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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江南远赴鸿门宴(一)

五日后苍穹被阴云覆盖,秋霖自天上窸窸窣窣地降落,这场雨不及梅雨那般沁人心脾,反而多出几分腐朽泥地的沉闷与霉湿。

祁荀和景凝知单独坐在同辆马车上,相看两厌,他们彼此恨不得离对方远远的,多看两眼都觉得是在玷污自己的眼睛。

三个时辰过去,马车愈发颠簸,惹得祁荀浑身不适,之前从济川到承天的路,远没有今日的路崎岖不平,以至于他闷闷的胸口几乎在颤抖,似乎转眼间他就能吐出来。

于是他试图将身子依靠在窗边,把脑袋稍微探出去几寸,用迎面而来的风,和冰凉的甘霖遣散他内心的不适。

许是祁荀此刻的脸色差得有些明显,很快便引起坐在他对面的景凝知的注意。

景凝知先是如临大敌地后退几步,将背脊抵住边缘,满脸皆是嫌恶之意,他不安地警告道:“要吐滚下去吐,你要是敢把吐出来的腌臜之物溅到我身上,我定叫你好看。”

祁荀没好气地瞥对方一眼,紧皱的眉宇间尽是愤慨,“闭嘴,不用你叫嚣。”

“你……”景凝知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自己目前拿祁荀没有任何办法。

话音未落,祁荀当即站起身,掀开帘子朝外走,离开马车内后,他顺势坐在马车边沿,双腿垂落悬空,仰头肆意吐息。

大概是没有景凝知存在的缘故,祁荀现在心情顺畅不少,连风都变得轻快起来。

秋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的落在祁荀身上,哪怕他的衣摆已经湿透,车夫忍不住开口规劝他,他也不愿起身回到车厢里。

夕阳西下时,道路愈发泥泞凹陷,祁荀从未如此惬意,他被雨淋的快要昏昏入睡。

但就在他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时,后衣领忽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攥住,将他猛地拉进车厢内,摔得两眼直发白。

“你什么意思?”景凝知冷冷质问道。

祁荀抬手捂住被摔疼的臂弯,茫然地盯着蹲在自己身前的人,“……什么?”

“你宁可淋雨,让自己浑身湿透,也不愿跟我待着?”景凝知语气中的怒意更甚。

祁荀咬紧牙关,平静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不是你在逼我出去么?”

“我有么?”景凝知逐渐变得心虚。

祁荀死死盯着对方,沉声道:“滚。”

直到傍晚时分,马车缓缓驱停于歇脚的驿站边,当景丘靠近他们所在的马车时,车内的火药味扑鼻而来,险些把他冲晕。

等他皱着眉头,亲眼看见两人依次走下马车时,心中的顾虑方慢慢消失。所幸祁荀和景凝知毫发无损,没有打过架的痕迹。

等到一行人缓缓踏入位于半山腰的驿站后,外面的雨势越下越大,好似天公兴致高涨,要把这里淹个遍,才肯罢休。

他们抵达驿站时,天色已晚,祁荀蹒跚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的腿隐约有些发疼发酸,但不影响行走。

他的身子刚触碰到床榻,便不堪重负地倒下去,他脱掉穿在脚上的双履,将身体蜷缩起来,用浑身都重量压住疼痛的腿。

虽然这样可以让他得到缓解,但这种磨人又间歇的疼苦令他完全无法入睡。

祁荀曾经翻阅过医书,他知道自己现在经历的痛苦是正常反应,这意味着他还在生长、在蜕壳、在改变,也许他很快就能顺利渡过,眼前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在他再度陷入新一轮的疼痛时,屋门忽然被敲响,把他的注意从虚无中拉回来。

祁荀艰难地撑起身,朝屋门的方向缓缓靠近,旋即后知后觉地启唇问:“谁?”

