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没等到白玉去世子宫找建宁,建宁便自己跑去梅花小院玩了。日上三竿,白玉还在睡懒觉。建宁只好蹲在檐下陪着白霜和杨蛟读书画画。白雪教的严,白霜的字不像白玉那般龙飞凤舞。杨蛟年纪虽小,却早慧机灵,将白霜哄的安安静静。
直到快用午饭,白玉才终于从香软被窝里起身。侍人照例给白玉准备饭食,建宁起身进屋,坐在白玉对面,如在健康时,陪着白玉吃饭。白玉以为建宁来找自己玩,等的久了,吃的有些快。建宁猜出她心中所思,便出声叫她慢些。
“一会儿我们去世子宫玩吧!”
听见白玉这样说,建宁却摇头:“不,就在梅花小院。”
白玉点头,想说梅花小院除了白霜和杨蛟,没什么好玩的了。总不能砍了院子里的梅花树,白日里不比黑夜,白雪和姝秀不会同意。
“琅环何时来?”建宁从怀里掏出那对金镶玉的镯子,白玉才明白,建宁是来还镯子的:“他们今日不来了?”
“来的,来的。”白玉想到红玛瑙双鱼佩,低头看了看腰间挂着的玉佩,又看了看那对镯子,往窗外眺望:“他们和师兄一起来,看日头,应该快来了。”
风声瑟瑟,白雪和姝秀在屋子里绣花。残梅落在寒重的石板上,惊艳人心。吃饱喝足,白玉在屋檐下伸了个拦腰。白霜杨蛟看向哈欠连连的白玉,白霜嘟囔了句懒鬼!被白玉听得清清楚楚,于是白玉开始使坏,她挨个在两个小娃娃后背轻踢了几下。杨蛟少年早成,只是看了眼白玉伸出去的脚,便再也没被打扰。
白霜便不行了,她跟在白玉身前长大,早染了白玉的心性。白雪教的那些束缚,白霜不胜其烦。每次白玉叨扰她,她都要打回去。小白霜站起身,白衣翻飞刺眼,当机立断,抱着白玉的大腿,咬了一口:“臭白玉!臭白玉!你竟敢欺负我!我咬死你。”
“啊啊啊啊啊啊...”
白玉边叫,边按住白霜的小脑瓜往外推:“建宁,快!他咬我,把这狗子给我抓一边去。”
建宁反应很快却无从下手,没快过杨蛟。杨蛟一把抓住白霜的手腕,将人往外扯:“霜儿,松口,我们去别处玩,你别气了。”
没人能那白玉如何,杨蛟再长几年,或许可以。白霜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两腮恼的通红,白玉捂着腿,虚虚倒在建宁肩膀上:“建宁,你看她,跟狗一样,居然咬我!”
建宁本想闲来无事,教白玉下棋或是他们一起练剑。那料白玉吃饱了撑的,立即就开始招惹旁人。他怕白玉生气,也不敢多说,只是扶着人在亭台里坐下,问白玉如何了,能不能走路。
“可以,不过好疼。”白玉小心翼翼握住腿根,衣料磨的很不舒服:“可别叫我逮着她,不然我打烂她的屁|股。”
看着白玉愤愤模样,建宁猜测她无事。姐妹两人时长不对付,感情却是好的,就是白玉太爱是非,白霜又急躁,不服气罢了,怎么会下死手。
“白玉,别气了。”建宁知道白玉定然会气,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们玩下棋,要不练剑,你教我几招。”
建宁这样说,白玉便觉得腿没那么疼了。练剑好,可她的剑自从扬洲回来时,就被杨冰收走了。现在她用来傍身的,只有一把豁口的短刀,还生锈了。
“没剑怎么练剑。”白玉郁闷,望着院子里的梅花树,烦闷的不得了:“建宁,不如我们砍树,你瞧这梅花树,快谢了吧,不如砍了。”
建宁料想白玉不会老实,以往在健康时,白玉时常跳上院子里的参天凤凰木上,去赶知了。雍洲没有知了虫,也不妨碍她祸害树。毕竟这梅花开的实在是太好了,抢眼,想白玉不看见都难。
“...不如。”建宁指了指梅花树,说:“折梅花枝,做剑如何?”
