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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重塑世界

“记忆会自动回溯,自我修复。

拼接,缝补,篡改,直至幻想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新世界’。

这个自以为的乌托邦到底是世人眼中的事实,还是一个个怪物缔造的幻景。

我们会重塑世界

毁灭你或是拯救你……”

纪元穹顶 ——816年

城市被闪耀的霓虹灯光笼罩,巨大的全息广告投影在空中不断变幻,播放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虚拟偶像演唱会和星际旅行广告。街道上,人们穿着自带光效的智能服饰,服饰根据主人的情绪和周围环境实时改变颜色和图案 ,匆匆穿梭于各种悬浮的交通工具之间。这些交通工具没有司机,由高度智能的交通系统统一调度,它们或在空中轻盈飞行,或在磁悬浮轨道上飞速滑行,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城市中心,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型建筑,人们沉醉在荒诞的快感中,享受着各种新奇玩意儿,完全不在意账户里的数字。

人们戴着全沉浸式的虚拟现实头盔,沉浸在各种虚拟世界里,体验着现实中难以实现的冒险、爱情和权力。有的人在虚拟的星际战场上指挥着庞大的舰队,有的人在虚拟的古代王朝里享受着帝王般的尊荣,还有的人在虚拟的梦幻岛屿上与虚拟伴侣谈情说爱。现实世界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饿了就吃一口营养膏,累了就开启睡眠模式,等休息好了再继续沉浸在虚拟世界中。

那些没有沉浸在虚拟世界里的人,则热衷于参加各种派对。

在豪华的私人俱乐部里,美酒如流水般供应,人们喝着能够激发感官刺激的特制饮品,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疯狂舞动。派对上,随处可见植入了发光芯片的身体部位在黑暗中闪烁,有人的指甲可以播放音乐,有人的眼球能够投射出奇异的光影效果。

城市的天空中,时常有星际飞船呼啸而过,它们带着富人们前往月球、火星甚至更远的星际殖民地度假或投资。而地球上的普通人,虽然无法亲身前往,但也能通过各种媒体关注着这些星际冒险,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踏上星际旅行的征程,为此他们拼命工作,只为了攒够那一笔天文数字般的旅行费用 ,哪怕这意味着他们要在现实世界中更加疯狂地追求物质和金钱。

而城市边缘的防护林早已枯成灰黑色,金属锈蚀的味道混着潮湿的霉气在低空盘旋。这里的建筑像是被啃过的骨头,裸露的钢筋在风中发出呜咽,墙面爬满暗绿色的生物苔藓——那是市中心淘汰的基因实验废料,在这里野蛮生长,把窗户糊成不透光的茧。

人们蜷缩在这些“茧”里,大多数时候沉默得像石头。有人坐在锈蚀的管道上,眼神空茫地望着市中心的方向,那里的霓虹穿透雾霾,在他们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像濒死者的脉搏。

更多人则陷在永久性的昏睡里,他们的手腕上还戴着廉价的神经接驳器,那是仿造市中心的虚拟现实设备做的劣质品,信号不稳时会强行锁死神经突触。有人歪在墙角,嘴角挂着凝固的涎水,睫毛上结着灰,接驳器的指示灯早已熄灭,可他们的眼皮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困在某个卡壳的梦境里,永远重复着抬脚却迈不出步的动作。

偶尔有清醒的人拖着脚步走过,怀里抱着从垃圾场捡来的营养剂管子,那东西是半透明的黄色,像融化的塑料。他们会踢到昏睡者的腿,却连低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神经接驳器的辐射让他们的关节早已变形,每走一步都像在拆自己的骨头。有个穿破洞防护服的女人蹲在昏睡的孩子身边,用手指去掰孩子紧扣接驳器的手,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孩子的呼吸细若游丝,睫毛上的灰被风吹得簌簌落,像随时会断的蛛丝。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我们想要和大人物们一样的梦境。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是市中心的能量管道又在泄露。这里的人只是麻木地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扒拉垃圾堆里可能还能运转的零件。那些昏睡不醒的人,对他们来说不算“病人”,更像一种常态——毕竟在这个连呼吸都要算成本的地方,永久的梦境或许是唯一不用花钱的“体面”。

这个世界好像生病了……城市边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沉睡不醒,直至危险来临

林遇,世界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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