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热夏，因为一夜的雨，气温回落。医院门口，早餐店，小笼包的蒸笼热气腾腾。
于小鱼还穿着昨天的职业装，有点冷，抱着胳膊等了一会，老板打包好递给她。
医院里外已经忙忙碌碌。于小鱼回到病房，秦明还睡着。阳光透过窗帘落了一片。
于小鱼放轻动作，小心翼翼。
放下早餐的时候，秦明还是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哼唧了两声又闭上。
于小鱼犹豫了下，轻声说，“老板，要起来喝点小米粥吗？”
秦明在枕头里，左右摇脑袋。
“那给你放保温杯里，等你起了再喝。”
秦明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呼吸沉稳，好似又睡着了。
于小鱼把粥倒进保温杯，用玻璃杯接了热水放在床头，拉开窗帘。
临走看了一眼熟睡的秦明，虽然不放心，但早去才能早回。
画展在B市有名的艺术区，于小鱼忙于学业还没去过。按网上查到的交通信息，坐上公交车，于小鱼带上耳机听着音乐，脑袋靠在玻璃窗上。
公交车走走停停，手机响起提示音。是不是秦明，于小鱼想。
出乎意料的，是鹿呦呦。
——我想去B市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随机到的歌曲嘶哑着吟唱失恋，于小鱼皱着眉头切掉。
一首老歌响起，龙宽九段的很多鱼。于小鱼做独立音乐课题的时候听到的歌，收藏至今。
Your love isn\'t what I call love.
鹿呦呦想跟陆生结婚，又想跟陆生分手。结婚是因为喜欢，想分手是跟陆生结婚后的生活肉眼可见。呦呦是年轻的漂亮的张扬的女孩子，毕业季困惑很正常。
于小鱼没有这样的困惑，眼下的生活是她一年前的目标。之后的大方向也定了，做一个价值增值型投资人。
除了，除了再遇见秦明。
当然短暂的相逢之后，两个人都要回到各自的轨迹里去的。
于小鱼按灭手机，闭目休息，没有回复鹿呦呦的微信。
画展门口，一个染着蓝毛的小青年抽着烟，于小鱼对着导航确认了之后走向男子。
男子露出惊艳的目光，先开口，“小妹妹，来看展吗？结束啦，不如你留个微信，新展开的时候我联系你。”
于小鱼冷冷的说，“秦明让我来的。”
男子恍然，“哦，明姐的朋友啊，果然美女都跟美女做朋友。”
说着转身进去了，于小鱼跟上。
三四百平的空间，砖墙上刷着展题和介绍。几幅油画靠在墙角，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泡沫，夹板，线板。
男子挥了挥手，“这些都是明姐的，今天得弄走，明天新展就来人了。都是粗活，不如你把微信给我，这些活我都帮你干了，怎么样？”
于小鱼冷笑，“不必。”
男子坐在靠墙的台子上，“我在这里看总行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弄花我的墙呀。”
秦明发给她的打包方法夜里她已经看了一遍，只有一副3米的画难度大，其他的都是一米左右，很容易。
一直忙到中午，终于包好所有的画。自言自语的小青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早就走了。
物流的电话秦明给的，于小鱼联系好了，下午两点上门。
想想，拍了张照片发微信给秦明。
秦明立刻就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问她吃午饭了没有。
不等于小鱼回复，就说展室旁边的泰餐不错，去试试，给报销。
于小鱼点开视频通话，连接后，很快通了，出现秦明的脸，温柔带笑，气色好多了。
“粥吃了吗？”
“吃啦吃啦！”秦明欢快的回答，看见于小鱼白皙的额上挂着汗珠，就还挺心疼的，难得的认真的小孩。
“下午等人来了，把帐结清就行，别的活不是紧要的，不用干的。”
于小鱼嗯了一声，但莫名给人一种不会听的感觉，秦明叹口气，小倔驴。
安静了下，于小鱼没话了，秦明想，打电话只为了问是不是喝粥了，天仙妹妹好似更安静寡言了。
秦明在镜头里晃了晃，似乎翻了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握着手机。
秦明：“刚展厅工作室的老板找我要你的微信诶，于小驴人气挺高的。”
于小鱼皱了皱小鼻子，“不要给。”
秦明：“当然不会给啦。”
目光闪了闪，于小鱼以为她想到了自己喜欢女孩子的事情，实际秦明确实是在想，只不过她不肯定于小驴就是弯的，年少时对最好的朋友产生依赖，怀疑是爱情，比较常见，长大一点改变想法的也有。
资深姬佬秦明不想跟于小驴聊到这方面，是直是弯都希望于小鱼随心，不受外界包括自己的影响。
却不知道这影响早就有了。在那时候的于小鱼眼里，一塌糊涂的成人世界，秦明是色彩斑斓的飞鸟，与众不同，浅了说于小鱼不必为喜欢女孩子而自我怀疑，深了说秦明身上有于小鱼想成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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