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祥？”
竟然是带着妹妹来买糕点的薛祥。
“我数次去您家里，都是大门紧锁，大门上的锁都落灰了，还当您是不告而别离开了北地！您这几个月去哪儿了？”薛祥激动问道，身后的妹妹也是眼中难掩激动地看着顾云徊。
“我去驻军营地当了军医。”顾云徊言简意赅道，随后看向糕点铺子的伙计，挑了几样点心，让伙计每样都装了四份。
“原来那日在城门口揭榜的人真是您啊，我打听您下落，有人给我说我还不信。”薛祥仔细打量起顾云徊全身，确认人全须全尾的，松了口气，“您怎么突然起了心去这危险的地方？”
谈话间伙计包好了点心，季焕先薛祥一步，抢过伙计包好的点心，掏了银子付钱。
“你这人……”被人抢先了的薛祥一愣，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顾云徊打断他：“我们别站在人家铺子里谈天了，端的是挡了人家做生意，眼看快到饭点儿，今日我请客，有话饭桌上说吧。”
“对对，寻个地方坐下说，”薛祥连连应是，对伙计抱歉地打了招呼，“抱歉啊小哥。”
伙计自然不会责怪客人，笑着送几人出去。
离了点心铺子，四人往酒楼去。
一路上都在思索的薛祥，脑海中灵光一闪，在酒楼门口驻足，指着季焕惊到：“你，你是之前程老爷要……！”
顾云徊按下薛祥指着人的手：“是他，有什么进去再说吧。”
“要个包间。”顾云徊对迎到门前的小二说。
“好嘞，您几位二楼请。”
进了包间坐下，薛祥警惕地盯着季焕。
顾云徊点好了菜，等小二出去这才对薛祥解释道：“这是季焕，正是程老爷当日要拿的人，抱歉，当日瞒了你。不过季焕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季焕对着薛祥一拱手：“在下镇北军主将季焕，幸会。”
听到季焕的身份，薛祥一愣，目光满是错愕地看向顾云徊，确认到：“他是，季将军？”
顾云徊点头。
薛祥得了肯定，赶忙对季焕行礼。
“忘了问你，现在程老爷可是还想要捉拿季焕？”顾云徊问薛祥。
薛祥压下心头的震惊，回答道:“哪儿还有什么程老爷，就在不久前，程老爷突然便遣散家仆，收拾行装火急火燎地举家南下了。”
顾云徊与季焕眼神对视，这时间正是王时勉被参卖官之时。
顾云徊视线转回薛祥：“那你现在是在何处谋生？”
既然程老爷都不走了，薛祥自然是丢了饭碗。
薛祥苦笑一下：“这北原城位于边关，气候严寒富户不多，我若是再找不到主家，就准备也带着娇娇南下去寻个出路了。”
说完这话，薛祥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树挪死人挪活，去了南边总不会饿死，暖和地儿对娇娇的身子也有好处。”
顾云徊听罢这话，沉思了片刻对人说：“若是你要南下，可愿去宝阳商行的商队中谋个出力的活？你若是愿意，我写封信你带着去宝阳商行寻刘掌柜。与商队同行，既能挣些路费盘缠，也安全些。”
“这，这是不是太麻烦您了？”薛祥心动不已。
顾云徊一笑，打消他的顾虑：“没什么麻烦，我与宝阳商行的东家有旧，况且他也欠我些人情。”
“那多谢您，”薛祥拉着妹妹起身，郑重行礼致谢。
顾云徊连说不必，正好小二敲门上菜。
四人吃饱了饭，因得顾云徊这一封信，这顿饭还是薛祥执意结了账。
分别时顾云徊将季焕提着的四份点心，拿了一份递给娇娇。
“一路顺风。”顾云徊对这兄妹二人说。
薛祥再次郑重一礼：“顾郎中的恩情我们兄妹永记在心，后会有期。”
薛祥兄妹二人离开后，顾云徊正要反方向出城，被季焕拉住：“等等，我再去买一份点心。”
“还买点心做什么？”顾云徊不解。
季焕强硬道：“我买了四份点心送你，这现在少了一份，我得给你补上。”
顾云徊一笑：“我哪儿吃得下四份，我要一份就行了。”
“那你这？”
