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环陇骨一直跟在杨冰身边办差。今日,陇骨也来梅花院逛了一遭,杨冰正看姝秀白雪下棋,白霜见陇骨来,就拉着杨蛟指着他说:“就是他,总是跟我抢肉吃。”
杨蛟:“...”
陇骨作揖:“...小公子...”
琅环拜首:“....公子。”
杨蛟拉着一张脸责问:“你为何要跟白霜抢肉吃?”
白玉当即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琅环看向陇骨:“...”
陇骨支支吾吾说:“肉香..”
他们在行兵训练,吃的都是些干饼,好不容易见回大肉,挡不住馋虫,何况白霜只是个小孩子,还是个女娃。白霜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白玉不怕,还恶意想作弄。白霜跑过去搂住白玉的腿晃:“师姐,你不能笑话我!”
杨蛟拿白玉没办法,这院子里就没人能制住她。
白霜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一把推开杨蛟大喊:“哼!你一点用都没有,不能帮我出气,我不喜欢你了!”
另一边下棋的长辈们听见,纷纷笑了,姝秀摇头:“这下好了,霜儿生气了,蛟儿又要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杨冰说:“小孩子玩闹。”
白雪说:“他们天天闹,明天就好了。”
白玉哈哈直笑,提着裙摆进屋:“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陇骨扫了扫鼻尖:“这不怪我。”
琅环:“早跟你说,不要抢孩子的肉吃,你就管不住嘴。”
陇骨叽里咕噜怪肉实在是太香了。年节,陇骨终于得闲,他今日带了铁片和皮毛给白玉,要给琅环做护腕。这主意是陇骨替琅环出的。白玉说自己不会做,琅环喊来陇骨,说陇骨会教她怎么做。陇骨背着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各种工具。白玉觉得十分新鲜:“这些都是做护腕要用的东西吗?”
陇骨说是,三人合桌而坐,白玉着手摸了摸黑棕色皮毛。陇骨说那是土狗皮毛,结实耐用,用来做护腕最合适。陇骨是个行家,他熟练的将工具摆在桌子上,搁的整齐。
“做护腕需要这么多东西吗?”
陇骨说:“也不是,主要是土狗的皮毛要剪裁,你不会,不知道要做毁多少次,所以我得早作准备。”
白玉喝了口热茶,见陇骨将东西都摆放整齐,跃跃欲试,问第一步需要做什么。
陇骨别有深意的看向琅环,琅环不明所以,问陇骨怎么盯着自己干什么。陇骨便露出坏笑,这下琅环也慌了...
琅环:“....”
白玉摆弄着黑棕色的皮毛,挣了两下,只听陇骨说——第一步要先给琅环量尺寸。
琅环:“??”
白玉点头:“怎么量?”
陇骨笑了,拿起桌上摆放好的绳尺递给白玉。白玉会了,还没等琅环反应,就急不可耐的拽过琅环的手腕,把绳尺套在琅环的手腕上。白玉心无旁骛,可害惨了琅环,他的心要跳出胸膛,额头不自觉冒了汗。他黑,若是个小白脸,难以想象脸会红成什么样子。
白玉毫无察觉,尽管琅环认为自己的心跳如同滚滚春雷那般声响,白玉也依旧仔细的察看绳尺...这些对白玉不要紧,对建宁便不一样了。建宁在世子宫,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白玉找自己,于是便亲自到了梅花小院。
杨冰白雪姝秀三人没想到建宁会突然来访,杨冰还想着以礼相待,被建宁婉拒,建宁说他是来照白玉玩。杨冰笑着,指了指正屋,说白玉正跟琅环在里面玩。建宁心绪一跳,顿感脑仁疼痛...他掀了袍子急匆匆进屋,便看见了白玉和琅环过分亲密的一幕。两人正头颅贴着头颅不说,白玉还牢牢握着琅环的手掌。建宁站在门口,一览无余。
首个发现建宁来到的是陇骨。白玉替琅环量手腕,认真仔细,根本无暇顾及门口动静。琅环则是动情至深,已经不可自拔。再说建宁,此刻他已经怒急攻心,却还要极力按耐住自己,不至于失态。陇骨看建宁穿的华贵,便拍了拍白玉和琅环,说有人来了。陇骨起身,朝建宁拜首,白玉和琅环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建宁站在门口,不知已经多久了。
白玉是开心的,不过她心胸不够宽广,始终惦记着建宁不理自己的事,所以按耐住了想要冲过去迎接建宁的冲动。建宁面色不佳,一看就是心中不畅快。白玉同他四目相对,并没着急喊建宁到她身边来坐,只是赌气看着他。对琅环陇骨来说不过眨眼间的时光,对白玉和建宁却足够漫长。建宁发觉白玉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便主动进屋坐到桌上,问白玉在玩什么。白玉说自己要给琅环做护腕。
建宁:“....”
