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教官突然开口“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要不要？”
陈瞳瞳头也不抬“那么好心？”
“要不要？”
“要，就冲你千里迢迢给我带过来，粑粑我也认了，还是你好，想着给我带礼物，不像其他人只想扣我假期。。”
理教官绕到家属桌把他妻子或者女朋友怀里的一个大包袱抱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进陈瞳瞳怀里。
“那么大吗？”理教官点头示意她拆开，正好上菜，白毛帮忙夹了一些肉菜和米饭。
她掀开包袱，乐颠颠的“软软的，有温度，还会动，你该不会送我一只猫吧，啊——怎么是个人”
陈瞳瞳把孩子架在手里，有点奔溃“他是活得。”
“废话，我儿子当然是活得，别摔了，这个没了是真没了。”
“你把他拿走，为什么你会有孩子” 陈瞳瞳看起来相当崩溃。
理教官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茶“你休的假是什么假？”
陈瞳瞳僵硬的抱着孩子，声音狂躁“产育假。”
“你的产育呢？”
“我不信你们都有？”
主教官下巴点了点，用眼神示意陈瞳瞳看一个小正太“我儿子”
白毛边盛汤边喊“闺女喊声爸爸。”一个乖巧的小姑娘“爸爸”“哎”
文教官抬头“宝贝”“妈妈”
剩下家属桌上还有一个小男孩，她从看到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太像了。
理教官把孩子从她手里接过去“别人都修产育假，你也跟着修，别人都修出来老婆孩子，你呢？修出来一身慢性病，假期总共十年，你浪了8年，现在还剩不到两年，就算你今天结婚，一家三口一天认识，也赶不到孩子周岁返岗。老师他们可都摩拳擦掌等着你呢。”
陈瞳瞳奔溃的把手捂在脸上，“你们都有为什么不告诉我？”
理教官边哄孩子边说“好好吃饭。”
陈瞳瞳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吃白毛给的食物，一口接一口，带着视死如归的苦命感。
白毛冷笑“亲爱的，需要我提醒你吗？所有社交软件你都拉黑了我们，美名其曰‘完美的假期需要远离工作。’”
陈瞳瞳使劲嚼牛肉，不敢接茬。
文教官接茬“线下约你，你说你一天运动量超3000步，属于严重运动过量。”
陈瞳瞳心虚，看到白毛夹得西兰花，不敢扔出去，咬一口。
丸子头补刀“每年节假日打电话提醒你该找对象了，你说节假日精准收割当代小情侣的钱包，你的钱包不允许你交智商税，节假日过后，你说节日活动掏空身体，暂时不考虑费钱活动。”
理教官“这样说，肯定攒下不少钱，这次我们的费用你全出吧”
陈瞳瞳不装死了“凭什么”
主教官最后一击“就凭每年我们都要陪老师看你的结婚报告。老师每年催你打结婚报告，你就交给他超长暗恋日记，老师八年收了你60多篇日记，从你们主任到食堂大妈，再到随机路人，我很好奇你们单位的人知道你给你们全单位的人都写过暗恋日记吗？包括你们食堂那条叫大黄的狗。”
陈瞳瞳脸埋到了碗里，感觉要钻桌子底下去了。
丸子头扭头问王阳阳“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李言的”
“我出，这次费用我来。”陈瞳瞳打断丸子头的话
“不勉强？”
陈瞳瞳睁大双眼努力写满真诚“不勉强，你们远道而来，我该尽地主之谊，我心甘情愿的”
王阳阳和周姐对视一眼，感觉未尽的话中有许多大瓜，但是不敢问，只能默默吃东西，餐厅只有他们几个教官的话，指挥官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家属桌大人黑着脸，小孩小心翼翼。
指挥官围观半天开口“我那小伙子多，看看有你能看上的，我替你保媒拉纤？”
还在斗嘴的几人停住了，理教官意味不明撇了一眼指挥官，主教官端起水杯“她就算了吧，自幼师门娇惯的不成样子了。”
主教官看陈瞳瞳数米粒说，“不吃饭，别在这磨洋工了，去看看孩子吧。”
陈瞳瞳抱过理教官的孩子，往家属桌走去。
她围绕桌子从头到脚扫视过每一个家属，然后直勾勾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不小心对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能溢出来湿气。盯个几分钟换下一个，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人像是飘着的，盯着的人头皮发麻。
她盯完，主桌也吃完饭了。
理教官接过孩子，揽着妻子，不小心碰到他妻子手冰凉。他皱眉“他们不是你手底下的犯人，收敛点。”
白毛听见赶过来用手试了试自己妻子手的温度骂道：“你丫能不能有点分寸？精力没出用，去审今天淘的沙子，在这用什么蛮力。”
陈瞳瞳慢悠悠的说“不好意思，忘记了。”