顾云徊闲闲解释：“剩下的三份，我们留一份，一份给徐观时和祝谦，一份给桑木尝尝，这草原上的孩子估计没吃过中原的点心。”
季焕表情一变，刚要开口就被顾云徊堵了：“不许说幼稚的混话！”
季焕一噎，面上明显的不开心，但还是忍了没说。
若不是季焕还有些成年男子的包袱，怕是出城这一路，都要像个孩子一样生气撅着嘴了。
出了城却不是往回营的方向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季焕虽说有疑问，但还是乖乖跟着人走。
“现在天色晚了，回营怕是路上就天黑，咱们今晚回家睡一夜，明天再回。”顾云徊道。
季焕在心里默默咀嚼着‘回家’这两个字，方才心里那点不高兴霎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嗯，好，我们回家。”
－
心情雀跃的季焕，本想回家之后就与顾云徊诉诉衷肠，没想到二人进村的路上被村民看到，顾云徊和季焕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把炭火生上，便来了人看诊。
“顾郎中，你可回来了，我这风寒几个月了都没好啊！”一个老头门都不敲便闯了进来。
这上门的病人，顾云徊哪儿能拒绝，可看完了这个，还有人在门外侯着，等顾云徊一一给人诊完开了药，早已是漫天繁星。
而季焕百无聊赖，便在屋里打扫铺床，甚至还灌了汤婆子塞在里侧烘被窝。
见人终于忙完，季焕倒了杯温水端过来：“天色晚了，不然把那刘掌柜送的茶沏一盏给你。”
顾云徊早就说的口干，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水：“嗯，和多了怕是睡不着。”
看着顾云徊写方子的湖笔，季焕一愣：“你不是说我将这湖笔弄坏了，还算了银子在我头上？”
顾云徊将笔涮了挂好，笑道：“谁又告诉你我只有一根的？铮延送了我一整套。”
看着季焕呆滞的表情又补充道：“这笔可是名家所做，一整套价值不菲，你弄坏了一根可是让这套笔贬值不少。”
“错了错了，我错了，顾郎中别跟我计较了。”眼看着似乎又要背上点儿债，季焕赶忙道歉，“快洗漱躺下吧，我烧好了热水。”
“嗯。”顾云徊应了，又想起什么，打开一旁的抽屉，取出一张字条递给季焕。
季焕一头雾水地接过，看到上面的字迹之后蓦地有些脸热：这是他那日赌气离开留下的字条。
“你怎么还收着这条子？”季焕小声道。
顾云徊一挑眉，一手支在桌上，撑着脸看向季焕：“这当然要收着，这可是你撩下的承诺，万一你没做到不认账怎么办？”
“我从来不说大话，更不可能骗你，”季焕正色道，“若是你不信，我发誓！”
顾云徊站起来，抬手拍了一下季焕的头：“行了，信你。”
洗漱完撩攥进被子，顾云徊踢到了里面的汤婆子。
“就说床上怎么不冰脚，你哪儿找到的这东西？”顾云徊用脚将汤婆子往床位踢了踢，舒舒服服地躺在烘热的褥子上。
“你在外面杂物间丢着，”季焕吹熄了外间的灯烛，进来关好门掀了被子进去，“暖和吗。”
“嗯。”顾云徊哼唧出一声，床褥太暖和，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倦意。
顾云徊已经很久没有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了，又在军中睡了这许多日的硬实床榻，现在躺在自己铺着厚实褥子的床上，原本并没有多少睡意也突然有些眼酸。
季焕却在他身旁一点点贴近，又是摸脸又是拉手，就是不睡。
顾云徊忍无可忍，翻身过来，侧躺着看他：“你不想睡便下去。”
季焕哪儿能下去，见把人闹醒了，更是得寸进尺地贴近，将头都蹭到了顾云徊的枕头上。
顾云徊想往后躲，被季焕揽住，往怀里一带，二人反倒更靠近了些。
“松开！”顾云徊被这突兀的一抱惊得睡意全无，身子被箍住，只能偏头往床内侧躲。
季焕看出来顾云徊是色厉内荏，反而如往常一般得寸进尺：“不放。”
