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力不让林秋石再去大澡堂了。
“太乱，”张大力说，“什么人都有。”
“我习惯了。”林秋石说。
“习惯什么？”张大力看着他，“以后跟我去小澡堂。”
小澡堂在车间办公楼后面，只有车间主任和几个老师傅才能用。林秋石去过一次，很干净，也很安静。
“就我们两个人？”
“对，”张大力说，“安全。”
林秋石知道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通知。
“好吧。”
下班后，张大力带着林秋石去了小澡堂。里面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热水很烫，蒸汽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张大力脱掉衣服，身材很壮实：胸肌厚实，腹肌分明，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力量感。
林秋石也脱了衣服，站在另一个喷头下。
“过来。”张大力说。
“什么？”
“过来这边洗。”
林秋石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挨着。
张大力看着林秋石的身体，眼神很直接。
“太瘦了。”他说。
“一直都这样。”
“要多吃肉，”张大力伸手摸了摸林秋石的胳膊，“这点肉，怎么干活？”
林秋石感到不自在，张大力的手很粗糙，也很热。
“张哥，”林秋石故作轻松地说，“你以前……和小伟，也经常来这里吗？”
张大力的手立刻停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说什么？”张大力的声音变得很低。
“小伟啊，”林秋石装出不解的样子，“大家都说你们关系很好。”
张大力猛地转过身，眼神变得危险。
“谁他妈让你提他的？”
“我就是……”
“我说了，谁让你提这个名字的！”张大力的声音提高了，在澡堂里回响。
林秋石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没有退缩。
“为什么不能提？他不是你的徒弟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张大力。
他一把抓住林秋石的肩膀，将他猛地按向池壁。
“我说了不准再提！”他嘶吼着。
林秋石被按得很紧，脸贴在张大力的胸膛上。热水还在冲着，打在两个人身上。
“张哥，你……”
“闭嘴！”张大力的另一只手按住林秋石的头，“以后再敢提这个名字，我他妈弄死你！”
林秋石努力挣扎，但是张大力的力气太大了。在挣扎中，他的脸颊贴到了张大力的后背。
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
一个狰狞的伤疤。
在张大力的左肩胛骨下方，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不是普通的工伤，形状很奇特，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的。疤痕已经很老了，但是轮廓依然清晰。
林秋石的心跳加速了。
这个伤疤，和张大力提到小伟时的失控反应，绝对有关系。
他停止了挣扎。
张大力感觉到他不动了，也慢慢松开了手。
两个人分开，都在喘气。
张大力看着林秋-石，眼神里有愤怒，也有某种深深的痛苦。
“对不起，”张大力说，声音有些哑，“我不该……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林秋石站在那里，水还在冲着他。他看着张大力，第一次意识到，小伟的死对这个男人造成的创伤，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我只是好奇，”林秋石说，“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张大力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他们默默地洗完澡，穿上衣服。
走出澡堂的时候，张大力说：“以后别再问这些事了。”
“好。”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明白。”
但是林秋石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找到了第一个线索。
那个伤疤，绝对和小伟的死有关。
回到宿舍，林秋石锁好门，拿出日记本。
他仔细地画下了那个伤疤的形状：深深的疤痕，不规则的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后留下的痕迹。
在旁边，他写下了自己的推测：
“这个伤疤，就是打开小伟死亡真相的第一把锁。”
他想起张大力刚才的反应，那种愤怒，那种痛苦，那种失控，都不是装出来的。
小伟的死，对张大力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也许，张大力也是受害者。
也许，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但是，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是谁给他留下的？又为什么和小伟的死有关？
林秋石合上日记本，躺在床上。
窗外的高炉还在燃烧，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