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盛町地下基地的主作战室内,只有电子屏上那不断闪过的有关未知危险地的分析数据在证明时间并未停滞,代表六道骸最后信号消失的坐标红点,如同一个不祥的烙印,刺痛着沢田纲吉的视网膜。
哪怕已经做下了决定,可尚未长成的小狮子依然会恐惧外面的世界,本能的将小婴儿纳入自己的怀抱试图从中汲取一丝镇定的力量。而一个构筑于退缩与保护之上的方案在沢田纲吉心中迅速成型:只和里包恩去。
在未来的继承仪式上已经初步见识到那份罪恶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当然不会认为只是把人捞出来就好,真要这么简单库洛姆直接打意大利那边的刑警电话报案不就行?所以,人越少越好,目标越小越好。狱寺、山本...大家,应该像每一个平凡又普通的学生一样,拥有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国中生活,只需要为小测、升学烦恼就好。他们值得被鲜花簇拥,永远自信的走在阳光下,而非被自己拖累,仓皇迷惘的不知道未来到底走向何方。
“这是我的决定.....”他在心底无声的重复,仿佛这样就能将一意孤行标以正确性。一种熟悉的,试图将所有重量扛在自己肩膀上的冲动,如同顽固的藤蔓再次缠绕住沢田纲吉的心脏。小孩甚至想到了寻求瓦里安的帮助,尽管那或许意味着另一种形式的代价,但至少,能暂时将这些他在意的人隔离于危险之外。
这自我封闭的堡垒尚在构建的雏形,便被头顶骤然传来的、毫不留情的剧痛彻底击碎。
“咚!”
沉闷而响亮的敲击声在寂静的作战室内显得格外突兀,一旁的入江正一都被这动静刺激的倒在桌上捂紧自己脆弱的胃。而攻击的直接承受者沢田纲吉更是痛得几乎蜷缩起来,眼前金星乱冒,他捂住瞬间肿起个大包的头顶,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的盈满眼眶。小狮子踉跄着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已脱离自己怀抱站立于操作台之上的家庭教师。
小婴儿娇小的身影在屏幕的背光下形成一个颇具威严的剪影,他手中那柄作案的大锤尚未收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告诉你刚才那一击的源头。列恩乖巧地眨眨眼,试图扮演一个并不知情的共犯。
没有言语的斥责,但那道透过帽檐阴影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有穿透力,如手术刀般精准的剥开沢田纲吉试图隐藏的所有怯懦与自以为是,他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只剩下无处遁形的慌乱和一丝被看穿后的狼狈。
列恩再次变形,化作一部绿色的通讯器,里包恩的手在屏幕上快速划过。几声简洁的指令音效响过,他才微微抬了抬帽檐,黑曜石般的眼睛冷冷扫过学生因吃痛而扭曲的脸。
“阿纲,我曾以为你多少已经知道一个合格的首领是怎样的。”
“倾听属下意见,尊重他们意志,并将所有人的力量凝聚起来。而不是像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自以为能抗起一起。”
“十分钟后,守护者们会在这里集合,我希望这次的小测你不要再不及格。”
当狱寺等人陆续踏入主作战室时,沢田纲吉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潮湿与冰冷。他站在前方,面对着他最想保护的人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向那些或疑惑或关切的目光,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简要说明了六道骸失踪以及自己决定前往的打算。小首领故意加重了“危险”、“未知”、“敌人不明”这些词汇的语气,试图劝退有极大可能性跟上来的众人。
话音刚落,回应便如同落下水滴的热油,激烈炸开,带着各自鲜明的色彩,将沢田纲吉并不坚强的防护冲击的七零八落。
“十代目!您无需多言,”狱寺隼人永远都是第一个跨步上前的那个,他银灰色的眼睛里时刻燃烧着近乎狂热的忠诚与不容置疑的决心,右手紧握成拳重重按在胸前,“作为您最得力的左右手,追随您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必将为您开辟前路,请您赐予我能与您同行的荣光。”
岚守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自己的首领呐喊着忠诚与决绝,那姿态明确无误的表示,任何试图将他排除在外的行为,都是对他存在意义的彻底否定。
“极限的不能丢下同伴不管!沢田!”屉川了平的回答紧随其后,他古铜色的脸庞因沸腾的热血而涨红,粗壮手臂用力挥舞着连同空气也发出呼呼声响。
晴守那纯粹而直接的信念,像一柄重拳敲碎了首领刚试图营造“理性”氛围的打算。
“蓝波大人也要去!蓝波大人是世界最厉害的杀手!”和那什么六道骸并不怎么相熟的小牛,话还没说完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手脚并用的抱紧自己哥哥的腿生怕被甩下,乱蓬蓬的卷发在他裤子上胡乱蹭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宣告自己的存在。
最年幼的雷守还试图从他那“异次元空间”掏出粉红手雷向首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一直安静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库洛姆只是紧紧搂着单刀戟悄无声息的向前挪动一步,她仰起尤带泪痕的苍白小脸,紫罗兰色的眼眸被水光浸润如同破碎的星辰。那眼神里还是存在着对骸大人下落不明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沢田纲吉的信任,女孩用沉默诉说不容拒绝的同行意愿。
早已被承认是一名合格战士的女性雾守,哪怕自己较于其他守护者并不如何强大,但她也会用行动向首领承诺:我会成为迷惑敌人,使之无法抓住家族成员实体的,虚幻的雾。
就连一向游离在群体之外的云守,虽然人未到场,却也通过草壁哲夫传来了言简意赅的一句:“哇哦,群聚的小动物,我会以自己的方式解决注定被我咬杀的对象。”
