纷纷以外,讨论最多的就是平安寺了。
“哦!我进城时也听百姓提起过,据说赵时煦死的那天,平安寺的和尚正好去赵家做了一场法事,那日平安寺的和尚收了赵家的银子,做了法事,贴了符纸,但并没有挡住女鬼晚上索命,赵时煦死了以后,百姓群情激奋,都骂平安寺的和尚招摇撞骗,根本没本事驱邪消灾,县衙便顺应民意,带人把那群和尚一网打尽,严加审问,竟真审出一伙装神弄鬼的骗子来。”
王县令连连点头:“这伙假和尚行骗数十年,所骗赃款竟累积无数。为了方便敛财,他们还经常炮制谣言,引起百姓恐慌。如今罪犯伏法,百姓也可安居乐业了。”
李行夷却话锋一转,又把话题引到了赵家,“那赵家闹鬼案,也是这帮和尚在装神弄鬼吗?”
“这……”王县令无言以对,只能把知道的一一告知,“经过审理,这帮和尚确实骗了赵家不少钱财,但他们与赵家的人命案子并无关系,也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但是,那日,赵家曾延请官府的仵作验尸,或许仵作知道什么。”说完,便派手下去延请仵作。
“那天赵家请我给赵时煦验尸,我发现赵时煦身上有很多打斗的痕迹,但是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赵时煦死时表情惊恐万分,死不瞑目,所以我做出结论,他是被吓死的。此外,赵家还请我查验了前日里全家的饮食,无论饭菜还是水里,都没有发现迷药或者毒药。然后赵家就给我银子让我走了。”仵作老老实实地把那天的情况一一告知。
仵作下去以后,李行夷思考片刻,又问道:“王大人,你认为呢?到底真是厉鬼索命,还是人为?”
听完两个丫鬟的话和仵作的话,王县令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可他既不想让卫王觉的自己无能,轻易被装神弄鬼的雕虫小技欺骗,又不想违逆了卫王的意思,思及刚才卫王言语中偏向田桂香,便慢慢地,谨慎地回答道:“依下官所见,杀了赵时煦的,正是那假冒的甄小姐和丫鬟桐儿。
“平城人人都知道,赵时煦因为田桂香的事,在平城坏了名声,他娘苦寻一门好亲事而不得,只好找了一个舌灿莲花的媒人,去百里之外骗婚甄家小姐。这才给了她们二人混入府中杀人的机会,否则,怎么可能早不闹鬼,晚不闹鬼,偏偏甄小姐到了赵家就开始闹鬼了呢?”
李行夷又问道:“那杀人动机呢?”
王县令捻着胡子,揣摩着李行夷的心思,说道:“依下官之见,八成是仇杀,要不就是田桂香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替她报仇,要不就是路过的绿林高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这赵时煦也算罪有应得,骗奸良家妇女,逼死人命,此乃一罪;隐瞒真相,骗婚甄家,又是一罪。这二人为了田桂香杀了赵时煦,也是其情可悯,情有可原……”王县令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李行夷的神色,突然看到李行夷脸色有变,心头一惊,刚才是哪句话说错了?
李行夷突然正色,严厉斥责道:“既然早知道赵时煦逼死良家妇女在先,骗婚甄家在后,你身为父母官,为何不管不问,以至于田桂香含冤受屈而死,甄家小姐差点被害了一辈子!”
见李行夷突然动怒,王县令忙跪下求饶:“卫王殿下冤枉啊,我身为父母官,自然是要秉公执法,为民请命。然大魏律例,民不举官不究,此事闹得虽大,但田家、甄家和赵家都没有报官,我即便身为本地县令也不好公然违反律例,干涉人家的儿女家事,求卫王大人见谅。”
听完王县令的辩解,李行夷的脸色有些缓和,“你先起来吧。那以你对这案子的了解,为什么他们没有报官呢?”
王县令又捋着胡须,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说:“据外面的传言所说,那田家人其实一直存了让田桂香攀高枝的心思,田桂香家,他们二人苟……行事的时候都在田家,田家的人自称一无所知,恐怕难以服众,田桂香珠胎暗结以后,田家找上门去也是想让赵家认了这孩子,就算不能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当个通房婢妾也可以。
“田桂香死后,田家人不肯为她收敛尸体,依然要求把田桂香的尸骨埋在赵家的坟地。
“不过嘛……”王县令又想出来一个更稳妥的说法,“也有可能,田家人那日被赵家的家丁乱棍打出去以后,怕了赵家,因此不敢再状告赵家。
“而甄家是在赵时煦死后才得知真相,虽然甄小姐死了未婚夫婿,但到底甄家没有损失什么,因此也没有告状。
“至于死了儿子的赵家,这……”王县令努力思考着,可怎么也答不上来了。
李行夷却接着分析道:“那仵作虽然验出赵时煦是被活活吓死的,但有一个细节很奇怪。赵家的人让仵作帮忙检查前一天家里的吃食和饮水,看看有没有迷药或者毒药。而我也听到城里的百姓说过,赵时煦死的那一晚,赵家上下全部昏睡过去,不省人事,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陆续醒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一日赵家人都被下了药,因此那二人才能顺利杀死赵时煦。
“而那迷药,就在当日做法事所用的香里,做法事要大量焚香,迷药和香一起焚烧后,即使有气味,也不易被人察觉。既然平安寺的和尚没有参与杀人案,那就是有人提前调换了做法事要用的香。”
“而赵家人一定是猜出全家被下了药,才让仵作查验吃食和饮水里有没有迷药。我们既然能猜出真凶是谁,如何犯案,那赵家人一定也能猜出来。但赵家的人不但不敢报案,还一口咬定儿子是死于厉鬼之手,说明此案之中,一定还有些阴私,不能被官府查出来。”
王县令听得一脸信服:“卫王大人高见!下官惭愧,竟没想到此中缘由。”
李行夷又问道:“以你对赵家的了解,接下来,他们会如何行事呢?”
