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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未来的空白[番外]

时间漩涡的中心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光流。那些记载着过往的卷轴在光流中缓缓漂浮,表面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游动,布布路甚至能看清其中一卷记录着锈蚀之墟百年前的一场暴雨——当时有个穿红裙的女孩在青铜钟下躲雨,裙摆沾着的泥点与他上次在废墟里捡到的瓷片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时间原典’,是宇宙最本源的记忆,连布局者都无法直接篡改,只能用幻象覆盖。”饺子的藤条妖妖伸展着藤蔓,避开呼啸而过的光流,“但那卷‘未来篇’不一样,它是空白的,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体,最容易被污染。”

布布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卷金色卷轴果然异常干净,连边缘的纹路都是模糊的,仿佛随时会被周围的光流同化。而站在卷轴前的布局者,此刻已经完全褪去了黑雾形态,变成了与初代守棺人一模一样的模样——亚麻色的长发,青铜色的铠甲,腰间挂着与布布路同款的青铜徽章,只是徽章上的纹路是倒转的。

“终于来了,我的‘未来’。”初代守棺人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温和却带着诡异的熟悉感,“你手里的半枚钥匙,是用我的心脏淬炼的;克里丝汀手里的那半,来自我最信任的伙伴。你们以为双钥合璧是终结,其实是开始。”

他抬手拂过“未来篇”卷轴,空白的表面突然浮现出画面:布布路在时间档案馆里变成新的布局者,克里丝汀的藤蔓纹路覆盖全身,赛琳娜的水精灵化作蚀时虫,帝奇的巴巴里金狮倒在血泊中……与之前的幻象不同,这些画面里的细节无比真实,连布布路袖口磨损的线头都清晰可见。

“这不是幻象!”布布路的青铜徽章剧烈发烫,钥匙内部的心跳声变得杂乱,“这些画面……是真的可能发生的未来!”

“当然是真的。”初代守棺人抚摸着腰间的倒转徽章,“因为这是我亲手写下的‘最优解’。守棺人代代传承的不是使命,是我的意识碎片。克劳德之所以选择牺牲,不是因为他勇敢,是因为我的意识在引导他——只有他的心脏能量,才能让你手里的钥匙彻底激活。”

饺子突然按住布布路的肩膀,狐狸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震惊:“藤条妖妖说,他身上有‘记忆嫁接’的痕迹!就像园丁修剪果树,他把自己的意识碎片嫁接到了历代守棺人身上!”

布布路想起父亲信里那些与他性格不符的决绝话语,想起狮心王突然转变的态度,想起克里丝汀母亲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记载——原来不是命运的巧合,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布局,而这个布局者,正是守棺人最初的源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布布路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信仰的崩塌。他一直以为守棺人是守护时间的英雄,却没想到从诞生之初就是别人的棋子。

初代守棺人走到他面前,指尖轻轻点在他的青铜徽章上:“因为孤独啊,小守棺人。当年我分裂出布局者的影子后,才发现自己也成了时间的囚徒——我能看到所有过去,却永远无法触及未来。所以我需要一个‘变数’,一个能跳出我设定的剧本,真正改写未来的人。”

他指向“未来篇”卷轴上的空白处:“你看,这里还留着最后一块空白,那是属于你的位置。只要你愿意接过我的衣钵,成为新的‘时间执笔者’,就能填补这块空白,让所有悲剧都不会发生。”

布布路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的倒转徽章背面,刻着与艾拉眼罩相同的疤痕图案:“黑森林的时间锚点,是你让闪电鹰失控的?艾拉的眼睛……也和你有关?”

初代守棺人的笑容淡了下去:“那孩子的左眼能看到‘时间的褶皱’,是天生的‘锚点共鸣者’。黑森林的能量源需要她的眼睛来校准,就像当年我的伙伴用右眼换取了封印布局者的力量。”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每个时代都需要牺牲,这是时间平衡的代价。”

“狗屁代价!”布布路猛地挥开他的手,钥匙内部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强劲,父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守护彼此,不是看身份,是看真心。”他看向“未来篇”卷轴上那些所谓的“最优解”,突然笑了,“你能看到所有过去,却不懂最基本的事——人不是棋子,未来不是写好的剧本。”

他将半枚钥匙抛向空中,钥匙在光流中旋转,发出耀眼的金光。那些被幻象覆盖的时间原典突然挣脱束缚,纷纷飞向“未来篇”卷轴,将上面的虚假画面撞得粉碎。其中一卷记载着艾拉与闪电鹰初遇的卷轴,表面浮现出雷光,恰好与艾拉眼罩上的羽毛产生共鸣。

“那是‘羁绊原典’!”饺子惊呼,“记载着所有真挚情感的记录,是幻象的克星!”

