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落哥儿忍不住开口问他:
“怎么不说帐篷的事?”
“没必要,他们家有地方住,虽然挤,总比在冰天雪地里好。而且听堂叔口气,就算把帐篷借给他怕是也会送去堂伯家。要真这样我们里外都不是人。得!不管他们,我们回家睡觉。”
“恩!”落哥儿踩着他的脚印走在回家的雪道上。
第二天天一亮帐篷也跟着变亮很多,可耿家几个帐篷都没动静。
“唔~该起来做饭了。”落哥儿虽然有些留恋温暖的被窝,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一切,快速翻身起来穿衣。
耿季一把将他拉回来,自己个蹭起来:“得,你躺着,我去,煮个粥我还是会的。”
“我……”
“你什么你,你指甲都成那样了,干活都得翘着手指,多不方便,安心躺着。”
说完耿季衣服也穿好了,快速解开帐篷带子掀起帘子出去。
耿季:……
无语地望着满院积雪,一晚上过去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花,帐篷底儿都盖住了。
将中间放炉子的地儿清理出来,生火煮饭。他打算煮红薯粥,可红薯放在外面被冻的梆硬,拿在手里不仅冻手还难削皮,废了好一顿功夫才砍了三五根在锅里。
将锅端炉子上后,他又拿起铁锹开始铲雪,院里雪太多,如今他们吃住都在院里,还是得清理干净。
“哥?饭还没好,你起来这么早干嘛?”
耿夏挠着脑袋:“嘿嘿,我起来跟你一起收拾院子。”
“也行。”
多个人收拾起来速度就快了很多,等锅里噗噗噗顶着锅盖往外淌米汤的时候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倒去了外面。
打开锅盖耿季又拿了饼和蒸格过来,将饼热里面后他没再盖严盖子,而且斜放着怕再噗出来。红薯还得再煮会儿,没这么快吃饭。
“哥,还有会儿才吃饭,咱回帐篷暖暖。”
“哎!”
两人掀开帘子,快速钻进去。
“嘶!好冷!你动作快点,冷风进来了。”程小月拉过被子将头捂得严严实实。
另一边的落哥儿虽然没捂住脑袋,可也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耿季笑话他:“有这么冷吗?”还坏心眼儿的伸出冰凉的指尖去捂他的脸。
“嘶!赶紧进来躺会儿。”
耿季一边脱衣服一边往里钻:“你这怎么青了?”捏着落哥儿下巴仔细打量。
“嘶!”
“痛?”他小心探了探泛青的下巴,又仔细捏了捏,“怕是伤到骨头了,一会儿我用药油给你揉揉。”
“不用了吧!”想起以前揉药油的经历,落哥儿一个哆嗦。
那时他刚来耿家,带着一身伤,还是娘帮他揉的,那滋味他不想再体验一遍。
“必须揉,好得快,我尽力轻点就是了。”
“喔!”
耿季打了个哈欠:“我们再睡个回笼觉,左右饭在锅里,谁饿了谁起来吃就是。”
“恩!”暖暖的被窝将他熏得发晕,落哥儿干脆也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
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刮起了风。虽然不大,可夹着雪花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呼哧呼哧喝着粥,耿季抬眼望向邱兰:“娘,你们一会儿就待帐篷里,我跟哥爬屋顶看看,先翻一间房出来,咱睡房里去。”
“好!”唉,人老了,邱兰感慨道,“这风吹着骨头缝里都泛起凉意,完全待不住。”
耿季:“恩,你们都在帐篷里,我跟哥翻瓦就行,今天肯定能翻出一间房。”
耿夏嚼着饼:“就翻正房吧,娘他们房间大点。”
“恩”
落哥儿他们静静吃饭,由着他们商量。
饭后程小月和秋哥儿收拾锅碗,落哥儿则紧紧跟在耿季身后。
“我能帮忙!”说着他甩了甩手中的围脖和帽子,“有这个,不怕冷!我可以帮你们递瓦。”
耿季无声地望着他,最后叹息一声败下阵来:“这天爬梯子太危险了,一会儿我把麻绳找出来,你把瓦片放背篓里,我们在屋顶拉上去就行。”
想起昨儿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落哥儿乖乖点头:“好!”
耿季和耿夏先搭梯子爬屋顶上看了看,正房的屋顶问题不大,可还是有些椽木塌了,得重新弄,所幸家里有树。
耿夏望着乱糟糟的屋顶叹气:“这瓦还是爹在的时候盖的,这一下全废了!”
他小心地踩在林檩上仔细翻看:“有些椽木不能用了,重新弄怕是得花不少时间,我们将杂物房那边的椽木拆一些下来,先把娘房间弄好再说。”
这也是个办法,耿季立马点头:“好!”
