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落哥儿捏刀切菜,手上没露一丝慌乱。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说的这么简单,几百个流匪肯定会有混战。现在耿季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想去纠结这个过程。
思索片刻,他又拿刀割下一块熏肉,他打算用熏肉炒个白菜,这样面条吃着也更香。
刚切好肉,程小月也跟着摸进厨房。
“媳妇儿,你咋起来了?!”
耿夏连忙起身,将程小月拉到灶前烤火,
“快来烤火。”
“我听见动静起来看看,”
“二弟回来了!”
程小月顺着他的动作坐下,看着刨饭的耿季很是高兴。
“恩。”
落哥儿听见水开的声音忙转身看去,他赶紧洗净手走近灶台:
“你站远点,我换锅。”
“喔!”
耿季老老实实端着饭碗退开,额,他刚光顾着吃饭,忘记换锅了,看来洗澡还得再等会儿。
“汪~汪!”
刨完最后一口饭耿季无比满足:“没了!叫也没用。”他对着大橘它们将碗翻了个底朝天。
邱兰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听见耿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眼眶瞬间湿润。
急切地迈入厨房:“二小子回来了!阿弥陀佛!没受伤吧?!”
她双手合十不停前后摆动,眼神却始终落在耿季身上。
“娘,我没事,你放心。”
说着耿季在她面前转了好几圈,又抬胳膊抬腿展示一番:“没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邱兰连连点头,低头间食指蹭过眼尾带走湿润。
“娘……”
“二哥!!”
话刚出口耿季就被突然的大喊声吓得一个哆嗦,
“呜~~呜”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余庭大哥说村长他们死了,我好怕,一晚上都没睡着!”
“额……”耿季无奈地望着挂他身上的小哥儿,
“你确定你一晚上都没睡着?”
耿季抬手指着他眼尾:“那这是什么?”
“眼屎都糊满了也不擦擦!”
秋哥儿哭声一滞,望着他嫌弃的眼神,大大的眼睛一眨泪珠滚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待发射的火焰。
“啊!!!”
他将脑袋紧紧贴在耿季身上死命蹭。
“哎?哎!”耿季忙伸出一只手顶他脑袋,“哟,牛劲还挺大!”
“娘!”秋哥儿转动眼珠委屈巴巴看向邱兰。
“呵呵~”邱兰假装没看见,转身走近落哥儿,跟着一起揉面做面条。
秋哥儿调转脑袋看向烧火的耿夏和程小月,见两人居然咧着大牙偷笑,气恼地瞪了他们一眼。
耿季失笑:“咋的?恼羞成怒还想找人帮忙?你看谁会搭理你。”
“哦,小眯可能会帮你,啧~可惜啊,它不在!”
秋哥儿鼓起脸颊恶狠狠看他,突然,眼珠一转,嘴角偷偷翘起,对着一旁的三只大狗吼道:
“大橘!大白、大灰!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快上,一会儿奖励你们大肉片!”
“呜~~”
“汪汪汪!”
“哎!蠢狗!我才是你们主人!”
耿季一手顶着秋哥儿用力的脑门,一手扒拉衣服推搡几只大狗,
“哎!蠢狗!别扒了!衣服要破了!”
“汪汪汪!”三只大狗不为所动,从不同方向扒他衣服。
“哼!错了没?错了没!”秋哥儿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脑袋用力往他身上顶,一边喊,
“让你欺负我!还欺负不?!”
耿季被三只蠢狗气的牙疼,劳资那么多烤兔子,大骨头真的是喂了狗!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哪有欺负你,快下去。”
秋哥儿不为所动:“哼!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说!你错了没?还欺不欺负我?”
耿季投降认输: “错了错了,我错了!”
“恩?”
耿季无奈:“我没欺负……”感觉到掌中的脑袋又开始发力他连忙改口,“不欺负你了,真的,我发誓!”
“娘!你们都听见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秋哥儿立马跳下来不再纠缠耿季,
“娘,嘿嘿嘿,我饿了,我也要吃面条。”
说着他凑近邱兰和落哥儿,
“能不能多给我挑几块大肉片?”他可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下次还怎么使唤大橘它们!
“呜儿~呜儿……”
三只大狗被踹得唔哇乱叫,一溜烟钻出厨房不见踪影。
落哥儿好笑地看向耿季:“快起洗澡,水好了。”
“哎!”耿季低头望着脏乱破碎的外衣一声长叹,这可是他的新衣服!
唉,注定要与昨日种种一同埋葬。
落哥儿:“衣服已经给你拿了,你直接拎水去就行。”
“好!”
他们说着话的功夫,耿夏已经拿来提水的大木桶往里舀水。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家!
