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泽羽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在旁边睡得香香的小猫。
她没忍住发出猥琐的笑声,凑上去一顿亲,把它亲醒后,被它用爪子狠狠抵住脸才作罢。
阳光经过白纱窗帘的过滤都柔和不少,从光线的角度看,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乖小猫,你饿不饿?昨晚喂的那些……哎呀,就吃完了,我现在去给你拿吃的,你在家要乖。”
黑猫用手抵住她的脸,今天是江泽羽家人(组织上的人)来探望的时间。
江泽羽本来打算摆烂一个月,再求求总部提前把她接出去。
但现在提前有了信息,她便拿出了自己昨晚收到的教义,他们内部称为圣书。
来与他接应的是一个同样棕色卷发和棕色眼睛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艾利克斯大几岁,已婚,乍一看两人长得有五分像。
他名为路易斯,加入调查科十来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员工,两人再三确认附近没有监听的人才放心坐下谈话。
看见那本教义的时候,路易斯的眼睛瞪得很大。
“艾利克斯探员,详细说说您昨晚的经历。”
教义相当于神祇的命门,祂以什么为食,什么是祂力量的来源,这些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非宗教信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拿到的。
据他所知,艾利克斯来到这里才……一天?
最优秀的外交官也没他这么快吧?!
于是江泽羽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路易斯不可置信,“他们被你唬住了?怎么可能?”
“骗你干嘛,不然这东西还能是我变出来的不成?”
“那个木雕给我看一下。”
江泽羽把挂在脖子上的木雕拿了出来,昨晚她可是狠狠洗了一通。
那些人这里摸一下那里闻一下,恶心死了。
路易斯瞬间便感受到了其中蕴藏的古老力量,他很谨慎,没有直接上手触碰,而是用肉眼观察。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适?”
据他所知,长久和古老神祇的信物待在一起会磨灭一个人的心智和灵魂,因此疯掉的调查员不计其数。
照理说她有的这个古老信物应该上交给组织。
不过这个任务太过危险,让她留着也不是不可以,希望她能坚持住自己的信念。
“没有吧,不过这里吃东西太不方便了,一日三餐定时定点,还得早起。”
路易斯心想:这不是你懒吗?
不过他没说什么,用手帕把那本教义包裹住,他可不是业余人员,会傻到用手直接接触邪教徒的东西。
“艾利克斯探员,既然你已闯过二楼,接下来的行程无比万分小心,我们在前任探员的日记里得知,他闯入二楼后的第二天,三楼的医生就下来为他进行诊治了。”
江泽羽拧起眉头,“怎么诊治的?不会要电击吧?”
“不,不是电击,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从日记看,前任探员被诊治后思想开始向邪教徒靠拢,怀疑是某种召唤仪式,让神附了他的身体。”
江泽羽心想:还是洗脑那一套。
“日记呢?你带来没?”
“日记被污染得太严重,已经随探员一起埋进地底了。”
“你们这就缺德了吧,埋进去不是污染整片土地吗?”江泽羽心里对污染的概念还停留在环境污染,“再说了,一本日记有什么污染的,纸张是可降解的。”
路易斯哪听得懂可降解不可降解,这时候塑料袋都没有被发明出来。
他怀疑江泽羽的大脑已经开始被侵蚀,生怕自己也被影响,敷衍两句后急忙离开了。
临走前,他又提醒最后一次,“旅人艾利克斯,傍晚五点他们会下来对你进行‘治疗’,请及早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不出门,我三天后再来,如果你真的撑不住了,我会向总部申请提前进来……”
路易斯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江泽羽竖起大拇指,“你要不现在就去申请,明天就派军队过来。”
路易斯摇头,无奈道,“那样动静太大,会惊动到更多势力,铲除起来更麻烦。”
江泽羽心想:打草惊蛇四个字可以概括的话被你扯得这么长。
她在心里愤怒地想:这些天龙人真是烦,底层的命不是命啊,迟早带把枪去总部把他们全突突了。
路易斯离开后,江泽羽去厨房装了满满一袋食物就回自己房间了,虽然撑不到一整个月,不过能混几天是几天,说不定他们就把她给忘了。
出乎意料的是,压根没人来找她,一直到天黑,江泽羽才把带进房间的那些水果蔬菜送回厨房。
她认为之前的调查员是被人发现了,而她昨晚一通糊弄,根本没人告发她,再往上的天龙人自然不知道她的事情。
于是今晚她直接顺着水管爬上去。
昨晚临走前马修把他们房间的位置告诉她了,大祷告室里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团队结束食戒享用圣餐,江泽羽是他们好不容易遇到的贵人,马修当然想自己的团队越做越好。
当她爬进马修他们一行人的房间时,江泽羽被惊到了。
“嚯,你们天天晚上就这么挤在一起睡?”