二人离得太近，顾云徊的耳边尽是季焕呼吸时的鼻息，若即若离的感觉让顾云徊耳畔酥痒，忍无可忍抬手捂住季焕的口鼻，另一只手蹭了蹭自己的耳朵。
季焕抓住按在自己脸上那只压根没使什么力的手，轻轻塞回被子里：“冷，伸手出来做什么？”
“你到底作什么？”顾云徊皱眉。
季焕见人眼神中困意消散，嘿嘿一笑，反蹭进顾云徊怀里，从下往上看他：“我之前弄破了你的嘴唇，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完也不等顾云徊拒绝，季焕便维持着略低于顾云徊的位置，一手揽着怀中的人腰，断了顾云徊能跑的后路，一手按下顾云徊的头，将唇贴了上去。
季焕动作太快，顾云徊来不及反应便被亲了个结结实实。
定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季焕这次不再只是用蛮力去碾顾云徊的唇，顾云徊只感觉到比自己灼热许多的唇轻轻贴着自己，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便让顾云徊心中生出些难以言说的滋味，看着季焕近在咫尺的脸，心下叹气，自己虚长季焕几岁，让让他吧。
顾云徊将手轻轻搭在季焕身上以作回应，随后闭上了双眼。
这默许的态度和任人施为的样子无异于是鼓励，季焕这下没了顾虑，收紧手臂拥得更紧还不够，直接翻身将人压在了床上。
此时的吻便完全不如之前的单纯的触碰，灼热的舔舐和吮吸，让顾云徊恍然间觉得自己要被季焕吞吃得骨肉不剩。
季焕忘情地亲了许久，察觉到身下人鼻息沉重，这才在亲吻的间隙间偷偷睁眼去看个究竟，发现顾云徊闭着眼睛双颊绯红，被自己亲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才良心发现地将人放开。
顾云徊被一个比自己壮的多的季焕压着，又被吻了个结实，现在猛然被松开重的了呼吸的权利，被拥入肺中的空气呛得闷咳了一声。
季焕见人咳嗽，赶忙从顾云徊身上翻下来，将人扶起来拍了拍后背。
抿了一下自己被吻得有些肿胀发麻的唇，顾云徊狠瞪了一眼季焕，眼神凌厉却因为带着些潋滟的泪水，气势大打折扣。
看着季焕分毫未觉，反而还盯着自己的嘴巴看，顾云徊伸手掐了一下季焕的腰，这才将季焕的神智拧了回来。
“可要喝水？”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怕是有些过分，季焕理亏道。
“嗯。”顾云徊说完又咳了几声。
季焕赶忙去倒了杯水来。
“已经冷了，你先喝，我再去碳盆上给你热点儿。”季焕将水端给顾云徊。
顾云徊猛灌两口才道：“不用，就这杯润润嗓子就行。”
看着连衣裳也没披就跑下去给自己倒水的人，顾云徊又瞪了他一眼：“现在倒是做得妥当。”
看着季焕呆立在床下，顾云徊将空杯子递给他：“放了杯子快回来躺下，别出来一趟反而带着风寒回营。”
看来人没生气，季焕飞速放了杯子又顺便熄了灯才爬上床，不过这次没敢再贴顾云徊，只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顾云徊在黑暗中舔了舔自己热意未消的唇，轻声道：“睡吧。”
无师自通[亲亲][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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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亲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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