望着小小的厨房,耿季嘴角含笑拿起另外一只水瓢往里掺冷水。
耿季离开后,程小月起身望着锅里剩余的热水示意耿夏再掺点,面带赧意:“娘,我也有点饿。”
邱兰:“那再多掺点,干脆都煮一碗。”
耿夏:“行!”还别说,他也有点饿。
澡房里
耿季望着木架上整齐的衣物和角落里烧的火红的炉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哗啦啦……”
热水滑过皮肤,带着污秽留下温热。他闭上眼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擦洗,
“哗哗!”
热水兜头淋下,好似将他脑子里的血色也一同带走。
“呼……”
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耿季开始抹去水迹穿衣。
“滋啦……”将炉火灭掉后耿季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澡房。
“嘶~”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
邱兰见他进来,笑道:“刚好,快,端碗去灶前烤着吃。”
“哎!”
一家人除耿季坐在灶膛前吃面,其余人都围在灶头端着碗嗦面。
“汪汪汪!”
三只狗偷偷溜进来,围着秋哥儿团团转。
“知道啦知道啦!”不舍地从碗里夹起三块大肉片扔给它们。
“汪汪汪!”
“没了!呐,真的没了!”秋哥儿半蹲下身不停翻转碗里的面条,“碗里就这么几块,全给你们了!”
“呜~~~”
邱兰好笑地看着讨食的三只大狗:“去去!外面等着,等下给你们倒面条来。”
“娘,你吃,我来就行。”落哥儿放下碗捞起案板上的面条放进锅里,看向耿季,
“放两根木棍进去。”
“嗦啦!”耿季嗦完一口面条才侧身抽出几根木棍放进灶膛。
等一家人嗦完面条,天际已经泛起白光。
落哥儿抬头望向灶膛前的身影:“你快去休息,我收拾完就回房。”
吃饱喝足,又烤着火,全身懒洋洋的,听见这话耿季没反驳,打着哈欠起身:
“那我回床上等你。”
“恩!”
耿季刚走,邱兰就从后院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里面卧着几枚带有鸡屎的蛋。
“今儿不错,下了好几颗。咱们中午就炒了吃!”
“哎!”落哥儿甩甩手接过篮子,“娘,你回去休息,我来放。”
“好,好。”邱兰笑呵呵递给他转身往房里走,二小子回来了就不用急着上山,可以睡个好觉咯!
将还有一点点余温的鸡蛋放进篓子里,随手将篮子挂在墙上。落哥儿又转身往锅里掺水,一会儿朝灶膛捧些柴渣,起来就能洗个热水脸。
看着活不多,一通忙活下来也花去不少时间,等他回到房里,耿季早已入睡。
“沙沙”落哥儿脱去衣服小心躺上去,抬手摸他头发,已经没有潮气,这才安心躺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落哥儿用力摩擦自己手掌,等热起来后才探索着摸上耿季手掌,指尖轻触,几个圆软的小泡烙在大掌之中。落哥儿轻轻拉过他手掌,望着上面大大小小的水泡,泪水汹涌而下。
这人手上茧子这么厚还能起这么多泡,他完全不敢想象都经历了什么?!
听着男人均匀的呼噜声,落哥儿抬手抹掉眼泪,起身找来针为他挑破水泡,又倒了一点药粉在上面才放心。
重新躺回床上,落哥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敢想城里有多乱,还有村长他们………明明怀揣着希望进城,却被欺骗、杀害。
他们临死前该有多绝望!
所以他明白耿季为什么不跟着余庭他们一起回来。他都明白!
望着男人坚毅的脸庞,他很安心!
你放心,我会守好我们的家!不管发生什么!
摸着男人浅浅的胡茬,刺痒感伴着睡意向他袭来,很快,两颗紧挨的头颅一起发出轻微的呼声。
与温暖的室内不同,高空的雪花自带寒意,旋转着慢慢降落,它感受着风的自由,也欣赏着同胞们优雅的舞姿,向下望去,它瞧见一串黑点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缓慢移动。
“呼~~”还来不及看得更清楚,一阵风裹着它越飘越远,风止,它慢慢落入一间小院与百无聊赖的狗眼撞个正着。
院中角落里,三只狗子紧紧挤在一起,偶尔动动耳朵,偶尔抬眼望向院中,雪花伴着它们温热的呼气声飘落。
“唔~”
“娘~,你怎么还不睡觉?”
院中的大橘竖起耳朵听正房传来的动静,
“行了行了,马上就睡!”这哥儿真的是……
邱兰将针线篓子收起来。刚才她留意到二小子身上的衣服又坏了,瞧那样子,补都不好补,而且她还发现上面有不少干掉的血迹,想来是不会再穿的,她打算再重新做一件给他,这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小哥儿抱着腰缠住,没办法只能醒来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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