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哥偷偷送来药膏后,我总在深夜竖着耳朵等窗沿的敲击声。可连着三天,窗外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攥着空了的药膏管,心里像被浸了冷水——既怕哥被母亲发现受罚,又怕他真的被母亲拦着,再也没法靠近。
这天下午,我正蹲在厨房擦瓷砖缝,母亲忽然把一个铁盆摔在我面前,里面装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冻肉:“把这些肉切成丝,晚上要吃。”冰冷的肉渣溅在我手背上,冻得我一哆嗦。我刚拿起刀,母亲又站在身后盯着:“切细点,切粗了就别吃晚饭。”
我握着刀的手不停发抖,冻肉又硬又滑,好几次差点切到手指。好不容易切完,手背已经冻得通红,指缝里还嵌着肉沫。母亲看了眼盘子里的肉丝,没说话,却故意把刚烧开的水往我手边泼,热水溅在我手背上,瞬间起了几个红泡。“毛手毛脚的,这点事都做不好。”她甩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咬着唇,没敢哭出声,只能用冷水冲着手背。晚上躺在床上,手背的疼一阵阵传来,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窗沿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是哥!
我赶紧爬起来,借着月光看见哥手里拿着一小瓶烫伤膏,还有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我趁妈在客厅看电视,偷偷从厨房拿的,你快吃。”他把东西从窗缝里塞进来,指尖碰到我的手,赶紧缩回去,“你的手怎么了?”
我把烫伤的手背递给他看,哥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声音也带了点颤:“她又对你动手了?”我摇摇头,怕他更担心:“没事,不小心烫到的。”
哥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塞给我:“这是我房间的备用钥匙,藏在阳台花盆底下。要是她再对你动手,你就偷偷去我房间躲着,我在抽屉里放了饼干和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跟她说要去公司住几天,其实是想趁机多攒点钱,等攒够了,我们就……”
话没说完,客厅里忽然传来母亲的脚步声,哥赶紧往后退:“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别硬扛。”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我握着手里的烫伤膏和纸条,眼泪滴在纸条上,却不敢哭出声。我知道,哥还在为我们想办法,他没放弃我,我也不能放弃。我悄悄把纸条藏在枕头底下,把烫伤膏涂在手背上,清凉的感觉慢慢散开,也像一道微光,照进了这压抑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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