主教官过来，说“认识一下吧，我是杨封羽，我丈夫蒋征、儿子蒋凡明。这是我师妹陈瞳瞳。”陈瞳瞳一脸嫌弃的说“三姐，你就这审美。你知不知道他”主教官瞪了她一眼，她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文教官更简洁明了“林歌，我丈夫郭玉阳，女儿郭辰”
理教官“我是向安，这是我妻子李雪，我儿子向星宇”
白毛“田毅，我妻子王新，女儿田明明。”
丸子头“我叫李木，这是我丈夫刘斐墨，这是我女儿刘皎”
陈瞳瞳听完介绍后，一脸困惑“你们认真的？”
指挥官笑呵呵的来了句“自我介绍那么简单，我也简单点张民远”
主任、李言、周姐、王阳阳依次报上姓名。
陈瞳瞳看着他们嘀咕了句“原来如此。”
主任领着指挥、李言重新认识的五组家庭走进了一个空旷的会议室，都没有开口。
陈瞳瞳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再瞄瞄手机，满脸写着看戏，像是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其余人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都不开口。
李言先开口“来来各位领导别站着了，先坐下。”
“这里面官最大的可是三姐，她不动，其他人怎么动”陈瞳瞳幸灾乐祸的接话，声音里憋着笑意，满脸写着看热闹的兴奋，好像在说打起来、快点打起来。李言看她这个样子想先打死她，平常丧了吧唧的，怎么以前熟人面前那么闹腾，你鼓捣领导两口子当你面打起来，回头领导不收拾你？
杨封羽没接她的话茬，直接问指挥“保密协议带了吗？没带的打印几份，让他们签了，这次是借任务认认人。所有家属费用从我绩效里扣。你给他们解释一下。”然后领着儿子就要往前走。
蒋征被压了一路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怒吼“杨封羽，你”
“我没有聋，不用那么大声。”杨封羽边走边说。“你想说什么冷静下来再说。”
蒋征呆呆的“不是你存心替嫁，你非要嫁给我？”
杨封羽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当年我受伤修养，给学姐当伴娘，学姐逃婚，只有我能穿下那件婚纱，帮你完成婚礼，之后你非说我暗恋你，非要娶我，当时我的联络员出现问题，我不敢贸然联系研究所，我需要保密身份，我说过无数遍我只是帮忙，隐晦的说过多少次我不能结婚，你听了吗？”
她顿了顿，“后来结婚是我自愿，没有人能逼我干我不喜欢的事情。”蒋征听完这话，耳朵红了，默默走到她旁边坐下。
陈瞳瞳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时候不应该他指责她，她解释，他不听不听，然后她暴脾气上来给他一顿，然后世界大战吗？这么快就解决了，怎么故事烂尾了。
向安抱着女儿牵着妻子向前走，路过陈瞳瞳使劲踹了她一脚“少在这当搅屎棍子。”
陈瞳瞳闪躲，没有躲掉往前踉跄了一下，主任扶了一下，李言心里默默呐喊“打得好。”
向安说“不是不告诉你们，是开始有保密条例，后来不知道怎么说，我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年前吧，我们都受了重伤，四散各地修养保命，那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就是普通人，我们是最近才被唤醒的。”
听完他的解释周围人脸色好不少。其他人都向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小声解释，场面其乐融融。主任示意李言去打印保密协议。
李言鬼使神差看了下陈瞳瞳，陈瞳瞳独坐在窗边，阳光洒下，尘埃在春光里飞舞，她面庞通透，阳光在她脸上形成自然阴影，她目光聚焦窗外，她好像被这阳光分出了这个空间，神情恢复一贯的麻木，李言感到了无尽的悲伤，这些热闹对她来说好像显得有些残忍，故友的到来给她带来了一时的欢愉，但热闹不带她时，被热闹挤占的悲伤就会反扑。
李言被影响往前走没有看路撞了一下门，向安听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陈瞳瞳，拧眉喊她“都到你这了，你不来招待我们，还指望我们照顾你吗？去拿些饮料来。”
陈瞳瞳从孤独中抽身“就数你事多。”走出房间。
杨封羽劝他“瞳瞳她已经长大了，你不要老是把她当孩子。”
他抽出一根烟又放下“我看见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说是修养，她游戏记录就没有4点前下线的，一天到晚不动，外卖全是冰咖啡。”
田毅听见也劝“不好好工作不是什么大问题，4点就不玩游戏了挺自律的。”
李言冷笑“凌晨4点，白天工作不缺勤，牛逼吧。”
其他人不说话了，他把打火机弄得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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