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建宁回世子宫路上,白玉准备原谅建宁,却见建宁又黑着脸,嫌弃自己。
“你怎么了?”
建宁抬眸看向白玉,白玉从他眼里看见了质问:“你想说什么?”
“你为何要给琅环做护腕?”建宁忍无可忍:“你又为何同我生分?”
“分明是前日我同你讲话,你不理我,现在怎的反咬过来。”白玉握住手腕上的镯子,侍人在前后提灯照路,白玉面若桃红:“琅环给我送了镯子,我理应还他一份礼。”
建宁皱眉,他在白玉面前,心烦意乱都不做遮挡,直白挂在脸上,建宁沉闷:“你不该接受他的镯子。”
“为何?”白玉耳上碧绿坠子映过烛火,透出幽光,她的眸子清亮:“不还礼不好的。”
“你为何要他的镯子?”建宁不答反问,眉心微折,要求说:“你把镯子还他。”
白玉不悦:“怎么了?一个镯子而已,还给他我就没有镯子戴了,你可见到年节那日夜宴上的女公子们,她们每人身上都有许多镯子和项链,而我只有一个镯子。”
耳坠自从来到咸阳,就从未摘取。
建宁低着头,如丧家之犬:“你喜欢琅环?”
白玉皱眉,她还未思及这个问题的寓意,就听建宁又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琅环送你这镯子,是什么意思,你收了他的镯子,将来便要嫁给他。”
白玉闻言,如同晴天霹雳,脚底打滑了一下。惊的侍人们静止不动丢灯去扶,建宁当即扶住白玉的手肘,人人都冒了一身冷汗:“现在你还不愿意将镯子还给他吗?”
白玉敷衍,她本无心,又不在乎:“我明白这一层意思,师姐曾与我讲过男女大防,可是琅环那日同我说是年节礼物,并非定情信物,我戴着这镯子又如何了,难道你不觉得好看吗?”
“不是好看不好看。”建宁说:“总之你得先将镯子还给他。”
“我还给他你给我吗?”白玉可惜,她本对这些金银无感,直到夜宴见那些贵族女子们穿戴,才觉得惊艳。天下女子哪有不爱美的,白玉启蒙晚了:“这么漂亮的一对镯子,我想要,要我摘掉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送我更好的礼物,不然我偏要戴着这镯子。”
“....”建宁脸色更差了。面对白玉,直接无话可说,随着光亮,匆忙赶往世子宫。
“我悔了。”气愤间,建宁加快了步伐,提灯的侍人就得急着照顾主子的脚步,这样一来,白玉也不得不快些,跟上她们。白玉跟得上,但心里不舒服。
“你悔了什么?”建宁心想白玉要认错,他们便当即重归于好,以后再也不闹别扭,他挺直腰,余光不自主偷看白玉,脚步也慢慢下来。侍人惯会察言观色,立即也随着慢下来。白玉慢下来,扭头不看建宁,冷哼了两声:“悔了不该来送你,现在搅的我心烦意乱,我又要辗转难眠。”
“....”建宁本心软,听白玉这样说,心下寒成万年冰窟,眉目着霜:“既是如此,你便走吧,你回啊,本君不要你再送,走啊!”
侍人们各个提着灯,垂头附耳,无人敢看,敢听。白玉吃惊,痛斥建宁竟然赶她走,这回她再也不回头了:“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走,从此,再也不会多同你讲一句话,否则我就是城里乱撒尿的癞皮狗。”
眼看白玉提袍就要走,建宁心急又恼。拦不是,不拦也不是。一个侍人悄悄抬头,正好瞥见建宁焦头烂额,被狠狠瞪了一眼:“看什么!”
侍人忙摔了灯跪在寒冷刺骨的大道上:“简华君恕罪,奴婢不是有意。”
白玉听见声响,回身质问:“建宁,你我绝交,你便为难一个侍人?”
建宁烦躁,心里烧着团火,凶狠抬脚将嫣红的灯火踏的粉碎,熄在暗夜中:“白玉,我不是要同你绝交,我是怕你收了琅环的礼物,便忘了我,不喜欢我。”
白玉:“.....”
说着建宁就走到白玉身前,抱住她,脸枕在白玉肩头:“原谅我吧,把镯子还给琅环,我送你对玛瑙玉佩相换,你看可行?”
...白玉认真想了,倒也不是不行。
“你那玉佩当真是玛瑙的?”白玉拍了拍建宁的后背,跟哄被自己逗弄的白霜似的:“若是玛瑙,要看看,成色上好,我自然愿意换的。”
“好,那便说好了。”建宁拉住白玉的手腕,侍人们立即起身,提灯跟在他们身后照明。只有丢了灯笼那个还跪在地上,白玉瞧了她一眼,建宁开口叫她起身,回去早些歇息。还嘱咐了提灯的侍人,往后不用跪他。
侍人忙磕头跪谢。
两人赶到世子宫时,绿萼正陪着建云写字读书。她手里拿的正是建宁白日写的字。绿萼还同建云讲了这张字的含义。小建云听得云里雾里,摇头晃脑:“不明白,小叔叔生气了,气白玉姐姐不找他玩?”