王县令答道:“赵家做事向来睚眦必报,更何况杀子之仇,他们既然不敢光明正大报官拿凶,那必然要走歪门邪道,或是找□□出面,或是雇凶杀人。卫王大人放心,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县衙吧。”
“哦?”李行夷没想到这王县令反应这么快,“你打算如何处理呢?”
王县令此刻胸有成竹,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卫王满意了,“田桂香的尸首如今还在义庄,不能入土为安,着实可怜,我会找人寻一块风水宝地,将田桂香的尸首妥善安葬。所需花费一律从平安寺的赃款里出,也算用之于民。
“赵家即使死了儿子也不敢据实以告,背后一定有更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县衙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让这赵家,不能再为祸乡里。
“至于杀了赵时煦的二位女侠……”王县令的表情似有些倾慕,又有些谄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无论她们是否投案,我都不会为难她们。
卫王听了,十分满意,“王大人果然为官正直,爱民如子。我替二位女侠谢过王大人了”
“阿嚏!”张芷楠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日夜兼程,受了风寒?”张芷依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又给张芷楠添了一条毯子。
芷楠摇摇头,“我没事,我从小练功习武,没那么容易生病。”
芷依走下床,想为芷楠倒一杯茶水,拿起水壶,却发现空空如也,便转头说道:“没有茶了,我去找店小二要一壶热茶来?”
“等等,别去!”芷楠阻止道,“我们毕竟刚在平城杀了人,还是不要太引人注意为好。今日早点休息,明天天不亮还要赶路。”
芷依只好回到床上,解开芷楠的衣服为她换药,一层一层纱布揭开,露出狰狞的刀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芷依每次见到这个伤口都会心疼不已。“咱们还是行事太莽撞了,竟差点中了赵时煦的奸计。幸好我们早有准备,给赵家的人下了迷药。我现在想来还觉得后悔,我们本不该在赵时煦的茶里下提神醒脑的药,若是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你也不会受伤。”
芷楠却不以为然,“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死在梦里,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和田桂香一样,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我就是要让他清醒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张芷楠虽然嘴硬,但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亦是心有余悸。
那日她扮做新娘,以龙抓手攻击赵时煦,却不想,赵时煦一剑刺来,张芷楠连忙躲闪,却不慎被刺中了肩头。张芷楠吃痛,一时手上又没有兵器,只好立马撤下脸上的红盖头,朝赵时煦劈头盖脸丢去,赵时煦被红盖头蒙住眼睛,张芷楠趁机从赵时煦腋下一钻,想要溜出门去,正要成功,却被赵时煦拉住了一只脚。
张芷楠一只脚被拉住,另一只脚却又照赵时煦脸上踢去,但赵时煦也是个练家子,竟又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张芷楠的另一只脚。张芷楠回头,脸被赵时煦看了个正着。
“果然也是个大美人,不枉我陪你们演了这么多天的戏。”赵时煦看着张芷楠的脸,露出□□。
张芷楠一时两腿动弹不得,声音也有些发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们的?”
“你们来了以后,赵家就开始闹鬼,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能混进赵家装神弄鬼的,除了你们,不会有旁人。”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们?”
赵时煦的表情更猥琐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白白送给官府,岂不可惜。小爷我向来怜香惜玉,舍不得你们去官府受皮肉之苦。你们跟了我,之前的事我一概既往不咎,以后你们白天伺候夫人,晚上伺候我,岂不美哉。”
张芷楠冷哼一声,“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赵家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今日竟不惜花费重金做法事,声势浩大,搞得人尽皆知。但今夜你们若绑了我,再去那平安寺讨要说法,说他们的和尚坑蒙拐骗,连活人装神弄鬼都看不出来,平安寺少不得要花钱消灾,你们赵家就是这么打算黑吃黑吧?”
赵时煦哈哈大笑,“果然聪明,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自然要物尽其用,等我从平安寺讹到了银子,就封你做个姨娘。”说完,还下流地捏了捏张芷楠的脚。
张芷楠趁着赵时煦捏脚的时候一时松懈,猛然挣脱开,狠狠一脚踹向赵时煦的胸口,赵时煦应声倒地。张芷楠趁机冲出门外,隐藏在了夜色中。
赵时煦追出门外,但月黑风高,一时间竟寻不到假新娘的身影。便向四下喊道:“小的们,出来吧,抓住假新娘,重重有赏!”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赵时煦瞬间着急了,明明埋伏了人手,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出来呢,这假新娘有些身手,一打一,他未必讨得了好,何况假新娘还很有可能有个桐儿做帮手。
这时,黑夜里传来假新娘的声音:“你喊吧,今天你就算喊破喉咙,你的狗腿子也不会出来的。”
赵时煦此时便料定,手下们都被下了药了,便高声骂道:“卑鄙无耻,竟然用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假意上当,实则派人埋伏,就不卑鄙无耻了吗?”
架空,时代杂糅,没有具体的参考对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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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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