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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锋

盛星摇花了半天时间梳理现在的状况。

她所在的朝代名叫乾安朝,是雄霸中原的鼎盛之国,为先太祖南宫熠所创。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叫南宫玦,是第十位在位皇帝。

年少登基,长得一副端方如玉的面容,内里城府极深,手段雷霆。

就那靖安王来说,他原本是先帝御封的摄政王,辅佐南宫玦至加冠。

却在南宫玦十六岁那年因误闯宫禁,犯了大不敬之罪被赶去西北戍守边疆。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南宫玦搞的鬼,盛星摇心想。

寻常记忆都可以主动回想起来,唯独周清徵的事几乎一片空白。

就算是强行回忆,也必须有人提醒,才可想起一二。

盛星摇眉头紧皱,难道原主很厌恶这个皇后吗?

正当她愁眉不展之际,李观澜从外殿进来。

“主子,丞相求见。”

“丞相?”盛星摇突然警戒起来,身体本能地进入紧绷状态,不受自己控制。

“让丞相先在外殿等候,李观澜,给朕更衣。”声音也透露出一丝戒备。

“是。”侍候的宫人一拥而入,李观澜专心为盛星摇更衣。

在更衣之际,盛星摇大脑立刻运转。

“照原主的反应来看,这个丞相不好对付啊。”

焦头烂额…

李观澜突然凑近,低声细语“主子不必过于忧思,赵中令也赶来了。”

“赵中令…中书令,掌机要,起草诏令,是皇帝近臣之首。”盛星摇心里默念着高中历史知识。

仿佛是给盛星摇开的金手指,她能明显感觉出原主对每个人的好感度,可能是对她这个倒霉蛋的补偿吧。

盛星摇深吸一口气,踏入外殿。

只见丞相冯虔正负手而立,紫袍金带,虽微微躬身,目光却如鹰隼般直刺过来。

腹部一紧,对上对方锐利的目光,盛星摇脊背不自觉地挺直,气势上也暗暗地硬挺了几分。

“丞相才五日不见朕,就对朕如此想念,一直盯着朕,是朕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盛星摇说着,故意用手摸了摸脸上不存在的东西。

“老臣不敢,请皇上圣安。”冯虔半跪请安。

“起来吧。”盛星摇淡淡道。

盛星摇压下对丞相的高度警惕,目光转向其身后之人。

只一眼,她心头的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几分。

那人微垂着眼帘,静立如一竿修竹。一身靛青官袍衬得他肤色如玉,风姿清卓。

他与这富丽堂皇却暗流汹涌的宫殿格格不入,仿佛青山秀水间误入的一片云,澄澈疏朗,风光霁月。

他适时地抬起了眼。那双眸子清明如水,沉静若潭,并无半分谄媚与畏惧,只带着一种沉着的关切。

他上前半步,动作如竹影拂风般自然流畅,不着痕迹地隔断了丞相带来的压迫感。

盛星摇心里的小人几乎要欢呼起来:“我去!是我方队友!”

只见他从容躬身,声音清朗如玉磬,在这紧绷的氛围中荡开一片澄澈。

“臣等得闻陛下苏醒,圣体渐愈,内外臣工皆感念上苍,此实为社稷之福。”

盛星摇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下了他的问候。

盛星摇走向御座,转身坐下。

目光扫过下首二人,心中打了几千遍的草稿脱口而出,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朕小病几日,有劳丞相和赵卿挂心了。”

“既然都来了,便说说吧,朕‘病’的这几日,朝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仿佛预先设好一般,冯虔精锐的眼眸一闪,“闻皇上龙体欠安,靖安王万里加急,于昨日送来了请安折子。”

话锋一转,“此外…”

冯虔还未说完,便被赵清容开口打断。

“靖安王着实有心了,万里加急也只为皇上躬安,禀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说。”

盛星摇精神一震,“终于来事了!”

“东北境军报,虽已入春,但余雪封路,粮草告急,边军将士恐有断炊之危!”

盛星摇内心OS:“???等等!话题怎么突然从官斗剧跳到军事频道了?粮草?是我想的那个军粮吗?这题超纲了啊喂!”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冯虔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与惊疑。

盛星摇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一副“朕很忧虑”的样子。

内心疯狂呼喊“救大命!我该怎么接?说“哦”?还是说“然后呢”?

“队友啊,你倒是给个说明书啊!我现在是该拍桌子还是该扶额头?皇帝遇到这种事标准反应是什么?啊啊啊!”

她硬着头皮,努力沉稳端庄,目光投向赵清容:“粮草乃军中命脉…此事涉及重大,将折子递上来。”

“是。”赵清容立刻从袖中取出急报呈上。

盛星摇装模作样地快速浏览。

“怎么都是古文啊?我看不懂啊!”