白玉眨着眼睛,反应了会儿,水汪汪的杏花眸子骤然睁大,日光下泛着粉红水光,冲着建宁点头。白玉连连称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去折。”
说着,建宁就跟在白玉身后,绕行在那几颗梅花树下。最终,两人齐齐看中了亭台旁边那颗梅花。
白玉一跃到亭台顶尖,踩着灰瓦片吱嘎响,折下来把最大的枝干,分做了两枝。迅速跳下亭台,递给建宁一枝:“给,我们去练剑。”
“嗯。”
建宁有些心虚,又想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大公子杨冰应当不会怪罪。若是怪罪,便说是晴天..建宁抬头,看见冬日里的艳阳天,心想扯谎说打雷劈断的吧,反正他是客人,折两枝梅花,杨冰不会轻易拂了扬洲健康王的面子。如此说服自己的心安理得,建宁便跟在白玉身后找练剑的地方。前院亭台在中央,后院亭台在一角,为了宽敞,白玉选了后院,好施展身手。
建宁最会读书,不懂丁点拳脚功夫。不能畅快的打,白玉竟也不觉得无聊,手把手耐心教建宁如何执“剑”才稳当。
陇骨今日特意跟着琅环来教白玉做完另一支护腕。杨冰来陪姝秀和白雪。白玉和建宁折梅花枝时,小白霜拉着杨蛟正躲在拐角处偷看,一见了杨冰和陇骨琅环三人进来,白霜便屁颠屁颠指着亭台旁的梅花树告状。
“白玉折了你的梅花树,师兄,白玉不听话,还欺负杨蛟弟弟。”
三人顺着白霜指的梅花树看过去,果然就看见梅花树缺了一块,秃了。
白霜还要说,杨蛟扯了她的衣袖,恭敬向杨冰及陇骨琅环行礼:“父亲,哥哥们,我带白霜去别处玩。”
琅环陇骨回礼,杨冰拂袖,直说去吧,就领着琅环陇骨进了屋子。
杨冰跟白雪姝秀坐在一处,侍人上了热茶。琅环没见白玉,陇骨查看了另外两间屋子出来,朝着琅环摇头。两人便猜想白玉是去了世子宫。琅环刚想说,就听见后院传来嬉笑声。原来是白玉故意使坏,差点将人绊倒,捧腹幸灾乐祸。建宁的梅花枝落在地上,白玉身姿矫健,她自小就是上房揭瓦,“无恶不作”,白子覆管的住,却够呛。
“白玉,你戏耍我是不是?”
建宁丝毫不恼,上前抓住白玉的手腕,一手捂住她的嘴:“还笑!”
白玉仍然在笑,抬手握着梅花枝挡在脸边。白玉是个可爱的人,面色粉嫩,面相英气飒爽,如今比去年在健康,还要柔美几分。纤纤腰肢,盈盈不可一握,建宁只觉得手心里出了汗,心跳的极其快。不知道白玉听见了他的心跳没有。建宁端着一张脸,趁机凑在白玉的脸边仔细看她,艳丽的梅花映在脸边,白玉不输那冶艳的颜色,她的眼眸,灿若天上星,潺潺如春水麟麟。
反应过来,建宁拨开比喻手里的梅花枝,不动声色松开她的腰身,佯装观看拿在手里的梅花枝,实则心里全是白玉眨眼失笑的模样。搅动一池涟漪。
白玉粗心大意,还未察觉建宁神色有变。却瞧见站在檐下的琅环和陇骨正看向他们,琅环凶神恶煞的,陇骨嗦嗦瑟瑟的看着琅环,往柱子边靠了靠。白玉旋身在前,抢过建宁手里的梅花枝。白衣翩然,指着琅环陇骨说:“建宁,你看,陇骨来找我玩了。”
建宁回身,顺着梅花枝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见琅环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看来刚刚那幕,全被琅环看在眼里,建宁眉眼染上笑意,心想,那真是太好了,不用他在多费口舌。
琅环走下台阶,走到白玉身边,便抓起她的手腕,撩开衣服问:“我送你的镯子呢!”