沢田纲吉注视着自己的友人,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像温暖的暖流包裹心脏,有担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其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山本武沉默的在意。
目光被牵引着落在那个靠着墙边的身影上,他的雨守环抱着自己的时金雨时,脸上依旧是那副能融化一切阴霾的爽朗笑容。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没有出声附和,只是静静的回望着首领,眼神深处却翻涌着一些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笑意未完全抵达眼底。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沢田纲吉一方面欣慰于阿武的“冷静”,或许这样,热爱棒球的少年可以继续在阳光下挥洒汗水,追逐他的甲子园梦想;另一方面,一种近乎自私的酸涩感又在纲吉的心湖中扩散开来,是不是...与阿武终归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是不是...曾经那份并肩作战的默契,也将在渐行渐远的距离中,慢慢褪色?
怀着这样沉重而复杂的心情,沢田纲吉回到了家。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泡沫剧,母亲沢田奈奈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并没有真正落在对面屏幕上,眼神飘忽嘴角噙着一抹温柔而怀念的笑意,显然心思早已飞到了远在海外“挖石油”的丈夫身上。
“妈妈,学校...嗯有一个去意大利的游学活动,我报名了,可能要去...很长一段时间。”
他说完,内心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回应。
奈奈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小孩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依旧是温柔的,却像是隔着薄薄一层雾,没有聚焦。随机,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啊啦,是去意大利嘛?真好呢纲君,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哦。”
母亲的反应如此自然迅速,甚至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不在意细节的祝福。明明小孩还未满16就要独自前去那般遥远的地方,却没有追问归期,没有担忧安全,只是单纯的为他能去远方而高兴,仿佛这只是生活中一个寻常的小插曲。沢田纲吉看着母亲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此刻盈满对远方丈夫思念的棕色眼眸,心中那片“家”的土壤,似乎又贫瘠了几分。
他沉默的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回到自己房间。小狮子环顾着这个自小长大的地方:书桌摊着未写完的作业和上次小测的成绩单,墙角堆着杂七杂八的漫画书与各种游戏带.....这里承载了他并不算愉快的童年的一部分,被嘲笑为废材的记忆依然清晰。但终究,他在这里好好长大了,即使妈妈的爱更多的投注给了爸爸,对他更多是顺带的照顾,但也给了他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没有抛弃笨拙的他。
一股混合着哀伤与感激的复杂情绪,在沢田纲吉的胸腔里涌动,他即将离开眼前这熟悉的地方,踏入完全未知的领域。
归期未定。
告别仍在继续,沢田纲吉找到了屉川京子和三浦春。
在并盛中学门口的枫树下,如今已被不知名的画家蘸着十月的晚霞,慢慢的把每一片叶涂成燃烧的红色。他将“游学”的借口换了下,变成:“母亲希望我多陪伴陪伴父亲,所以暂时请假去意大利那边,待得习惯的话可能会转学什么的。”
简直是.....漏洞百出的谎言。
但京子和小春依然一如既往的表达出自己的理解和支持。
“纲君要去意大利啊,很厉害哦,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记得给你写信。”
“阿纲一定会在意大利度过愉快的时光!小春也要加油,毕业后去找你!”
看着女孩们毫无怀疑的笑脸,说好不再欺瞒她们的沢田纲吉内心充满了愧疚,却也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来回应,可他不知道在自己转身后.....
"小春,我决定以后要去学医。"
屉川京子柔顺的金发被微风拂动,她转头看向好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断:“至少...在他们受伤的时候,我不想只能无助的看着。”
没有回话,三浦春仅是握住了对方的手,对她肯定给自己鼓励。两个女孩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她们明面上乖巧答应,心中却已默默种下未来的种子——她们要变得强大,哪怕无法像纲君像哥哥他们那样燃起火焰,也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接近那个世界,去支撑那个她们在意的、总是独自背负太多的身影。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来。
并盛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里,人潮涌动,广播轮流播放着航班信息,沢田纲吉看着身边聚集的同伴:激动展示通宵制作的各种攻略的狱寺,安静抱着打哈欠小牛的库洛姆,以及一脸“极限”表情的了平大哥,甚至还有莫名其妙长出的小苹果,里包恩倒是坐在行李箱上拿着个通讯器不知捣鼓什么。
一种不真实感笼罩着纲吉,他马上就要带着这群人,踏上拯救骸的吉凶未卜的旅程了。下意识扫视了周围一圈,那个总不群聚的云雀学长果然不见踪影,估计是用自己的方式先行一步了...吧?