屋外的人没有吭声,其敲门的声音反而变得有些急促,对方大概已经有些不耐烦。

祁荀微微拧眉,但还是伸手打开屋门,拉开浅浅的门缝,从内向外窥探而去。

可谁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居然用青筋暴起的手扒住门边,把挡住祁荀的门硬生生全部打开,屋外的光亮也随之透进昏暗的屋内。

“……你来做什么?”祁荀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模糊的视线也逐渐清明起来。

景凝知不耐烦地别开脸,把握在右手的食盒递到祁荀面前,“父亲托我带给你。”

“哦。”祁荀没想太多,他刚要抬手接过景凝知手中的食盒,对方又忽然把东西收回去,其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和质疑。

只听景凝知问:“你连声谢也不说?”

“你只是在执行先生的命令,而非是我在求你,所以没必要。”祁荀淡淡道。

景凝知讽刺地笑着舔舐两下后牙槽,然后自顾自地点头说:“行,随你。”

祁荀刚想提着食盒往屋内走,身后的景凝知又多嘴道:“你……夜里不点灯?”

祁荀没有开口回应,而是自顾自地往里走,但他刚走没两步,腿部的疼痛又翻江倒海地涌来,让他险些没站稳脚。

下一刻,景凝知悄无声息地靠近,伸手把他的腰托住,“你现在连路都不会走?”

“不用你管。”祁荀当即转身推开身后的景凝知,忙不迭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行。”景凝知白他一眼,便松开手。

顿时祁荀因为没有施力,整个人直接跪坐在地上,手上的食盒险些撒出来。

他没好气地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景凝知,幽怨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自己说不用我管的。”景凝知漫不经心地摊开手,故作无辜地眨眨眼。

祁荀终于被气笑,他努力深呼吸,以平复内心的激动,“行,这怨我,行么?”

他赌气地站起身,把食盒放在桌上,随即开始驱赶景凝知,“你赶紧走。”

“你以为你是谁?还想命令我?”景凝知双手环臂,用挑衅的眼神盯着祁荀。

祁荀的胸口上下起伏,他强行挤出一抹假笑,然后趁景凝知放松警惕的瞬间,突然抬脚踩在对方的脚背上,疼地对方差点渗出眼泪,“嘶……你是不是有病?”

“走开。”祁荀不再有足够的耐心。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床榻,不断揉搓酸痛的腿,这种宛如骨裂般的疼痛,让他完全没有心思去在意景凝知的存在。

久而久之,景凝知也不知是多久推门离开的,祁荀只觉得自己沉浸于疼痛的苦海之中,怎么也挣脱不开,永远无法逃避。

可苦海沉寂久后,祁荀竟然神志不清,心生幻觉,冥冥中他仿佛感觉有一双手,在温柔地帮他按压、拉伸疼痛的腿部,正因如此,反复的疼痛酸麻才堪堪得到缓解。

眼尾渗出的泪水缓缓落到掌心,浸湿到被褥上,他沾泪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即迟钝地睁开眼,却发现在昏黄的烛光中,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床榻边。

对方用宽大的左手握住他的脚踝,右手覆上他的小腿,轻轻揉捏。

当祁荀的视线清晰,看清眼前的人后,他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怎么是你?”

景凝知的手中动作立刻顿住,他僵硬着抬眸与祁荀对视,脸和脖颈瞬间发红。

倏忽之间,祁荀所在的屋子发出几阵连绵不断的刺耳响声,这震天响的动静直接把隔壁的平安吵醒,他披件衣服就来敲门。

“阿荀哥哥,你这边发生什么了?”平安揉着惺忪的睡眼,边敲门边询问。

闻声屋内的祁荀慌忙把景凝知踹下榻,他的语气比寒冰还冷,“藏起来,你若是敢让平安发现你的存在,你就死定了。”

“我有这般见不得人么?”景凝知脸上的表情立刻被阴翳代替,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按住被祁荀在慌乱中踹到的腹部。

祁荀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多给对方,他还露出渗人的笑容,“我们素日对彼此视如仇敌,而今你却主动来给我揉腿,这事如果被平安知道,你认为他会不会找人驱邪?”