陇骨干咳了声,始终不敢靠前。白玉还没说话,便听见建宁说:“琅环君,你送给白玉的镯子,白玉不能收,我今日来便是要将这镯子还给你的。”
白玉:“....”
陇骨:“....”
琅环生气的丢开白玉的手腕,径直走向建宁。建宁丝毫不惧,陇骨再也不敢坐山观虎斗,只好拉住琅环好声相劝:“琅环,今日护腕便要做好了。”
陇骨机灵,冲着白玉挤眉弄眼。白玉没想到琅环会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有些愧疚。当时,是她不懂事,私自撩拨了人,现在似乎是怎么,也说不清了。罢了,找时间说清楚便好了。
“对啊,琅环,还剩一只护腕没做。”
琅环冷静下来,手臂上青筋凸显,咬着牙,怒瞪着建宁,蜜色的肌肤阳刚浩然,握着剑愤然进屋:“....”
白玉无奈看了眼建宁,夺走他手里的金镶玉手镯:“这么针锋相对的,咱们都是一起玩,改日你们若是打起来,多难看。”
建宁脸红,他并非有意要挣,只是估量,白玉该是这世上,对他最最好的人。若是被琅环抢走,他会追悔莫及。他如今虽是扬洲简华君,但局势多变,谁知将来又会如何,他只想守着白玉,换一份白玉的真心。
白玉的真心于他而言,可了不得。建宁跟上白玉的脚步进了屋,瞧见陇骨和琅环已经坐好了在等白玉过去做护腕。琅环满脸不愉悦,目光落在白玉手中的镯子上,骤然一松。紧要时,白玉心细如发,察觉琅环的神色,她心虚的不行。
她不讨厌琅环,却说不上喜欢,硬要选,那自是小建宁亲切些。她与建宁相识的早,彼此知心更早。不过还是要怪她,做了令人误会的举动,耽误了琅环。若非她之前恶意撩拨,琅环也不会跟建宁闹脾气,惹得大家难过。眼看着两人只能选一个,白玉就觉得更加对不住琅环。
“建宁,好好坐着。”白玉指着座垫,叫建宁坐在自己身旁:“老实点,不然不跟你一起玩了。”
“....”听见白玉这样说,建宁眸中暗了几分,心中涌起股焦躁。白玉并未着急将金镶玉的手镯还给琅环。琅环说那是年节礼物,她不好过激,做好这对护腕送出去,就当偿了琅环对她的情谊。
这般想,做护腕时,白玉便认真起来。
琅环面色好些,陇骨敏锐察觉桌上的气氛,时而指点白玉护腕做法。建宁见白玉一丝不苟,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他明白的,都明白的,白玉接受了她的玛瑙双鱼佩,是喜欢他的。可看着琅环那渴望的目光,他快要压抑不住。他们都是男人,男人最知男人。他不想看见琅环纠缠白玉。人人都说,烈女怕缠郎,白玉还是有可能会被抢走,他只恨自己不能快快长大。
琅环年长,心里却没多少底气。白玉脾气古怪,杨冰白雪提醒过她。他在想,白玉要是执意还他的镯子,他该怎么办,是收还是不收。罢了,男儿志在四方,一切随缘分吧!虽这样想,可琅环内心仍然难受的紧。
罢了,罢了..
皮毛做护腕,最难得是造型和想接,不难。一对护腕,仅仅两个下午,白玉就做出来了。
侍人端来饭菜上桌,众人一起吃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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