“大哥跟着我们一起去没关系吗?京子在家会担心的吧。”
“哦我和她说了要去意大利参加相扑比赛,她让我极限的加油!不过京子最后说她毕业后会去学医呢!”
"哎学医嘛?!很了不起的未来呢,不愧是京子啊。"
“十代目,快到我们的航班了。”
就在这时,里包恩突然开口:“等一下,人没到齐。”
小首领一愣,下意识的再次清点人数,除了不受拘束的云外岚晴雾雷都在,特别是雾有两个,所以还有谁?
[风太在家陪妈妈,一平倒是说要去中国找师傅,碧洋琪陪着一起顺便找新食材,斯巴纳和正一决定先完成各自学业后再前往总部,到那里跟着技术部门的前辈进修相关机械、信息工程,阿武...他大概现在已经在学校安心上课吧。]
就在这短暂的寂静中,一个熟悉而爽朗的声音,带着些许奔跑后的急促猛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呦!阿纲,大家!抱歉抱歉,来晚了!”
回头,只见山本武正拖着行李箱大步朝着他们跑来,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微微贴在皮肤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熟悉的并盛中学校服外套,时金雨时被仔细收在特制的长条形袋子里,背于身后。
那一刻,机场里所有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沢田纲吉怔怔的看着那个冲破人群,奔向自己的雨守不知作何反应。
几乎是在山本武那声招呼落下的同一瞬,站在十代目身后原本就等待的有些烦躁的狱寺隼人,看到那棒球笨蛋就是条件反射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极其不爽的:“啧。”
这声短促而清晰的咂嘴,宣告着彭格列十代目与他的守护者们,即将迎来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意大利之行。
小剧场:
59:被十代目亲自拯救你个死凤梨给我好好感恩戴德啊混蛋!
18:真是弱小无能呢,草壁,记得录像。
R爷:狡猾的幻术师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弟子单独一人。
L:彭格列的雾守不是库洛姆么?这凤梨哪来的?
F:西秀你怎么又双翻车了。
明明只戳了小狮子一人的凤梨看着老婆屁股后面跟过来的一大串be like:该死的可恶的碍眼的黑手党。
以及最开始以为棒球笨蛋不会跟来的59be like: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我要炸了他。
碎碎念:
其实主产梨兔的原因除了xp外就是因为现阶段暂时只拿捏的准他们[给18写成油腻霸总什么的真的会被咬杀的吧会吧!],所以希望今天这章中间对于守护者第一次向27表达决心的时候没有太ooc
对于80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我是这么想的:对于80而言他一直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黑手党游戏,这次的选择也不是像选择棒球还是时金雨时那么简单,经历过未来战父亲被自己牵连的后果的小孩应该多少还是会犹豫的,因为这次的游戏没有存档,不能重来,选择一旦做出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但就像他的名言那样:棒球比朋友重要那是遇见阿纲之前的事了,所以这一次他还是坚定的走向27。至于80与父亲交谈的详细过程以及心理变化则会在后续以回忆的形式展开。
同时今天这章我埋下了关于女子组的伏笔,转身走了的27以为自己糊弄过了结果没想到人家在攒大招hhh。
就像文章最开始写的那样,Be剧本不是简单的梨兔恋爱剧本,它更是我对于家教众人成长的一个构想一个期待。女孩子怎么了?不能燃起火焰又怎么了?
一件事只有去做了才有结果,不做那永远没有答案。就像我开始写下这些文字时,或许文笔烂情节烂,也不会有多少人耐心看,但我还是发了,因为这不仅是我想象中有关家教大家的成长,更是我自己的成长。
而且女孩子不比任何人差,她们也有属于她们自己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而且家教原著京子燃起火焰是后悔自己没有反驳奈奈,我很期待未来的她在27遇到困境时同样能燃起火焰去拯救那个依然柔软的小狮子,像故事的最开始,京子一直都会在27心里占据不可替代的一角。
还有弗兰这个小苹果,我没有一开始就把他塞在瓦里安,因为私心想让小孩像蓝波一样,可以被27照顾着好好长大,然后在未来的某天一直注视着西秀和西秀的boss背影的小苹果凭自己的意志走出来,一边惹的凤梨恨不得拿三叉戟叉死他一边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去保护。
希望我可以把这些构想以文字真实的构建出来嘿嘿,碎碎念的有点多今天,晚点预计会更新一篇梨兔黏糊日常或者情书在隔壁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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