只见地板平铺着七张褥子,就像日本那样,他们全部席地而睡。
可是不管怎么说,克莱尔是唯一的女性,这样和他们大咧咧睡一起真的没事吗?
克莱尔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但马修和其他人却精神奕奕,他们的语气有些亢奋,语速都比昨晚快上一些。
“贵客,欢迎您今晚与我们共度满月日。”马修恭恭敬敬地说道,“按照规定,今日我们需在月光的沐浴下倾听神的声音,您要加入我们吗?”
江泽羽双手背在后面,“不了,我看看就行,你们沐浴是要怎么沐浴?”
马修脱下袍子,瘦削苍老的身体一览无遗,其他人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江泽羽却觉得自己眼睛要瞎掉了。
他坐在窗边,月色均匀洒在他的身上,他虔诚的呼唤,“巴尔萨大人!请接受我的信仰!”
月亮有一瞬间变红,江泽羽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接着胸口有些凉,护身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往外渗出液体。
她总觉得护身符和月亮在……打架?
江泽羽挠头,这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自己也出现幻觉了吗?
下一秒,克莱尔突然拿起刀子怒吼一声,直直地朝马修冲去。
江泽羽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抓起一个枕头狠狠拍在克莱尔身上。
但这只阻挡了克莱尔一瞬,她的刀子还是重重捅进了马修苍老的身体里。
暗恋她的年轻男人急忙过去阻拦,下一秒被一刀封喉。
年轻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捂着脖子向后退,喉咙因为起了血沫不断发出气泡升腾炸裂的声音。
江泽羽捡起马修的衣服死死按住他的脖子,“你冷静些,冷静点,我现在给你止血,不要激动,血会越流越多。”
“咯……呕……咯……”年轻男人发出几声短促的声音后就彻底没了气息。
江泽羽第一次看见死人,但她内心没多少恐惧,因为她读书时帮家里杀猪,这类事件并不算特别惊悚。
她只是有些惋惜好好一个年轻人就去世了。
克莱尔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前所未有得大,江泽羽惋惜了一小会儿就冲上去帮忙了,这些常年食戒的男人瘦得像杆子,其中三四个都被刀子划到挂彩了。
江泽羽又用一个枕头狠狠拍了上去,这应该是马修的枕头,他为了积攒痛苦供养神明,连枕头里面都不是柔软的羽毛而是粗糙的石头混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种子。
这一下拍得结结实实,克莱尔鼻腔流出鲜血,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马修被捅到重伤需要迅速接受治疗,年轻男人直接死了,克莱尔昏倒在地,其他人出门喊人,江泽羽在留下来解释和拍拍屁股跑路之间选择了后者。
二楼一直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她才来第二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那些人肯定会以为和她有关系。
江泽羽才不傻,留下来不是被杀掉就是被囚禁起来折磨。
她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江小二又在房间角落扒拉不知道从哪钻进来的死老鼠。
如果江泽羽留心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老鼠嘴里含着她的几根头发,背上的条纹组成了她的化名‘旅人’。
黑猫柔软的爪子在僵硬冰冷的死老鼠身体上不断按压拨弄,每一声喵似乎都在叫她的名字。
“沃斯·旅人。”
可是老鼠毫无动静,和前几次一样,无论黑猫怎么呼唤,老鼠都是一只死老鼠。
没有老鼠的呼应,它无论做多少次仪式都无法驱逐江泽羽的灵魂。
黑猫跳上床,舔着刚刚扒拉过死老鼠的爪子,眼睛却看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的江泽羽。
一抹红色月光从窗外漏了进来,黑猫跳到窗边,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月光悄悄移走,黑猫的金色眼睛像流淌的金粉。
它又跳回床上,静静看着江泽羽,直到她进入睡眠,才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在她的枕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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