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突然暗了下去。
温妤站在床边,手指还攥着撕裂的衣料,她的呼吸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
"陆沉霄。"她一字一顿地念他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叫过你叔叔。"
她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泛起潮湿的光。
当年他带她离开时,她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连他递过来的手都不敢碰。直到他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说:"我叫陆沉霄,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她才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而现在。
温妤向前一步,赤足踩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你比谁都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对长辈的依赖。"
陆沉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月光重新洒进来,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他的眼神很深,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
"温妤。"他叫她的名字,"你知道我们之间……"
"我知道。"她打断他,嘴角扬起一抹破碎的笑,"可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源关系,在法律上我们也没有任何关联。"
良久,陆沉霄叹了口气,他抬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那里有一滴未落的泪。
"回去睡觉吧。"
温妤突然扑进他怀里,她的嘴唇颤抖着贴上他的唇,不像吻,更像某种绝望的献祭。
"陆沉霄..."她喘息着在他唇间呢喃,"你看看我...求你好好看看我..."
陆沉霄的手悬在半空,掌心肌肤触到她后颈渗出的细汗,十九岁少女的躯体在怀中战栗,他喉结狠狠滚动,声音哑得可怕:"温妤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她突然咬住他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她拽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这里每跳一下都在喊你的名字...我爱你,陆沉霄。"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那就教我啊..."温妤仰头露出脆弱的颈线,"像你教我用钛白调色那样...手把手地..."
陆沉霄的呼吸骤然粗重,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可下一秒,他突然抬手——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
温妤的脸猛地偏过去,白皙的肌肤上瞬间浮起鲜红的指痕。她的耳畔嗡嗡作响。
陆沉霄的手还悬在半空,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挤出来的,冷得刺骨:"清醒了吗?"
温妤缓缓转过头,她的眼眶通红,却没有泪,只是死死盯着他。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脸上挂还挂着未落的眼睛,"你宁可碰那些女人,也不肯要我?"
"因为她们只是过客,而你,"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是我养大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温妤的心脏。
她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孩子?"她一把挥开他的手,"谁家孩子会像这样。"她拽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对自己的监护人发情?!"
"温妤!别逼我把你送走!"
"送啊!"她歇斯底里地吼回去,"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你,我有什么错!"
“温妤你病了,我会给你找一个心里医生的。”
“我不需要什么心里医生,我只需要你就够了,接受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比她们所有人都爱你。”
“不,温妤,我们相爱是不对的,我快四十岁了,你还不满二十;你从孩童到少女的转变都是我告你如何度过的,我看着你从稚气未脱的孩童,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我不可能把你当做那些我认识的时候她们都已经是成年的女人,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爱情。”
温妤靠近他靠在他的胸堂,她抬头看着他,陆沉霄低眸看着她,看看到少女眼中炙热的爱意,他突然发现心跳慢了一拍,他一猛的推开少女。
少女踉跄着后退几步,月光正好照在少女白皙的身体上。
陆沉霄转身大步走向衣帽间,浴巾在腰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露出紧绷的背部线条,"我去书房睡。"
温妤追了两步,却在看到他决绝的背影时停住,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
"陆沉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明明也......"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主卧重归寂静,温妤缓缓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像一朵凋零的花。
陆沉霄站在书房暗处,手指死死攥着书桌边缘,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此刻青筋毕现,檀木桌面上还摆着温妤去年送他的钢笔,笔帽上刻着歪歪扭扭的"L&W"。
他突然扯下浴巾扔在地上,从衣柜里抽出睡袍裹住身体,真丝面料摩擦过皮肤时,他恍惚想起刚才温妤指尖的温度,滚烫得像要在他身上烙下印记。
陆沉霄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烟灰缸里,未燃尽的烟头发出"嗤"的轻响,像一声压抑的叹息。
清晨温妤比平常更早的起了,她不觉得她喜欢陆沉霄有什么错,她穿着白色睡袍,黑色如同墨一样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她快步的走到一楼的餐厅,安娜没想到温妤今天会这么早。
“温小姐,您现在要用早餐吗?”
“他呢。”
“陆先生已经出门了。”
温妤神情立刻变了,她没有说话,转身慢慢的往楼上走去,她的背影在晨光里照出白色睡衣里的轮廓,是那么的消瘦。
安娜往前走了两步,追问道:“温小姐,您什么时候需要用早餐吗?”
温妤没有回头也还有回答,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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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五黄昏,温妤都会回到空荡荡的别墅。
他的房间还是没有人回来过的模样。
丝绒躺椅上搭着那件她送的深色睡袍,温妤把脸埋进去,闻到已经淡到几乎消失的香水的气息。
衣柜成了她的避难所。
木门内悬挂的西装依然按照色系排列,她蜷缩在悬挂着的衣服之间,膝盖抵着胸口。黑暗中,丝质衬衫的下摆扫过她的脸颊,像某种冰冷的爱抚。她数着呼吸,想象着柜门会突然被拉开,陆沉霄会像从前那样,带着无奈又宠溺的表情说:"又躲在这里?"
但衣柜的门始终紧闭
有时她会带走一件他的物品.
他离开的第一周,顺走抽屉里的铂金袖扣,第二周偷走了衣帽间台上的香水,第三周把书桌上的钢笔藏进口袋。这些冰冷的物件贴着她的肌肤升温,成为替代性的慰藉,某个雨夜,她偷走了他枕过的鹅绒枕,从此夜夜搂着入眠。
女佣们默契地保持沉默。
别墅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待,包括远在异国的陆沉霄。
暮色透过彩绘玻璃斜斜地切进画室,将大理石地板分割成瑰丽的色块。卢西安·德·克莱蒙特教授站在光影交界处,修剪考究的胡须镀着金边:"温小姐,请留步。"
正在收拾颜料箱的日本少女佐竹绫乃立即停下动作,深鞠躬时发髻上的珍珠簪闪过柔光;来自俄罗斯的安德烈则优雅地将貂毛画笔插入水晶笔洗,离席前不忘用带着伏尔加河口音的法语道别;最年轻的子爵后裔甚至倒退着走到门边。
温妤站在北窗边的专属画架前。
"《神祭》的构图需要调整。"教授用铅笔轻点她画布边缘,"你让牧羊少年的手太过靠近宁芙的腰了。"
"先生,您真正想说的是?"
卢西安的胡须微微颤动,突然从内袋抽出一张烫金请柬:"玛德琳·冯·霍恩女士的私人沙龙,她指定要你带着《血色修道院》出席。"
"我以为,"她终于开口,"您和院长都反对我接触拍卖行。"
"听着孩子,当狼群围猎时,最危险的不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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