“可惜,大多数瓦都碎了。我们先把碎瓦整理出来,有些还面前能用。”
“恩!”耿季低头望向下面,大声喊道:“站远点,我们要收拾屋顶丢瓦下来。”
“哎!”
落哥儿赶紧拉着过来凑热闹的秋哥儿离开,退回到炉子边。
秋哥儿缩着脖子:“唔~落哥哥,这风好大,我们要不要用桐布围一下。”
落哥儿有些心疼:“桐布不够,我记得河边有蕉芋,我们去摘回来用小木棍编起来也能挡挡风。”
“好!快走快走。”秋哥儿有些迫不及待,一直在家憋着,有机会去外面溜一圈他还是很期待的,尽管外面夹着风雪。
“去哪啊?”邱兰在帐篷里缝制棉衣听到秋哥儿略带兴奋的声音,连忙抬手掀起帘子看他们。
秋哥儿连忙转身一脸灿烂地帮邱兰将帘子放下来:
“哎呀,娘,这么冷你掀帘子干嘛。我就跟落哥哥去摘点蕉芋叶回来挡挡风。”
“这么冷去摘什么蕉芋叶!”邱兰拽着帘子没如他的意,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秋哥儿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娘,外面这么大风,炭火燃得老快了,火还要飘,一顿饭煮下来可要多用不少炭!”
邱兰闻言望了眼炉子,面露心疼:“行行行,你俩在外面别多耽搁,割了叶子就赶紧回来。”
“好咧!”秋哥儿立马连蹦带跳去找镰刀。
邱兰还是不放心:“你俩把大橘它们带上,就当放放风。”
“好的,娘!”落哥儿乖乖点头,“大橘!”
“哇哇哇!”三只狗子立马应声。
落哥儿跟耿季知会一声就带着秋哥儿和三只大狗往河边走。
“也不知河面结冰了没?”秋哥儿边走边与三只狗子打闹,偶尔还要回头跟落哥儿聊两句,忙得不亦乐乎。
落哥儿抬眼打量满是白色的世界,叹息道:“应该结冰了,不过怕是不厚,一会儿你可别去踩!”
“哎,晓得晓得。”
走到河边两人都想起了之前被掳的经历,一脸唏嘘。
秋哥儿:“还好有大橘!”
“汪汪~汪汪汪”
“知道了知道了,你功劳最大!”秋哥儿蹲下身有些心疼地摸着大灰有些凹陷的头骨,虽然现在大灰依旧能跑能跳,可瞧着略有内凹的脑袋仍旧触目惊心。
落哥儿也蹲下来给它们顺毛:“咱们家的狗子都是最棒的,过几天你们爹要去镇上,到时我叫他多买些骨头回来。”
“爹?狗爹?”秋哥儿一脸惊奇,“我二哥?!”,“哈哈,狗爹!”
落哥儿也跟着笑:“好了,可别在他面前说,到时候又打不过,还不是你自己吃亏。”
“哼,等我再长大一点,肯定能干过他!”
落哥儿无语,到底是什么给你的自信?
“赶紧走吧,割完早点回去。”
两人割了两大捆蕉芋叶用棕榈叶搓的绳子细细捆住。
“走吧!回家。”
“走啰!我的勇士们!”秋哥儿抱着叶子吆喝着三只大狗往回跑。
落哥儿笑着摇头,这哥儿怕是在家里关疯了!一出来整个人跟大橘它们差不了多少,都兴奋得不行。
“哎??停停停!”
“汪汪汪~~~~”
“前面有人,谁……”等人转过来秋哥儿傻眼了,这不是那个谁谁谁,落哥哥那没良心的爹吗?跑他们家附近来干什么?!
秋哥儿两只眼珠瞪得老大,一副见鬼的模样:
“大橘,大灰,大白,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你们可得拦住他!”指着远处的男人,秋哥儿马上往回跑,落哥哥还在后面他得赶紧去报信。
“落哥哥!!”
落哥儿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他跑来:“怎么了?”
“你……你那丧良心的爹堵在前面路口了。”
落哥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说谁?”片刻后才恍然道,“你说季正?”
“对对对!”秋哥儿忙不迭点头,“我叫大橘它们看着的,瞧着老了不少,怕是过得不如意。”秋哥儿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落哥儿拧眉:“他来这边干什么?”季家是娘亲在的时候建的砖瓦房,用料都结实,家里情况应该跟他们家差不多,除了损失些瓦片房梁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等等,瓦片?落哥儿突然想起来,瓦片可不便宜,之前耿季回来跟他讲过,几千匹瓦花了整整二十四两,当时他还好一阵心疼。如今季家钱财被骗所剩无几,该是没银子买瓦的。
这是想来赖着耿家???落哥儿眼神立马锐利起来,他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和伤害家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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