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塞布瑞娜的猜测。
江泽羽亲眼见过神域之主一面，祂看起来不像是闲到可以一直跟在丘奇身边，连自己的祭品被抢走都没发现的神，会有空一直跟着丘奇吗？
而且第二幅画看起来很温柔，那不是夺取，更像是一种保护。
江泽羽穿越前看过很多小说，有系统和系统谈恋爱，有克苏鲁和克苏鲁谈恋爱，她不在伊尔蓝王国长大，所以这里的约定俗成的常识和她多年看小说的常识冲突了。
作为神祇使者，他不是普通信徒，神祇帮他护住丘奇和男同之神/神域之主对抗很正常吧。
怪不得巴里斯直接倒地不起鼻血直流，他说过他与瓦伦丁诺圣女有一点点特殊的联系，凭借这一点点联系，他能识别出任何与神祇有关的人或物。
所以埃文一靠近巴里斯就昏死过去了。
江泽羽低头观察周围的人，他们像是被魇住了似的，神情空洞彷徨，江泽羽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装，就看见白珍珠的五官渐渐模糊成一团。
像是梵高的画，变成一个模糊的圆，江泽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摸到还残存的五官时长松一口气。
埃文已经不见，这里只剩下白珍珠和粉丝们，好几位已经不在这里了，其余人的脸也慢慢变成了一个个梵高图画似的圆。
仪式已经开始，这些人都是被精挑细选的祭品。
江泽羽确信四周没人在看便鼓起勇气走到白珍珠身边，对方已经沉浸在音乐之中，哪怕没有钢琴伴奏，光凭声音就能让人驻足。
得打断他才行，江泽羽坐在钢琴前，双手轻轻放在上面，摆足了架势。
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这是她第一次亲手触碰钢琴，美妙象牙黑白琴键，温柔轻巧可以演奏出《彩云追月》这样古典温柔的传统曲目，重重落下又可以演奏出《命运交响曲》这样宏大的对抗命运的尖锐曲目。
优雅而高贵的乐器。
埃文躲在暗处偷看她，他很想知道，这位时间消失神的信徒能弹奏出什么样的音乐才能破掉他的仪式。
只见江泽羽阖上双眼，猛然后倒，然后用力一敲，也不管白键黑键，一个巴掌弹出了十几个音。
尖锐难听的声音像一个美妙的仙境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大野猪，并且大野猪还要用鼻子拱仙境里的仙草。
江泽羽不光不会弹琴，唱歌还难听，她的歌声加入后，大野猪不光拱仙草，还要开始嚎叫，嗷嗷嗷嗷的。
埃文脸颊直跳，他在艺术的殿堂中浸润几十年，合作的演员哪位不是精挑细选，嗓音条件差一点的都不配进入剧院第二轮选拔。
有这么道难听的声音在旁边捣乱，白珍珠很快也被带着跑调了，他是一名优秀的音乐人，唱歌跑调这种事从未发生过，但是架不住江泽羽唱的歌太洗脑。
白珍珠的声音硬是被憋回嗓子里，脸上那宛如梵高《星空》的圆圈也渐渐消失，恢复成正常的五官。
江泽羽露出一抹笑容，正打算拉着白珍珠跑路时，埃文出现了，只一个眼神就让白珍珠失去所有声音，渐渐地，那圆圈又出现了。
但是走调的歌声一时之间回不来，他跟着江泽羽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埃文礼貌地对江泽羽说，“旅人先生，您的歌声属实独特，不知有无荣幸邀请您小聚片刻，或者该称呼您为……诺拉先生。”
江泽羽望向坐在门口的伽百涅兄妹，机会难得，她一个人应该也不要紧，江泽羽可不傻，神域之主说她的灵魂特殊很容易被盯上，但是她从南瓜之神到梅毒之神到男同之神都安然无事。
这不就意味着她，很难被控制吗？
想到这，江泽羽便跟上去了。
埃文请她落座后，李博士也出现了，江泽羽面露惊讶，又很快掩饰住，笑道，“李博士，原来您也是黑乌木的追随者啊，我说埃文先生怎么会知道时间消失神。”
她压低嗓门，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那位大人……不想暴露在公众面前。”
“哼，古神祇。”埃文冷哼一声，对古神祇意见非常大。
如果他是神祇，对古神祇有意见也正常，强者总是讨厌更强者的存在，更别说更强者能轻而易举弄死他。
李博士礼貌一笑，“诺拉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更多关于这位古神祇的信息？价格好商量。”
江泽羽昂起头，“李博士，我们之前那桩交易还没成，你就急着做新交易了？”
她前两天刚付了房租，可没忘记李博士还欠她二十磅呢。
李博士的额角流下冷汗，古神祇的信物哪是那么好找的，春日疗养院创建二十多年也只有一件镇院之宝而已。