绿萼点头,给建云竖起拇指哥:“不错,建云聪慧,将来必成大器。”
“嘿嘿。”被夸奖,建云羞红两腮。
白玉拉着建宁走到屋中,满脸期待:“快!将你那玛瑙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若是我喜欢,我就听你的话,把这金镯子,还给琅环。”
建宁额角直跳:“他那金镯子有什么好的,你爱白衣,那金镯子俗不可耐。”
白玉才听不得,她只知道金镶玉的镯子漂亮:“要比一比,肯定那个好,戴那个。”
建云和绿萼看着两人钻进里屋。
绿萼拍了拍建云胖乎乎的小手:“你小叔叔同白玉又玩什么新鲜玩意,不如一起去看看。”
建云水灵的晶莹剔透,悄悄瞥了眼里间,谨慎点头:“好啊,但是小叔叔凶我怎么办?”
绿萼被这小娃娃可爱到:“那你到姐姐身后藏着,姐姐护着你。”
建云闪着眼眸:“好哇!”
建宁白玉正坐在床边,建云看见建宁拿出一个红木匣子。绿萼以为那里面是胭脂水粉,建云却知道那里面放的,是对玛瑙双鱼佩。那对玛瑙玉佩,是离开扬洲健康时,健康王赐给建宁的信物。红色锦鲤透亮轻盈,一尾倒挂,一尾朝上,合在这处,首尾相应。漂亮当然是没金镶玉的镯子漂亮,却引的白玉感叹。那两尾小鱼,雕的生动伶俐,如同活了,要鱼跃龙门似的。
“好有趣,这是什么?”白玉拿起一尾玉佩搁在掌心:“比师兄的铜鱼坠好看,我喜欢。”
“双鱼佩,你若答应我将金镶玉的镯子还给琅环,这玉佩便你我二人各一尾...”建宁看向建云和绿萼那边,耳垂粉红,将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总之,你答不答应。”
白玉将红玛瑙双鱼佩举在灯火面前:“哇,好看,这玉被火光一衬,像水一样真如池塘里游的小鲤鱼,巧思啊!”
“喜不喜欢。”
“喜欢。”白玉想都没想:“真漂亮,真的送我吗?”
建宁听白玉说了喜欢,就一把握住她那细瘦的腕子,想将金镶玉镯子给撸下来。立即激起白玉反抗:“做什么,做什么!”
“你既然选了双鱼佩,就得把金镶玉的镯子给摘了。”建宁不顾白玉挣脱,去摘她的镯子,摘掉了一只:“快些,还有那只,也得摘掉,你若不好意思,明日我帮你还给琅环。”
这简单的对话,令绿萼看清楚了来龙去脉。
白玉力气不似寻常女子,建宁捉余下那支镯子,废了不少时间功夫,好在还是摘下来了,建宁松了口气:“将玉佩收好,一会儿我送你回梅花小院。”
绿萼捂着帕子笑,建宁边收镯子,边红了脸。白玉眼见建宁把镯子收进怀里。建宁拿过白玉手里的双鱼佩,把那玉佩挂在白玉腰绳上:“戴着吧!”
白玉:“不如你将镯子还我,明日我自己给琅环送去。”
建宁郑重其事:“不可,我送,若你半路动了歹心,私藏了怎么办。”
白玉:“...小人之心。”
绿萼走进她们,白玉起身给绿萼行礼:“绿萼姐姐。”
“嗯。”绿萼看着白玉腰间挂的玉佩,上下打量了白玉:“就是耳坠不搭。”
白衣长立,红玛瑙玉佩,耳上却挂了对碧绿色耳坠,看着着实乱。建云也点头:“绿萼姐姐说的是。”
建宁拉住白玉的手,看她的耳坠:“无碍,先戴着,有机会给你换个白玉的,红玉的都行。”
“真的吗?”白玉捏住耳垂:“早知道在健康那会儿,将那老色鬼赏的耳垂都带过来了。”
建云在扬洲时没见过白玉。建宁看了眼窗外,拉着白玉的手,往外走:“我送你回梅花小院。”
“哦,好。”
建云拽住绿萼的衣裙:“姐姐,你能等小叔叔回来再走吗?”
绿萼点头:“嗯嗯,姐姐在这儿陪你。”
“好。”
建宁出门时拍了拍建云的发顶:“乖乖写字,明日我查你。”
“好~”建云眨巴着眼:“小叔叔,你快些回来。”
“嗯。”
侍人跟在前后。气氛比来时轻松许多。白玉一直抓着腰间挂的双鱼佩赏玩。
“建宁,这是你给我的年节礼物吗?”
“...”建宁说不是年节礼物。
“那是什么?定情信物?”
他们最是熟悉,这时白玉说话不加思量,打的建宁措不及防:“你为何不戴另一志玉佩,那样才看的出来时定情信物。”
建宁攥紧了手里的玉佩,兴奋极了,目光不停在白玉眉眼间流连:“..你想我跟你一起戴吗?”
“嗯。”白玉点头:“这玉佩是一对,要成双成对才好看。”
建宁骤然停住脚步,缓慢将手心摊开,侍人们低着头,灯抬高了些。白玉看清楚了建宁手里是另一支双鱼佩:“你一直戴在身上?我以为你是不舍得佩戴。”
夜里寒凉,白玉却察觉建宁气息炽热,她疑心是错觉,侧耳贴近他的胸膛:“你怎么那么热?我还冷呢!”
“....”建宁嗅到独属于白玉的味道,心跳又快了几分:“我不...热,你帮我戴...”
白玉反应了一会儿,看见建宁手里的双鱼佩,才明白。顺手从建宁手里拿过那玉佩,叫侍人离近些:“都凑近些,这里太黑,我看不见。”
被人围观,建宁当即有些会后,他又知道后悔没用,只好忍耐,索性白玉心灵手巧,轻易便将双鱼佩挂在建宁的腰带上。凭借夜色遮挡,建宁心知自己并未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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