初代守棺人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不可能……这些原典早就被我封印了!”

“你封印的是记录,不是情感本身。”布布路的声音响彻光流,“就像你能嫁接意识,却永远无法复制真正的羁绊。父亲选择牺牲,不是因为你的引导,是因为他爱我;艾拉保护闪电鹰,不是因为她是锚点共鸣者,是因为她们是伙伴!”

随着他的话语,所有羁绊原典同时发光,在“未来篇”卷轴的空白处投射出全新的画面:布布路和伙伴们站在修复好的黑森林结界前,艾拉的左眼虽然依旧带着疤痕,却闪烁着明亮的光;克里丝汀的藤蔓纹路化作守护的符文,缠绕在时间锚点上;赛琳娜的水精灵与闪电鹰的雷光嬉戏;帝奇的巴巴里金狮叼着新采的野花,正往饺子手里送……画面的最后,是所有人对着镜头欢笑的样子,背景里的青铜钟和星晶钟楼遥相呼应,都在发出温暖的光芒。

这些画面没有之前的精致,却充满了鲜活的气息,连风拂过发丝的弧度都真实可触。

初代守棺人看着这些画面,亚麻色的长发渐渐变得灰白,青铜铠甲上浮现出裂纹:“原来……这才是你选择的未来。”他腰间的倒转徽章突然崩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布布路的钥匙,“我困在时间里太久,忘了最初守护的不是规则,是活生生的人。”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带着释然的笑容:“布布路,记住,未来之所以是空白,是因为要留给你们亲手书写。别像我一样,困在过去的执念里。”

当他彻底消散时,那卷“未来篇”卷轴突然飞向布布路,空白的表面自动浮现出一行字,是他自己的笔迹:“只要伙伴还在,未来就永远值得期待。”

时间漩涡开始收缩,周围的光流渐渐平息。布布路接住飘落的卷轴,发现艾拉的青铜眼罩就躺在卷轴上,眼罩内侧刻着新的字迹:“黑森林的极光很美,等你来一起看。”

饺子的藤条妖妖突然指向漩涡边缘:“看那里!”

只见无数细小的光点从时间原典中飞出,汇聚成布布路父亲的虚影。克劳德笑着对他挥手,然后转身与初代守棺人的残光融合,化作一道温暖的光流,注入黑森林的方向。

“父亲他……”布布路握紧卷轴,眼眶发热。

“他去守护艾拉了。”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所有真正的守棺人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重要的人。”

时间漩涡彻底消失,他们重新站在档案馆的黑曜石大门前。克里丝汀正举着半枚钥匙,与布布路的钥匙再次共鸣,这次没有黑雾,只有温暖的金光。星晶钟楼的钟声恰好响起,浮空城的光晕与黑森林的方向遥相呼应,传来稳定而有力的能量波动。

“看来那边也顺利解决了。”克里丝汀的银质怀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表盖内侧的照片上,她的母亲正对着克劳德微笑,两人身后的青铜钟上,刻着小小的“守”字。

布布路将“未来篇”卷轴递给时间工匠长老,长老展开卷轴,看到上面的新画面时,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初代守棺人没能完成的事,终于被你们做到了。”

狮心王的通讯器传来清晰的声音,是艾拉带着笑意的汇报:“黑森林结界稳固,闪电鹰恢复正常,就是……它好像把克劳德先生的光流当成了新的玩具,正在追着玩呢。”

众人相视而笑,之前的沉重仿佛都被钟声涤荡干净。

布布路看向手中的半枚钥匙,钥匙表面的纹路变得柔和,内部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他知道,时间的挑战或许永远不会结束,布局者的影子可能还会在某个角落等待,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有手里的钥匙,有心中那份守护彼此的信念,无论未来有多少空白,他们都能一笔一笔,写出属于自己的答案。

远处的训练场上,传来新一批预备怪物大师的欢呼声,其中最响亮的,是那个抱着锈铁兽蛋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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