硬着头皮看,艰难地辨认出‘粮秣’、‘匮乏’、‘克扣’等几个关键词,拼凑出了大概意思。

大概就是,没饭吃了,并且可能存在贪污情况,请求支援。

“怎么说啊?”盛星摇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机一动。

“前几天好像看了一部古言小说,里面刚好有粮草运输的描写。”

盛星摇微微放平心态,尽量模仿原主。

“那个…赵卿,这事儿听起来挺急的,就交给你去办!”

“第一,赶紧的,看看哪个粮仓有富余的,先给他们送过去!你盯着点,别让人从中贪污!”

“第二,让户部…呃,还有兵部,一起商讨!折子写好了直接给你,你再拿来给朕看!”

盛星摇突然灵光一闪,“完美!这样就不用经过丞相了!不愧是我!”

紧接着又道,“第三,跟沿途各个郡县予以警告,谁要是敢卡着不给或者动手脚,就…就克扣俸禄,以充军饷!”

赵清容显然被这过于直白甚至有点“俗”的措辞震了一下,但良好的修养让他立刻收敛了神色。

深深躬身:“陛下圣明,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

一旁的冯虔,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没有过多注意盛星摇的用词,只是微微垂眸。

视线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仿佛在细细品味皇帝方才的每一个字。

只有那负在身后、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

东北粮草缺急一事早已被他亲手压下,相关奏折也早已化为灰烬,沿途官员无一不被牢牢封口。

这赵清容……究竟是从何处得知?又是如何绕过他的耳目,将消息直抵天听?

片刻的死寂后,冯虔抬起眼,脸上竟缓缓漾开一丝近乎欣慰的笑容。

他上前半步,动作舒缓而庄重,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半分勉强。

“陛下英明决断,老臣……钦佩之至。”

他先是对御座方向微一颔首,随即目光转向赵清容,眼神深沉难辨,语气竟显得十分恳切。

“粮草乃军国大事,关乎边境安稳,陛下将此重任托付于赵中令,足见信任与倚重。赵中令年少有为,清廉刚正,确是上佳之选。若有需老夫协调相助之处,中令尽管开口,老夫定当竭尽绵薄,助中令早日为陛下分忧,解我东北将士燃眉之急。”

他这番话听起来无比顾全大局,甚至主动提出协助。

但字字句句都巧妙地将自己放在了更高的“协调辅助”之位。

同时也在暗暗地提醒盛星摇和赵清容。

此事千头万绪,绝非一个中书令能轻易搞定,最终可能仍需倚仗他这位丞相的势力网络。

那“年少有为”四字,细细品来,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的敲打。

但至少表面上是全然的赞同与支持,让盛星摇抓不到任何错处。

不知怎的,她反而觉得比看到他明显生气更让人心里发毛。

“丞相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盛星摇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若无其他要事,便先跪安吧。”

“老臣告退。”冯虔转身,走出崇德殿。

盛星摇松了口气。

内心腹诽“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哪怕是原主也会不自觉地警惕,甚至会紧绷。

不过到底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君权与相权之争吗?”

盛星摇纳闷中……

“陛下今日格外活泼,言语间也格外跳脱直白,难道大病一场会更改一个人的性格吗?”

赵清容垂眸立于御阶之下,心中不解,思绪翻涌。

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恰好落在他紧抿的薄唇上,那唇线因着心中的疑虑而绷得有些紧。

“赵卿,你在想什么?”

盛星摇眼眸亮亮地看着赵清容,声音里带着往日没有的鲜活气。

这声呼唤让赵清容倏然回神。

他立刻收敛心神,下意识地躬身请罪。

“微臣失仪,冒犯天威。”

“害,无碍,这有什么的。”

盛星摇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跳脱,与往日帝王威仪大相径庭,盛星摇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急忙找补。

“咳…朕是说朕这一病想通了许多,与其终日端坐如同菩萨一般,不如开朗些。”

听闻此言,赵清容姿态恭谨地应。

“陛下圣明,龙体安康乃社稷之福,臣,谨记陛下教诲。”

“好了,朕也没什么事了,赵卿先去忙吧,有什么事再禀告朕。”

目送赵清容离开,盛星摇彻底瘫在龙椅上。

“我去,当个皇帝那么累啊,还有这衣服,怎么这么多层,闷死我了!”