“他敢!”景凝知忽然扬声喊道。

“你声音再大点呢。”祁荀用力将软枕朝眼前人扔去,软枕当即砸中景凝知的脸。

可景凝知却敢怒不敢言,倘若真叫平安听见里面的动静,到时候找人驱邪倒是不至于,但他真的会被知道此事的景丘打死。

等景凝知藏到厚重的纱帘后面时,祁荀才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为平安打开门。

“阿荀哥哥。”平安自然地拽住他的衣角,朦胧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你刚刚在做什么呀?我怎么听见景少爷的声音…”

他不等平安把话说完,便迅速俯身牵起平安的手,“没事,刚刚有只聒噪烦人的雀儿从窗扉跳进来,然后我就把它赶走了。”

“哦,你没事就好。”平安点点头。

眼见祁荀松口气,可奈何平安忽然偏头看向掉落在地的软枕,“哎,阿荀哥哥,你的软枕掉地上了,好像已经弄脏了,要不我拿去帮你换个新的,这样睡着也舒服。”

“不用……我自己来。”祁荀眼睁睁看着对方径直入内,怎么拦也拦不住。

平安笑着摆摆手,“没关系,阿荀哥哥,这点小事,你就放心交给我罢。”

祁荀在心底默默祈祷,平安千万不可发现景凝知的存在,否则他是有嘴也说不清。

可事实远不及他盼望的那样,此刻平安单纯的声音,也不同往常,而是添上几分令人绝望又窒息的感觉,“阿荀哥哥,你这边的这纱帘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奇怪啊。”

“是么……”祁荀的心顿时沉至谷底,他结结巴巴地挽回道:“可能那后面堆着杂物罢,毕竟这座驿站不算大,也正常。”

“倘若是这样,那驿站的主人也太不负责了,怎么能把杂物堆在这里呢?”平安挠挠头,作势把纱帘掀开,“我帮你搬走。”

“别——”祁荀忽然抱起平安,强装镇定地拍拍对方的背脊,“那个……我的腿有点疼,我能去你的房间擦点药么?”

“没问题,但是阿荀哥哥,如果你的腿实在严重,还是要去找大夫哦。”平安不放心地叮嘱道,语气有些老气横秋。

祁荀边把平安往外抱,便点头应和。

“阿荀哥哥,既然你的腿疼,就别抱我啦,快把我放下来……”

祁荀和平安的声音越传越远,直到屋门被关上的刹那,景凝知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他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深邃的眸子中闪过几分不悦,随即他喃喃道:“麻烦。”

他慢悠悠地走至掉落的软枕前,旋即躬身拾起软枕,用手掸去上面的细尘,但在他即将把软枕放回祁荀的床榻上时,又思量片刻,旋即拿着手上的东西只身朝门外走去。

无需多久,他再度回来时,手里拿的则是自己的软枕,待他将其摆放回原位后,就装作无事发生似的,扬长而去。

倘若此时有人站在长廊的不远处瞧,定能看见景凝知微微泛红的耳根。

翌日晨露滑落枝叶,山腰的流岚雾霭旖旎飘荡,东升的旭日堪堪崭露头角,金黄色的光辉把孤零零的驿站包裹住。

祁荀起的最早,许是他昨夜压根没怎么睡,以至于他在鸡鸣声响起后,彻底失去睡意,从床榻上慢慢坐起来。

他不紧不慢地穿戴好衣裳,走下楼去,没想到他竟然碰见顶着黑眼圈的景凝知。

对方此刻正呆坐在长木板凳上,神游到九霄云外,其身前的热汤早已没有热气,菜也有些凉,但似乎周遭的事与他无关。

祁荀见状没有叨扰,他自顾自地坐在单独的空位上,等待驿站的人把吃食端上来。

可没过多久,景凝知像是察觉出他的存在,只见对方忽然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往驿站之外走,其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但祁荀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景凝知今日又抽风,不便见人罢。

小知舔两下嘴唇,直接把自己毒死了[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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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江南远赴鸿门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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