他就是因为找不到第二件古信物才选择加入埃文，黄衣之神不一定还在艾利克斯身上，他献祭了三位双性婴儿依旧得不到回应。
他加入埃文也是获得另一位神祇的信任。
当然，能把艾利克斯拉入阵营是最好的，无论黄衣之神还是时间消失神，都有可能在庇佑他，他如果能加入疗养院并成为大祭司，李博士成为世界之王也只是时间问题。
“诺拉先生，仪式当天一定给您。”
仪式结束之后，他还会差这一点信物？
江泽羽心弦微动，能在这里打探到仪式的流程也很好啊，他们只知道圣甲虫是破坏仪式的关键，但是要怎么破坏？
总不可能让圣甲虫变成大虫子把他们全部吞掉吧？
或者埃文怕虫子？
他们知道的越多越好。
“这个啊，仪式那天要做什么准备吗？你说你也是，就说了来接我，邀请函都不给一张，注意事项我都不知道。”
李博士流下冷汗，艾利克斯是古神祇来人间布道的神秘学者，学者需要什么仪式？他的存在对仪式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没想到会在这一点上得罪艾利克斯，李博士惶恐地说，“抱歉，是我的疏忽，今晚我的仆从一定将东西送至府上。”
今晚之前他就能知道艾利克斯到底是不是调查科的人，如果是，他和埃文就联手杀了他，如果不是，一切照旧。
埃文及时插话打圆场，“诺拉先生，您怎么看待艺术，您刚才唱的歌非常有趣。”
江泽羽刚才唱的是走调版的《一分钱》，因为这首歌朗朗上口，易于演唱，所以轻微地走调也不算什么。
“那首歌叫《一分钱》。”
“一分？”李博士没听过这个计量单位。
“相当于一瑞尼。”江泽羽回道，瑞尼是数额最小的钱，现在已经没人用了，贫民区最底层的人都不会把这个钱当一回事。
“这首歌的意义是……”
“宣扬拾金不昧的美好品德，就算是捡到一瑞尼的钱也应该把它上交给警察。”江泽羽回道。
在李博士看来这纯属浪费资源，警察很闲吗？
江泽羽看见他的脸色，继续解释，“重点不是金钱，而是其中所代表的美好品德，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该拿，哪怕小如一瑞尼。”
李博士和埃文对视一眼，白珍珠所唱的歌由埃文亲自编曲，赞颂戏剧与艺术之神，他唱得越好，艺术之神的力量就越充足，穿在丘奇身上的和服就越鲜艳。
当然，代价是白珍珠和底下那些人的灵魂，他唱的任何曲目，都会蛮横粗暴地进入他们的大脑，夺取他们对美的感知。
“你去把东西收好，这里交给我。”埃文吩咐道，李博士犹豫片刻，起身了。
李博士回到白珍珠唱歌的大厅，拿起钢琴上的盒子，小心地夹在腋下，转身朝屋外走去。
外面还坐着那对兄妹，那个年纪更大的男人突然流下鼻血还昏迷不醒，大概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这种人送上门也不会有神祇要。
那个小姑娘倒是挺好的，但她不在屋内，万一闹起来把邻居喊来就麻烦了。
李博士微微点头致意，继续向别墅后方绕去，越往后大雪越厚，所有声音都被吞噬，只剩下雪落下时的簌簌声。
这很正常，因为这里是个秘密，想闯也闯不进的地方。
李博士之所以这么快能被埃文接纳是有原因的，之前的每一位管家都做不了多久就被和服蛊惑了神智，他们打开盒子，将自己献给和服。
埃文厌恶那些苍老粗俗的男人灵魂，他需要二十三岁以内的少年灵魂，这些人的灵魂令他难以容忍，将他们赶出和服也很麻烦。
所以他需要一个心性坚定的仆从，李博士之前信奉黄衣之神，虽然黄衣不知所踪，但是被祂庇佑过的李博士拥有更多对神祇的抵抗力。
李博士对埃文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和丘奇曾经是一对情侣，然而丘奇信奉的是另一位神祇，并且被带走了性命。
丘奇，李博士对这位青年有印象，三十年前伊尔蓝王国最负盛名的歌剧艺术家，连当时的国王都是他的追随者。
没想到他喜欢的是男人。
李博士用钥匙打开沉重的后门，这里是存放东西的地方，看见丘奇的蜡像时，他不免被吓了一跳。
随后放下精神，埃文这人是一切艺术的集合体，作曲、写文、画画、雕塑、演唱都是顶级，怪不得他疯了似的向樱花献祭灵魂，这么多天赋，还有不老的礼物，谁不心动？
家人们昨天昏睡过去，俺明天一定双更！（我决定除周六周日外双更，希望我可以做到！[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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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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