盛星摇随即扯了扯衣领,却不小心牵动了右臂的伤,又呲牙咧嘴了一番。

李观澜搬来了这几天堆积的奏折,盛星摇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一看,落款是吏部尚书邹垣。

她本打算快速浏览,结果目光一陷进去,就差点没拔出来。

这奏折开篇便是洋洋洒洒数百字的歌功颂德,从太祖皇帝开国的英明神武,一路歌颂到当今陛下的“龙姿凤章、天纵圣明”,辞藻华丽,骈四俪六,几乎把能想到的赞美之词都用了个遍,仿佛不如此铺垫便不足以表达其忠心万一。

好不容易熬过了马屁部分,正文却更让人头疼。

邹垣要禀报的似乎是一件关于某地某官员考绩评等的寻常事务,但他却事无巨细。

从该官员的籍贯、师承、哪一年中的进士、在何地任何职时得过几次“优评”,到其辖地近年来的人口增长、赋税缴纳、甚至审理过哪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他就像个老学究,生怕皇帝不了解背景,将前因后果、旁枝末节都堆砌其中。

一件简单的事情,被他写得迂回曲折,层层叠叠。

盛星摇皱着眉头逐字看。

“仰惟陛下承乾御极,德被寰宇,光耀九垓,臣每思天恩,惶悚无地。兹有淮西道清州府同知王佑安者,乃景隆十二年壬辰科三甲进士及第,祖籍陇西,师从大儒……其于清州任上三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去岁辖内清平县报增丁口一百……”

盛星摇看得眼皮直打架,感觉脑仁都在发胀。

她终于体会到原主的辛苦了,每天都要从这么多又臭又长的折子里提取有效信息,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她啪地一声合上奏折,揉着额角,忍不住吐槽:“这吏部尚书是写奏折还是写人物传记啊?能不能有个重点!说人话不行吗?!”

李观澜在旁边忍俊不禁。

“李观澜!你来替朕执笔。”盛星摇开口吩咐道。

“是。”李观澜走近御案,执笔。

“就写卿之奏牍,读之难耐,不知所云,本末倒置,需简明概要,要不然就打回去再重写!”

李观澜听着盛星摇的口述眼皮直跳。

但他不敢拖延,按照盛星摇说的,一字不落地写在奏折上。

“另外,告诉邹垣,朕的批复,让他好好看看,仔细琢磨。朕,等着他的‘新’折子。”

“是。”

就这样,盛星摇批了一下午折子,看地眼冒金星,前几本还有耐心批注,到了后面,直接打了回去。

“这本,打回去重写!”

“是。”

“还有这本也是!还户部侍郎呢,折子都不会写,简单点不行吗?”

……

直到酉时(下午五点),才勉强批完,盛星摇累地在龙椅上直喘气。

恍惚间,脑中一闪,她好似看见了“她”在上物理课,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还没来得及细想,不满的声音便从肚子里传了出来。

“咕噜…咕噜…”

盛星摇隔着龙袍揉了揉干瘪的肚子。

“李观澜,朕饿了。” 她有气无力地喊道。

“奴才这就传膳。”

很快,晚膳被太监宫女们流水般地送了上来。

足足有几十道菜,铺满了旁边的餐桌,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盛星摇被宫人扶着在餐桌主位坐下,眼睛瞬间就亮了。

“哇塞!满汉全席现场版!”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盛星摇没办法直接来吃,她不想被李观澜和奴才们用一种“陛下您是不是中邪了”的眼神注视。

她硬生生忍住扑过去的冲动。

试毒太监一丝不苟地完成流程后,李观澜为她布菜。

因为盛星摇右臂的伤尚未痊愈,需要侍候用餐。

李观澜便自然地伸手,想要接过盛星摇手中的金筷。

“朕自己来。”

盛星摇左手轻挥,示意李观澜退到一边。

右手则慢慢拿起筷子,试了试,很好,没有牵动伤口。

不过……好重。

“纯金的?这得多少钱?吃饭锻炼臂力是吧?”

目光扫过那些精美得如同艺术品的菜肴。

她先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看起来最像红烧肉的肉放进嘴里。

“嗯???甜的???为什么是甜的?!还有股酒味!”

她努力维持表情管理,细嚼慢咽,然后又尝了一口看起来清炒的蔬菜。

“呸!没味!油好像也不多…盐舍不得放吗?哦对,古代提纯技术不行,调味料匮乏…”

“想念辣椒,想念孜然,想念火锅烧烤麻辣烫啊啊啊!”

盛星摇在内心绝望呼喊。

她吃得非常“守规矩”,动作甚至有点刻意模仿电视剧里的仪态,缓慢而僵硬。

每一口都仿佛带着对现代美食的深切怀念。

“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啊,连顿合胃口的饭都吃不上!批折子累死,吃饭郁闷死!还有这些破规矩……”

但她不敢抱怨,只能内心疯狂刷弹幕。

表面上依旧是一派威严,默默地、规矩地吃着这顿“寂寞”的御膳。

不过她不知道,这也是她在古代帝制生活中为数不多清闲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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