白玉不顾建宁,又继续拉过琅环的手,拿起绳尺量手腕。绳尺刚套在琅环手上,白玉的手腕却突然被白玉抓住。白玉手腕上金灿灿的金镶玉手镯,刺痛了建宁的眼,更烧着他的心。
“镯子谁的?”
“我。”琅环理直气壮:“是我送的。”
建宁用了很大的力气,白玉觉得手腕胀疼,掰开建宁的手说这手镯是琅环送给自己的年节礼物。
琅环:“....”
陇骨有旁观者的敏锐,面对这样的局面,只剩沉默:“....”
琅环是他的兄弟,按理说,他该站在琅环那边。可简华君建宁却是咸阳贵客...今天这局面,只能靠好兄弟自己挣了。陇骨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琅环的肩膀,给予琅环眼神鼓励。琅环目不转睛的审视简华君建宁,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敌意。
白玉并未察觉两人针锋相对,只觉得耽误了自己做护腕。她没做过护腕,觉得好玩,有陇骨带来的这些工具,更有趣了。白玉挪开建宁又盖上来的手:“建宁,你做什么,我正在做事。”
建宁扫了眼白玉手里的绳尺,将绳尺扯走:“我来帮你量。”
琅环立即道:“不必了,简华君是贵客,怎可劳烦简华君。”
对上琅环,建宁皮笑肉不笑:“琅环将军不必客气,我不以贵客自居,只愿做知己。”
陇骨心想,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白玉见绳尺被建宁紧紧攥在手里,只好放手任他去给琅环量。陇骨坐回原位,给白玉递了刻刀和沾墨的笔。在一旁指点白玉的操作,凡事需要同琅环举止亲密的步骤,都被建宁一手截过。
白玉玩的开心。直到暮色将近,将要用晚饭,白玉才伸着酸痛的腰,高兴的炫耀自己做好的一直护腕:“做护腕也不难嘛。”
琅环笑:“嗯,另一只明日再做,今日先吃饭。”
建宁的脸印着烛火,一半遮在夜色里:“白玉,天黑了,我并未带侍人,吃过饭,你送我回世子宫吧。”
陇骨不语,在一旁看。
只听琅环没好气,讥讽:“简华君虽乳臭未干,却到底是半个男子汉,怎么好意思叫女子送你,难不成怕鬼啊!”
“与你何干。”建宁不惧,却被“乳臭未干”刺痛,少年眸光阴翳:“竟不知,琅环将军,是这样对待咸阳贵客的!真叫人咋舌!”
“你!”说好听的是世子,贵客,谁不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说明白了,就是人质,阶下囚而已,琅环动气,陇骨忙上前安抚他,帮琅环顺气:“琅环兄,琅环兄,何必何必,简华君到底是小,咱们做兄弟的,互相谦让好了。”
白玉见琅环建宁兀然争吵,立即劝解:“你们二人今日怎么了,这样的小事,值得这样吵闹。”
五六侍人端上肉,汤和面饼子,白玉早就饿了,一闻见肉香味,立即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好吃,快吃,吃完送建宁回去。”
陇骨的身心早早落在肉上,见白玉动手,急不可耐的抓起面饼,狼吞虎咽起来。
要知道,军营里可没有这些。杨冰又命侍人送来一盘肉,看见陇骨吃的狼狈,摇头:“陇骨,你这吃相到底能不能改改,像是饿死鬼轮回来的。”
陇骨胡乱嚼了咽了,看见肉就眼冒金星:“公子说的是。”
杨冰看了看白玉,女子家,没比陇骨好多少,腮帮子鼓着,边盯着盘子里的肉,边“雨露均沾”,照顾三位男君,给最爱吃肉的陇骨夹,又给建宁夹肉,再给琅环夹肉,那样子简直好笑死了。
“出息样,一堆饿死鬼。”
白玉正长身体,琅环和陇骨整日忙,临近年节在闲下来吃完玩耍。杨冰没有多管,只是看着白玉,便心猿意马为白玉寻找如意郎君。建宁倒不错,可他终究是扬洲人,陇骨不用说,家里十个小娘,九个表妹,不知道多花心。杨冰将目光停在琅环身上。琅环是他挑中培养的,琅环的为人他最清楚,他决心,白玉若嫁给琅环,正好替他栓住琅环,一举两得。
白玉若不同意,那就难办了。
白雪来拉走了杨冰。
盘子尽数空了,建宁见白玉搁了筷子,说:“白玉,送我。”
白玉揉了揉肚子,吃饱之后,她心情好了许多,决定原谅建宁昨日里不理她的事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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