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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法眼寻踪

手握“鉴真”短剑的瞬间,一股清凉温和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而上,与她眉心的“鉴真”法眼隐隐共鸣,让她因接收大量信息而有些胀痛的识海为之一清。短剑比她想象的要轻,剑鞘上的云纹在指尖触及时,似乎有微光流转。

她尝试将一丝心神沉入短剑,立刻感知到剑身内部铭刻着数个简洁而稳定的基础规则符文,它们构成了一个微小的力场,确实对周遭无形的混乱能量有着微弱的排斥和梳理作用。这并非神兵利器,更像是一件辅助性的规则器物。

“归墟之种……”许棠霁喃喃自语,目光扫视着这片开始逐渐衰弱的“净土”。秩序之碑的光芒比刚才暗淡了些许,力场范围似乎也在肉眼难以察觉地缩小。墨渊的意念消散后,这片区域的稳定正在被外界的混乱缓慢侵蚀。

她必须尽快离开,并找到那所谓的“归墟之种”。但葬星谷如此之大,规则又混乱不堪,该如何寻找?

她闭上双眼,尝试主动运转刚刚获得的“鉴真”法眼。眉心处传来清凉的悸动,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已化为能量与规则的流动之相。她看向秩序之碑,那原本璀璨的银色符文结构,此刻光芒确实在缓慢衰减,如同风中的残烛。她看向外界的混乱区域,各种颜色的能量流如同狂暴的河流,无序地冲撞、湮灭、再生,规则线条扭曲断裂,一片混沌。

该如何在这混沌中寻找一个特定的东西?她回忆着墨渊的意念,“归墟之种”,听名字,似乎与“墟”有关,但又带有“归”之意,莫非是某种能稳定、甚至整合混乱的奇物?

她集中精神,将法眼的“视角”调整,不再关注那些狂暴的表层能量,而是试图去感知更深层次的、与“秩序”、“稳定”、“根源”相关的规则波动。这极其耗费心神,没过多久,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眉心的清凉感也在迅速消耗。

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时,在一片混沌的能量背景中,她捕捉到了一丝迥异于所有混乱的"定迹"。它并非明亮的秩序之光,而是一种深邃的、万物归寂般的"静默",如同风暴眼中唯一不动的一点。它存在于葬星谷的深邃核心方向,在法眼的视野中,像是一个微小的、缓慢旋转的黑色漩涡,散发着一种能吸纳一切、却又蕴含着一丝不可思议"初始"意味的波动。

是那里吗?归墟之种所在?

她不敢确定,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那"静默定迹"的波动,与她肩头"异源"的混乱感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更古老、更本源的气息。

记下了那个方向带来的冥冥牵引感,她停止了法眼的运转,强烈的疲惫感与一股更深沉的、仿佛自身存在正被缓慢修改的异样感瞬间涌上。【环境同化率:3.1%…】

她喘息着,看了一眼墨渊的骸骨和秩序之碑,再次躬身一礼。此地不宜久留。

她握紧“鉴真”短剑,一步踏出了秩序力场的范围。

瞬间,外界的混乱与压迫感再次将她包裹。但这一次,有了法眼的初步体验和短剑在手,她感觉自己的应对似乎从容了一丝。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并非一直开启法眼,而是某种残留的直觉)到能量流动的薄弱与危险之处,从而选择相对安全的路径。短剑散发出的微弱规则力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驱散靠近的、过于狂乱的游离能量。

她朝着那"静默定迹"指引的"下方"与"核心"方向艰难前行。路途依旧险象环生。她遭遇了一片"概念混乱"区,在那里,"上"与"下"、"前"与"后"的定义时刻都在颠倒,她必须依靠法眼瞬间的开启和精神力的高度集中,才能勉强辨认方向,短短百丈距离,走得她心力交瘁。

随后,阴影般的"墟灵"——一种由纯粹混乱能量凝聚而成的无形之物悄然靠近,试图侵蚀她的身体和灵魂。许棠霁挥动“鉴真”短剑,剑身的基础规则符文亮起微光,斩在墟灵身上,那阴影般的躯体便如遇骄阳般溃散,发出无声的尖啸,虽瞬息后又在不远处重组,但已为她廓清了前路。然而,每一次挥剑,每一次集中精神开启法眼,都像是在燃烧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烛火,不仅加速着同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也在蔓延。

【环境同化率:3.5%…】

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了一片奇异的区域。这里没有之前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地面是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坚硬物质,寸草不生。天空(如果那扭曲的穹顶还能称之为天空的话)低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在前方不远处,大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缝隙,浓郁的混乱气息如同实质的黑烟,从裂缝中不断涌出。

而根据法眼的感知,那个"静默定迹",就在这道巨大裂缝的深处。

裂缝边缘,规则极其不稳定,空间仿佛脆弱的玻璃,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狂暴的能量乱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这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

许棠霁站在裂缝边缘,向下望去,只看到一片无尽的黑暗,连法眼都无法完全看透。那"静默定迹"就在这下面?这哪里是寻找生机,简直是主动跳入地狱的入口!

她紧握着短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肩膀的异源印记在靠近裂缝后,并未平静,反而传来一种奇异的悸动,不再是纯粹的灼痛,更像是一种……渴望?或者说,是遇到了同等级别存在的"共鸣"与"挑衅"?

归墟之种,真的能重塑她的根基,瞒过此界的天道吗?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身后,是缓慢而持续的同化,以及注定被吞噬的命运。

身前,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绝险之地。

许棠霁的脸上闪过挣扎、恐惧,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片冰冷的决然。

她深吸一口那充满毁灭气息的空气,将“鉴真”短剑插入背后的布包以便空出双手,然后,向着那深不见底、喷涌着混乱的巨大裂缝,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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